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根據節目組的設定, 她此時就是一部電視劇的制片人。現在需要她到達面試現場選演員,以制片人的身份。

然而帶着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別說是她, 就算是女強人,這個工作都夠嗆。

不僅如此,蘇星荷拿着節目組給她的工作牌來到十七樓時,卻被冷漠對待。

這裏的人打扮時尚, 同時表情也非常‘時尚’。他們個子不算太高, 但是卻習慣拿着鼻孔看人,神色冷漠, 仿佛T臺上面無表情走秀的模特。

節目組對這種情況并不幹涉, 甚至還喜聞樂見,美其名曰:真實。

任風清像是巡視自家財産似的,落落大方地走在前面。這裏的工作人員臉色冷淡,他的臉色更加冷淡。

他察覺到身邊的腳步消失了, 停下來回頭看, 才看到蘇星荷驚疑地朝着四周打量,看起來像是受到驚吓了。

他擰眉往她走去,抿了抿嘴,猶豫兩秒, 才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牽起她的手, “真是拿你沒辦法,跟我走。”

他跟着外公去過不少次蘇氏集團, 蘇氏集團的辦公大樓更大更豪華,他也沒覺得有什麽害怕的。

更何況, 外公常常跟他說,就算再害怕, 只要不把這份害怕露出來,那就沒人會知道。

必須氣定神閑,看起來信心十足,才可把敵人迷惑住。有時候,要适當地欺騙自己。

母女倆非常默契地看向他拉着她的手,都有些愣住。

特別是蘇星荷,她沒想到兒子還會這麽主動親近自己。

從那場談話後,兩人的關系并沒有她所預料的那樣變好,與往常一樣,他早早地就去上各種她不懂的課,她呢則帶着妹妹在畫室畫畫。

食不言寝不語。吃飯兩人能碰面的時候,兩人也不怎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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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完澡後,他會陪妹妹玩游戲,還會給妹妹念故事書,兩人只有短短的交流。

她倒也不是很害怕這個環境,只是她常年在家畫稿子,不怎麽出來見人,一下子看到這麽多人,着實有些緊張。

察覺到她腳步微頓,任風清回頭,“愣着幹嘛?走呀。”

他像是一個真正的霸總,氣勢穩重強大,讓人忍不住聽從他的話。

走了幾步,在蘇星荷看不到的地方,任風清悄悄地勾起嘴角。

他終于可以幫上她的忙了。這幾天在家裏,她與以往完全不一樣,似乎精通所有事情,對他态度也很好,像是一個好媽媽。

可他總覺得活在夢中,一點都不真實。

她說着愛他,說着關心他,可似乎什麽事情,都把他排除在外,他一點參與感都沒有。

有時候還真懷疑,她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悄悄地捏了捏她的大手,任風清心情很好。

原來,媽媽也是膽小的呀。

在任風清極具氣場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間辦公室,是節目組與他們說的制片人的辦公室。位置和裝修都尚可,看起來他們準備的這個‘制片人’的地位并不低。

只有一個看起來非常稚嫩的女秘書在等她,她看到蘇星荷的時候,緊張得面紅耳赤,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與羞澀的女秘書打了個招呼,秘書紅着臉點頭,緊張害怕得不敢說話。

蘇星荷倒是沒怎麽把注意力放在秘書身上,她抱着妹妹走向辦公桌前。

沒人吩咐,任風清率先走到梨花木的辦公桌前,桌子上放着兩沓資料,一份是演員的身份卡,另一份則是厚厚一摞的劇本。

他随手翻了一下,才回頭對着蘇星荷道:“看來這就是我們今天的任務了。”

蘇星荷把妹妹放到椅子上,順着兒子的視線看了一下,眉頭微微擰起來。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的是來工作的。

看來任正陽已經打好招呼,勢必要狠狠地整她了。畢竟按照原身的性格,看到這麽多工作,肯定要鬧起來,再對照其他組的嘉賓,這一期內容被播出來,她不被觀衆罵才怪。

不過她可不是原主,任正陽能這麽肆無忌憚地對她,不就是建立在了解原身的基礎上嗎?她偏不如他意。

她詢問節目組:“每個人是不是有一次求助的機會呀?”

