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十九顆糖果呀~

第35章 十九顆糖果呀~

被這麽個變态盯上, 米勒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畢竟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得知自己被神經病盯上後心情還能好的,尤其是雄蟲腦子本就有病,而眼前這個雄蟲的腦回路更是有異于尋常的雄蟲。

察覺到薩爾诃斯動靜的厲扶青扭頭看了他一眼:“你可以選擇不去, 站在這他動不了你。”

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的米勒心裏有些許差異,不過他猶豫了會, 還是決定過去。

除了怕薩爾诃斯記仇外, 他對薩爾诃斯這個被反叛軍放回來的雄蟲本身就有點感興趣。

而且有系統在的他有足夠信心薩爾诃斯對他造不出太大的傷害。

見此厲扶青也沒再管,先不說被薩爾诃斯盯上這事本就是米勒閑不住造的孽, 就說厲扶青本就不想管他, 先前之所以說那麽一句話, 也只是因為他是自己叫上來的, 在他沒做出什麽事之前,維護一下是應當的,再多的就沒有了。

米勒走上前,薩爾诃斯示意他蹲下,在他蹲下後湊近了仔細打量一番, 薄唇一掀吐出兩個極盡刻薄的字:“好醜。”

米勒眼角一抽,他醜?你這雙眼睛怕是被眼屎給糊上了,才能瞎到這種程度。

“你喜歡我?可惜了,我不喜歡醜到你這種程度的。”薩爾诃斯嘀咕了兩句,臉上有那麽絲遺憾的神情。

米勒額角跳了跳, 有那麽一瞬間有種想将自己四十二碼的鞋,拍到他臉上的沖動。

薩爾诃斯自顧自地說完後, 将手邊的果盤推到米勒面前,往後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道:“喏, 将它送過去給阿提卡斯,随便幫我傳句話, 就說寶貝,你今天看上去比昨天更□□,越發地讓我想舔遍你全身了。”

米勒:“……”

他以為這神經病是注意到他,想要折騰他,沒想到他是缺一個跑腿的和傳一些性騷擾話的蟲?

米勒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将這果盤送了過去,但他沒傳那句話,也沒啥特別的原因,就是說不出口。

他米勒上輩子好歹也是個高素質教育人,這種話他打死也說不出口。

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裏,米勒在薩爾诃斯與阿提卡斯之間來回跑了數十遍,什麽果盤、甜點、花、酒、手帕各種亂七八糟能送的東西都讓他送了個遍。

米勒的腮幫逐漸繃緊,眼裏神色越發暗沉,這點來回跑的運動量身為軍校生的他還是能抗住的,但是他快要扛不住薩爾诃斯那五花八門多到破廉恥的騷話。

他暗自咬了咬牙,系統怎麽還不将這傻逼玩意給炸了,磨蹭啥呢!

系統在磨蹭啥呢?

更改了數十次彈道的它此時十分想惆悵地來根煙。

傻逼宿主讓它炸毀高臺的同時不要炸到他,自己卻擱那高臺上來回跑得歡,這不是故意為難統嗎?

要不是不能換宿主,系統有那麽一瞬間都想幹脆把這個腦子有病的宿主給一同炸死算了。

厲扶青沒管這兩個腦子上多少有點毛病的蟲,任由他們獨自折騰,只有偶爾身前堆的東西太多了有點礙手礙腳時,才會給點反應讓一旁的侍者将這些東西給清理掉。

赫斯安澤倒是被煩得有點不耐煩了,陰沉着臉把袖子一挽就要撲過去,被厲扶青一伸手勾住後領給薅了回來。

“不要現在打,待會找個沒監控的地方,用外套把他臉蒙住了再打。”說這話時厲扶青頭都沒回一下。

赫斯安澤掙紮的動作一僵,緩慢地回頭看他:“?”

