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戌時,玄烨這會完成了課業,便卧在榻上看書,正看到興起時,就聽見外間穿來的動靜,不禁帶着幾分疑惑地看下外間,只見趙昌匆匆忙忙走了進來,神色也帶着幾分緊張。

玄烨見這人神色有些慌亂,心頭不由一緊,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趙昌躬身朝他行了一禮,面上帶着幾分沉重的回道:“禀三阿哥,祿歡被慈寧宮那邊的人送回來了。”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瞧了一眼玄烨的臉色才接着說道:“她正在殿外候着,您看是招她進來細問還是?”

玄烨聞言眉頭微皺,按理說就算慈寧宮的人學的再快,祿歡也應該是明日才會回來,今晚就被送回來,莫非是做錯了什麽?細細思索了一番,卻覺得不大可能,祿歡一直跟在他身邊,行為舉止是最為謹慎不過的,恐怕是出了別的事了。

想到這他看向趙昌,沉吟了一下後下令道:“讓她進來吧。”

“嗻!”趙昌恭敬地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了出去。

過了片刻,只聽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便是一個沉穩的女子嗓音傳來:“奴婢祿歡給三阿哥請安。”

玄烨擺手示意祿歡起身,問道:“怎麽回事?”

祿歡知道他素來不愛看他們下跪請安的樣子,便順着他的意思起身回道:“回三阿哥的話,奴婢的手藝對太後娘娘的腿疾的确有所緩和,太後還特地給了奴婢一些賞賜,本打算讓奴婢教會紅娉姑姑在奴婢回來的。”說到這她想起在慈寧宮聽到的消息,不免有些緊張低聲地上前一步說道:“三阿哥,承乾宮那位,這次恐怕真的熬不過了。”

承乾宮那位?玄烨突然聽到個陌生的詞楞了一下,好一會才想起承乾宮那位到底是誰,正是後世赫赫有名又備受争議的孝獻皇後董鄂氏,只不過他才回宮也不過半年左右,接觸的實在不多。

不過僅憑他這半年的一些印象,也能看出大多清劇中的所描述的董鄂氏與原本的董鄂氏有大大的不同,就連皇太後與董鄂氏的關系其實也沒有歷史中的那麽惡劣,尤其是在董鄂氏喪子之後。

按照時間來說,如今距離董鄂氏離世的日子的确越發近了,随之而來的就是....順治離世!陡然間,玄烨想起了這件事,驚得他一下站了起來,他記得董鄂氏去世不過半年的時間,就是順治逝世的時間,當然也有另外一種猜測則是順治只不過是出家了。

重點是,順治去世之後,就是他登基了!可他能登基的前提也正是因為歷史上康熙的聰慧,才能得到孝莊與順治的另眼相看,而他,一個歷史生外加種田主義,怎麽可能當上皇帝,尤其是這種幼帝登基,底下朝臣虎視眈眈的情況下,更不用現在大清朝其實并不穩定,甚至可以說句內憂外患,就這種情況下,幼帝登基簡直就是地獄級副本吧。

若說不登基,玄烨也曾想過,但破壞歷史大事件這種事,說不準到底有沒有對他有沒有危險,其次,這一穿就穿成了康熙的他,若說沒有什麽野望是假的,他也想當上皇帝後,改變大清,起碼不能被封閉鎖國,文字獄、辮子頭也得通通消滅,最好就是讓大清整個煥然一新就最好了。

他一會皺眉一會驟然開顏的樣子,要是讓外人看見了指不定覺得這三阿哥莫不是有什麽問題,但好在暖閣內都是從小在他身邊伺候的人,尤其是祿歡祿喜。

他這廂還在思索,殊不知那頭承乾宮兩位也正琢磨着他。

董鄂氏生的極好,一雙美目含着淚光柔情蜜意地看着順治帝愛新覺羅·福臨,只不過她如今的容顏要比以外憔悴許多,帶着一種病态的美感,美的讓人心驚。

瞧着她的樣子,福臨可謂是十分心疼,眼神帶着擔憂以及幾分不可查覺的恐慌,他抿了抿唇,攬着心愛之人,寬慰道:“阿和,放心你會沒事的,只要好好休息,聽太醫的話按時用藥一定會好起來的。”

