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怎麽樣,昨晚你和小燕子,把事情談清楚了沒有?”第二天一早,紫薇用包袱裝了一些自己坐胎時愛用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把小燕子扶上車去。爾康看永琪戀戀不舍地從自己家門走出來,忍不住有此一問。
永琪撓了撓頭,四處躲閃的眼神,已然暴露了一切;而爾康對永琪這幅反應,再熟悉不過:從小如果永琪有什麽上書房裏安排下來不太想做的功課,稍微拖一拖也是好的,總得爾康這個伴讀來催促一下,才能按時完成。
何況知畫的事情,從永琪的家庭安定角度上看,與其說是一門功課,不如說是一種懲罰。這世上哪有人,上趕着去領罰的呢。
爾康駭然,眼下毫無防備跟小燕子一起進入景陽宮的場面,他想想就覺得心驚肉跳:“永琪,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啊。”說罷,爾康拉着不斷向永琪和小燕子乘坐的馬車揮手的紫薇,一同走回了學士府。
“爾康,你說今天咱們要不要跟着進宮啊?小燕子只怕鬧起來不好收拾,我真的怕她闖出什麽禍。”紫薇心中始終不安。昨晚按照福夫人的提議,給永琪和小燕子送晚飯的時候,敲了半天房門不開,紫薇還以為他們二人在說閨房體己話,溝通這件事情,因此放下飯菜就離開了。
沒想到現在聽爾康這麽一說,永琪竟然直接把這件事逃避了過去,這讓她十分震驚。
“要進宮的話,也是明天景陽宮舉行大婚的時候。紫薇,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得讓永琪先跟小燕子開口,也給小燕子一個私下消化的機會。還有整整一天時間,說不定,永琪會想出辦法來,讓這個危機渡過去的。明天要是景陽宮沒傳出消息,我陪你一起進宮去。”爾康一邊安慰着紫薇,一邊想着自己心底沉甸甸放着的事情。
這次緬甸的軍情之所以如此緊急,是因為猛白的軍隊,勢如破竹,一下子攻破了三個雲南邊境的城鎮。而這節節敗退的消息,向來不是一朝一夕的損失,而是苦戰多日的結果。
這就說明,先前清廷接到的雲南軍報消息有誤。
這讓爾康不得不想起了現在雲南鎮守的雲貴總督,劉藻。此人原名劉玉麟,雍正朝山東的儒生出身,自幼寫得一手好文章,據說能跟唐宋八大家的韓愈、柳宗元媲美。然而他當年上京趕考時,路途上耽擱了,竟然錯過了考期!
一般讀書人遇到這種倒黴事情,都望洋興嘆,收拾收拾準備回家,來屆再戰;可劉玉麟偏偏走了大運!
原來前朝雍正年間,正值開考前,雍正夢中看見一個小黑點,越來越近,像是水中的藻類,便召來欽天監能人術士,為自己解夢。
那術士分析說,一定是有人才誤了考期,這才托夢給雍正,請求開恩,能遞補入考。而雍正一番查訪,便尋來了路途延誤的劉玉麟。為了紀念這段奇遇,雍正親自給劉玉麟賜名一個“藻”字。但如今劉藻偏偏被封為武将,鎮守一方,這才出了亂子。
幸虧在其他城鎮,清軍還有留守的官兵可以稍做抵擋;否則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這世上的因緣際會,實在是太過巧妙。一個人德不配位,哪怕湊巧獲得了恩寵,也絕不能得以善終和長久。爾康想起前朝這個故事,不禁唏噓:景陽宮嫡福晉這個位子上,德不配位的人,究竟是小燕子,還是這個新來的知畫呢?
學士府上空,一只灰喜鵲從天邊掠過,飛向不遠處的紫禁城。
經過豫嫔一番提醒和勸告,費安揚不得不接受一個天翻地覆的事實: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去雲南,還沒掙到在乾隆面前請旨的機會,就已經必須放棄迎娶陳知畫的可能性,眼看她成為別人的妻子。
不行,他要去找永琪他們問個清楚。
急如星火地走到景陽宮門口時,費安揚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小燕子揮舞着鞭子,正在庭院裏對着永琪,“痛下殺手”!
“我不要聽了,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混球!你戲弄了我一整晚,你早在哪裏?”小燕子一鞭子從左邊抽過去,永琪往右一躲開,鞭子就落在一旁的小黃楊上,“唰”地一下禿了一邊。
“小燕子,你真的要打我嗎?我可是要上戰場的人,你是在幫緬甸軍隊,試我的功夫對不對?”永琪在空中翻了個跟鬥,想要跳到小燕子身後去奪鞭子。
沒想到小燕子也不甘示弱,運用起輕功來彈跳自如,腳下運轉如風,并不輕易讓永琪近身。
昨夜千回百轉的濃情蜜意,換來今早回景陽宮大紅大紫的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還有那晴天霹靂般的噩耗!
