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六顆糖果呀~
第22章 六顆糖果呀~
其實仔細一想就能明白, 能用來算計諾恩,拿捏住諾恩的,怕也只有他的那個弟弟。
厲扶青的目光落在虛拟屏幕上的諾恩身上。
虛拟屏幕裏的他以巧妙的手法丢了個爆縮雷在數個雌蟲組成的小隊中, 在那些雌蟲的站位被突然出現的爆縮雷沖得淩亂時,迅速從高處躍下, 長腿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帶起些微破空的爆音,狠狠砸在其中一個反應迅速豎起雙臂來抵擋的雌蟲身上, 巨大的力道使得雌蟲倒飛出去撞在一旁的岩石上。
緊接着他輕盈的落在地面, 下一秒又如迅猛的狼一樣向着獵物撲殺而去。
溫熱的血液飛濺到他深色的皮膚上, 臉上黑色的蟲紋被染得暗紅, 琥珀色的豎瞳中帶着銳利的狠絕,他猶如一把飲滿血的烏墨刀,在渴望着更多的戰鬥和鮮血。
厲扶青收回視線轉身朝外走去。
算了,看在早上那杯不帶腥味的犀獸奶份上,就且去看一看吧!
一路來到中心醫院, 忽略掉那些黏在身上的灼熱視線,厲扶青伸手敲了敲門。
“誰呀?”
屋裏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我,希瑟爾阿提卡斯,可以進來嗎?”
屋裏聽到這個名字的諾亞驚得瞳孔一縮,過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道:“進來吧。”
聽到他尾音帶顫, 厲扶青有點疑惑,他聲音聽起來很可怕?怎麽還沒看見他就怕成這樣?
他推開門進去, 看到病床上的諾亞正用枯瘦的手臂撐着病床試圖坐起來,開口道:“你坐着就行。”
聞言, 諾亞惶恐不安的摳了摳手指,一咬牙忍着痛坐了起來。
厲扶青走到窗邊坐下, 目光落在病床上很是不安的諾亞身上細細打量。
枯瘦,蒼白,眼神裏好似彌漫着股灰白的死氣,渾身上下帶着股不安緊繃的氣息。
在他的目光中,低着頭的諾亞不自覺攥緊了手指。
“諾亞。”
“嗯?”諾亞悶悶的應了聲。
“想看你哥哥嗎?”
聞言,諾亞刷的一下擡頭,用力之大,那枯瘦的脖頸都險些折斷。
以為他是想用哥哥威脅自己做什麽事的諾亞怒目看向他,到嘴邊的話卻在看到眼前的雄蟲的瞬間卡住了。
眼前這個被那個叫羅裏德的亞雌提起過的雄蟲并沒有看他,而是低頭正在光腦上搗騰着什麽。
窗外的日光穿過樹梢斑駁的落在他的身上,在漆黑的發色上暈染出輕盈又柔軟的光,他金色的眼睫輕垂,偶爾能從縫隙中瞥見那仿若流動着日光的眼眸。
這個雄蟲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兇神惡煞,反而好看到讓諾亞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好了。”
厲扶青說着眉眼輕輕一擡,看向病床的前方。
被喚回神的諾亞一時有點惱怒,順着他看的方向擡頭看去,就在投放在病床前的虛拟屏幕上,看見了哥哥諾恩的身影。
荒蕪的戈壁灘上,扛着迫機炮的諾恩身姿矯健的奔騰在其中,十分靈活的躲避着身後的襲擊,在來到一處石壁下後,幾個輕松的起跳就迅速攀上陡峭石壁。
汗水自灰白的發絲上滴落,鋒利的眉骨下黑色的蟲紋自左側眉眼蔓延,肩背上起伏的肌肉向觀看者昭示着它蘊含的驚蟲的爆發力。
占據高點的瞬間諾恩轉身架炮,耀紅色的光芒在炮管中蓄力。
“嘭!”
