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

第 39 章

陳弈點開和程皙聊天的對話框，給她發了句來新一區嗎？

小男孩兒：“哥哥，你怎麽不玩了呢，你在給誰發消息呢？”

Xixi：【我現在在路上呢，快到了。】

not bad.：【嗯。】

陳弈：“同學。”

小男孩兒：“哥哥，你同學的頭像好可愛，是一個戴帽子的小狗兒！”陳弈唇角微勾，“嗯。”

程皙邊給陳弈發消息，邊跟姥姥告別，“姥姥，我得走了。”

程皙的姥姥給程皙塞了一袋臍橙在她手裏，“皙皙，你還想吃什麽，跟姥姥說，下次來，姥姥做給你吃。”

“姥姥，那我争取以後每周末都抽空來看你。”程皙舍不得松開姥姥的手，晃了半天才撒開。

程皙：“姥姥，那我先走了，我還着急回家做作業呢。”

——

二月末，春寒料峭。小區裏的積雪堆融化了一半，程皙在小區裏，走着走着，腳下出現一個淺淺的水坑，水坑的表面結了層薄薄的冰。程皙一腳踩上去，冰面破了，有水浮上來。是春天的氣息逐漸逼近的信號，有人從陳弈小姨家包子鋪的後門兒出來，手裏還拎着瓶大窯汽水。

“這中午吃點兒包子喝點粥還挺舒服的。”

“那可不，他家包子真好吃。”

程皙拽開後門兒，室內的熱氣熏臉。小店裏的人吃吃喝喝的，有幾桌聊得正嗨。程皙看到陳弈的背影，他和小男孩兒并排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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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弈脫了外套，穿着一件淺灰色的連帽衛衣，他弓着背，後背上的蝴蝶骨凸起，瘦骨嶙峋的。

程皙走到他那桌兒，把手裏提着的臍橙擱到桌上，“我來了。”

陳弈仰頭說：“你來了，出去走走？”他說話間，能看到他白皙的脖頸線條和喉結，還有露了一半的鎖骨。

小男孩攥着陳弈的衛衣袖子，不太想讓他走，“哥哥，你去哪？我可以跟你一起嗎？”

陳弈挑了下眉毛說：“不可以。”

小男孩兒松開攥着陳弈袖子的手，臉上出現了要哭的表情。陳弈套上外套也就幾秒鐘，小男孩兒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陳弈受不住小孩兒哭，他矮下身子，耐住性子說：“別哭了。”

小男孩兒的爸爸從他那桌兒起來，把小男孩兒抱在懷裏，“兒子，怎麽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小男孩兒的爸爸右臉上有顆黑痣，黑痣上還有根毛，說話時臉上的橫肉會顫幾下。

陳弈的脾氣徹底壓不住了，“沒欺負他，他自己哭的。”

程皙看到這場面，也急了，她悄悄在底下拍了拍陳弈的手臂，“對，他自己哭的。”

小男孩兒的父親還想再說什麽，被陳弈的小姨夫給攔住了。

“大哥，我這給您贈盤兒小拌菜，您吃着。小孩子小嘛，可能是一時着急哭了。”

陳弈下巴還是揚得挺高的，斜睨着小男孩兒，嗤笑出聲，“程皙，我們出去吧。”

小男孩兒：“爸爸，是我自己哭的，因為我想和哥哥玩。”

陳弈聽到小男孩兒說的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扯住程皙的手臂，“走吧。”

“那你怎麽剛不說呢？你這孩子。”

“爸爸，你別生氣了。”

跑回來的徐舒婉撞上要出去的陳弈和程皙，“小弈，你不吃飯了？”

陳弈的手按在門把手上，“等我回來吃，我先出去轉轉。”

徐舒婉：“好，你快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徐舒婉雖然是在跟陳弈說話，但一直在看程皙，程皙讓她看得不太好意思，臉色漲紅，“阿姨，拜拜。”

室外的太陽光充足，讓程皙感覺到氣溫好像是升高了。她還聽到了冰柱子融化，掉在地上的聲音。

程皙踩在積雪半化的路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她的聲音軟得像這半化的積雪，“陳弈，我們去買奶茶喝吧。”

陳弈兩個手插兜兒，眯眼凝視着眼前的程皙，“哪家奶茶？”

程皙：“就小區邊上那家吧。”

