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這天小眼鏡被陳江楷威懾了一下後，始終在角落中靠着牆，幾乎不敢與陳江楷有眼神的交流，在盡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江月餘光看了他幾眼，心中覺得酸澀，再加上自己大姨媽第一天造訪，小腹有隐痛，她捂着肚子，拿下巴墊在課桌面上，伸手拿起自己的小熊保溫杯晃了晃，聽出來裏面沒有水。

她無奈小臉一歪，趴在桌子上。

陳江楷在身後看她小動作不斷，垂眼就看到她桌洞裏的一袋衛生巾。他皺着眉，盯着那個袋子看了半天。

江月捂着小腹換了個姿勢。

陳江楷盯着她的背影，無意識轉了下手中的筆。

過了半晌，江月捂着小腹又換了個姿勢。

陳江楷正想低頭，因為她動靜太大，不由得又擡眼看去。

江月又不死心地擡起頭看向自己的保溫杯，摸過來擰開蓋，好，果然還是空的，老天爺不會趁她不注意偷偷給她保溫杯裏加熱水。

正當她換了第一萬次姿勢準備趴下的時候——身側人影一閃，自己的保溫杯被人拿起。

江月一愣，賣力地扭過頭去。

然後就看着陳江楷拿着自己的保溫杯去後面飲水機接水去了。

江月眼睛一張，唰地坐起來！

陳江楷拿着自己的保溫杯接水去了？！

她坐起身的時候不小心帶動了凳子，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一聲，吵醒了課間在睡覺的周晴晴和高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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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二人一睜眼就看到陳江楷手中拿着一個怪東西，那東西怪到就像是穿越來的，被硬塞到了陳江楷手裏。

高森腦子暈乎乎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來，那個醜得不像樣兒的東西好像是江月的水杯。

于是江月連同後面幾排的幾個人，就眼睜睜看着冷臉的陳江楷拿着她醜萌無比的小熊保溫杯走到飲水機旁，酷酷地站在那，看着水杯接水。

衆人看看陳江楷，又看看江月，又看看那個醜到有點萌的小熊水杯。

方圓二十米內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了起來。

高森也托着腮挑了挑眉，怎麽，口嫌體正直上了？剛還不結婚，現在就給人接熱水。

衆人眼睛也閃亮亮的，想一探究竟，但礙于此人是陳江楷——但正因此人是神端的陳江楷！這八卦才更香了啊！

衆人見他接完水，随意合上了杯蓋。粉色的保溫杯在他懷裏，襯得他那張不近人情的臉似乎可愛了一些。

“可愛？”衆人被自己腦中的想法驚到。趕緊晃晃腦袋，別不要命了，這可是連孫子坤都說揍就揍的活閻王。

見他拿起水杯就往回走，衆人不敢再看，全都裝模作樣地收回了視線，手忙腳亂掏出書來跟同桌講題。

“你看這個函數，其實它并不難……”

“你看，它解題的關鍵是什麽呢，就是首先要……”

“可是……你拿的是英語書……”

“……”同學默默地合上書，過了幾秒，又面不改色地重新掏出了數學課本。

當保溫杯被重新放回桌子上的時候，江月忍着疼，雖然有千言萬語，但還是先對陳江楷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垂眸看她一眼，半晌，輕聲回道：“沒事。”

然後，他就站在那了。江月一時也沒有動，和他大眼瞪小眼，看他站在她身邊半天，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而她看着看着，就想起他剛剛對小眼鏡發火的樣子，突然感到手中的水杯沉重無比。

什麽意思……水……她是可以喝的吧？

不是要借她的保溫杯打水來要她喂他喝這樣的吧？

忍了半天，她還是客客氣氣道：“還有事嗎？”

他依然沒有動，高高的身子立在她旁邊，壓迫感就這樣撲面而來。

他沉吟半天，終于說出口：“……多喝熱水。”

偷聽的衆人：“……”

