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每天都有在好好扮演雄蟲
第11章 每天都有在好好扮演雄蟲
“阿提卡斯?”
一身作戰裝從對戰室趕過來的赫斯安澤脫下手套丢給管家,他藍色的頭發往後撩起紮了個小揪,深藍色眼眸裏帶着張揚的鋒利。
他看着這個第一次見面,就敢搶了他看上的雌蟲的雄蟲,彎腰盯着厲扶青的眼睛,語氣意味不明:“你可是第一個敢跟我搶東西還成功的蟲,獨身來見我就不怕出事嗎?”
聞言,厲扶青想着寫在小本本上的關于雄蟲的性格,語氣起了波動,很是不耐地道:“我什麽時候搶你東西了?”
赫斯安澤咬牙提醒他:“雷坦!”
厲扶青學着以前看到的弟子生氣的樣子,擡手啪一聲拍在桌子上:“那是我雌弟,什麽時候成你的東西了?”
“……”從來不關注圈子裏都有哪些雌蟲的赫斯安澤一噎。
無話可說的他轉身将自己丢進沙發,收斂了表情:“說吧,找我什麽事?”
厲扶青收回拍桌子拍腫了的手:“諾恩……”
“阿提卡斯!”赫斯安澤直接打斷了他,扭頭眯着眼看他:“你該不會從我手裏搶東西搶上瘾了吧?”
厲扶青皺眉:“我沒搶……”
“好,你沒搶。”赫斯安澤不耐地打斷他的話:“諾恩我是不會讓給你的,你可以滾了。”
厲扶青:“諾恩和你有仇?”
“沒仇沒怨。”
“為什麽盯上他?”
赫斯安澤咧嘴笑,陰沉的眼裏是滿滿的惡意:“他不是有一身折不斷的傲骨嗎?我不信這世上有折不斷的骨頭,所以很期待他傲骨被折斷後,跪在我腳邊的樣子,一定很有趣。”
“你知道他犯了什麽罪嗎?傷害雄蟲罪,有這個罪名沒有我同意他是出不來的。”
“黑塔那個地方,可是個既有趣又美妙的地方。”
“昨日我去看他,雖然瞎了一只眼睛,但被鐵鏈鎖着脖子跪在地上,滿臉屈辱忍耐的模樣很是有趣。”
“只是身上的傷太多了,血肉模糊的有點倒胃口。”
“有證據嗎?”
“什麽?”赫斯安澤一副沒聽清的模樣。
厲扶青一字一句道:“我問你,有證據嗎?”
那個叫諾恩的雌蟲不會對雄蟲出手,在荒星見到他還不知道他這具身體是雄蟲時,一舉一動就都在下意識護着他。
起初厲扶青不明白這是為何,後來在查了蟲族有關雄蟲的信息後才明白過來,那是自雌蟲誕生起就根植在骨子裏的對雄蟲的保護欲在作祟。
赫斯安澤錯愕了會後,嗤笑道:“證據?對我來說不需要證據。”
“現在需要了。”厲扶青眼神陰沉地看着他,突然又大大地咧出個燦爛又惡意滿滿的笑容:“以前你面對的是雌蟲,你做什麽都不需要證據。但現在,我是雄蟲!”
面對雌蟲赫斯安澤确實可以一手遮天,做什麽都随心所欲,但是面對和他擁有同樣權利的雄蟲來說,一切就拉回了最初點。
身為雄蟲的厲扶青只要肯追究,赫斯安澤就得交出足夠有說服力的證據。
赫斯安澤的注意力沒在厲扶青的話上,他的注意力全被他有點扭曲的表情給吸引了。
笑得真醜。
赫斯安澤呲了呲牙,能把這麽一張臉笑得這麽醜,也是絕了。
不得不說阿提卡斯有一副極盛的容貌,微微上挑的眼尾配上壓低的眉骨更是有股難言的鋒利壓迫,但此時他眉毛高高揚起,眼神陰沉,臉上又咧出個大大的笑容,怎麽看怎麽違和扭曲醜。
不對!
赫斯安澤臉皮抽了一下。
這表情…怎麽有點眼熟?
他雌的,他這是在學我?!
反應過來的赫斯安澤從沙發上坐起來,眼神陰鸷,咬着牙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把你臉上那辣眼睛的笑容給老子收起來,不然老子現在就讓黑塔的蟲弄死諾恩!”
厲扶青皺眉,他明明一比一搬照了那天在巴薩羅雲時赫斯安澤的表情,怎麽會辣眼?
見他總算把那辣眼的笑容收了回去,赫斯安澤平複了下心情,靠在沙發上,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不以為意地道“證據,你以為我赫斯安澤造一份沒有瑕疵的‘證據’需要多少時間?一個小時?半個小時?還是十分鐘?”
