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八寶公公會煮粥

第32章 八寶公公會煮粥

等到了皇宮門口，和上回一樣，還是八寶公公來接的。

年前長公主大喪，年宴沒有辦，一切慶典從簡。

今天是元宵節，宮中卻突然派人傳話讓葉昭進宮，魏風帶的話兒是——過節，進宮吃頓便飯。

聽起來就讓人很懵，現在到了現場，葉昭更懵逼了，還有一丢丢的慌……

側殿裏，暖爐燒的正旺，中間擺着一個圓桌，桌上酒菜已經備齊，看着便色香味兒俱全，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氣。

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圍着坐在桌邊兒的人。

一個太子一個四皇子，這葉昭認識，四皇子挨着魏帝坐在他和太子中間，太子下面兒坐了兩個年輕人，一想就能想到是二皇子和三皇子。還有裴世安和衛西揚也在。

一共七個人，不，加葉昭就是八個。

“來了？快過來坐。”看到葉昭進來，魏帝陛下笑的親切，對葉昭招招手。

然，葉昭看着只有魏帝陛下`身邊還空着的一個空座，只覺臉皮僵硬的差點笑不出來。

葉昭正要行禮，魏帝直接免了，“今天是家宴，不必講那麽多客套禮節。”

呵……呵呵……

既然是家宴，叫我來幹什麽？

葉昭笑的言不由衷，認命的走了過去。

一坐下，另外幾人的視線齊齊對準了他，特別是年歲最小的四皇子，臉上看他的不滿和探究幾乎要溢出來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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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昭：我知道自己很礙眼啊，杵在這兒我也不想的啊！

“每年除夕，陛下從不大辦，總是這麽過的，你不必緊張。”好在葉昭左邊坐着裴世安，他開口安慰道。

葉昭勉強回了個笑來，小聲回道：“我不緊張。”

心裏想的卻是，你們君臣親如一家，這麽過慣了，他一個外來人口插進來算怎麽回事啊？

裴世安的話被坐的不遠的魏帝陛下聽到了，他開口贊同道：“是，安國公說的不錯。從朕幼時起便是跟兩位一起過這個節的，現在又多了朕的四個孩子。”

他嘆，“時間一晃，過去這麽多年了，現在你也坐在這裏了。”

哈？

原諒葉昭不是很懂魏帝話裏的意思，只覺得對方看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某種複雜的感情，像是感慨，又帶着那麽點兒……慈愛？

葉昭被自己的腦補吓的打了個啰嗦的時候，魏帝正給他介紹自己的幾個孩子，前面幾個大的倒是面上友好的和葉昭互相打了個招呼。

輪到最小的四皇子的時候，他圓圓的小臉一轉，“哼！”

不受待見的葉昭，尴尬的摸摸鼻子，決定不和小孩兒一般見識。

魏帝說了兩句話打圓場，氣氛再度和緩起來。

魏帝當真是把家宴二字貫徹到底，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時不時就給葉昭夾兩下菜，各種關心，天南地北的都能扯上兩句。

看着另外一邊兒眼神正朝他放殺氣的小孩兒，葉昭的額頭緩緩滑下一滴冷汗。

“皇帝伯伯，我已經夠吃了……”葉昭艱難的推拒對方還想給他碗裏塞食物的好意。

飯才吃到一半兒，他對魏帝的稱呼已經由陛下再到皇帝伯伯，來了個階段性的升級。

葉昭實感受寵若驚。

“哦……”魏帝陛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轉而又問：“我看你上次吃飯吃的挺香的，怎麽這次吃的這麽少？”

還有上次？！

看着對面兒那小孩兒臉上的震驚又怒火高漲的表情，葉昭心裏一哽，這幅活像你爹背着你出軌了的表情是怎麽肥事？

腦子裏稍稍歪樓了一下後，葉昭回道：“我在家剛吃完東西，魏統領就來接我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魏帝陛下表示知道了，也不強求葉昭了。

葉昭可算是松了口氣。

那只是他找的借口而已。

沒一會兒，他偶然間轉頭，看到門邊八寶公公給他打了個手勢。

“？”葉昭疑惑的歪了歪頭，後還是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八寶公公？”

走到側殿門外，葉昭疑惑的叫了聲。

下一刻，就見八寶公公打開抱在懷裏的瓦罐，香味瞬間沖到葉昭的鼻子裏，葉昭眼前一亮，“诶！這個不是我上回喝過的粥嗎？”

“噓”，八寶公公示意他小點聲兒。

“這個是奴才剛去禦膳房做的，葉公子喜歡，就拿來給您了。”

