49 結局
結局
“師父,……來不及了。”
李星合眼裏含着淚,映着他的眼尾越發的紅,如血一般。他看向天際,晚霞如火如荼,老板曾說當年弦餘門幾近全門覆滅是因為天道守恒,是沈鏡回留在人間所應該付出的代價。
師父應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甘願以身殉道,換取所有人的安全。只是師父他不明白,他護着人間,而他們只想要護着他。
兩千年前昆侖之柱倒塌,神明棄人而去,唯沈鏡回留了下來,以一己之力保人間平和。當然,其中或有內情,李星合也是不知曉的,他只知道,他的師姐驚蟄不是一般人,與師父一樣,她是那場昆侖之禍遺留下來的人。
如今師姐應當已經回想起全部了吧。老板說師姐确确實實是凡人之軀,所以才會如凡人一般經歷生老病死,但她的神識得師父相助,歷經千百年,已與神明無異,凡人之軀無法承載神明之力。
故而,師姐每次肉身死亡,都會失去部分記憶。
如今師父神力日漸衰微,反之師姐力量日趨強大,随之而來便是全部記憶的恢複,這已經不是他一個未來之人能幹預的了。
風雪将至,師姐,這次,你能攜春而歸嗎?
李星合的身影逐漸淡去,他看向白薇的方向,一道代表靈魂的光團便落入他的手中,“白薇縱使做錯許多,但師父既然不想殺她,我便将她帶回,再行懲治。至于星兒所犯下的錯,就等數千年後,師父親自教訓了。”
随着李星合帶走白薇的現世魂靈,只剩下屍首一具,以及旁邊有淡淡的白色身影對着沈鏡回鞠躬示意後便前去轉世了。
這時,沈鏡回再是支撐不住,一口血嘔了出來。
絕峽谷滿是煞氣,以他如今的修為,不宜在這裏久留,正攙扶起正要逐漸醒來的孟沉離開,忽地眉目一斂,孟沉也感到了不對勁,他四下一看,只見一種從未見過的野獸正在慢慢朝他們靠近,通體泛黑,體積不大,約莫一米來高,模樣似虎,卻又有着長長的獠牙。
再仔細看,竟是沒有眼睛的。但即便是沒有眼睛,它們卻好似能精準無誤地捕捉到他們的位置。就在即将靠近他們的時候,所有的野獸竟化成黑霧凝成一團,成為一只碩大無比的怪物,一聲吼叫,如同雷鳴,就連心神就跟着晃了一晃。
“混沌獸。”
上古混沌時期,天地未分,有獸如此,但早在兩千年前,昆侖之柱倒塌,混沌獸就已滅絕,為什麽今時今日會出現在這裏?沈鏡回按在孟沉肩膀上的手指微微用力,眼眸也在瞬間化為金色,“沉兒,自己能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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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不,不行。”
孟沉支撐着身軀站起來,語氣堅決地道:“我們一起殺出去。”
“混沌獸是上古之獸,非神力不可破。”
沈鏡回的意思很明顯,這種上古之獸,只有他能應對,孟沉留在這裏也只是等死罷了。然而令沈鏡回沒有想到的是,孟沉快速将一張傳送符貼到沈鏡回身上,剎那間,天地變幻,最後落入沈鏡回眼中的便是孟沉用神魂練就的劍心朝混沌獸斬下的場景。
“孟沉!”
而在另外一邊,江景夜被數十名正道人士所追殺,此乃玄清門掌門司岘的命令。江景夜殘殺仙家同門,已墜魔道,必然不能放過。
他被逼退懸崖邊沿,衣衫褴褛,全身已無一塊完好的地方。江景夜咳了一聲,又嘔出一口血來,他放肆地朝着面前那些正道人士笑道:“那幾個卑劣之徒膽敢觊觎我師妹,本就該死!”
“你們說我修魔道,笑話!我行之道,自是我弦餘門的道,弦餘門護天下安危,也護門內人安危,我怎能看你們這些宵小打我弦餘門的主意!”
