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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徽司不慌不忙,淡定道:“傅大人,你以為本王會毫無準備嗎?本王早已派人在你的府邸中搜查過,兵符不在你的府邸。”

傅蘭心裏已是亂成一鍋粥了,仍然死鴨子嘴硬地抗辯道:“潇王,你到底想怎麽樣?”

“兵符乃是國之重器,豈能輕易被盜,你有何證據證明是本官指使席仙佳盜走的?”

“因為——”江徽司故意頓住,裝作體力難支,咳出一口血在手帕上,緩緩說道:“兵符就在你身上。”

傅蘭搜腸刮肚,不知如何是好,衆目睽睽之下,她緊張得滿頭冷汗,不敢輕舉妄動。

想那皇帝決不會輕饒于她,此生怕是再無希望了。

“夏嬷嬷,去給朕搜。”江參棠一聲令下。

夏嬷嬷應聲上前,走到傅蘭身旁,抓住她的手臂,開始檢查起來。

片刻後,夏嬷嬷在她的腰間搜出了一塊兵符。

“啓禀陛下,老奴在傅大人身上搜到兵符。”夏嬷嬷将兵符遞給江參棠。

江參棠瞥了一眼,便知這是她的兵符。

她從龍椅上站起,連連鼓掌,桃花眼中罕見的清明,贊道:“好,好!”

岳母竟然要謀反,虧她那麽信任她,把朝政交予她處理,卻不料她有反意。

“傅蘭,朕一直以來最為信任你,不曾想過你有謀逆之心,你幹的好啊!”她指着傅蘭,氣得渾身發抖。

江參棠自問對傅蘭不可謂不厚,她自小失恃,傅蘭鼎力輔佐她,謀害母皇,誅滅盛和公,篡改诏書,助她登上帝位。

她對傅蘭感激涕零,視她為半個生母,因而放權将朝野交給傅蘭,娶傅和闕為君後。

她本不喜權勢,不貪戀帝位,只想與江徽司一争高下,目睹其敗北。

如今江徽司行将就木,她大獲全勝,傅蘭卻背叛了她,勝利之餘,歡愉亦黯淡了幾分。

百官中,有一大臣挺身而出,言道:“陛下,宰相勾結太常博士,盜取兵符,實屬罪不可赦,還請陛下降旨将其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傅蘭跪伏于地,苦苦哀求道:“陛下,臣一時糊塗,還請陛下念在君後的情份上,網開一面,留臣一命。”

“一時糊塗?”江參棠抓起兵符,狠狠砸在地上,“你以為朕是個傻子嗎?!”

她怒不可遏,須發皆張,聲聲指責,“他傅和闕算個什麽東西,你竟如此拎不清,自尋死路!”

“還有席仙佳,你身為太常博士,竟私盜兵符,助纣為虐,罪不容誅。”

席仙佳叩首道:“微臣知罪,微臣願承擔罪責,懇請陛下饒恕微臣家人。”

“朕不會牽連你的家人,”江參棠應允道:“來人,将傅蘭和席仙佳押入天牢,即日午時三刻問斬!”

侍衛上前,将兩人拖走。

傅蘭自知身處絕境,難逃一劫,不禁淚如泉湧,內心的悔意如同翻江倒海般難以平息。

回顧她的一生,始終都陷在權謀争鬥中打轉。

她自認才智過人,運籌帷幄,卻不敵江徽司和謝蘇荷的聯手抗衡。

為了追逐自己的目的,實現心中那份不可告人的野望,她不惜一切代價,費盡心機,終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席仙佳亦是苦不堪言,為求升遷,竟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如今身陷囹圄,她只祈願家人平安無事。

太和殿內,一片寂靜。

世間紛擾,皆為利奔,世間繁忙,皆為利往。

時常,權力與欲望猶若迷霧一般,使人雙眼蒙塵,心智混亂。

那些立于權勢巅峰者,更易成為欲望的奴仆。

在她們眼中,權力就像佳釀,飲的愈多,愈是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陛下,臣躬身薄材,病體纏身,難以供職,故鬥膽上書,乞請辭官,還望陛下恩準。”江徽司微咳一聲,虛弱地遞上辭呈。

江參棠接過辭呈,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揮了揮手,說道:“好,朕準許你辭官。”

江徽司請辭了,盛國從此歸屬于她,再也沒有人能和她鬥了。

過去每時每刻,盛國看似為她所掌,實則不然,都是她篡改诏書偷竊所得。

直至此時,盛國方真真正正為她所有。

“退朝。”江參棠孤身走下太和殿的臺階,風卷起她的龍袍,拂亂冠冕上的玉串。

人都走了,再上朝還有什麽意思呢,她桃花眼上翹,好似有淡紅暈染,兜兜轉轉,又是孑然一身。

下朝後,江徽司回到了潇王府,心中從未有過的輕松。

她已為範家洗刷了冤屈,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待君懷傷腿腳痊愈之後。

步入臨浮院,今日院內格外寧靜,未聞季瀾海的聒噪聲音,她心中生疑。

行至主殿,見季瀾海在殿外。

“怎麽沒在裏面伺候?”

