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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這牛乳果真不錯,烨兒十分喜歡,多謝皇瑪嬷賞賜,也多謝蘇麻姑姑特地送過來。”玄烨用清脆的童音贊揚着皇太後賜下來的牛乳,嘴角揚起甜甜的笑容沖着蘇墨爾一笑,心中想得卻是也不知道這牛乳喝起來的效果是不是和牛奶一樣?歷史上雖然說康熙帝身高起碼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但玄烨可不滿足于這個身高。

“三阿哥多禮了,您喜歡就好。”蘇墨爾笑眯眯看向玄烨,玄烨今年也不過六歲,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似得,略帶幾個斑點的小臉蛋上洋溢出來的笑容,讓她心情也不禁好了幾分。

“嗯嗯,喜歡的。”玄烨乖巧的點點頭,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補充道:“蘇麻姑姑,前幾日皇瑪嬷說腿有些難受,不知道現在好些了沒?”

聽見他問皇太後,蘇墨爾倒是驚了一下,下意識去看他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本以為他只是随口問問,沒想到在他眼中看到的都是關切,這免不了讓蘇墨爾對他又高看了幾分,正打算回話,就聽到玄烨繼續說道。

“我昨日問了太醫院,孫太醫說祖上有套祖傳的按摩手法,可緩解皇瑪嬷的腿疾”玄烨說到這頓了一下,帶着幾分歉意地的看向蘇墨爾繼續說道:“本是想我學着幫皇瑪嬷按按,可雙卉嬷嬷說不合适,只能讓我身邊的祿歡學了,還勞煩蘇麻姑姑帶她去給皇瑪嬷按按,好讓皇瑪嬷好受一些。”

蘇墨爾聽到這話,心裏不由得感慨這孩子聰明伶俐,而且懂事又孝順,當即欣慰地答應了下來,笑盈盈的對玄烨說道:“三阿哥有心了,皇太後知道肯定很高興。”

玄烨擺了擺手,搖頭道:“只要皇瑪嬷能舒服一些就好。”

“哎,那奴婢就先告辭了。”蘇墨爾聽出他話中的真心,臉上的笑意更甚的,躬身給玄烨行了一禮後,這才帶着玄烨身邊的祿歡離開。

待她走後,玄烨才松了一口氣,倒不是他剛剛那些都是演的,只是這宮中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他也怕自己有說錯的地方,又或是好心辦了壞事,好在進宮這一年左右,不管是皇太後,還是蘇麻姑姑待他都不錯,也讓他有了一定的适應宮中的機會。

望着這朱牆黃瓦、雕梁畫棟,明明錯落有致,卻無端端地給人一種壓迫感,就好像被束縛在這一方小天地一樣。

一晃眼,葉烨穿到這大清朝也有四年了,只不過他一年前才回宮。

要知道他剛穿越時還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和康熙大帝同名的人,出于宅鬥又或是大家族傾軋之類的被放養在戒臺寺,雖說這寺廟的日子寡淡無趣,但好歹衣食無憂,沒有什麽勾心鬥角,而且這偌大的寺廟只要玄烨不把它給掀了,基本上沒人管,所以這幼時的幾年玄烨過十分不錯的。

而臨到了五歲時,原本在他身邊伺候的人反應也就各不一了,那時候玄烨就察覺到了幾絲不對勁,但真正讓他生活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是還是在皇太後去歲五月禮佛時。

當時,玄烨正在廟裏照顧着自己那幾畝地,沒錯,在廟裏十分無趣的玄烨很幹脆的在廟裏種起了田,倒不是什麽種菜基因覺醒,而是玄烨為自己以後找的一條生路,那就是種田,改善清時糧少的根本,這樣他才能在這大清朝有幾絲立足之地,畢竟這能種多糧的人可是每個朝代必不可少的人才,更重要的是不用勾心鬥角。

而他也沒想到只是來禮佛,面容和藹的華貴婦人,就是當今皇太後,也是他的皇祖母,在未來史書上鼎鼎有名的孝莊皇後。

但也正因為他在廟中與對方交流的幾句,讓這位政治敏銳的皇太後布木布泰,注意到他,并且順水推舟的将他帶回了宮中,

實際上原本玄烨是要在五歲生日後,在等皇帝的決定,才能知道自己是回,還是依舊暫住在外面。

然而有了皇太後插手,玄烨就直接被順回宮了,壞消息是他沒那麽自由了,而好消息則是有孝莊護着他,他至少生命是沒問題的,至于得不得寵、會不會成為日後的康熙大帝,玄烨還真沒想那麽多。

