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十一顆糖果呀~

第27章 十一顆糖果呀~

雄蟲有秘密!

樓下客廳裏的厲扶青盤腿坐在沙發上, 望着外面仍舊淅淅瀝瀝在下的雨。

雨水将樹枝花草的枝葉打得左右擺動,風中彌漫着雨水和泥土的氣息。

厲扶青的視線穿過雨幕,落在遠處高大的星辰樹上, 腦海裏想着這段時間關于雄蟲的種種見聞。

從最初在醫院醒來查找有關雄蟲的信息時他就在好奇,為什麽雄蟲能如此地肆無忌憚?

他們當真如此篤定雌蟲亞雌那所謂的保護欲, 可以保他們一輩子嗎?

将自身的安危, 建立在不是絕對堅固的保護欲上,這是一件再蠢不過的事了。

可偏偏雄蟲就這樣做了, 如此散漫, 如此肆無忌憚, 就像是他們有什麽絕對的底牌, 确定蟲族缺他們不可。

一陣風吹過,吹落了兩滴雨落在臉上,涼涼的,厲扶青回過神來擡手将臉上的雨水拭去,擡眼看了一眼樓上。

諾亞沒死, 這是赫斯安澤發現的,但從某一種方面來說他也算是死了。

沒了呼吸,脈搏,心跳,只體內的細胞還在愈合劑的作用下不斷分化, 精神力海還有絲絲微弱的精神力存在。

這種情況是死是活好像都沒區別。

只是厲扶青還是将他給帶回來,放在治療艙裏也算是給諾恩留個念想。除此之外, 從某種方面來說,這也是他用來拿捏諾恩, 讓他不要再發瘋給他惹麻煩的籌碼。

由這件事想到赫斯安澤,厲扶青又不得不想起那天在戰艦上的對話。

所以, 雄蟲的秘密到底是什麽呢?

樓上,治療室裏,冷靜下來的諾恩也發現了諾亞的情況,但是沒關系,只要諾亞還在就好。

他顫着手打開治療艙摸了下諾亞的臉,涼涼的沒有什麽溫度,但也沒有冷硬。

諾恩的目光牢牢地落在諾亞的臉上,在過去的十餘年中,諾亞大部分時間就是處在昏睡中過來的,眼下只不過是昏睡的時間更長了而已。

雌蟲的壽命有五百年,那麽長的時間裏,他總能找到讓諾亞醒來的辦法。

冷靜下來的諾恩擦去臉上的淚水,将治療艙合上,竭力攥緊拳頭努力讓理智回歸。

是阿提卡斯将諾亞帶了回來。

只要一想到這裏,諾恩的心髒就忍不住戰栗。

他從來沒想過阿提卡斯會救他,也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再看到諾亞。

在對薩爾诃斯下手的那刻,他就從未想過要活着。

偏偏他被救下了,連帶着諾亞一同被救下。

想到阿提卡斯挨了那十鞭後血淋淋的後背,諾恩攥緊拳頭,從這刻起,他這條命就是阿提卡斯的了。

只是他這條命目前還太過卑賤,他得從海特軍校畢業,得進入軍部發展勢力,得讓自己這條命有足夠的價值。

還有薩爾诃斯,他是不會放過薩爾诃斯。

只是這件事得慢慢的籌劃,他不能牽扯到阿提卡斯。

眼下的他沒有勢力,還背着阿提卡斯雌奴的身份,這種情況下做任何事都會牽連到他。

想到薩爾诃斯,諾恩就不知怎麽的想到了那個叫做米勒的亞雌。

那個米勒想要推翻蟲族雄蟲至上的制度,雖然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但若他真的可以走到那種地步,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暗中出手幫上一把,讓他成為除掉薩爾诃斯的刀。

推翻雄蟲至上的制度,必然是要拿雄蟲開刀。

他會在他除掉薩爾诃斯後,再反手将他的盤給掀了。

阿提卡斯是雄蟲,推翻雄蟲至上的制度是在傷害雄蟲的利益,他當然不會讓米勒真的成功。

諾恩想着,目光放在諾亞的臉上。

說到推翻雄蟲至上這事,諾恩就不禁聯想到了反叛軍,他們大多是被雄蟲迫害,不滿蟲族制度而反叛出去的将領。

對這些反叛軍他有一事想不明白,那就是他們為何要放了薩爾诃斯這個雄蟲?