節目組連忙回應:“是的,每人有一次向場外求助的機會。”

蘇星荷點點頭,禮貌地道謝。

任風清疑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桌面上的資料,就這點工作,沒必要尋求幫助呀。

不過任風清一向不會主動詢問,所以他把這問題放在心裏。

蘇星荷熟悉了一下辦公室,又抱起妹妹,拉起任風清的手,“走吧,媽媽覺得這份工作有些難,所以需要求助一下專業人士。t”

任風清一頭霧水地跟着蘇星荷走。

适應環境後,蘇星荷氣場全開,讓水果衛視的司機直接來到前門等她。

司機遲疑了一下,沒有具體的回答。

蘇星荷微微一笑,淡定地挂了電話。她知道,司機肯定不會按時等在門口,那‘她’就會大發雷霆,通過節目組後期的剪輯,她就是一欺淩職場的大惡人。

“孩子們,出發。我們要去找專業的人員幫一下我們。”蘇星荷抱着妹妹走在前面,任風清緊緊地跟在她身後,臉上滿是疑惑,她究竟在搞什麽?

三人連同秘書一起來到樓下,等了十分鐘,連公司司機的人影都沒見着。

蘇星荷不慌不忙,在線上叫了一輛車。

“通知下去,今天司機沒聽從上級命令,違反公司規章制度,扣除百分之二十的獎金。”蘇星荷對一直悶不吭聲的秘書下達命令。

秘書擡起頭,瞪着她明亮的大眼睛珠子,不可思議地看着蘇星荷。

蘇星荷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別發呆啦,快記下。”

秘書臉唰地一下紅起來。蘇星荷也太漂亮,太溫柔了!

看到秘書手忙腳亂地記下她剛才說的事情,線上叫的車緩緩行駛過來。

蘇星荷把秘書留下,帶着兩個孩子前往喻霜白的家。

蘇星荷真的得感謝原作者把他們的房子設定在同一個城市。不過想也正常,哪個一線明星沒幾處房産呢?更何況是作為頂流的喻霜白。

王星看着目的地,還沒到,已經開始心潮澎湃。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她們兩人見面後撕逼的場面了。

與此同時,因為喻霜白的臨時缺席,很多劇情都無法順利進行,除了副導演外,主創人聽說喻霜白正在拍攝綜藝,當家庭主婦,決定突襲喻霜白家,任正陽也在其中。

當一幫人吵吵鬧鬧地來到喻霜白的小區,門衛眼尖地看到任正陽,暧昧地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象征性地讓他們登記一下,便讓他們進來了。

導演感嘆:“這個別墅區看起來挺高大上的,沒想到門衛這麽好講,就直接放我們進來了。”

其他演員暧昧地掃了一眼任正陽,笑嘻嘻地接着他的話道:“是啊是啊,肯定是因為知道導演您和喻老師合作,絕對不會因為其他。”

幾個人對着任正陽怪聲怪氣地笑着,但不敢直接調戲他。

任正陽笑道:“別鬧,大家跟喻老師都是好朋友。”

“哦~都是好朋友!嘿嘿。”一幫人說說笑笑地朝着喻霜白家走去。

距離他們不遠處,蘇星荷正冷眼看着任正陽的背影。

秘書紅着眼眶看蘇星荷,眼中帶着一絲憐憫,她欲言又止。

任風清緊緊地捏着蘇星荷的手指頭,就算是年齡小,他也知道,說工作忙碌的父親出現在這裏意味着什麽。

只有任月朗,無知無覺地吮吸着小手指頭,滴溜溜的大眼珠子東瞧瞧西看看,格外靈活。

蘇星荷心裏尖叫吶喊,這任正陽未免也太巧合了,她只不過是想來找找看喻霜白的住所裏有沒有任正陽存在的蛛絲馬跡,讓鏡頭忠實地拍攝下來。沒想到任正陽本人直接出現在這。

王星對任正陽的出現也十分意外,不是說戲份挺趕的嗎?喻霜白不是主演,他們起碼也要在劇組拍攝其他人的戲份吧?