江景夜一番話說完,已有些仙門弟子心生動搖。
江景夜的名號他們是聽聞過的,行的皆是俠義之事,玄清門那三名弟子反倒是罪惡多端,死不足惜。但玄清門也是仙家百門中數一數二的,那司岘司掌門又是何等人物,怕是已入登仙之境,玄清門他們亦是得罪不起的。
“是嗎?”
就在衆人躊躇之間,忽聞一道輕飄飄的聲音落入他們耳中,但與聲音不同的是,如有萬斤之力壓在身上,有些修為不夠的甚至感到氣血洶湧。
人未至,聲先聞,頃刻間,一道雪白的身影便落在衆人之前,衣袂揚起,渾身真氣充足,卻是少年之姿,玄清門中人見此立即行禮,“拜見掌門”,旁人雖未見過司岘,卻迫于氣勢,跟着一同行禮。
江景夜毫無畏懼地朝着司岘看去,那看似稚嫩的臉上有着不合宜的淡漠,恍惚了一陣,竟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司岘也看向江景夜,半晌後微微一笑,剎那間冰雪消融。
“你,是叫江景夜?”
“正是在下。”
江景夜不卑不亢的态度引起了司岘略微的好感,如今的仙家百門中,如江景夜這般擁有赤子之心的好兒郎倒是不多見了,怪不得那人想方設法,百般籌謀也要救下他。
只是……
司岘朝着天際看去,此刻天地晦暗,将要暮晚。
驚蟄,欺天之罪,罪無可赦。你我,皆成了這千古的罪人了。
“江景夜,弦餘門弟子是命,本尊玄清門弟子便不是命了嗎?縱使有過,也當由本尊問罪,豈容你放肆!”
司岘揚起手,于半空中凝出一道仙劍來,朝着面前的江景夜揮下,氣吞山河,江景夜被逼得不斷退後,腳下便是萬丈深淵,眼看利刃已近,他眼前卻浮現出在弦餘門的追風歲月。
當時只道是尋常,可仔細想來,那竟是他這半生中最快樂的時候,師父,師兄弟,還有小師妹,都在他的身邊。如果說此生還有什麽遺憾,那想必是……再無法見他們一面了吧。
光是劍氣斬下,整個懸崖就分崩離析,沙土飛揚,江景夜随之墜下懸崖,若不是站得近些的仙家弟子立即禦劍飛離,怕不是也要牽連其中。故而無一人看見,仙劍只是斬在江景夜肩膀處就已化為虛形,而江景夜落入崖地幽潭後,有一截漂亮的魚尾從水面上露了一瞬,然後快速将人斂入水底深處……
一時間,江景夜墜崖而亡的消息四散開來,有人唏噓,有人旁觀,又有人道弦餘門二弟子孟沉似也死在了絕峽谷中,消息虛虛實實,但多日不見弦餘門中人蹤影倒是真的不能再真。
本就人丁稀少的弦餘門這下是徹底落寞了,除去那兩門盛名在外的弦餘門弟子,剩下的女人和小孩根本不值得一提。
世人這般想,天道,也是這般想麽?
等沈鏡回找到驚蟄的時候,雪落滿地,從北地吹來的風宛若冰刃,盡數刺在他的身上,原本純白無暇的衣衫染血,如同一朵褪了色的花,在風雪之下,更顯殘敗不堪。
他幾近連完整的人形都維持不住,發絲淩亂,不複往日的清靈聖潔。恐怕除了那次昆侖之亂外,沈鏡回再沒有這般狼狽的時候了。
如果到現在,沈鏡回還不知道背後始作俑者是誰,那未免也太過愚笨了。
只是他不明白,為何?為何驚蟄要這樣做?
與沈鏡回的悲痛欲絕不同,驚蟄倒是顯得氣定神閑,坐在湖心亭中,身上虛虛地蓋着一件大氅,面前燒得正旺的小火爐上正溫着一壺茶。見沈鏡回來,她慢悠悠地倒出茶水,朦胧的熱氣将她的面容氤氲得模糊不清。
完畢,驚蟄朝着沈鏡回一擺手。
“欲飲一杯?”