察覺到他疑惑的厲扶青瞥了他一眼:“我在天網上刷到的,很多雌蟲打架用的就是這一套,說這樣不會被巡邏警抓到,還能讓被打的蟲吃悶虧。”

聞言,赫斯安澤将自己的後領從他手下救出來,清了一下嗓子道:“這個辦法雖好,但別什麽都跟天網上學。”

好好一個蟲怎麽轉眼就給學壞了。

“嗯。”厲扶青應了聲,重新将目光投在下方。

随着時間流逝,懸浮在半空的擂臺只剩零星的幾個,此時還站在擂臺上的雌蟲均已負傷,起伏越發急促的胸腹表示着他們的體力已經快要到極限。

氣氛逐漸焦灼,場下的叫好聲呼喊聲也越發激烈,甚至支起了好幾個賭盤,押那個雌蟲能堅持到最後。

其中68號擂臺的諾恩賠率是最低的,畢竟在場的雌蟲和亞雌的眼睛又不瞎,誰更厲害點還是能看出來的,大多數都是下注他贏,當然也不是沒有獵奇心的雌蟲亞雌想要賭一賭黑馬的出現。

厲扶青看着下面那熱鬧的場景,掏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零花錢,交給了一旁的侍者讓他幫去下注。

沒錢了,得找點錢來花,總向兄長要不好。

赫斯安澤見此也跟着下了注,不過他押的是諾恩的競争對手。

就算知道諾恩的贏面更大,看諾恩不順眼的他也不可能押諾恩,反而在心裏一個勁地期待着他從擂臺上掉下來。

結果諾恩沒從擂臺賽掉下去,反而是他剛下注的對象力竭被從擂臺上給扔了下去。

不信這個邪的赫斯安澤又連押了幾個,結果押一個倒一個。

一旁的厲扶青看他的視線中都漸漸摻雜上了幾分微妙和詭異。

連赫斯安澤都懷疑地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雖說越到後面守擂的雌蟲體力消耗就越大,從擂臺上掉落的速度也就更快,但也沒必要他下注誰,誰就落敗吧?

在赫斯安澤懷疑蟲生時,他身後不遠處被指使着跑了快要百來次腿的米勒終于忍不住了,一邊疾步走,一邊在腦海裏質問系統:‘都快兩個小時了,你炮彈是啞火了嗎?’

系統:‘…你擱那臺上四處亂串又讓我避開你,彈道我都改了快百次,無論改到哪,下一秒你都能跟着過來,你讓我往哪炸?’

米勒質疑:‘你那強大的計算能力算不出合适不波及我的角度?’

系統:‘我能算出不波及你的角度,但是我算不出你下一秒會往哪竄,你就站在你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別動,兩分五十秒時通過面前這個窗戶跳出去後左拐。’

聞言,米勒腳步一頓,站在原地沒再動。

随着擂臺上的守擂雌蟲越掉越多,圍觀的雌蟲亞雌不斷發出歡呼聲和喝倒彩等不一而同的聲音,這些聲音彙聚成浪潮将氣氛烘托得越發熱烈。

懸浮車滴滴滴的喇叭聲從遠處傳來,蟲崽們踩着懸浮飛盤互相追逐着從高空劃過,煙火炸響的聲音響起,有虛拟煙火升上高空,白日的煙火雖然沒有夜晚的盛大,但別有一種振奮蟲心的味道。

天空藍得像是倒置的海面,夏日的風帶着熏熏染的熱氣,漸漸的那些歡呼的浪潮對厲扶青來說不再那麽吵鬧,他的目光從擂臺上的諾恩身上挪開,更多地放在了遠處熱鬧的場景上。

無論是諾恩還是眼前的這些雌蟲,他們身上都帶着股和星辰樹一樣的勃勃生機。

人總是會被與自己迥然不同的存在吸引注意力,厲扶青活得太久,也沉浮在惡意和死氣中太久,所以在望見這些充滿生機的場景和雌蟲時,總忍不住多投去兩分注意力。

日光穿過雲層跌落在他的眼眸中,這雙如同日輪一樣的金眸中有着淺淺的漣漪在翻湧。

突然,厲扶青眸光一頓,赫然擡頭望向遠處。

遠處數百炮彈疾射而來,耀眼的光線被太陽光完全遮擋。

厲扶青目光一凝,擡腳對着赫斯安澤就是一腳,本來是想把他從高臺上踹下去的,只是在踹之前他忘記了高臺邊上有個護欄。

啪叽一聲撞在護欄上的赫斯安澤胃裏的早餐差點沒嘔出來,還沒等他說什麽,同樣察覺到不對的他擡頭望去。

暗紅色的炮火穿過雲層倒映在他深藍色的眼眸裏,反應過來的他神色一厲,扭頭厲喝:“阿提卡斯!”