難道說……任正陽為了自己的熱度,竟然做到這份上。

此時王星都有些佩服任正陽,為了陷害自己的妻子,心狠手辣;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竟然來到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喻霜白家中,不得不說,任正陽真的很敢。

他指揮着攝像頭,完整地把任正陽出現的畫面拍攝下來。

任正陽只覺得有一道熟悉的視線,但是他回頭看着,剛好他們一群人轉彎過去,與蘇星荷他們錯開了。

蘇星荷低頭,正好與任風清對視上。此刻任風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明白。

“走吧,我們可要請教專業人士呢。”蘇星荷拉着兒子的手,揚起微笑前行走。

王星看着顯示屏中的蘇星荷,心底幽幽地嘆一口氣,可憐的女人。

然而來到門衛處,剛才非常和藹可親的門衛卻用鼻孔看人,愣是不打開大門讓他們進來。

導演興奮起來了,他控制着鏡頭死死地對着蘇星荷拍攝,心裏吶喊着:快,吶喊起來,搞起來!

然而蘇星荷微微一笑,看起來并不惱,甚至還特有禮貌地對着門衛點點頭。

她掏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後,一個染着黃色頭發的年輕人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往外跑,屁滾尿流的,頗為滑稽。

“星荷姐,你來怎麽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呢?”黃旭義趕緊給她開門,他手忙腳亂地穿好襯衫,帶着一絲谄媚地問道。

蘇星荷禮貌地點頭,這是何瑩瑩的愛慕者,他們倆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何瑩瑩跟她關系好,連帶着黃旭義也對她恭敬起來。

本來按照原身在圈子裏的名聲,大家都不太待見她。不過現在看,這小夥子并沒有其他人有的壞毛病。

“這就是瑩瑩說的那個冰雪聰明,帥氣逼人的小侄子嗎?”黃旭義撐着膝蓋半蹲在任風清的面前,黃色沒打理好的頭發随風飄揚。

任風清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看不得這麽沒有形象的人。他往後退了半步,沒回答黃旭義的話。

黃旭義也不惱,他早就從何瑩瑩那得知這酷小孩的性格。他爽朗地站起來撥弄了一下頭發,“走吧星荷姐。”

蘇星荷跟在黃旭義的身後,路過門衛的時候,沖着他揚了一個得意的微笑。門衛微微瑟縮了一下,這個小區管理向來很嚴格,一般來說要有戶主同意放行才能進去,他剛才擅自打開門讓任正陽一行人進去,又故意攔截蘇星荷,若是被舉報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他臉色蒼白,他找到這個工作還是通過他大舅的關系,若是丢了這份輕松又高薪的工作,那他漂亮的女朋友怎麽還跟他繼續交往?怎麽給她買貴重的化妝品?

等他想趕上去道歉的時候,蘇星荷一行人早就消失在他眼前。

他懊惱地錘了自己一拳。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得罪了這裏的住戶,不是還有另外一個人嗎?想到這,他馬上打開監控記錄,找到任正陽來的時間,上面清晰地顯現着任正陽的臉,他松了一口氣。

雖然有規定不能随便把監控視頻放出去,但他又不是用來幹壞事,他只是想保住工作而已,應該沒事吧。這麽想的時候,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調到喻霜白家附近,畫面裏,兩人緊緊相擁。

保安咽了一口水,內心一股抑制不住的狂熱湧起。

黃旭義話很多,盡管蘇星荷沒說幾個字,也沒冷場。

“小心,這裏有階梯。”路過一個往下的臺階,黃旭義很禮貌地提醒道。

之前聽何瑩瑩說蘇星荷長得漂亮性格很好他還不相信,現在近距離看,确實貌若天仙,整個人帶着一股缥缈的仙氣,落落大方,看不出一丁點不耐煩。

難道是因為她長得太漂亮,與她交往的人不想別人遐想她,所以才放出這種話?