什麽，這陳江楷，這麽直的嗎？

高森眼睛一閉，他這兄弟沒救了。連一旁的周晴晴聞言，都沉默不語。

但江月卻愣了愣，頓時眼裏就有了笑意，她非常感動：“謝謝你。”真沒想到，他還挺會關心人呢。

衆人：“……”

什麽？

怎麽這麽真誠的道謝啊？不會真的被這直男感動了吧？

江月卻松了口氣，她說：“沒想到對女同學還是非常關心的，不愧連男同學都給你送情書。”

衆人：“……？”

高森：“？”什麽？

陳江楷：“……？”

江月看着他的神情，“怎麽，你不知道嗎？”她看到教室後面的小眼鏡，頓時了然，“哦對，你沒看到，你讓人把那些情書當垃圾丢了。”

陳江楷的臉色并不能稱得上是好看。

可江月根本看不懂人的臉色啊，“果然你還是很有魅力的，一天之內就有兩個男生來給你送情書，第二個男生我看見了，長得很清秀，說非常欣賞你……”

“噗……”高森在一旁笑噴了。

陳江楷立馬冷冷掃他一眼，高森馬上捂住嘴，憋了半天，沒憋住，嘴巴快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陳江楷冷然：“你笑什麽。”

高森預感不妙，想竭力控制自己的嘴，但他控制不住啊：“楷哥我沒有笑，我只是……天生微笑唇。”

陳江楷：“……”

“高森，你是不是找死。”他說道。

高森感覺要被揍了，剛想舉手投降，誰料此時他的親親嫂子竟然說話了。

“你又來了，陳江楷，怎麽高森你也要揍？不爽你就要打人了嗎？”江月站出來。

陳江楷看着她，說：“我只是在合理表達自己的不滿。”

江月：“……”你哪裏“合理”了？

她又看了眼那邊一直在可憐兮兮注意這邊動靜的小眼鏡，決定仗義執言：“你發這種脾氣叫‘不友好’，不叫‘合理’。”

他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怎麽不友好？我每次揍完人都道歉了。”

江月：“……”

她此時此刻就要喊出那一句經典的臺詞：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麽？！

江月看着陳江楷，指了指不敢出聲的小眼鏡，道：“既然你疑惑那我就說了，他也只是好心幫你收情書而已，是在幫忙，是幫別人也在幫你，而你卻這樣對他，他很無辜的吧。”

很好，自己這沖動的毛病短短一兩輩子是改不了了。

他聞言，陷入了沉默，盯着她許久，問道：“你這是……要管我？”不是只有女朋友才會管人的嗎？她是什麽意思？

江月瞬間汗毛倒豎，這是……在威脅她嗎？她連忙道：“你不用威脅我，我就是講道理而已。”

兩個人的思路互相不在一個頻道上，陳江楷坐在後面，似乎在思考她這句話的意思，為什麽會覺得自己是在威脅她？想了半天，他沒想通，只好說道：“我沒有威脅你。”

吩咐：“你可以管我。你要覺得你所做的事都是對的，那我做錯了你以後可以提醒我。”

江月沉默。

她的臉上很一言難盡：“這種簡單的，‘欺負同學’這種事情對不對，還需要我在旁指導你嗎？”

話音剛落，不知怎麽的，江月想起了當年一起去外婆家的那個晚上。

在夏日漫天的星光和舒爽的夜風下，陳江楷看着被壁虎吃掉的飛蛾，說出“不值得同情”“因為太弱”諸如此類的話。

當時的她不懂那些話代表了什麽意思，而直到今天重新拾起這段記憶，她忽然就明白了他是什麽樣的人。

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睥睨衆生的，冷漠的強者。

果然，陳江楷說道，“我不覺得這是錯的。”

得，江月覺得無話可說，三觀不同啊。她不由嗤笑：“那你又覺得什麽是錯的呢？早戀是錯的嗎？”

她忽的提起這個話題，兩個人都齊齊愣了一下。

“……”