一聲巨響後,蓄足力的光亮從炮管內疾射而出,帶起的風力強勁得将諾恩額前的發絲往後吹。
轟隆隆的巨響中,四濺的碎石與騰升的煙塵将視線完全遮擋住,同一時間石壁上的諾恩一躍而下,連停頓都沒有的直接向着煙塵中追擊他的數十個雌蟲直奔而去,飛揚的發絲下,琥珀色的豎瞳裏彌漫着酣戰的興奮,骨子裏的野性悍猛昭顯得淋漓盡致。
“哥哥他是在幹嘛?”
第一次見到諾恩這樣的諾亞有點發呆。
“海特軍校的積分混戰。”
“可是哥哥不是您的…雌奴嗎?”
雌奴這兩個字諾亞說得有點艱難,今早那個叫羅裏德的亞雌走後,諾亞就借醫院的公用光腦查了雌奴,裏面那些對雌奴的描寫,每一個字都看得諾亞難受得想哭。
聞言,厲扶青看向他,諾亞的五官和諾恩有點相似,但性格卻截然不同。
“諾恩成為我的雌奴源于一場意外,半年後我會解除他的雌奴印,他會順利從海特軍校畢業,進入軍部,做他自己所有想做的事。”
這句話對于早上才被米勒刺激過的諾亞來說太夢幻了,就像是在黯淡無光破碎到糟糕不堪的世界裏,突然出現了一點點微弱的不真實的光。
“真的嗎?”
他說着,眼淚從那雙因為臉頰枯瘦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中落下。
早上看見那些照片的時候他沒有哭,在被米勒逼着去死的時候他沒有哭,但是在知道他的哥哥還有個算得上光明的未來時,諾亞欣喜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真的。”厲扶青轉頭看向視頻中的諾恩,語氣平淡卻莫名的讓諾亞心頭發緊。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努力活着成為拴住你哥哥的繩索。”
“你哥哥他心中有怨,有不甘,有着對雄蟲的惡意,但是因為你的存在,他會壓下惡意,會将那些不甘和怨恨轉變成迫使自己強大的養分。”
“若你不在了,你哥哥心裏的惡意沒有束縛,那些不甘、怨恨會被催生成仇恨,他會惹出許多麻煩,會做出很多不可控的事。”
“我最不喜麻煩,到時候他惹的麻煩太多的話,牽扯到不該牽扯的存在的時候,我會殺了他。”
厲扶青的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裏面蘊含的殺意卻讓坐在病床上的諾亞無端感到毛骨悚然。
他看向厲扶青的目光中,多了些許驚懼和掩飾得不是很好的厭惡。
厲扶青察覺到了,只是他不在乎。
對于他來說,他察覺到了那個亞雌對諾恩的惡意和算計,他不喜麻煩,也不喜兄長可能會被牽扯,所以将其扼殺在麻煩未出現之前最好。
但是…
厲扶青輕垂眼眸,但是他沒有濫殺無辜的習慣。
不能因為一點不如意就殺人,不能因為一些模糊的可能就去扼殺可能會造成麻煩的人。
這是他數百年來的堅持,他清楚自己骨子裏的好殺嗜血,也清楚滄瀾大陸能攔住他的人不多,所以一旦有些事開了頭,往後就止不住了。
所以他暫時不會去動那個亞雌。
他不知那個亞雌在算計諾恩什麽,也不想耗費精力去查明他的算計,他只要知道,諾亞在,諾恩就不會失控這點就好。
厲扶青走之前丢了兩支愈合劑給諾亞:“記住,別死了。”
…
傍晚,天空中鋪開一朵朵絢麗的晚霞,海特軍校裏的厲扶青站在空地前,仰頭看着遠處正向着這駛來的戰艦。
積分混戰最後的勝者是諾恩,虛拟屏幕的畫面定格在他戰到最後的樣子。
受了不少傷的雌蟲站在原地,周圍黃沙漫天,衣衫褴褛,發絲淩亂,巨大猙獰的黑翼自身後展開,充斥着狠戾殺機的琥珀色豎瞳緊縮成線,渾身透着股野性悍猛。
赫斯安澤黑沉着一張臉從戰艦上下來,在看到厲扶青後,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他面前,頂着一張還帶着點淤青的臉,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在琢磨從哪下手最好。
厲扶青疑惑的直視着他的眼睛:“幹嘛?”