董鄂氏的臉色愈發蒼白,她的眼角還挂着兩滴未幹的淚痕,她一只手握住了福臨的手,輕聲喊了一聲:“皇上。”她的聲音很小又無力,但在福臨耳邊卻是無比清晰。

他低下頭去看,卻見董鄂氏朝他盈盈一笑,一如當初他初見董鄂氏時一樣,只是比以往失了幾分生機,這讓福臨感覺到無比痛心,他堂堂大清皇帝居然留不住自己心愛人的性命,這,簡直就像是笑話。

“別怕。”董鄂氏溫柔地朝他笑着,她早已知自己時日無多,只是放不下她的弟弟,放不下她的心愛之人,想起剛剛那枝傳來的消息,她目光越發柔和,馬上她就要安排好一切了,她也可以安心的下去去找她的孩子了,那孩子從出生就愛哭,得她看着才好,若是,若是孩子去投胎了,她就在下面等着福臨吧。

福臨聽到她這話,心中的悲痛越發忍耐不住,扭過頭,眼已然泛紅,卻按耐住自己的情緒,溫聲哄着董鄂氏,摸着她柔順的發絲,溫聲說道:“我不怕,阿和,朕已經派人去請阿濟格大夫了,你知道他醫術了得,你肯定會好好的。”

董鄂氏看着他的樣子,知道他用心良苦,故作調笑地回道:“皇上對妾身真好。”

福臨瞧着她做怪模樣調侃着自己的樣子,也努力控制情緒應道:“朕是你的夫君,朕自然要對你好啊!”他輕輕嘆息一聲,“阿和,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能有事。”

“皇上.....”董鄂氏擡眸望向身邊男人的俊朗五官,心中滿滿都是甜蜜和幸福,她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見了福臨,最不幸也是遇見的福臨,福臨的愛讓她倍感溫暖,甚至願意奉獻一切,可後宮的環境讓她如履薄冰,越發敏感多疑,精神也岌岌可危,百憂之下病難去。

“阿和,朕還要帶你去大草原一趟你記得嗎?你還說過想嘗一嘗那揚州的糕點的。”

“皇上......”

董鄂氏也仿佛被他描述的景象迷住了一樣,眼神仿佛帶着光,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握着福臨的手動了動,有些懷念地說道:“皇上,妾身好想祚兒啊,要是祚兒還在就好了。”

“祚兒也不想額娘一直身體不好是不是?”福臨溫聲安撫着董鄂氏,看着她的目光中全是疼惜,他不敢想象失去了阿和,他的日子會變成什麽樣子?

“是啊,他一向乖巧。”董鄂氏的語氣中透露出無限眷戀。

福臨的嘴唇微微蠕動着,最終還是沒有将他心裏的想法告訴她。

董鄂氏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笑着拍拍他的手道:“前陣子妾身去禦花園走了一趟,瞧見了三阿哥,他那模樣倒是有幾分像祚兒,性格也好,若是祚兒知道這個哥哥肯定也會很喜歡的。”

想到這,董鄂氏眼睛也閃耀着晶亮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兩個還孩子在她身邊跑動、嬉笑的樣子。

福臨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瞧見她有些渙散的目光,心中一動,他的心底忽然湧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緩緩伸出手去,輕撫着董鄂氏的臉t頰,輕聲說道:“阿和,你睡一覺吧?說不定夢裏能看到祚兒,到時候他指不定會數落你這個額娘不乖乖吃藥了。”

董鄂氏仿佛被他的話逗笑了一樣,掙紮着想要爬起來。

福臨見狀忙扶着她,“要什麽?我替你拿就好了。”