蘇星荷把妹妹往上提了提,溫柔地道了一聲謝謝。

走到一個涼亭,蘇星荷停下來,拉住黃旭義問道:“你知道喻霜白老師的住所嗎?今天我來這就是為了找她。”

黃旭義撓了撓頭,才注意到她身後跟着的幾個攝影師,不過他欲言又止,找喻霜白?網上現在不是說,喻霜白跟任正陽,聽說星荷姐很愛吃醋,現在找喻霜白,該不會……

蘇星荷仿佛沒看到他臉上的驚訝似的,母女倆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黃旭義有些慌張,這樣子看他,他好緊張,而且她們倆怪萌的。

怪不得瑩瑩喜歡這奶娃娃,他現在也超級想抱一下啊!

“可以嗎?”蘇星荷再次問道。

黃旭義看了看鏡頭,“星荷姐,要不,你先去我家坐一會兒?”

萬一兩個人扭打起來怎麽辦?他也曾聽說她醋王的威名。

“不想幫忙就直說!”任風清雙手抱胸,擡頭斜視着他,臉上滿是不屑。

黃旭義撓了撓頭,也沒生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任風清哼了一聲,迅速扭過頭去。

悄悄地看了一眼攝像機,黃旭義想了想,才答應蘇星荷的要求,并且提醒道:“我們小區管理比較嚴格,如果有什麽矛盾,會被保安隊請出去。”

蘇星荷笑着點頭,“t好,我知道了。”

一路上,黃旭義小心翼翼地觀察蘇星荷的神情,發現她看起來并沒有怒氣沖沖的模樣,微微松了一口氣。

還好兩家距離不算很遠,他們很快就來到喻霜白家門前,黃旭義機靈地上前摁了門鈴,束手等在蘇星荷面前,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格外憨厚。

王星把鏡頭對準喻霜白家的大門,很快,裏面就跑出來一個年輕人,出來的時候嘴裏還嚷嚷着:“是不是其他人知道我們來,他們也來了——”

正說着,就看到抱着孩子的蘇星荷對着他微微一笑。

郭元亮被蘇星荷的微笑鎮住了,他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見到的美女不說三千,起碼也要三百,喻霜白可是公認的大美人。

可跟今天的美女相比,她似乎也遜色不少。

等等,這個人看着有些眼熟……

“亮子,你開個門開到異世界去了嗎?怎麽那麽久?”另外一個年輕人跑出來,攔住郭元亮的脖子,擡頭一看,也愣住了。

蘇星荷禮貌地沖着他笑了笑。

兩個年輕人就這麽在蘇星荷面前呆住了。這是仙女下凡吧,長得太好看了。

妹妹似乎感覺到男人們熾熱的視線,她連忙在蘇星荷懷裏掙紮,想要轉過身來抱住媽媽的腦袋。

任風清也擋在蘇星荷面前,神色不善地看着這兩個年輕人。

愣了半晌,郭元亮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紅着臉對着蘇星荷道:“不好意思,你是來找喻老師的吧?快進來吧!”

能進這個小區的,不是有戶主的同意就是經常來,她能順利到這裏,應該是喻老師的朋友。

不過,她長得可真好看。她懷中的小女孩也超級可愛!天啊,他一個大男人都快被她萌暈了。

蘇星荷颔首道謝,把妹妹跨在腰間,空出來的另外一只手牽着兒子,款款跟在後面。

黃旭義回頭看了一眼鏡頭,想了想,還是跟着進去了,萬一真的起了沖突,他也能幫幫星荷姐,不然被瑩瑩知道她在自己的地盤出事,不得罵死他。

鏡頭率先拍攝到屋子裏的場景。

屋子裏,一群人正在客廳玩鬧,從門口對進去,剛好是一個裝修精致的吧臺,那裏像是一個分割出來的空間,一個面容端正帥氣的男人正抱着一個可愛的三歲小女孩,他拿着一個粉色的甜甜圈逗她玩,一會兒舉高到頭頂,一會兒又誘惑般地湊到她嘴邊,待她伸出手來,卻又馬上移開。