小燕子打小古靈精怪,尤其是被翰軒棋社擺了那一道以後,便更加多長了記性。如今被同床共枕的永琪瞞到現在,她氣的除了自己的婚姻受挫,更多的是自己輕信于人。
這樣的場面,讓費安揚在一邊,都看呆了。
為了防止自己被誤傷,費安揚特意躲到附近的一棵樹後面,以為自己不會被發現。
“小王爺鬼鬼祟祟的,哪裏是正人君子的做派呢?”身後傳來一聲咳嗽,費安揚驚覺回頭,正是陳畫捏着帕子站在自己身後,也歪着身子來一同探視景陽宮的“全武行大戲”。
費安揚察覺到她跟自己站得如此之近,是從她身上熏的香鑽入自己心脾的那一瞬開始。為了防止自己的個頭擋住陳畫的視線,費安揚特地蹲下了身子。
“你真的想嫁給永琪嗎?這就是他們夫婦兩個的日常樣子。你一個弱質女子,能招架得住還珠格格的鞭子嗎?”費安揚看得出,還珠格格能容得下永琪身邊有其他女人常伴的機率,若不是零,便只可能是無限接近于零,故而發此一問。他本心裏覺得,知畫只要踏進景陽宮一步,就會立刻受欺負,心中着實擔心。
“不然呢。難道是你嗎?”陳畫近乎失神的雙眸,半分不曾從院子裏打鬥的兩人身上移開。事到如今,她幾乎是認命了。那天老佛爺嚴苛的逼問,戳到她面門的金簪,讓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死亡,啞口無言。
何況,短短三個月內,陳邦直從來沒有教過她怎麽面對失敗。
紫禁城裏的這條路,現在只有她自己走了。
但她無意識間口中吐露的字句,頓時勾起了費安揚按捺不住的心火。
自從陳畫站到自己身邊,費安揚就沒有心思再看別人了。
“為什麽不能是我?”費安揚的目光落在陳畫花盆底鞋尖的絨球上,喉嚨裏順勢擠出這句羞澀的自白。
陳畫詫異地低頭——四目相對之時,一絲天光從斑駁樹影中照下,給陳畫的雙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
忽地一陣微風,将陳畫手中的帕子吹起,飛向了一片狼藉的景陽宮庭院中。永琪和小燕子雙雙被這天外飛來的一絲錦帕給吸引住了,停止了争吵和打鬥。
順着風向,夫婦二人住手,一齊撥開樹叢察看,竟然是陳畫和費安揚!
一個站着,一個蹲着;就這麽靜靜地,她看着他,他又看着她。
“噓!”此時永琪眼裏閃爍着的,不知是淚光,還是驚詫;他只知道,這樣美好的景象,只有當年他在南陽的郊外,跟小燕子為了采蓮賽馬的時候,可以比拟。那便是他們這一對璧人,心意相通的時刻;下意識地捂住了小燕子的嘴,永琪不想打破這份寧靜。
小燕子一開始還在負氣,張嘴就想咬永琪的手;永琪也不避着,任由她張開了兩排尖利而整齊的牙,只是另一手在她腰上,靜靜地揉着她的小腹。
不知道這一番“較量”後,她會不會痛?
那裏還有他們的南兒。永琪多希望,南兒能幫着勸一勸小燕子。
“我答應你,一定想辦法帶你離開這個地方。”費安揚滿眼的期許,不禁伸出前臂,示意陳畫将先前受傷的那只手遞給自己。
這一聲告白,像是魔音入耳;陳畫不語,怔怔地照辦。
一聽到“離開”二字,她心中雀躍得什麽都忘了,腦袋不受控制地點了幾下。這樣任人擺布的日子,在海寧,乃至來到京城,她已經過得足夠。
費安揚小心翼翼地撕扯下一方自己衣襟上的白色布條,當哈達一樣覆蓋在她掌心。
永琪不知道這是什麽儀式,只覺得好莊重,好感人,忍不住雙臂勾住小燕子的脖子,貼着她微微出汗的小臉,在她耳邊呢喃:“我們講和了,好不好?你看,費安揚跟知畫,說不定才是更默契的一對啊。”
“可她還是要……跟你大婚啊。老佛爺懿旨已經下了,根本來不及了嘛。你說過的啊,沒有知畫,還可能有知蘭知竹知菊……”小燕子嘟起了嘴。她一想到老佛爺此次計劃落空後,景陽宮裏還有可能第二次、第三次操辦這樣的喜事,心裏就充滿了恐慌和絕望。
曾幾何時,她和永琪成婚的時候,老佛爺還是自己慈祥的奶奶,怎麽四年過去,什麽都變了?
“我想,或許我們可以跟費安揚還有知畫談一談,找一個大家滿意的解決方案。”永琪對狀況初步有了判定,一個想法在他心中,漸漸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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