同一時間擂臺上的諾恩扭頭朝高臺上撲去,巨大猙獰的骨翼自他身後展開。

來得及嗎?

來不及!

但…無數的、磅礴的精神力從高臺上瘋狂奔湧而出,猶如巨大的海浪般迎面向着炮彈對撞而去。

“轟——”

數百顆炮彈同一時間從空中炸開,耀眼的光芒使得太陽都暗淡了一瞬,空氣肉眼可見地被扭曲,巨大的能量向四周擴開,被波及的高樓牆面碎裂,震蕩間碎石和煙塵翻滾着紛飛。

在爆炸的餘波波及到高臺時,數萬雌蟲張開猙獰巨大的骨翼,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高牆,将整個高臺擋得嚴嚴實實,沒讓任何一點餘波波及到高臺上的雄蟲。

厲扶青看着眼前嚴嚴實實将他擋住的諾恩,對上他緊縮成線的瞳孔,伸手敲了敲他的骨翼,難得安撫了句:“放心,沒事。”

聞言,諾恩收起骨翼,扭頭看向身後那由數萬雌蟲組成的黑色壁壘。

雌蟲的骨翼鋒利的同時又極奇堅硬,一般的炮火很難對他們造成傷害,但雄蟲不同,他們除了強悍的精神力就再也沒有其他自保手段,随便一顆炮火和子彈就能輕易要了他們脆弱高貴的命。

厲扶青同樣看了一眼身前的黑牆就扭頭看向身後的雄蟲。

這些原本躺着,坐着的雄蟲不知道什麽時候都站了起來,此時對上他的視線紛紛揚起嘚瑟又得意的笑容。

厲扶青原本是打算用精神力暫時緩一緩這些炮彈,等赫斯安澤和這些雄蟲離開就撤去精神力。

他當然可以扭曲彈道,但是這裏不像荒星,在熱鬧繁華的首都星,這些炮彈無論落到哪都不合适,反倒是這高臺,毀了也就毀了造不成什麽傷害。

可問題是……

他目光落在這些雄蟲雖然嘚瑟,但有幾分蒼白的臉色。

可問題是這些雄蟲在他使用精神力的同一時間…也使用了精神力。

精神力消耗過大的赫斯安澤虛弱地躺在地上,對上厲扶青看過來的視線時得意地揚了揚眉:“怎麽樣?吓你一跳吧!”

“嗯。”厲扶青點頭承認:“确實吓了我一跳。”

在此之前,厲扶青從不知道雄蟲的精神力如此奇特,它不僅可以和雌蟲建立起單方面的鏈接,它甚至還可以和雄蟲建立雙方面的鏈接。

赫斯安澤他們雖不能像他這般使用精神力,但是他們在那一瞬間向他發出了精神力鏈接的邀請,并在建立鏈接後,通過精神力鏈接将自己磅礴的精神力混合進了他的精神力裏,再由他主導着一同向着炮彈對撞而去。

不然單憑他自己是無法正面硬抗這數百顆炮彈。

厲扶青清楚自己的情況,他的意識海和這具身體的精神力海還沒完全融合,這也使得他精神力混亂且極容易暴亂的原因。

若是改變這數百顆炮彈的軌跡他可以做到,但是再多的暫時還不行。

見厲扶青承認了,希利安弗恩這些強撐着的雄蟲不是往沙發上一躺,就是往地上一躺。

厲扶青在虛拟指揮戰裏用精神力攻擊的方式他們不是不眼饞,但若要去問,驕傲的他們拉不下這個臉,于是背地裏就偷偷摸摸反複觀看他的視頻。

雖然沒看出個什麽來,但好在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不然今天他們還幫不上這個忙。

一旁的侍者連忙過來要扶起他們,希利安弗恩費力地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道:“別動,讓我們自己躺會。”

雄蟲的精神力在他們誕生的那一刻就在無限制地增長,從而一定程度拖累了身體,雖然蟲族強大的身體素質撐起了這龐大到不可計數的精神力,但消耗過大時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到虛弱和難受。