小女孩被逗得咯咯笑,男人的臉上浮現最幸福的笑容。

而他們的旁邊,坐着一個盤着頭發的女子,她穿着家居服,側臉線條流暢,鼻梁高挺,看起來歲月靜好,這個人就是喻霜白。

王星精神高度集中,他萬萬沒想到任正陽竟然出現在喻霜白家,雖然還有其他人,但最近白羊cp勢頭非常猛,他們在劇組或者媒體的鏡頭下都在避嫌,卻沒想到私底下關系這麽好?

他們倆不愧能屹立娛樂圈這麽久,熱度一波一波的,太厲害了。

有人認出了蘇星荷,驚訝地大喊一聲:“蘇星荷?!”

“蘇星荷是誰?”

“任老師的妻子呀?”

“不是吧,那麽粘人,追到這裏來?”

作為開門的人,聽到這些讨論的聲音,郭元亮極其尴尬。

任正陽聽到這話,不可思議猛地擡頭,就看到蘇星荷抱着女兒,牽着兒子沖着他笑意盈盈。

随後,這張笑臉逐漸皲裂,笑容一點一點被驚恐代替。

任正陽猛地站起來,他懷中還抱着小甜心,小甜心吓得連忙抱住他的脖子,驚恐地看向喻霜白。

任風清往前半步,怔怔地看着任正陽臉上還未消失的笑容,看着他親密地抱着別的孩子,他的手緊緊地護着對方,生怕對方掉下來,那雙他渴望許久的大手,親昵而關切地拍在對方的小背上,是那麽和諧,那麽親密。

“你……”

任正陽打斷他的話,“你們怎麽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懷中的小甜心放下,小甜心害怕地跑到媽媽的懷裏,緊緊地摟着她的脖子,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任風清。

蘇星荷收起驚訝的神情,颠颠懷裏的妹妹,手肘蹭了蹭任風清的後背,“叫爸爸。”

任風清輕哼一聲,把頭扭到一旁。

這小模樣,任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小傲嬌。

“正陽,我今天是來找喻老師請教的了,”蘇星荷臉上已經挂上溫和的笑容,“倒是你,不是說在劇組裏拍戲嗎?今天怎麽在喻老師家?”

她的視線循環了一周,用一種若有所指的語氣道:“難道我打擾你們了嗎?”

“任夫人好,”喻霜白抱着女兒靠近蘇星荷,“任先生真是好福氣,有這麽漂亮的妻子,還有兩個這麽可愛的孩子。”

她笑着回頭看了一眼任正陽,任正陽有些手足無措,他捏了捏手心,對蘇星荷更加厭惡。

這該死的女人,還說不是吃醋,竟然都跑到這裏。

蘇星荷笑笑:“喻老師真是說笑了,您才是大美人。我真不是有意打擾,我也不知道正陽會在這裏,若是知道,我直接給他打電話就好。”

“不過,估計他也不會接我的電話。”

蘇星荷話裏有話,她說得不是很清楚,但在場的哪個人不是人精?早就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視線早就隐晦地交流了好幾次。

“你來找喻老師幹嘛?”任正陽從喻霜白身後走過來,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問。

蘇星荷故作親昵地把妹妹往他的方向挨,任正陽在這麽多雙眼睛之下,只好伸過手去——

妹妹直接害怕地躲開,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仿佛霜打的茄子,看起來有些蔫蔫的。她整張臉窩在媽媽的脖頸處,只悄悄地用餘光打量任正陽,看起來十分害怕。