就算顧忌着軍隊不敢将其殺了,但也可以将雄蟲拿捏在手裏,讓軍方投鼠忌器。

但他們偏偏就這麽放了薩爾诃斯,甚至沒讓他再受任何一點傷,這究竟是為什麽?

諾恩想不明白,樓下的厲扶青也想不明白。

不過,厲扶青想不明白就沒再想了。

雖然難得好奇雄蟲有什麽秘密,但這暫時與他的關系不大,他目前要做的就是通過海特招生試。

至于後面的成為海特軍校年級首席,和組建一支闖入年級前三的積分榜隊伍,都要建立在這件事的成功上。

“阿提卡斯。”

聽到聲音的厲扶青擡頭看去,對上站在樓上的厄涅斯的視線。

“上來。”厄涅斯丢下這句話轉身進了屋。

厲扶青從沙發上下來,上樓進了屋,然後就看見兄長拿着一根細長的木條站在屋裏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察覺到氣氛不對的厲扶青眸光微動:“兄長?”

厄尼斯往後靠着沙發:“傷好了?”

厲扶青點頭:“嗯,好了。”

“你身上的那點傷,尋常雄蟲躺半個小時就能好得完完全全,你用了四五個小時,也只是堪堪愈合,行動無礙而已。”

他背着光,厲扶青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但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卻不知這氣息從何而來。

“我想來想去,又問了經驗豐富的赫斯尼安,總覺得不能就這樣放過你。免得你不知疼,再一次再做出這樣的事。”厄涅斯說着掂了掂手裏的細條,看向厲扶青:“手伸出來。”

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經歷的厲扶青毫無防備地伸出了手。

厄涅斯手腕一動,削細的木條帶風“啪”地一聲打在了厲扶青伸出來的手上。

火辣辣的疼痛從掌心傳來,厲扶青手指微蜷,金色的眼眸瞪大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厄涅斯。

兄長居然打他!

看到他的表情,厄涅斯表情沒繃住,沒忍住輕笑了聲,揚眉問:“怎麽了?”

厲扶青疑惑且不解:“兄長為何打我?”

“給你長個教訓,手掌攤平。”厄涅斯說着,又給了他手心一下。

“這次看在你傷還沒好完全的份上打打手心就算了,以後再亂來……”厄涅斯收斂了笑意:“就不是打手心的事了。”

打手心這樣的懲罰是厄涅斯坐在書房裏想了許久才想出來的。

蟲崽皮厚,在蟲族教訓不聽話的蟲崽,雄父雌父都是直接上手就揍。

但小阿提卡斯不一樣,他本就病弱,現在身上的傷也還沒好全,直接揍,他心疼下不了手,左思右想就想出了這麽個法子。

厲扶青眼裏沒什麽情緒,只輕微的抿了下唇,就不閃不避地伸着手。

太乖了!

厄涅斯想着有那麽一瞬間都下不了手了,但還是硬起心腸,手腕用力,木條帶起風聲落下,“啪”的一聲打在手掌上。

……

從兄長那挨完打的厲扶青回到樓下,坐在沙發上目光平淡地盯着自己紅腫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實這點疼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麽,問題在于他被兄長打了?!

除此之外厲扶青發現他在被打的時候,心裏好像萌生出些許極為陌生的情緒。

那種情緒好像叫做…委屈?

因為被打而委屈?

厲扶青擰眉,他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他什麽時候這麽軟弱了?

難道是被原主的這具身體影響到了嗎?

正想着就見雷坦大步從外走進來,看見他後上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然後就皺着眉臉色難看地盯着他看。

厲扶青從紅腫的手心上移開視線,扭頭看他:“……怎麽了?”