厲扶青塞了顆糖在嘴裏,他也難受,他的難受不僅僅是精神力消耗過大,還要加上開始暴動的精神力海。

只是他比較能忍,除了臉色格外蒼白外看不出其他異樣。

倒是諾恩從他吃糖的動作和發白的唇看出了異樣,他單手拎了個沙發過來讓厲扶青坐下,又轉身去弄了杯去了腥味的犀獸奶,然後打算去看看有沒有止痛的藥劑。

窩進沙發裏捧着溫熱的犀獸奶的厲扶青,看向精神力海裏浮現出來的那張圖像。

在與雄蟲建立起精神鏈接的那刻,一張如蛛網般的圖像出現在他的精神力海裏,那些蛛網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光點,每一個都代表着一個雄蟲。

厲扶青看向這些躺在地上平日裏暴虐、嚣張、肆意、狂妄卻在危險來臨時沒絲毫退縮念頭的雄蟲,又扭頭看了眼那些用骨翼築起高牆将爆炸的餘威擋在外的雌蟲。

他抿了口犀獸奶,心裏生出些許微妙,雌蟲、亞雌、雄蟲。

蟲族的這三種蟲中,秘密最多的居然是看似最簡單沒腦子的雄蟲。

尖銳刺耳的警嘯聲從遠極近,大批量的警用懸浮車和戰艦在短時間內将這片天空占據,雄蟲遇險這在蟲族可是天大的大事,再過一會怕是軍隊就要來了。

而此事的主謀米勒,此時正坐在一堆碎石上,灰頭土臉衣衫破爛臉上還帶着擦傷地四十五度角仰頭看着天空中的警車。

就在四分鐘前,他按照系統的規劃走出爆炸範圍,然後炮彈就在空中炸了,他成功被波及到,一分鐘前才從碎石堆裏爬出來。

‘系統,有你是我的福氣啊!’他語氣不明地道。

系統:‘……’

……

爆炸剛發生還沒十分鐘,厄涅斯就已經飙車到現場,他一來就将厲扶青拎着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見沒受傷後提起的心才放下,就敏銳地發覺了他精神力海的暴動。

他眉頭一皺,拎着厲扶青轉身就上了懸浮車。

回到希瑟爾莊園,厄涅斯将他愛幹淨要去洗澡的弟弟摁住,精神力嘗試探入他的精神力海失敗後,就轉身拿出精神力安撫劑和止痛劑熟練地注射進他胳膊。

“警惕性還是這麽強。”将針管丢棄的厄涅斯捏着厲扶青的臉,見他臉上才養出來不久的血色又悉數褪了去,眼裏泛起細密的心疼:“我的小阿提卡斯怎麽走到哪都愛出事?”

“以後想待在家裏就待着吧,不催你出去了。”

“兄長。”厲扶青仰頭看着他,又像是被他眼裏那像是心疼的情緒驚到了般,下意識垂下眼簾:“兄長,我很厲害的,沒有任何存在能在我手裏把這條命奪去,所以別擔心。”

聞言,厄涅斯眼裏浮現一絲笑意:“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麽自誇的。”

厲扶青抿唇,難得有點不滿:“兄長。”

厄涅斯輕笑出聲:“我知道小阿提卡斯很厲害,但是…會疼的。”

他擡手揉了揉小阿提卡斯的頭:“唇色都白了,去好好睡一覺吧。”

厲扶青點頭,起身向外走去。

目送厲扶青離開後,厄涅斯轉身在沙發上坐下,修長有力的手指相互交叉着放在身前,垂下的眼簾下,冰藍色的眼眸裏蘊含着壓不住的森寒怒意。

回到房間後厲扶青洗漱了一番就躺上了床,嗅着被子上傳來的淡淡味道和夏日風中獨特的味道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夢中,厲扶青看到了自己的師尊。

他的師尊并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也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他一生最看重的就是青陽宗,是人人稱贊的天憫劍尊,會在看見頭狼身下将死的自己時随手将他撿走,也會将撿來的自己随手丢在宗門任由自己差點餓死。會在他因為搶坐騎妖獸的食物被咬個半死時将他救下,也會貪婪嫉妒他的天生道體,取他的血肉來助修煉。