現場一陣尴尬。

任正陽的尴尬地懸在空中。

“寶寶,這是爸爸呀?你忘記了?”蘇星荷心裏給女兒豎起大拇指,不過表面上還是着急地問道。

妹妹用力地搖頭,依偎得更加厲害了。

任正陽打圓場道:“都怪我工作太忙,沒多少時間陪孩子——”

“可你從來沒抱過我。”

任風清惡狠狠地瞪着他,打斷他的話,眼裏蓄着淚水,是因為工作太忙的原因嗎?就像媽媽說的他根本不愛他們吧。

“風清!”蘇星荷連忙叫喚他的名字,仿佛在阻止他說出什麽驚天的秘密。

那張與任正陽三分相似的臉,此刻漲紅,眼睛像是染上了紅絲,他緊握雙拳,視線從小甜心緩緩地回到任正陽身上,他嘲諷道:“你不是說你不會抱孩子嗎?抱孩子對孩子的成長不好嗎?不是說抱孩子後孩子以後無法成才嗎?”

“可你怎麽抱着別人的孩子呢?”

他的話震耳欲聾,震得所有人都面露尴尬,想走又沒辦法走,只好互相偷偷地交流一下眼神。

沒想到任正陽竟然跟自己的孩子說過這種話,真的是萬萬沒想到。

任正陽語塞,他想要為自己說話,“我哪裏……”

“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因為你說聽話的孩子才讨人喜歡,我聽了你那麽久的話,卻從未讨得過你的歡心……”

“風清,別說了。”蘇星荷單手抱着妹妹,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眼眶紅通通的,似乎在佐證孩子是真的。

蘇星荷一面心疼,一面高興。心疼他小小年紀就被迫成長,高興他能在這麽多人面前拆穿他荒唐的謊言。

任風清果真不說了,豆大的淚珠緩慢滑落下來,低落在淺灰色地毯上,暈出一個小小的圓形。

“喻老師,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蘇星荷對着喻霜白道歉道,“童言無忌,他就是孩子心性,那今天我就先不打擾了,回頭我有時間再向您請假如何做制片人的工作。”

說完,她急匆匆地拉着任風清離開這裏。

蘇星荷一走,氣氛就更尴尬了。

王星離去之前,給同事使了個眼神,讓對方深挖他們兩人的信息。

黃旭義急匆匆地跟在蘇星荷身後,看着她抱着孩子健步如飛,一點都不像從未帶過孩子的模樣,圈子裏流傳出來的話,真的一定就是真的嗎?

離開小區後,蘇星荷的速度才慢下來。

她把妹妹放在膝蓋上,把任風清拉到自己身邊,給他擦眼淚。

“他……”

想到剛才的畫面,任風清更委屈了。他明明就不是愛哭的人,他一向覺得眼淚沒用,可為什麽好想好想哭呢?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這不是有媽媽在嗎t?”蘇星荷把他攬到懷裏,在懷裏的妹妹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動作,她喔喔兩聲,小手輕輕地拍打在哥哥的背上,認真地盯着他白嫩嫩小臉觀察了好一會兒,伸頭湊過去,吧唧了一口,然後害羞地縮回媽媽的懷裏。

任風清愣了好一會兒,才遲鈍地伸手摸了摸臉頰被妹妹親過的地方。

蘇星荷笑道:“妹妹這是在安慰你呢。”

任風清小聲地道謝:“謝謝。”

蘇星荷知道信仰崩塌的感覺,她知道,失去一個期待中的父親很難受,但這總比滿懷期待地愛着他,最後受傷後真相大白的好。

蘇星荷抱着妹妹站起來,對着兒子伸手,“好了,我們去完成任務吧,有信心嗎?”

任風清收拾好心情,露出一個罕見的微笑,自信滿滿地說道:“有!”