這與記憶中的小徒弟十分不同,沈鏡回微微一愣,而後輕輕笑起來。
時間過去了太久,他都忘記這個人本來的樣子了。是呀,這才是兩千年前的驚蟄,一個不懼神明,桀骜狂妄的凡人。
沈鏡回直接朝着湖中踏去,只是結着薄冰的湖面在他的腳下卻無比結實,步步生蓮。
到底還是神明,即使身形狼狽,但那身如月霜華的氣質是改變不了的,沈鏡回坐到驚蟄的面前,端起茶,開裂且流血的唇角碰水格外疼痛,他卻若無其事地和着血一同飲下。
“那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嗯。”
又是一陣靜默,沈鏡回幾次張開口,最後卻什麽也沒說。他又能說什麽呢?死者不可複生,事到如今去責怪驚蟄嗎?他又有什麽資格……
“師父。”
最終,還是驚蟄先出了聲,“兩千年前,我也曾這樣邀過師父品茶吧?”
只是一句輕飄飄的話,落在沈鏡回的耳中,卻如同雷霆萬鈞,他絕不會忘記那次品茶後發生了什麽。正如沈鏡回所想,驚蟄語氣平緩地道:“只是茶未飲完,昆侖之柱便倒塌了,我也死在了那場禍亂之中。”
“但我茍活了兩千多年……”驚蟄笑得略微苦澀,“不,是更久……在幾乎恒久的時間裏,我無數次經歷生生死死。”
“師父,我累了。你我都不應是這個世界的人,正是因為強留于此,江景夜和孟沉才會遭此不幸不是嗎?狐族早該滅族,江景夜更是與我血脈相連的後裔。若當年師父沒有救下我,而是和神族一同飛離的話,那如今世上便不會有驚蟄,江景夜和孟沉。”
又逢禍亂之際,四神獸已無其三,如今在師父身上那只白虎也弱得不成樣,沒有金氣養着,恐怕尋常一只小妖小怪就能弄死沈鏡回。
這還真是……
有點爽,驚蟄為自己不合時宜的竊喜而感到小小內疚。
從前她見到的就是這人高高在上的樣子,哪怕最後只剩下他一位神明,面對滿目瘡痍的世間,他依舊高高在上地指引衆人除妖魔,重建家園。每逢禍亂期來臨,更以神獸之力再度為人間保下數百年平和。
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這次後,白虎也會堙滅,那麽沈鏡回呢?甚至連能護他的神獸都沒有了,他一個失去神力的神明,首先就會被妖魔啃食幹淨。
是該為這一切畫下句點了。
将沈鏡回送回神界,而她這幅身軀積累了千萬年的神力,以她為陣眼,再以龍脈克制,便可将為禍人間的妖物全部鎮壓,自從人間沒有神明,亦沒有妖魔。
至于江景夜和孟沉,天道容不下他們,她偏要和這無情天道争上一争,畢竟護犢子這件事是他們弦餘門一脈相承的。
一切正如她所計劃的那般,江景夜身隕于懸崖之下,孟沉命喪于混沌獸腹中,每個人的“死”法都很完美,即便是天道,也無法做到全知全能。
人魚一族與凡人同源,是古老一族,居于深海之中,就連天神也無法窺探。人魚記仇也記恩,此前江景夜救下的那條人魚,如今正是他報恩的時候。混沌獸更是上古之獸,早在開天辟地之前就已存在,天道見了都要喊聲老祖。
天道制衡,自是不允許如此強大又沒有靈識的生物活到現今,但驚蟄在昆侖之柱倒塌時僥幸救下了一只,若不是恢複了記憶,她都忘記她還有這麽一個寶貝了。
故而江景夜和孟沉不僅沒死,現在生活得還應當相當滋潤。
唯獨沈鏡回,她的師父,亦是她兩千年前的愛人。她還愛着沈鏡回,不然不會如此為他籌謀,只是經過漫長的時間,這份愛裏摻雜了太多身不由己,沈鏡回雖是神明之身,卻已失去神力,而她一介凡人之軀,擁有的卻是堪比神明的力量。
真是……可憐又可笑。
如今世間危極,千萬人的生死擺在眼前,又何談情愛?沈鏡回盡不了的神職,便由她來吧。
