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章

第 30 章

天色漸昏暗，陳弈和路嘉軒到學校後門兒左側的小飯館吃飯，點了兩個炒菜，尖椒炒護心肉和溜肉段兒。尖椒炒護心肉的肉塊兒大，尖椒綠生生的，不停的冒着熱氣兒，特別下飯的一道菜。

路嘉軒忍不住先動筷，“陳弈，那你什麽時候再和你爸聯系呀？”

陳弈撂下手機，“不知道。”

路嘉軒：“多久沒見面了？”

陳弈不以為然的趴了口飯，“六七年前吧。”

路嘉軒用牙開了瓶汽水兒，“那時候你還是小學生吧。”陳弈幾口吃完一碗米飯，“嗯。”他臉上沒表現出來什麽情緒，路嘉軒感覺陰恻恻的。

——

這一年，北程市的第一場雪，來得很早。在十二月中旬，天空中便飄起了小雪。

程皙周六約了劉雯雯到北程市的新三路溜達，新三路在北程市的中心地帶，有一條長長的小吃街。程皙和劉雯雯手挽手走在街上。

劉雯雯絮絮叨叨的說：“皙皙，這次月考我成績也進步了，我這兩天求我媽讓她寒假帶我去滑雪呢。”

程皙凍得咧嘴，“真厲害呀，哈哈。”

劉雯雯：“這次去滑雪，我要學會滑單板呢。”

程皙從袖子裏伸出來一個大拇指，“加油！雯雯！”劉雯雯激動得蹦起來，“皙皙，你看那是誰，那不是陳弈和劉思浩嗎？”

陳弈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絨服，下身黑色的牛仔褲上帶一條金屬鏈子。他腦袋上戴着羽絨服的帽子，渾身透出來那股拒人于千裏的氣質。

劉雯雯：“走呀，要不要過去跟他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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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皙縮了縮腳，有雪花飛到她臉上，她半眯着大眼睛，“啊？要去嗎？”

劉雯雯的急性子壓不住，她抓起程皙的袖子，“走呀，打個招呼去。”

雪花飄落到程皙的睫毛上，程皙縮縮腳，“啊？要去嗎？”

劉雯雯：“去呀，這不是碰到了。”她們兩個頂着風雪，擋在陳弈和劉思浩前邊兒，雪花大片的往下落，程皙的頭發上頂了薄薄一層雪花，聲音軟綿綿的，“陳弈。”

陳弈聞聲，掀起眼皮，眸色冷冷的。程皙白嫩嫩的一張小臉兒，浮現在他眼前，圓圓的眼睛在漫天飄雪的環境下，烏黑泛亮。

“嗯，怎麽在這兒？”陳弈反問了程皙一句，程皙站得位置本來迎風雪，現在陳弈高大挺闊的身板兒，替她擋住了不少本應該吹落在她身上的雪。

程皙擡腳摩擦地上的積雪，“我來這兒吃好吃的。”

劉思浩：“這不是你班程皙嗎？”劉思浩上身穿的是黑色有潑墨設計的羽絨服，下身是做舊的深藍色牛仔褲，這一身和他溫潤诙諧的氣質挺不符的。

“這位是？”劉思浩話音一出，劉雯雯立馬接，“陳弈同學，劉雯雯。”

劉思浩：“跟我一個姓兒呀，真巧。”

“哈哈，嗯。”劉雯雯尴尬的笑了兩聲，“皙皙，我們走吧。”

陳弈：“你們去哪？”他擡手臂攔住程皙，“天冷，打車帶上你們。”

劉雯雯比程皙先開口回話，“行呀，我們倆去這條街前面的飛亞商城。”

陳弈攔了一輛出租車後，沒着急上車。他手機裏彈出來徐雨琴給他發的消息，他點開消息愣住了。

劉雯雯怕冷，先上的車，劉思浩坐她旁邊。剩下程皙和陳弈，程皙不知道該坐副駕駛還是後面的座位。

出租車司機：“小姑娘，要不你坐前面吧。”