就算沒有,也要裝出有的模樣。

任風清伸手放在她的手掌心裏,被她緊緊地握住,仿佛握住了整個世界。

對于任正陽如何在喻霜白面前裝模作樣,蘇星荷已經不關心了。因為她知道,她今天的出現,肯定會打破某種平衡。

在場的人肯定會好奇他們之間的關系,她與任正陽的關系,任正陽與喻霜白的關系。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相信鐘愛熱度的節目組肯定不會放個一個爆火的話題:喻霜白是否是插足者。

作為畫手,她的觀察力遠超普通人,她在喻霜白的房子裏已經看到任正陽的東西不下三個,只要适當地引導,相信聰明的觀衆肯定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到時候,就不知道賣純潔無瑕,一心只專心工作的任正陽如何解釋這種事情。

想到他慌亂的模樣,蘇星荷就開心得想要手舞足蹈呢。

黃旭義看着他們三人恢複原樣,松了一口氣,“星荷姐,我送你回家吧?”

“那麻煩你把我們送到水果衛視,辛苦你了。”

黃旭義連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的榮幸!”

他害怕今天沒幫上什麽忙,回去跟瑩瑩彙報後,被她罵呢。

“不過,您沒事吧?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您盡管吩咐,你是瑩瑩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為朋友插兩刀……不對,插朋友兩刀……也不對……”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蘇星荷被他憨憨的模樣逗笑,“為朋友兩肋插刀。”

“對對對,就是這樣,星荷姐,你好有文化,不愧是瑩瑩的朋友!”黃旭義憨憨地豎起大拇指。

連帶着任風清都被他逗笑了,轉身捂嘴笑了起來。

黃旭義也不生氣,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時候我發了高燒,差點燒壞腦子,所以讀書不太明白,還好瑩瑩不嫌棄我。”

“你這樣很好。”蘇星荷溫柔地看着他,他看起來雖然有些不着調,但為人正直善良,還挺靠譜的。

黃旭義摸了摸後腦勺,憨笑幾聲。

蘇星荷與兒子與女兒等在路邊,黃旭義開了一亮亮黃色的跑車過來,他麻利地跑下來,幫他們開門,看着妹妹萌萌地看自己,他傻乎乎地扶着額頭,“沒有寶寶的座椅怎麽辦?”

蘇星荷笑道:“沒關系,我抱緊她就行。”

一路上,雖然蘇星荷沒怎麽說話,但是車上一直沒冷場過。

等把蘇星荷送到目的地,黃旭義捏了一把冷汗,他今天表現得應該還行吧?不過她真的與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她很溫和,很有禮貌,一點都沒有潑婦的那種感覺。

到底從哪傳來她潑婦的流言啊?他真的搞不懂。

腦子簡單的他想不出來什麽原因,看着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便開車離開了。

蘇星荷重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秘書正等在門口,臉紅漲紅,她看到蘇星荷的瞬間,連忙迎上來。

“司機的事情,吩咐下去了沒?”蘇星荷把妹妹換到左邊,面對着秘書,輕聲問道。

秘書立刻挺了挺背脊,“已經吩咐下去了,部長已經記下來了,司機正在——”

一行人剛好來到辦公室,司機正蒼白着臉站在裏面。

看到蘇星荷的瞬間,司機立刻腆着臉迎上來,“蘇老師,我今天真不是有意的……”

蘇星荷伸手阻擋他繼續往下說,“有什麽請去找你的上司,我要忙了。”

“小張,把不相關的人給請出去。”

秘書立刻來到司機面前,做了個伸手的姿勢。

司機咬牙等着蘇星荷,憤怒地指着他,生氣得說不出話來,“你——”

任風清擋在蘇星荷面前,像只小狼崽似的,兇狠地瞪着他。小小的身板擋在媽媽的面前,已經像是個小大人了。

最後司機甩袖而去。

秘書松了一口氣,她害怕這個人鬧起來,她悄悄地拍拍胸口。

蘇星荷把桌面上秘書給她正好的流程看了一下,十點鐘面試演員開始,還差十分鐘。

“我來。”蘇星荷正要一邊抱起妹妹,一邊拿起文件的時候,兒子自動過來幫她拿資料。

蘇星荷欣喜地說道:“謝謝~”

任風清耳尖通紅,他別扭地低頭往前走,然而嘴角卻拼命往上翹。

他很開心。

通過指示牌,蘇星荷來到試鏡房間,門口已經站了各種各樣的演員,男生女生,五彩缤紛的,好不熱鬧。

當蘇星荷出現的時候,人群安靜了一瞬,随後便響起竊竊私語聲。

“不是吧,抱着孩子來試鏡?”