聽着他那随意的像是在說什麽毫不起眼的玩意的語氣,厲扶青垂下眼簾,其實他心裏清楚,從赫斯安澤這裏入手,救出諾恩的可能極低。
蟲族對于雄蟲那扭曲的追捧和保護,将雄蟲養成了極端惡劣扭曲變态的瘋子。
他們不會被任何理由說服,所有的威逼利誘對他們沒來說沒有絲毫作用。
他們擁有足夠的權利,能夠扭曲所有的真實。
抹黑污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相反,想要洗清污蔑則要難上數倍。
更何況在厲扶青以往的人生中他并不擅長怎麽去洗清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他所擅長的是殺戮,并不是救贖。
其實他大可以依仗雄蟲這肆無忌憚的性子,直接沖進黑塔将諾恩搶出來。
只是還不是很清楚蟲族規則的他不想給厄涅斯惹麻煩,所以他還是打算先來找赫斯安澤試試看。
若是在不行,就只能去搶了。
想着厲扶青看向赫斯安澤,正要開口說話,就下意識地用了他這幾天對比着記憶,照着鏡子一比一刻複來的嘲弄表情。
結果就是他話還沒出口,對面看見他表情的赫斯安澤就已經眼帶煞氣地朝他撲了過來。
“阿提卡斯老子弄死你!”
不明所以的厲扶青眼神一厲,快速往後一仰,躲過了向他面部揮來的拳頭,反手就以極刁鑽的角度朝着赫斯安澤咽喉處擊去。
在手肘堪堪落在他咽喉上時,陡然回過神來的厲扶青險之又險地收了力道。
他不能殺了他!
在蟲族殺了雄蟲是很嚴重的事,他不能給厄涅斯惹麻煩。
雖然他時常看不懂厄涅斯看他的眼神,但他能感覺得到他對他的好。
就單憑這點,他就不能給他惹麻煩。
厲扶青的這一收手,導致他躲避的動作慢了點,被赫斯安澤一提膝頂在了腹部。
赫斯安澤雖是指揮系的,但他好歹是軍校生,在打架這方面不可能輸了。
身為劍修的厲扶青戰鬥本能與意識都處在絕對的巅峰,只是他所有的招式都是殺招,一招一式都是沖着絕對的弱點去的。
若要殺了赫斯安澤,在貼身的情況下他只需要十秒,但若要制住他很難。
不只是因為他這具身體很弱,更是因為他要時時刻刻抑制着出自本能的殺招。
在理智與本能的拉扯下,一時間兩蟲居然打得有來有回。
一個空隙,抓住時機的厲扶青後撤仰身,腰背連帶着肩膀發力,一個蘊含他全身力量的拳頭朝着赫斯安澤的臉重重擊去。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
坐在沙發上的赫斯安澤,一邊用毛巾捂住鼻子止血,一邊眼神時不時瞥向厲扶青那軟踏踏搭聳着的手臂,心裏不可思議的同時,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樣難看。
打他…反倒把自己手給打骨折了?
要知道蟲族的骨頭那可不是輕易能打折的,就算是最弱的雄蟲也同樣,他們的骨頭那可是比精鋼還要難折的玩意!
能讓一個雄蟲的手骨折,想也知道下手時帶了多大的惡意。
但他真的只是想打阿提卡斯出出氣來着,誰讓他學他表情來嘲弄他!
想到前幾天希瑟爾厄涅斯在圈裏放了不許欺負他家小阿提卡斯的話,赫斯安澤臉色就愈發難看。
那可不是個善茬!
這真是倒了血黴,誰知道他骨頭那麽脆!
赫斯安澤煩躁地将用來捂鼻子的毛巾丢在桌上,看向厲扶青:“諾恩那個雌蟲可以給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進治療艙,回去以後也不能向你哥提這事。”
以意料之外的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這讓厲扶青有點詫異,回過神來後很是配合地轉身跟着管家去了治療室。
身後看着他背影的赫斯安澤氣得磨了磨牙。
半個小時後,赫斯安澤看着重新回到他面前的厲扶青,目光落在他依舊軟踏踏的手臂,以為他是想借此要挾更多,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阿提卡斯,我警告你別太過分!”
“安澤閣下。”跟在一旁的管家道:“阿提卡斯閣下有嚴重的基因病,骨頭斷了這樣的傷,普通治療艙的效用不大,需要特殊治療艙才能治療。”
“那就買了送過來,再他把給我塞進去。”赫斯安澤指着厲扶青眼帶戾氣地道。
“呃,那種治療艙需要采取阿提卡斯閣下的基因定制,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赫斯安澤:“……”
他眼風掃向厲扶青,明白他未盡之言的厲扶青開口道:“摔的。”
摔的,雄蟲要把骨頭摔斷怕是得從十幾層樓高的地方摔下來。
不過,這個雄蟲的骨頭這般脆,想必厄涅斯是知道的,如此一來摔的這個說法倒是可行。
“滾吧。”赫斯安澤一指大門,滿眼送瘟神的神色:“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在厲扶青經過他身旁時,赫斯安澤突然說了句:“你可真不像個雄蟲!”