“沈鏡回,我多想親一親你啊,如此風花雪月……”
驚蟄俯身上前靠近沈鏡回,沈鏡回膚色是異于常人的白淨,此刻體弱,就連那唇都顯得毫無血色,又因他方才飲過茶,帶着溫潤水跡,看似好吻得很。
她緩慢逼近,沈鏡回避也不避,只是方要貼上時,聽見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同時,湖邊喧嚣驟起,無數妖魔魑魅朝他們奔來。
結界破了。
“可惜,總有些不解風情之物來打擾我們。”
語畢,驚蟄打了一個響指,湖水波蕩,皆化作冰棱刺向妖魔,無奈妖魔數量太多,前赴後繼,驚蟄正要沖出時,被沈鏡回按住手,“不要去!”
當年,她便是這樣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等他在廢墟中找到她時,她五髒皆碎,神魂不全,得他神力相護,才救下一條性命,只是他那時為救蒼生,自身亦損傷嚴重,再無法庇護她更多,才導致她承受諸多折磨。
如果時間重來,那時,他是不是就不該讓她去……
萬物興榮衰敗,凡人也自有命數,他拼盡全力,也不過換來人間兩千年平和。神以知識授凡人,凡人卻日漸強大,敢與神明争輝,昆侖之柱倒塌,神族飛離,凡人滅絕,這該是天道所向。
如果時間重來,驚蟄也一定會去救她的同族,他也無法阻止她……
就像現在……驚蟄将沈鏡回的手一寸寸抽離,“沈鏡回,神界冷清,要記得我。”
……要記得我。
神界确實如驚蟄所說一般清冷,神都活了太久,悲歡早已被時間長河沖刷得很淡。沈鏡回恢複了神的尊貴身份,無須金氣休養,他便能遨游千萬裏,去任何一個地方,唯獨去不了人間。
有她在的人間。
那次禍亂之後,人間如何,他并不知曉,但他也能猜測幾分。
沈鏡回緊緊捂住心口,不是說神明無喜無悲嗎?可為何,他卻能感受到這般痛楚。驚蟄,你可真是狡猾啊,神明與天地同壽,你讓我記住你,那得是多少萬年,萬萬年,直到天地湮滅,我才能忘記你嗎?
這份痛楚才會消失嗎?
與沈鏡回的情緒低落不同,神殿今日卻是不同尋常地熱鬧,往日無喜無悲的神明臉上卻都挂着爽朗笑意。
“新神誕生,一同瞧瞧去?”
“走,自昆侖之亂後,神界沉寂了太久,如今終于鮮活起來。”
兩位神明從沈鏡回走過,他們的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誕生新神?這難道代表着神的時間也開始有了流動嗎?沈鏡回忽然感受到一絲異樣,他失去了神明的淡定持重,急忙向着神殿奔去。
果然,遠遠便見那熟悉的人伫立其中,遙遙朝他看來,看了許久,久到過往一幕幕都在眼前閃過,她才淡然一笑,道:“吾名驚蟄,別來無恙。”
……
不知道多少年後的現代,李星合将書籍翻到最後,看着最後一行的“人間平和,驚蟄救世之功,天道予以成神”淚流滿面。
原來,這就是師姐當年未能回來的真相。
“如何?”一身穿藍色唐裝男子緩步而來,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猛虎,看見李星合時,白虎抖了一下腦袋,算是打過招呼。上古有四神獸,如今只留白虎仍在世間,可惜其餘三神獸,已是傳說中的生物了。
和平來之不易,縱有許多犧牲,但到底還是個好結局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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