“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帶着兩個孩子?”

“今天的試鏡有孩子的戲份嗎?”

“真的是會出風頭!”

“怎麽會有人跟拍?小心說話,小心被錄進去了。”

整張臉被埋在口罩裏的何天瑞鬼使神差地擡起頭,逐漸升高的太陽熱烈地把陽光傾灑在她身上,膚若凝脂,唇色不點而紅,在陽光下,臉上的容貌仿佛在發光。

她看起來氣定神閑,美豔與清純結合,抱着孩子,更有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驚豔驚豔感。

何天瑞一下子呆住了,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直到她消失在眼前。

心髒砰砰砰直跳。

他身後摸了摸心髒,這種感覺非常陌生,他這是怎麽了?

經紀人給他拿來他的折疊凳子,回來的時候看到他正呆呆地看着前方,“瑞哥?”

何天瑞沒說話,甚至沒有收起目光。

這就是他想要的新文女主的形象!

叫他的男人是他的經紀人,負責他寫稿子之餘所有的一切。

因為最近沒靈感,所以通過一些朋友,過來試鏡體驗一下生活,找一下靈感。

小黃撓撓頭,“瑞哥,你到底在看誰?你說出來,我待會兒去幫你問一下?”作為社恐的作者,他能答應來試鏡體驗生活,還是他求了好久他才答應的。

不然不開新作,編輯部那邊催,讀者也在催,他的錢包也在催。

正這麽說着,就聽到周圍陣陣的低聲。

“卧槽,那個人是任正陽的妻子蘇星荷啊!”

“所以她是來拍節目的?”

“她一個繡花枕頭能幹點什麽?”

“她只需要是任正陽的妻子就行,還需要會什麽?”

聽這話,何天瑞不太高興,但他不喜歡,甚至害怕跟別人的視線撞上,只能憋着氣,眼睛圓鼓鼓的,好像在隔空瞪那些說壞話的人。

小黃怕那幫人跑過來欺負自家大大,連忙站在他跟前,扯了扯他的袖子,“來來來,坐下來。”

何天瑞才依言坐下。

他一米九的一個一坐下來,馬上空中仿佛空出許多位置,就在這時,有人驚呼——

“蘇星荷今天是制片人!”

“所以是她來試鏡我們?死了死了,她剛才沒聽到我說話吧?”

她叫做蘇星荷嗎?名字真好聽。何天瑞心裏想。

很快便有工作人員過來發簽到表,現場逐漸安靜下來。

蘇星荷坐在正中間的位置,旁邊跟着電視劇的副導演。任風清則在她的身邊放了個小凳子,妹妹被她抱在懷裏,似乎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似的,安安靜靜地揣着小手手,直勾勾地盯着大門。

很快,一輪試鏡開始。

坐在她一左一右的兩個副導演看着蘇星荷拖家帶口地來,又看到網上她不堪的消息,對她不是很禮貌,越過她聊天,嘻嘻哈哈的,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蘇星荷并沒理會,她拿着素描紙低頭唰唰地不知道畫了什麽。

試鏡時間到。

試鏡的人員聽從工作人員的排號,陸陸續續地進來。

兩個副導演以為蘇星荷只是來完成拍攝任務,鄙夷之心掩蓋不住,不過也高興她沒搗亂。

似乎因為這份不尊重,讓人以為她不受待見,一個長得年輕t漂亮的女演員指着蘇星荷問道:“蘇星荷,你什麽時候才跟正陽哥哥離婚?”

所有人都呆住了,視線落在一直沒怎麽擡起頭的蘇星荷身上。

蘇星荷緩緩地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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