說出口之後江月恨不得給自己來兩個大嘴巴。

她瘋了嗎她提這幹什麽啊！嫌自己的仇恨值不夠高嗎？

過了會兒，陳江楷卻沒有追究她，只是搖頭，“這為什麽是錯的？什麽叫‘早戀’，前人早已成家的年紀，說明人在這個年紀産生感情是正常的，放到現卻在叫‘早戀’。”

江月忍不住跟他解釋：“時代情況不一樣了嘛，你在哪個時代裏就要遵守哪個時代下的規則，就像你在附中也要遵守在附中的規則吧。”

這并不是她的真心話。

說實話，什麽規則不規則的，她沒在乎過。她在乎的只有A大而已。從小學開始，她的腦袋裏就只有A大一個答案了。她只是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失控，也只是沒有什麽比A大更重要而已。

哪怕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去A大。

只是陳江楷在聽了她的答案後，只是告訴她：“我不遵守規則。”

江月：“……”他說的這也沒毛病，他确實不遵守。

“所以，你是因為介意這個。”陳江楷忽然問。

江月一下就聽懂了他在問什麽。

他在問自己當年為什麽拒絕他。可她不好回答，她介意的事情太多了。

“你就當我是介意這個吧。”

“那你介意的是什麽。”陳江楷卻想追問到底，一定要得到一個真實的答案。

高森在旁邊隐身聽二人一來一回聊了很久，聽到這卻忽然警鈴大作，覺得這個對話的方向好像不太妙——

“因為我不喜歡你，我只喜歡學習，你不用學習的嗎，同學？”江月冷漠的聲音穿過高森脆弱的神經。

好，看吧，他果然是了解她的，就知道她後一句要大開殺戒了！

一旁的周晴晴直接呆若木雞。

陳江楷的視線僅是一頓，他看着她那雙黑色的眼睛，沒有說話，下颌卻崩得發緊。

這個僵局真的，高森搖搖頭，咳嗽兩聲強勢介入，“咳咳……”

兩人依舊看着對方，江月冷漠，另一個看不出神情。

高森看無人在意他，只好直接攪局。

“咳咳……我插句嘴。楷哥，就說你別跟她打辯論吧，江月就是這樣，一開辯論說話就沒譜兒了。這辯論的問題，辯論的問題……”

“你看這鬧的，江月她的意思呢是你都沒追求人家！沒追求過就沒有感情，哪能直接告白呢是吧，這給誰能接受啊，你說喜歡人家就要跟你在一起，那不得先兩個人都互相喜歡啊！你說是吧江月。”

江月沒出聲，周晴晴倒是聽得點了點頭。

江月想翻白眼，當然不是，傻叉，誰要他追自己了。不知怎麽的，她不想面對此刻的陳江楷，她直接轉過身，抽出下節課的英語書，不再讨論了。

高森一看她這個态度心裏急得直喊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他又轉頭悄悄看陳江楷的神色，可只見他垂着眼，修長的睫毛蓋住了他的神色，滿臉寫着“莫挨老子”。

高森仰天長嘆，愛情保安不好當啊！

他覺得要再來兩次楷哥就要被江月給拒絕到脫敏了。

此時上課鈴響，高森搖搖頭，開始擺爛，嗖地直接趴下睡了。

周晴晴看看面無表情的陳江楷，又看看冷着臉的江月，頓時覺得自己坐在這裏壓力好大，想磨牙。她嘆了口氣，從桌洞裏掏出來一袋薯片撕開。

問江月，江月不吃。那好吧，她自己吃。

高森經常是坐到教室裏之後，趴下就睡，有時會很給面子聽聽課，但聽着聽着就開始無所事事，一不小心就會睡着。周圍的人對他上課睡覺一事見怪不怪，并不多作理采。

而此次意外卻發生了。

此時正上課不久，周晴晴被剛才的薯片噎住，不停在打嗝。可這都沒有吵醒後方的高森，可見此人今天睡得夠踏實。

高森在夢中重心不穩，桌面上空空如也，重量不足，于是他睡着睡着，英語老師正講着課往不停打嗝的周晴晴那看呢，就眼睜睜看着他連人帶桌子歪了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