“皇上不是說祚兒會因為妾身不吃藥生氣嗎?妾這就喝。”

難得瞧見董鄂氏使小性子的樣子,福臨不禁笑了起來,心底也為董鄂氏肯喝藥略微松了一口氣,要是能喝藥說不定,他的阿和就會有好起來的一天。

待董鄂氏乖乖喝完了藥,福臨又哄着她乖乖睡下後,這才算是靜下心來。

他望着董鄂氏的睡顏,目光柔和,仿佛看着自己的珍寶一樣,只是這幾天董鄂氏突轉直下的身體狀況,讓他多少有些疲倦,眉宇間都不禁皺攏着,但仍舊是強打起精神準備去批閱奏折。

走到半路上似乎想起來什麽,喚過大太監吳良輔低聲吩咐了幾句,“此時需得好好辦,若是皇貴妃好了起來,朕必定會重重有賞。”

“嗻,皇上放心,奴才一定辦的妥妥的。”吳良輔聞言,忙躬身應好,眉眼間也帶着幾分喜色,這皇貴妃要是好了起來,皇上心情也好,他們這下面人才好。

只不過福臨剛吩咐玩吳良輔,那頭就聽見太後那邊來人了,他不禁揉了揉額頭,本想不見,但又似乎想起了什麽,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了,帶去東暖閣,朕就過去。”

“嗻。”小太監低聲應是,聽出了他不太高興的樣子,忙不疊的就跑遠了。

等到福臨到東暖閣的時候,蘇墨爾已經在了,她依舊和以往一眼,端端正正的站在東暖閣門口等着福臨的到來,老遠瞧見輿駕時就已經躬身行禮。

福臨瞧見是她,也不好在擺架子,蘇墨爾是一直看着他長大的人,可以說在他眼裏算得上半個額娘,面對她福臨也只得上前,略微帶着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道:“蘇姑姑快、快起來。”要知道蘇墨爾一直以來對他都不錯,雖後來他與皇額娘鬧得有些僵,但也無法忽視這些年蘇墨爾對他的好。

“謝皇上恩典。”蘇墨爾照舊是規規矩矩地應答,但面上已然帶着幾分柔和地看向順治,低聲道:“皇上,近來消瘦了一些,若是皇太後知道了多半會心疼。”

“多謝蘇姑姑提醒。”福臨聞言,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但如今阿和的身體越發不行,讓他是在挂心不下。

“皇上不用客氣,這都是奴婢該做的,只有皇上龍體安康,皇太後、皇貴妃娘娘才能放下心來。”蘇墨爾笑着說道。

聽出她話中的意思,福臨心中閃過一絲暖意,點點頭,帶着蘇墨爾一行人等進了東暖閣。

待坐定,福臨這才問道:“不知道蘇姑姑此次來是何事?莫非是皇額娘降下了懿旨。”

“此次前來的确是皇太後下令,不過并不是為了別的事,是想問問皇貴妃如今如何了?”瞧着福臨神色不太好的樣子,她又補充道:“太後特地讓奴婢送了一些藥材、補品過來。”

福臨聞言,目光閃爍了一下,低聲說道:“皇貴妃,她......”福臨猶豫片刻,到底是看在蘇墨爾的面子上,開口說出自己心底的擔憂,“她身體每況愈下,每天看着她強撐的樣子,朕覺得她好累,可是朕實在是舍不得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蘇墨爾聽到這,目光一凜,心中也有些擔憂。

福臨瞧見蘇墨爾不再開口,只以為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說道:“蘇姑姑若是再無其他事,就回慈寧宮吧,替朕向皇額娘請安,朕這些日子恐怕是實在是抽不出身來。”

蘇墨爾聞言頓了頓,還是如實說道:“還是皇上親自去慈寧宮一趟吧,皇太後挂心您,說不準她能幫幫您,畢竟她是您的皇額娘。”

“什麽?”福臨被她說的一愣,片刻後,驟然站了起來,高聲道:“擺駕慈寧宮。”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