雷坦深吸了口氣,本只是打算看看他怎麽樣,但最終還是沒壓下心裏的怒氣,忍不住提高嗓音道:“阿提卡斯你是傻了嗎?”

“弱得就跟只豬猡獸一樣,走幾步都能被風絆倒,五歲的雌崽都能把你摁地上,就這樣你逞什麽強?”

“那雌奴用得着你去救嗎?他敢對雄蟲出手,就說明已經做好擔起後果的準備了,用得着你多此一舉去把他的罪扯過來擔在自己身上?”

“你這般對待他,他是救過你命嗎?”

剛被兄長打,結果轉頭又被弟弟罵的厲扶青一時沒反應過來,聽到最後那句話就下意識“嗯”了一聲。

“你嗯什麽?”雷坦扭頭瞪向他。

回過神來的厲扶青看着他往下滴水的頭發道:“諾恩确實救過我的命。”

雷坦一噎,随即憤怒地道:“那你就不知道恩将仇報這四個字怎麽寫嗎?”

“你們雄蟲不是一向脾氣不好的嗎?”

“他救你,你就要救……”

雷坦剩下的話被厲扶青突兀的動作給打斷。

他不知道從哪找來塊毛巾,蓋在他濕漉漉的頭發上,動作不是很熟練地揉搓着。

被揉搓着頭的雷坦愣了下,自聽聞這件事後,心裏驟然升起的憤怒,倏地就散了。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也知道自己剛剛那一通話很無厘頭,但是……

雷坦伸手将頭上的毛巾扯下來,随意甩了甩頭将頭發上的水珠給甩看,然後看向厲扶青不自在地道:“傷口還疼嗎?”

明明知道雌蟲對雄蟲有保護欲強,還總讓自己受傷,讓他們煩躁憤怒,這不是故意戲弄他們麽。

正在擦着臉上被甩到的水的厲扶青聞言,盯着雷坦看了會。

雷坦的表情很不耐煩,但厲扶青莫名就覺得他是在關心自己,于是道:“你在關心我,對不對?”

同樣的話厲扶青也對兄長厄涅斯問過,厄涅斯的反應是直接掐住他的臉,用力扯的同時挑起一邊眉,痞笑着承認就是在關心他。

而雷坦的反應則像是上次一樣,像只突然炸毛的幼獅,提高嗓音大聲否認:“誰關心你了?”

他站起身,黑着臉,邁步就要走卻又突然停下,語氣不好地道:“你以後不要管閑事,少惹事,自己什麽樣自己不清楚,每次受傷臉色白得都能直接吓死個蟲。”

被說教的厲扶青:“……”

“我才是哥哥。”他湊近了雷坦,認真且嚴肅地道:“你要叫我哥,不能直呼名字。”

“還有不能對哥哥說教,也不能大呼小叫。”

聞言,雷坦直接伸手比了比兩蟲之間身高的差距,然後一勾唇,說不出的嘲弄意味:“不叫。”

經過諾恩這一事,他确定了,他這個哥哥,或者說阿提卡斯這個雄蟲,在某一方面,尤其是在面對被他畫在自己蟲圈裏的蟲時,這脾氣軟得簡直沒話說。

這可能是以前荒星十九年的生活造成的他這樣的性格,反正不管怎麽說,他倒是挺樂意阿提卡斯是這種脾氣的。

畢竟沒有蟲喜歡随時提着顆心,膽戰心驚地面對着時常會見到面的蟲。

“……”平視着雷坦肩膀的厲扶青,第一次認識到了自己的身高。

晚上,諾恩發現了不對勁。

他發現阿提卡斯一反常态地坐在沙發上,對着光腦刷了許久。

有點好奇的他悄悄地瞥過餘光,仗着雌蟲視力好隔着些許距離也看到了頁面。

然後發現阿提卡斯在看如何快速長高的論壇,而且還下單買了不少增高的營養品。

“……?!”

諾恩一時間有點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他看了看阿提卡斯平淡的表情,又湊近了看他在光腦上下單的速度和産品,一時之間竟莫名有點難言。

阿提卡斯他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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