高森驚醒，全班都被吓愣了。

周晴晴身為離高森最近的受害者，頓時吓得手磕到桌角，她“嘶”了一聲邊揉着手邊回頭。

就看到高森正手忙腳亂的，扶起已經歪到地上的桌子和灑了滿地的書。仔細看看，他臉上還有剛剛在桌子上印的印子。

英語老師放下書，無奈地瞪着他。

高森旁邊的一個男生此刻在努力憋笑，周晴晴吹了吹發紅的手，忙問怎麽了，那人小聲給她描述了一遍方才那個場景，邊說邊笑得發抖。

“……”

“哈哈哈哈……”

周晴晴不客氣地大聲嘲笑，笑着笑着又打了聲嗝，她忙捂住自己的嘴。江月在一旁幫她拍了拍背。

高森眼神還有點懵，但是看到全班都在往自己這邊看，也終于回過神。

所有人都在笑，但是只有她在人群中笑得最明目張膽。她的短發貼在臉上，眼中笑出的淚似有星光點點。

高森看她一眼，眼睛微眯。很好，周晴晴。

英語老師看着失控的班級，敲了敲黑板擦，假裝嚴肅看着周晴晴，說，“周晴晴，別笑了，你來給大家分析一下這個句子。”

周晴晴突然被點名，愣了幾秒後，呆呆地站了起來。她推推眼鏡，細碎的短劉海蓋過眼睛，她暗暗踢了踢江月。

江月收到暗示，随手給她指了指上課講到的那一句，周晴晴定了定神，剛一張口。

就打了個響嗝。

“噗……”教室有人笑噴了。

江月看她一眼，也沒忍住扭頭笑了起來，甚至都忘記自己剛跟陳江楷鬧別扭的事了，

高森直接在後面笑出聲：“噗哈哈哈哈哈……”

正愁沒機會報仇呢，這小子就自己送上門來，這誰敢不說是老天有眼啊！

此時除了陳江楷的神色依舊難看，全班都在跟着哄笑，老師也沒忍住，又無奈地站在講臺上看着她。

周晴晴聽高森的笑感覺極其刺耳，剛想回頭警告他，誰料她轉身剛一張口，對着他又是一聲響嗝。

高森直接呆住了。

周晴晴忙捂住嘴，羞愧地轉身，舉起書把頭埋進去。班裏笑得越來越大聲，只除了陳江楷似乎還置身事外，只是餘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江月笑得一聳一聳的雙肩。

高森最誇張，他捂着肚子笑到了桌子底下，在地上蹲着樂了半天。

而大概，就是從此時此刻起，在一聲聲越來越大的嘲笑聲中，高森和周晴晴互看不順眼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

周晴晴一節課都在羞愧中度過。直到下課時，江月還安慰了她好半天，而後者始終紅着臉，趴在桌子上，把臉埋進胳膊中不想見人。

江月無奈，周晴晴本就是個臉皮薄的，這次在全班面前來這一出，她想退學的心都有了。

這可憐孩子。

擡頭一看似乎馬上要上課，她才起身準備去洗手間。

她合上書，找出了下節課的課本，收拾了下課桌，看了眼距離遙遠的前門，決定從後門走，起身經過陳江楷，剛走了兩步，吓得叫了一聲。

江月僵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小東西。

因為剛下過大雨，他們的教室在一樓，極為潮濕。

不知道從哪爬進來一只蚯蚓，此刻正橫在地上，極為嚣張地攔住了江月的去路。江月最怕無脊椎的爬行動物，慌忙之中大喊着高森的名字。

“高森！你快過來！”

身後的陳江楷裝作若無其事看她一眼，視線又轉向地上。

高森本來在招惹還在抑郁的周晴晴，他越看這個白皙皮膚上顯得耳朵異常紅的年輕人就越覺得有意思，怎麽會有人這麽有羞恥心呢？怪好玩的。

“哎，起來，給我聽聽還打嗝嗎？”高森笑嘻嘻地在她旁邊逗她，周晴晴一甩手把他推出去。

他笑着不依不饒追過來：“給我看一眼……诶，就一眼，周爺，不會哭了吧？”