他為他取名厲青,想把他永遠束縛在青陽宗,但偶爾也會對他生出憐憫,給他改名遠青。

只是…後來他殺了他的師尊。

在一次魔族攻打青陽宗的時候。

那一次魔族險些滅了青陽宗,記憶中那天連天空都是血紅一片,滿地的殘肢斷臂和零碎的屍體,黏稠的血液染紅青陽宗的每一片磚瓦,重傷的師尊将瀕死的他拖進上古禁陣,不顧他的反抗握住他拿劍的手捅向了自己的腹部。

溫熱的血液漸在他放大的瞳孔上,師尊的靈力和禁陣霸道的力量瘋狂地湧入他的身體裏。

從小厲扶青對疼痛的忍耐力就很高,他在随着狼群捕獵時被獵物踢斷過手骨,在搶妖獸食物時被妖獸一爪差點連髒腑都給剖出來,在試煉塔裏被萬重靈山壓碎身上所有骨頭,在幽火裏被焚燒去所有血肉,這一系列的經歷磨煉出了他對疼痛的高忍耐力。

但是在那天,年十五歲的他仍舊痛得難以忍耐,那鋪天蓋地如同奔流一樣湧入體內的暴虐力量,仿佛要将他每一塊血肉融化,那力量帶來的不僅是疼痛,還有活物無法承受的死氣與惡意。

沒有人知道厲扶青那天是如何活下來的,也沒有人知道魔族那一天遭遇了多麽恐怖的事。

只是在最後青陽宗多了一個叫厲扶青的劍尊,他暴虐嗜血,殺戮成性,甚至連自己的師尊都殺了。

在那一天後青陽宗上下的人看向他的眼神裏都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恐懼和厭惡。

厲扶青對他們的恐懼和厭惡沒有任何反應,那時候他被惡意和死氣沖刷得腐朽凝滞的腦海裏只有一句話,他欠青陽宗一條命,他永生都要束縛在青陽宗內。

這句話是天憫劍尊在死去前,重複厲喝着刻入他腦海裏的。

在荒蕪死寂的禁地裏,他時常發呆地坐在一塊光禿禿的大石頭上。

厲青,厲遠青,厲扶青,這三個名字他其實一個都不喜歡。

在夢境的最後,他夢到了第一次見到厄涅斯兄長的那天,在那堆滿書的屋子裏,兄長他坐在寬大的書桌上,修長有力的手拿着一本厚厚的書散漫地翻了好一會後,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阿提卡斯!

希瑟爾阿提卡斯!

這個名字在蟲族…是太陽的意思。

厲扶青很喜歡這個名字。

像是太陽,耀眼的,幹淨的,生機勃勃的。

在夏日的晚風中醒來的厲扶青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他坐起來側頭看着窗外的夕陽。

阿提卡斯,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名字。

坐了一會後,厲扶青起身從屋裏出來。

坐在沙發上的諾恩聽到動靜扭頭看向他,起身走上來仔細地打量一番後道:“精神看着好多了。”

“嗯。”

睡一覺确實感覺舒服多了,連僵持不動的神魂都動了動,和這具身體又融合了不少。

“你的外賣,我給你拿進來了。”諾恩指了指桌子。

厲扶青走上前,拿起桌子上其中一個盒子遞給了諾恩:“獎勵。”

今天雖然出了意外,但贏的依舊是諾恩,因為在意外發生的前一刻,擂臺上就只剩諾恩了。

“真的有獎勵?”諾恩驚訝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塊看着就很精致昂貴的蛋糕。

“很貴的。”厲扶青補充了一句,然後拿起剩下的兩盒蛋糕,出門上樓去找兄長了。

諾恩看着手裏的蛋糕,嘴角上揚,這是阿提卡斯閣下很喜歡的那款蛋糕啊。

這蛋糕很貴,将厲扶青剩下的零花錢全部花完了。

下單前厲扶青也沒注意有這麽貴,事實上要不是下注了諾恩贏了不少錢,他連這三塊蛋糕都買不起。

聽說星獸的鱗片和內核都很值錢,海特軍校的軍校生可以上戰場,去了軍校後他得盡快取得上戰場的機會,得去弄兩頭星獸來當錢花。

抱着蛋糕敲響門的厲扶青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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