程皙：“啊，好。”程皙和陳弈幾乎是一起拉動車門兒的，程皙坐到副駕駛的位置，望向車窗外亂飛的雪和流竄起來的街景，冷空氣升騰起來，街上的行人紛紛低頭趕路。

劉思浩嫌太無聊，沒人說話，随意找了個話題，“陳弈，晚上喊嘉軒兒，一起玩游戲呀，新賽季了。”

陳弈的手扶在副駕駛的靠背上，他盯着程皙的後腦勺兒，起了玩心兒，揉了幾下程皙的頭發。

程皙偏頭掃一眼坐在後邊兒的三個人，劉雯雯和劉思浩的表情都挺震驚的。程皙彼時的頭發披散着，快要及腰的長發柔順的垂下來，手感極好。

陳弈：“嗯。”劉思浩看陳弈對他愛答不理的，他也懶得再說話。

劉雯雯：“皙皙，我們到了。”司機轉了個彎兒，車子在鋪滿銀白色積雪的路面上，停得穩穩當當。

程皙扣動車門兒把手，“拜拜。”陳弈的手還是搭在靠背上，程皙的頭發絲兒刮蹭到他的手背，癢癢的。

陳弈：“嗯，拜拜。”劉雯雯和程皙下車，讓劉思浩感到車裏的空間寬敞了不少，他掏出來手機看時間，手機上彈出來好幾條消息，柯笑笑一個人就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

劉思浩：“陳弈，你班就柯笑笑一個人去藝考嗎？”

陳弈仰腦袋，“嗯，好像是。”

劉思浩點開和柯笑笑的對話框，“哦，我們班有好幾個呢。柯笑笑跟我說她一個人，挺累的。”

——

小雪持續下着，風力減弱，空氣裏彌漫着清冷蕭瑟的冷氣，還夾雜着淡淡煙霧的味兒。劉雯雯：“不知道今年冬天會不會下大雪。”

程皙抱住劉雯雯，“會的，好冷。”

飛亞商城一樓的面包店門口，貼了許多新的海報，海報上的面包看起來香甜且誘人，有一款面包上面有厚厚的一層糖霜和杏仁片。

劉雯雯：“快走，皙皙，我就是想吃它，想吃好久了！這個奶油面包。

程皙和劉雯雯買完奶油面包，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劉雯雯扯開包裝咬了一口面包，“皙皙，你和陳弈關系。”她說到這兒，程皙打斷了她，“關系還行。”

劉雯雯咬到奶油的部分，“這個奶油太好吃了！好驚豔的口感。”

——

程皙和劉雯雯分開後，她坐公交到姥姥家的小區，去看望了姥姥。出來後，她看見那家包子鋪，蒸包子的香氣飄到程皙的鼻息間。

陳弈小姨身上穿着紅色的圍裙，頭戴廚師帽，将一籠籠包子擺好。

程皙走到包子鋪門口，“阿姨，我要一籠牛肉的包子。”

陳弈小姨：“好類。”她撿好包子，“小姑娘，我看你這麽眼熟呢？”

程皙的小臉嫩白，臉頰是粉紅色的，“阿姨，我之前來過你家買包子。”

陳弈小姨拎着塑料袋左右穿插，“我說看你怎麽這麽眼熟呢。小姑娘，多來阿姨這兒吃包子呀。”

“嗯。”程皙乖巧的接過包子，到路邊攔車。

店裏到了傍晚是人最少的時段，陳弈小姨在店裏喝茶看電視劇，電視劇演到男主來找女主談心的片段。

陳弈單手插兜兒，站到小姨身邊兒，“小姨。”

陳弈小姨：“小弈，你來了，要吃點什麽？小姨去給你做。”

陳弈：“吃個紅燒排骨吧。”陳弈小姨給自己續上一杯茶，“小弈，我下午看到個小姑娘，好眼熟。好像你那個同學，之前來買過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