“喲，耳朵怎麽這麽紅啊……”

江月等不及，再次大聲催促他：“高森，你趕緊過來！”

高森只好暫時放過周晴晴，擡起腳浪蕩不羁地從陳江楷身後越過去，揚聲道：“來了來了，怎麽了啥事兒啊？”

陳江楷又看了他一眼，而這一眼，帶着一絲隐晦的情緒。

而高森這人什麽都沒察覺到，正輕松地朝江月走過去。

江月看他過來，顫巍巍指着地上的蚯蚓，她站在原地不敢動，一臉的絕望。

“蚯蚓我！操！！”誰料高森直接跳了起來，叫得比她還大聲。

江月還想讓他幫忙把蚯蚓送出去，結果他遠遠一看後就慌忙逃竄，推着周晴晴要她過去幫忙。

周晴晴被他強推着起身，和他在那邊推搡起來。

“別拽我……”

“我不去……”

“高森你是不是男人蚯蚓而已……”

高森雙手合十：“我不是，周爺救我，我不是男人。”

周晴晴和他推搡着：“你放開我……”

“我不放！我不放！！”高森躲在周晴晴後面，拽着人胳膊不撒手。

江月一閉眼：“高森！！！！”這個懦夫！！！

她剛想安撫一下自己身上炸起來的汗毛，打算封閉五感，閉着眼睛退回去，卻在這時，她的眼睛突然被一個溫暖的手掌心覆上，腦袋後面是誰的胳膊環過。

這樣，就正好是一個把她圈在臂彎裏的姿勢。

男孩清冽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走這邊。”

她一怔。

或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聽錯，江月隐約覺得此人剛剛的話裏，似乎卸下了平時的那些倨傲。雖有些疲憊，卻也有着不容拒絕。

雖然他的語氣依舊冷淡，但他這種冷淡卻在此刻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還是別多想了。自己剛對他說了不喜歡他這種過分的話。

身後人的存在感太強，讓她一時忘了害怕，只是感受着來自身後這個男孩身上的溫熱。

而他也沒有問她的意見，只是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不由分說捏着她的肩膀就往前走，只是捏得有些痛。

她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在趁機報仇了。

“……”看在他營救自己的份上她忽略他的這份粗魯。

他說：“你剛剛叫高森做什麽？”

他說話的氣息灑在她的頭頂，癢癢的。她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想要擡頭去看他。

他的手溫柔卻有力，落在她的腦袋，扶正，止住她擡頭的動作。

江月沉默了，問這話什麽意思？叫高森當然純屬是因為從小的習慣使然。

江月此時根本無法思考，稀裏糊塗的聽着，雖然感覺他問這話有些奇怪，但腦袋裏就是一團漿糊，她只能下意識回答。

“因為是我兄弟。該需要擋刀的時候，就要叫兄弟上來擋刀。”

他只是無聲拽着她向前走。

陳江楷似乎對她這個答案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可能這個答案正是他想要的。

說實話陳江楷的動作說不上是溫柔，甚至可以說是像推小豬仔一樣……酷酷地把她扔到了前門口。

江月踉跄了一步，眼睛重現光明。

她眨了眨眼，眼周還有陳江楷掌心的餘溫，雖然她是被扔過來的，但她依然覺得心裏很感動，她道謝道：“謝謝你。”

而陳江楷只是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低頭睨她，“不用謝，只是因為你剛剛在後面太吵了。”

江月：“……”好，又是白感動的一天。

誰說不是呢，要真想幫她的話，怎麽會有如此粗暴的動作！！她想轉頭看自己的肩頭，一定都被他捏紅了！

她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陳江楷，自己走出教室門，大搖大擺地去洗手間。

被推開的陳江楷：“？”

他不由得皺眉，什麽意思？

怎麽說不也是他幫了她嗎？怎麽反而被推了一把？

女生真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