以為自己露餡的厲扶青腳步一頓,在看到他那不屑又輕蔑的笑容時,才反應過來不是自己露餡了,而是他在踩這具身體的痛腳。
畢竟對于自視甚高的雄蟲來說,在荒星當了十九年雌蟲是件很恥辱的事。
厲扶青本不欲搭理,但想起雄蟲的性格,還是特意轉身蓄足力道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吃痛的赫斯安澤倒吸了口氣,有心想踩回去,又怕給他腳指給踩骨折了,到時候總不能說腳趾給摔骨折了吧!
難得吃癟的赫斯安澤咬牙切齒,轉身狠狠地踩了管家一腳出氣。
管家:“……?”
…
厲扶青并沒有第一時間去黑塔把諾恩帶出來。
因為他的手骨折了,一個雄蟲是不會在自己手骨折的時候,将注意力放在一個雌蟲身上。
回到希瑟爾莊園,厲扶青走進了他隔壁的房間,房間裏擺放着專門LXQ型號的治療艙,這是在他昏迷時厄涅斯讓蟲按照他的基因定制的。
這具身體有很嚴重的基因病,基因病幹擾了他本身的自愈能力,一日複一日地破壞着它的身體,導致了他的傷不容易愈合。
皮外傷還好,最多愈合得慢了一點,但若是像骨折這般的傷,一般治療艙對他作用不大。
厲扶青擡手将手臂複位,然後褪去衣物躺進治療艙,感受着身體在治療液的作用下緩慢恢複着。
沒一會厄涅斯從門外進來,他看上去像是從什麽地方趕過來的一樣,發絲有些許淩亂。
他站在治療艙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厲扶青的手臂,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躺在治療艙裏的厲扶青透過半透明艙門看着他:“兄長。”
厄涅斯的目光移到他的臉上:“嗯,手怎麽了。”
“摔了。”
“摔骨折了?”
“嗯。”
“什麽姿勢才能摔成這樣?”
厲扶青想了想,不知道怎麽形容,便打算從治療艙裏出來演示給他看。
厄涅斯伸手按住艙門,沒好氣地道:“躺着別動。”
厲扶青乖乖地躺了回去,看着厄涅斯離開的背影,疑惑的皺了下眉,他好像又惹兄長生氣了!
…
夜晚。
一身黑氣壓的赫斯尼安回到家,伸手将赫斯安澤從床上拎起來就往對戰室走。
“赫斯尼安你發什麽颠?!”
睡夢中驚醒的赫斯安澤憤怒地掙紮着。
“你說我發什麽癫?”赫斯尼安一把将他扔進對戰室,笑意滿滿地蹲下身看着他,咬牙道:“我倒要問問你,我親愛的弟弟,你是怎麽惹到希瑟爾厄涅斯那個瘋狗的?”
赫斯澤安所有的怒氣都在看到赫斯尼安那張五顏六色的臉時全部憋了回去,想笑又不敢笑的他吞吞吐吐到:“這…這…這其實是個意外!”
“意外是吧?”赫斯尼安彎起眼眸,笑得很是親切,下手時卻狠辣非常。
慘叫聲回蕩在赫斯莊園的上空,驚起一群群飛鳥。
…
翌日一早,厲扶青就來到了黑塔。
黑塔的負責蟲忙不疊地将他迎進去:“尊貴的雄蟲閣下,這裏太血腥了,并不是您該踏足的地方。”
厲扶青并沒有搭理他的話,大步朝裏走着。
囚室的門被推開,囚室裏的雌蟲應聲擡頭,那一瞬間,厲扶青像是看見了一頭傷痕累累卻依舊磨不去野性的兇獸。
鎖鏈圈着他的脖子,被束縛着的四肢扭曲着跪在地上,不着寸縷的身上布滿了猙獰可怖的傷口,繁複的黑色蟲紋爬滿了全身,鮮紅的血肉下斷裂的骨刺支出皮外,黑色的巨大的骨翼像是戰利品一樣被挂在牆上,尾端挂着模糊的血肉,昭示着它是怎樣被生生剝離下來的。
眼前的雌蟲渾身彌漫着股瘋狂尖銳的戾氣,被血浸紅的豎瞳沉抑又危險,裏面翻滾着無數的晦暗。
濃郁的血腥味一瞬間激起了厲扶青嗜血的兇性,下一瞬又被他給完好地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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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