“王爺,您回來了,王夫吩咐奴才守在門外,不準任何人進去。”季瀾海恭恭敬敬地行禮道。

江徽司挑了挑眉,好奇心被勾起,她推開殿門,走進內室。

君懷傷端坐在書案旁,手握墨筆,聚精會神不知在撰寫何物,額前幾縷發絲垂下,連她入內都置若罔聞。

她沒有打擾君懷傷,悄然行至書案一側,定睛一瞧,原是在寫書信,案上亦堆疊了不少。

觀其架勢,不知要撰寫多少封。

她看得乏了,忍不住俯身湊上去,在他面頰上輕吻了一下,“夫郎,你在寫什麽?”

君懷傷沒有被她的舉動所驚擾,頭也不擡,手下飛快地在信箋上揮毫,“拉攏諸将共謀叛亂的信。”

他的身邊萦繞着江徽司的氣息,不知何時她繞至自己身後,兩手撐案,身子貼着他的後背,宛如自後擁住他。

她的聲音從耳畔飄來,聲調素來偏冷,如同雪水般撩人心弦,“西北有那麽多将領嗎?你寫了好多封。”

君懷傷将墨筆擱在硯臺上,“不僅将領,還有一些我信得過的士兵。”

“謀逆之事,并非獨将領首肯即足,尚需底下人齊心協力,人數越多,則傳布越廣,信服的人也就愈衆。”

江徽司對他的解釋毫無異議,稱贊道:“原來如此,夫郎真是高見。”

君懷傷側過臉,江徽司的唇就緊貼着他的耳垂,帶着微微的暖意,讓他耳廓發熱。

他忍俊不禁,笑得宛如春日朝陽,明媚璀璨,令江徽司陶醉其中。

“你笑什麽?”她将臉湊得更近了一些,與他耳鬓厮磨。

“我笑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君懷傷笑意未減,回眸深深望了江徽司一眼。

江徽司心滿意足地笑了笑,把自己的身子稍稍往後挪了挪,坐在了君懷傷的身旁。

“你繼續寫吧,還差多少封?”

君懷傷專注地看了看案上的信箋,估算了一下,回答道:“還差八十封左右。”

“這麽多?!”江徽司略感驚詫,“看來還需要些時日,你可要注意身體,腿疾尚未痊愈,別累着了,我和你一起寫吧。”

“你寫不出的,這種事交給我來就好,我較熟知她們,知曉書寫什麽能引起她們共識。”君懷傷搖頭婉拒,再次拾起墨筆。

“好,那辛苦你了。”她點了點頭,不再勉強,拿起案上的茶盞,飲了一口。

案上擺放着一盤點心雜燴,除了菱粉糕,她皆不識得,有橢圓,亦有長條,表面還撒了些碎杏仁。

她取過一塊櫻花形狀的糕點,咬了一口,口感酥脆,微甜,味道還不錯。

君懷傷見她對桌上的點心感興趣,便解說道:“你品嘗的是百花酥,棕色細長的是杏仁糖,圓形的乃玫瑰酥。”

“你如何看出我不知道它們是什麽?”江徽司眨了眨狐貍眼,狡黠地笑問。

“猜的。”君懷傷一邊提筆寫信,一邊道。

“我曾見過你對菱粉糕不甚了解,猜到你不清楚這些糕點的名字不難。”

“夫郎可真了解我。”江徽司唇角泛起促狹的笑,将手中的百花酥掰作兩半,一半遞到他嘴邊,“你嘗嘗?”

他的耳根悄悄地紅了,略不自然地望着她,不過仍是張口含住糕點,吞咽下去。

百花酥的甜香在口中彌漫開來,夾雜着馥郁的花香,外皮酥脆,內餡軟糯,仿佛置身于春日的花海。

“味道如何?”

“很好吃。”他道。

江徽司得意言道:“是吧,我就知道你定會喜歡,晚間我讓廚子多做些,多撒些糖霜。”

君懷傷笑道:“已是足夠甜了,你這是要把我當成糖罐子嗎?”

“難道你不就是糖罐子嗎?”她挑眉反問。

君懷傷手中的筆鋒一頓,筆尖在信紙上點出了一個墨點,耳根的紅暈更深。

江徽司欺身逼近,“我想嘗嘗。”

“嘗什麽?”他喉間滾動,咽了咽口水。

“糖罐子的味道。”江徽司拉過他的手,看他難為情的模樣就想再逗他一逗。

他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妻主與他相處時,總是言語無忌,有時說出的話,令他面紅耳赤,羞于聽聞。

“你又在調戲我。”

“怎麽能說是調戲呢?”江徽司嗓音蠱惑,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我可是誠心實意。”

君懷傷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他垂下眼眸,躲着她炙熱的目光,“還是別鬧了,我還有許多信要寫。”

自那日在楚州雲雨後,她便再無顧忌,對他動手動腳,晝夜不分地纏着他親熱,直至精疲力竭她才罷休。

雖是萬般柔情,卻也叫他難以招架。

江徽司見他這樣,不忍再多加戲弄,笑着收回了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降降溫,“不鬧你了,你寫,我就在這陪着你。”

君懷傷颔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中的躁動,重新取紙拾起筆,書寫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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