“謝謝八寶公公！”葉昭瞬間驚喜，眉開眼笑的好像得到了什麽珍惜的寶貝，小小聲，頗有些神神秘秘的味道，又有幾分好笑。

八寶公公看着眼前的人，不自覺的想起了記憶中的某個人。那人也很愛喝他煮的粥。

“八寶公公，您剛說這粥是您做的啊？”

檐下，穿着一身玄色大太監服的八寶公公和葉昭并排坐着。

外面雖不如裏面暖和，但讓葉昭自在的不得了，只覺剛才吃的那麽多菜都沒有這一道簡單的粥來的好吃。

八寶公公和他倆在鋪着的毛氈上，閑适的回道：“是啊。”

“那這是什麽粥？有名字嗎？”葉昭問。

八寶公公白白胖胖的臉上，眼睛一彎，“葉公子您猜？”

葉昭又看了看碗裏的粥，“八寶粥？”

他其實之前看這粥的材料便覺得是八寶粥，但味道跟他從前吃過的不太一樣，才由此一問。

八寶公公臉上的神情頓住了，仍還是微笑着，只眼中升起了一絲認真，“為什麽是叫八寶粥？”他問。

葉昭略一轉動思緒便回答道：“因為這粥有八味材料煮成的啊。”

後又升起了玩笑的心思，打趣道：“而且，八寶公公煮的粥，難道不叫八寶粥？”

他是樂了。

八寶公公臉上也慢慢露出了一抹笑，只是笑裏有懷念，也有惆悵。

說起來，葉昭突然想到，問：“對了，八寶公公為什麽叫什麽八寶公公？”

他嘗着粥，八寶公公慢聲回道：“這是一個人給我取的名字。”

葉昭一想便知：“天樞？”

“你要加敬稱。”八寶提醒他，無奈臉。

好吧，他只是一時沒注意，忘了。

葉昭讨巧的一笑，為了掩飾心虛轉移話題：“他不會是因為你很會煮八寶粥，就給你取了八寶這個名字吧？”

這也太随意了吧……

八寶公公略微思索了一下，答道：“是，也不是。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

額……還真有這個原因啊？

葉昭差點沒忍住想笑，但往正經方面想想，一時又沒顧上笑，而是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

大概過去幾秒後，他突然出聲念道：“眼尖耳利，嘴甜手狠，腳快心忠，這就是六寶了。還有一寶是粥，那最後一寶是……？”

作為一個在禦前幹了這麽久的大太監，這幾點當是不可或缺的行動準則。

葉昭望着皇宮遠處繼續思索着，沒發現坐着的八寶公公渾身一僵，看着他的眼睛猛的瞪圓了一瞬，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心髒快速跳動着，八寶公公心中升起某種不知名的期望，等着葉昭的回答。

“啊！我猜最後這一寶就是八寶公公這個人吧！”葉昭驚喜的轉過頭來，卻見八寶公公先是望着他呆呆的沒有動作，後突然掉下一滴淚來。

葉昭一愣，後有些慌了，手忙腳亂道：“您……您怎麽了？”

八寶公公見到葉昭臉上的不知所措頓時回過神兒來，擦了下眼睛，“沒……沒事兒。”

葉昭不明所以，有些蒙，但看八寶公公又收拾好了情緒也不再提了，免得再觸及到人家的傷心事。

這邊，葉昭自從出去了就沒回來，四個皇子在側殿圍着爐火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

魏帝三人則在裏間下棋，說着話兒。

下棋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硬是叫衛西揚發展成了三個人的游戲。

“錯了錯了！你個笨蛋！怎麽能下這兒呢？”

這是看着裴世安下的衛西揚。

到底誰是笨蛋啊？裴世安好脾氣的耐下心道：“觀棋不語真君子。”

衛西揚還對他的話奇怪，理直氣壯道，“我又不是君子！”

是，你不是君子，你是莽夫！

裴世安已經不想說話了，任誰被自覺聰明無雙的瞎“指點”了許多次，偏偏當事人還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都得憋的說不話來。

“噗哈哈哈……”魏帝不客氣的笑出來，想盡力忍住，只臉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他提議道：“鎮國公，要不你來和朕下一盤？”

“不不不，老臣不下。這下棋太費時間了，老臣可坐不住。”衛西揚趕忙推辭。

裴世安轉頭看他：“我看你剛才教我下的挺開心的。我是笨蛋我不會下，要不還是你來？”

天底下估計也就是衛西揚敢說裴世安是笨蛋。

衛西揚這會被自己的話一噎，氣焰一頓，威嚴的聲音瞬間低下來了，“咳，你來……”

他哪會下棋啊？

衛老将軍一個武将，還是個又剛又烈脾氣又躁的武将，大概這輩子都沒摸過棋子兒，就是閑着無聊瞎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