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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首發

薛重琅微微一笑，“本宮曾有一庶妹，曾和陸家公子私相授受，阿爹大怒，讓其去城外的廟裏祈福，沒想到竟被長公主遇到了，還真是巧呢，說起來我這庶妹如今也未和家裏相認呢，還真是可憐，今兒怕是要獨自一人過除夕了。”

燕敏這幾日确實聽見了這般傳言，但是阿笑矢口否認，她便信了阿笑，如今衆人看着，薛重琅必然不會說假話。

陸石原本靜靜地吃酒，冷不丁聽見了自己的名字，這事又被提了上來，整個人都不好了，薛重琅不會又要找他吧？

他正想着跑，就瞧見門口的蓮南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嘆了口氣又坐回了原位，這個公公也不是善茬，他還是別招惹為好。

霍信在一旁說道：“枉我将你當兄弟，你卻背着我找女人。”

陸石抽了抽唇角，“這女人給你你要不要？”

霍信端起架子，“你也知道，我前兩日才納了白家的獨女，如今再納妾不好吧？”

話畢，他心思流轉，又生一計，“不如這樣。”

他在陸石的耳邊低語一番，陸石将信将疑地看着霍信，霍信道：“你信我，準沒錯。”

霍信至今都沒想明白，他什麽時候跟白芙蓉表明的心意，怎麽就被這個小傻子給賴上了。

賴上就算了，也讓她過門了，可她整日在他耳邊哭，哭的人心煩，閨房情趣不懂就算了，就連閨房事都一竅不通，真是讓他受不了。

“大梁使者到！”

大梁使者的到來成功轉移了殿內的注意力，衆所周知，此次大量使者前來必然沒有好事，故而所有人都緊繃着一根弦來應對大梁使者。

蕭珩垂眸，神情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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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楊程突然說起前些年割讓的城池，說什麽大梁王上仁善，對于那幾座城的百姓也從未有過苛待，他們的生活比在北魏過得還要好。

北魏不曾有人見過，又怎知大梁使者的話是真是假。

楊程指着案幾上的酒水，“在大梁喝的都是谷物釀造的酒水，再差也是果酒，如今北魏連果酒都釀造不出來了，開始用花釀酒，可見北魏的百姓過得也是民不聊生。”

蕭珩遲遲不語，從山上回來之後他便勒令将京城的酒肆全部查封，緣由是酒肆的酒水來路不明，需查明之後才能解封，以至于今年的除夕宮宴用的是花釀酒。

楊程繼續說道：“不如請北魏王歸順我大梁，以保百姓生活富足。”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座的所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大梁冬季寒冷近半年，半年勞作如何養得起這麽多百姓？”

“大梁王征戰四方，大梁上下戰火紛飛，如何讓百姓安居樂業？”

“……”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蕭珩不緊不慢道：“大梁之所以喝烈酒，乃是因為大梁冬季寒冷，烈酒能讓你們更好的取暖，我北魏之所以喝花釀，乃是因為四季分明，百花衆多，若是不用來釀酒，豈不是有些可惜？”

“今日宮宴的酒水正是桃花釀，每年三月之時桃花盛開，桃紅柳綠，恍若世外桃源，這種景色又豈是大梁可以見到的？”

一番話讓楊程語噎。

不得不說北魏的氣候确實要比大梁好很多，也正是因為這個，大梁才想要北魏這片地。

“若是北魏王不同意，那我只能如實回禀王上，王上必然會用粗魯的方式征服北魏。”

蕭珩揚了揚下颌，看着楊程：“大梁王盡管來。”

楊程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起身離去。

楊程走後，大臣又開始議論，禦史臺顧行提議，“十年前用三座城池換了北魏十年太平，如今不如兩國聯姻，如此一來倒是可以延續兩國和平。”

禦史大夫紛紛附議，這回就連朝中一向難說話的趙太師也同意了聯姻一事。

鄭婉毓的心立馬揪起來，她示意奶娘将小公主抱走。

永安帝已有三月不問政事，整日流連在後妃的暖帳中，如今不光體力跟不上，就連腦力也不太行。

“容朕想想。”

好端端的除夕宮宴就這樣不歡而散。

蕭珩跟着永安帝回到了甘泉宮，薛重琅看着他的背影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轉身朝着重華宮的方向走去。

鄭婉毓則是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壽康宮。

*

甘泉宮內，永安帝沉默不語，蕭珩站在龍案前亦是沉默。

許久，永安帝說道：“城池換的安穩确實不如和親來的長久，不如就用和親來保北魏太平，老祖宗的基業不能在朕這裏丢了，若是這點基業都守不住，百年之後又該如何面對老祖宗？”

蕭珩說道：“和親咱們獲利最大，既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又能平息大梁的怒氣。”