所以剛剛那關心皇太後,玄烨可以說是沒有絲毫作假的,他是真心覺得這位皇祖母好,只可惜他不是醫生不能幫皇太後祛除頑疾,只能從其他方面想想辦法。

至于宮內的其他人,他還真不是很熟悉,其中就包括了他的親生母親佟妃。

這也是穿越到了清朝,玄烨才知道身為皇子,見自己親生母親一面也不是很容易的,一來是因為他功課繁多,二來則是皇室規矩。

所以每次玄烨也只能在早上給皇祖母請安時,偶爾遇見被皇後帶着來請安的佟妃,兩母子見面也多半只是看上幾眼,連交流都很少,其餘時刻就只有家宴又或是皇帝開恩才有機會。

在玄烨眼中他這一世的親生母親佟妃可謂是十分安靜的性子,偶爾見着他也只是盈盈一笑,兩人之間有着母子間不該有的生份,這也是另一種悲哀吧。

相比較之下,玄烨與福全更要熟悉一些,現今這尚書房只有他們兩兄弟,連帶着兩人的伴讀,一共也沒幾個人,再加上玄烨本身心理上就被他們大,福全更是憨厚的性格,一來二去下,兩兄弟關系就十分好,這一點也是皇太後樂意見到的。

這不皇太後布木布泰瞧見蘇墨爾回來,便放下了手中的佛經,笑着道:“怎麽樣,玄烨可喜歡?”

“喜歡着呢,三阿哥都喝下了。”蘇墨爾領着祿歡給布木布泰行了一禮,起身後這才笑意盈盈地接着說道:“三阿哥還記挂着您前幾日腿不舒服,這不讓他身邊的祿歡特地學了一套按摩手法,說是讓您舒服一些。”

布木布泰眉毛微挑,眼中也帶着笑意,對于這個孫子她還是極為滿意的,“算他有心了,這牛乳小孩子喝多了怕不好受,這樣,吩咐下去每隔兩日給他宮裏送一份。”

“奴婢這就吩咐下去。”蘇墨爾應了一聲,上前替布木布泰揉着額頭,看着她眼底青黑免不了用蒙語勸道:“格格您還是歇歇吧,正好試試這祿歡的手藝,說不準還真讓您舒服一些。”

“好。”布木布泰應了一聲,閉目養神。

見狀,在底下等候的祿歡這才戰戰兢兢地上來替皇太後按腿,倒不是皇太後脾氣不好,只是這皇太後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她有幾分緊張,以往她伺候的只是三阿哥,頭一次給皇太後按腿,免不了有些害怕。

好在蘇墨爾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一邊輕柔地替皇太後按着頭,一邊柔聲問道:“格格,您覺得力度如何?”

“不錯。”布木布泰含笑道:“嗯,這手法倒是挺有新意的。”

一聽這話祿歡倒是沒那麽緊張了,再加上她特地學的手法,倒是真讓皇太後皺緊的眉頭松散開了,見狀,蘇墨爾也放心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祿歡慢慢停下動作,布木布泰也睜開眼睛,看着站在一旁的蘇墨爾,問道:“什麽時辰了?”

“格格,如今已是酉時了。”

“哦?”布木布泰眉毛揚了揚,“竟然這麽晚了,不過我這一覺倒是睡的舒服。”

蘇墨爾聞言頓時高興地笑了笑,“看來這三阿哥說的還真有效,格格您比之前都精神了一些,乍一看奴婢還以為您又年輕了幾分呢。t”

“你啊!”布木布泰白了蘇墨爾一眼,但忍不住被她逗笑了,“我這般年紀了又能年輕到哪裏去,這些時日也辛苦你了。”

“格格客氣了,奴婢能伺候您是奴婢的榮幸,哪能說是辛苦呢,奴婢也只是盡本職罷了。”蘇墨爾謙遜地答道。

布木布泰笑了笑,知道她守規矩,沒再說話,而是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祿歡,沉吟片刻後問道:“你叫祿歡?”

“正是,奴婢祿歡給太後娘娘請安。”祿歡低垂着腦袋應道。

“不錯,賞。”布木布泰點了點頭,“蘇麻,這按摩方子可就交給你派人‘偷師學藝’了。”

她這話一出,蘇墨爾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也跟着打趣道:“格格哪的話,只要您舒服了,奴婢就是背上偷師學藝的名聲也值了。”說罷跟着笑了幾聲,轉頭看向祿歡道:“今日你就先歇在慈寧宮內,教教這紅娉,明日便送你回南三所,紅娉你可要好好學着,也讓格格賞賞你。”

“嗻。”祿歡忙不疊應是,跟着她一起應聲還有一旁被稱作紅娉的宮女。

兩人剛出殿內,就見一太監慌慌張張地小跑而來,

慈寧宮大太監呂鴻見狀連忙上前,問道:“這大冷天的,跑這麽快做甚,莫要驚擾了貴人,說,可是出了什麽事了?”

那太監喘了口氣,擦掉額角的汗珠道:“呂公公,大事不好了,承乾宮那位突然病重,恐怕是熬不了幾天!”

“這......”呂鴻愣了一瞬,随即道:“那還不趕緊走!”說罷便帶着小太監進了殿內。

祿歡聽到這話不免與紅娉對視一眼,心下一慌,看來這宮中又要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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