“是不是你讓你雌奴和弟弟聯手針對我?”
赫斯安澤就奇了怪了,一進場這二年級和五年級的怎麽就可着他帶領的三年級針對,甚至後來居然還聯手了。
直到他看見帶隊的是諾恩和雷坦!
這讓他瞬間就想到了阿提卡斯這個晦氣玩意。
厲扶青看着他:“理由。”
“什麽?”赫斯安澤一臉懵。
“我讓他們聯手針對你的理由在哪?”
被打得在治療艙裏躺了半小時的赫斯安澤陰恻恻地道:“誰知道呢,平時就總覺得你看我不順眼。”
“沒有。”厲扶青否認:“我要和你做朋友,不會看你不順眼。”
一記直球讓赫斯安澤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他看着厲扶青認真的模樣,一時間還有那麽點不自在和得意。
“好吧,看在你有眼力見的份上,你把那個雌奴讓給我,我就不計較你讓他們聯手針對我的事了。”
“不給。”厲扶青連一秒猶豫都沒有的就拒絕了。
“阿提卡斯!!!”赫斯安澤怒吼:“你還說不是你讓他們聯手打我的?!!”
被吼得耳裏一陣轟鳴的厲扶青,擡手就往他嘴裏塞了塊東西。
“你往我嘴裏塞什麽,你還想毒死我?”赫斯安澤說着舌頭一動:“甜的?糖?”
“你一顆糖就想堵我嘴?!”
厲扶青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伸手。”
赫斯安澤哼了聲,一臉算你識相的樣子伸出了手。
厲扶青往他手裏又放了三顆糖。
赫斯安澤剝了顆糖丢進嘴裏:“算了,不跟你計較了。本來戰場上就沒個定數,輸贏是常态。”
他話說完轉眼就看到厲扶青往諾恩手裏放了六顆糖,往雷坦手裏放了一把,氣得他咔嚓一聲把嘴裏的糖咬碎,撲上去就準備給他來個鎖喉。
“阿提卡斯!”
厲扶青一個側身躲過了他的突襲,回頭看着他的眼神帶着些許疑惑和不明:“你做甚?”
赫斯安澤眼神不善的看着他:“理由。”
“什麽?”
“給我一個他們的糖比我多的理由!”
這糖是厲扶青回來時順手買來準備給弟弟的獎勵。
在他的認知裏,弟弟參加比賽,無論輸贏,哥哥都要給予鼓勵。
不過看赫斯安澤這不高興的樣子,本着他是兄長欽定的他的朋友,厲扶青把最後的兩顆放進他手裏:“沒了。”
成功被順毛的赫斯安澤不氣了。
一旁的諾恩見此,低頭在手裏挑了兩顆酸甜味的糖遞到厲扶青手裏:“我不喜吃甜。”
厲扶青接過糖,從另外一個兜裏拿了兩塊獨立包裝的肉幹放進他手裏:“辣的。”
諾恩愣怔了一瞬,他是實在沒想到,阿提卡斯平時看着有種萬事不在乎的平淡,卻會在兜裏揣糖果肉幹一類的吃食,而且還會将其分給他。
手裏同樣被塞了肉幹的雷坦也有點呆,目光不自覺的落在厲扶青那并不是很鼓的衣兜上。
心知他不會主動給自己的赫斯安澤,直接二話不說上手去扒厲扶青的衣兜,結果對着空空如也的衣兜傻了眼。
厲扶青見此,嘴角沒忍住浮現一抹轉瞬而逝的笑意。
看見這一幕的諾恩和雷坦忍不住一愣,就連赫斯安澤都忍不住眯了下眼:“不看見你笑,還真沒注意你平時都不怎麽笑。”
“不過,你笑起來還挺好看,來,再樂一個給我看看。”
聞言,厲扶青扯了扯嘴角。
赫斯安澤看着這個辣眼的,似曾相識的笑容,臉瞬間就黑了下去:“阿提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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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