永安帝甚為認可的點頭，“小公主尚未滿月，只有燕敏長公主了。”

*

燕敏尚未覺得此事嚴重，回到公主府就将薛雲笑喚來，薛雲笑本想今晚偷偷回去一趟，還沒出門就被燕敏請來了。

“長公主怎回來的這麽早？”

燕敏揚起手中的鞭子朝着薛雲笑的身上打去，薛雲笑擡手擋了一下，鞭子甩到了她的手臂上，薛雲笑疼的咧嘴。

“公主這是怎麽了？”

她為了嫁高門，燕敏如何對她都不重要。

“怎麽了？本公主你也敢騙？”

“不是說那個人不是你嗎？不是說無父無母嗎？不是跟本公主裝可憐嗎？”

“尚書府的姑娘，在本公主府裏當婢女，傳出去讓本公主如何見人？”

薛雲笑連忙跪下：“公主息怒。”

燕敏撒潑完不想再見到她，“現在、立刻、馬上從長公主府滾出去！”

薛雲笑早就不想在這裏呆了，如此讓她光明正大的回去也好。

“多謝長公主不殺之恩。”

*

快到子時，拂曉推門而入。

“姑娘，今日帝師為你準備了驚喜，說讓你子時在宮苑裏等着。”

薛重琅回來後神情恹恹，原本想要和蕭珩過這個除夕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雲茗給薛重琅裹好狐裘，一同來到宮苑裏等着。

子時剛到，京城的煙花此起彼伏，爆竹聲，聲聲不斷。

蕭府那邊的煙花映照了半邊天，五彩的煙花騰空而起，在空中綻放一個絢麗的模樣，比京城的任何一個都要好看。

蕭珩此時正從甘泉宮出來，走在出宮的宮巷中聽見子時的爆竹聲響起，他擡頭看向蕭府的方向，煙花絢麗多彩，爆竹聲不絕于耳。

他又看向重華宮的方向，寵溺地勾起唇角。

*

次日，薛重琅堪堪起身，雲茗走進屋子低聲道：“姑娘，聖上已經決定讓長公主去和親了。”

燕敏和親少不了蕭珩的提議，她有些看不透蕭珩了，即便是不喜歡燕敏，也不至于送她去和親啊，人生地不熟就罷了，此去山遙路遠，從此再無歸期。

或許，這就是皇室公主的使命，她享受了旁人沒有尊榮，必然要背負旁人所無法承受的痛苦。

正用早膳時，薛雲笑闖入了重華宮，一進門就大喊道：“薛重琅，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薛重琅依舊優雅地用膳，“我如何對你了？”

“你不就見不得我比你過得好，害怕我借着長公主的勢力嫁入高門嗎？”

薛重琅冷笑一聲，“長公主有什麽勢力？只怕她不想去和親，還讓你替她去和親呢，也是，和親過去嫁的也是皇室，算得上高門了。”

薛雲笑聞言猶如五雷轟頂。

和親？

她才不要去和親呢，她不過是尚書之女，過去和親怕是被欺負了也沒人撐腰。

“你說的……是真的？”

薛重琅放下筷箸，“都這會兒了，我用得着騙你？”

薛雲笑連連後退，轉身出了重華宮。

薛重琅依舊笑着，“讓蓮南告訴陸石，薛雲笑只能做他的妾。”

雲茗不解，“陸小公子還能聽咱們的嗎？”

陸石膽子小着呢，他若是不想讓陸家斷子絕孫他大可不聽。

*

一連幾日，燕敏日日入宮，跪在甘泉宮門前，請求永安帝收回成命。

鄭婉毓抱着小公主走出甘泉宮，今兒心情不錯，這麽多日了，永安帝總算給她的女兒賜了名字，永凝。

燕敏見着鄭婉毓走出來，懷裏還抱着小公主，她睚眦欲裂道：“為什麽不讓你的女兒去和親？”

“皇兄舍不得讓自己的女兒去和親，就舍得自己的親妹妹去和親嗎？”

鄭婉毓又将懷中的女兒抱緊了幾分，除夕那晚她徹夜難眠，生怕讓自己的女兒去和親，她的女兒出生不足一月，若是讓她的女兒去和親，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了。

她不敢再逗留，生怕聖上改了主意，連忙抱着小公主離去。

阿寶公公出來勸着：“長公主請回吧，天寒地凍的，當心凍壞了身子。”

直到暮色時分，燕敏才被人攙扶着，一瘸一拐地離開了皇宮。

是夜，燕敏倏然說道：“薛雲笑，她不是想嫁高門嗎，讓她代替我去。”

伺候的婢女怯生生道：“聽說薛二姑娘前兩日爬上了陸小公子的床榻，明日就要納作妾室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