陳弈笑得乖戾，露出來兩顆小虎牙，“哦，就是之前你在門口摔倒的那家。”

他穿羽絨服拉鎖沒拉，俯身看程皙，從他的衛衣掉出來一條金屬鏈子蕩來蕩去的。金屬項鏈是深灰色的，一圈都是三角形的金屬。他戴在脖子上，有股子野勁兒。

程皙眼睛不敢看他，瞟到小區路邊光禿禿的樹上，“我那次是不小心的。”

陳弈還是那麽笑着，“走吧，喝奶茶去。”

程皙走到陳弈身側，探頭跟他說：“陳弈，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陳弈的手機在他衣服裏不停的震動，他掏出來按了關機鍵，“嗯。”

程皙跳到他正前方，“怎麽了？好朋友，跟我說說。”

陳弈踢了下程皙的鞋尖兒，“到奶茶店和你說。”

程皙從塑料袋裏掏出來一個臍橙，遞給陳弈，“好朋友，請你吃一個臍橙，你要心情好點兒。”

陳弈接過臍橙，揣進羽絨服口袋裏，“嗯。”

奶茶店門口的冰都化了，門口的臺階上有個凹陷。程皙指着這個凹陷說：“我當時摔了，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凹陷上結的冰，太滑了。”

陳弈的手臂繞到後面，護了下程皙，“嗯。”看她站穩了，他攬住了程皙的肩，另一個手推開了奶茶店的門。

他身上淡淡的甜橙和雪松味兒若有似無的環在她周身，“進。”

程皙慌亂得自己也去按門把手，不小心碰到了陳弈修長的手指，立刻縮回手，“嗯。”

奶茶店的老板娘熱情的招呼道：“帥哥美女，喝點什麽？”

老板娘認得陳弈，也記得程皙這張臉，“你們兩個認識呀！”

陳弈單手插兜兒，從點單臺上取了菜單，“嗯，同班同學。”

程皙從他身後，探出頭，嘴角的小梨渦乍現，“哈哈，嗯。老板，我喝草莓奶昔。”

陳弈翻了下菜單，最後把菜單放回點單臺上，“我和她一樣。”

老板娘：“去裏邊兒等吧。”

小隔間裏的音響在轉動，放的是一首r&b風格的歌，歌曲的節奏舒緩，給小隔間營造出了獨特的氛圍。

陳弈坐在沙發上，姿勢慵懶放松，翹着二郎腿，手指按在手機的開機鍵上，手背的青筋，讓他的男人味偷冒出來，“程皙，這首歌的名字是和你。”

程皙坐得挺拘謹的，手交疊着放在自己的兩條細腿上，“哦。陳弈，老板是認識你嗎？”

陳弈的手臂拄在沙發扶手，身子前傾，離程皙更近了點，“嗯，之前和劉思浩來的。”

程皙瞄到他手機上彈出來好幾個未接電話，“不接電話嗎？”

陳弈左滑删了幾個未接來電，“不接了。”

“奶茶好了！”

“我去拿。”随着陳弈起身的動作，他脖子上的鏈子又蕩出來，程皙看到深灰色的金屬三角形裏面還夾雜了幾個黑色方形的金屬塊兒。

程皙的臉頰上挂着紅暈，眼睛濕漉漉的，“嗯。”

陳弈取完奶茶回來，程皙正跟姜萍蘭通電話。她的聲音軟得像初春融化的雪，“喂？媽媽，好。今天姥姥給我帶了臍橙。”

程皙側着耳朵和姜萍蘭打電話，她的側臉柔和動人。她捂了下手機聽筒，臉頰邊上的頭發從她耳後滑下來，滑落到她筆挺小巧的鼻子上。

姜萍蘭告訴她晚上她和程銘昊要出去吃飯，讓自己吃飯，程皙垂眼看自己另一個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嗯，那我自己吃飯。”

陳弈坐過來，程皙的手捂聽筒捂得緊了點兒。陳弈知道程皙什麽意思，他沒出聲，直到她挂了電話，啓唇，“跟你媽打電話？”

程皙別好滑下來的頭發，臉頰上的紅暈顏色加重了，“嗯。”

陳弈喝了口草莓奶昔，奶昔選了三分糖，但他還是感覺甜得發膩，“程皙，我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家裏的事兒。”

程皙也端起杯子吸了口奶昔，“那你不接的是你家裏人打來的電話嗎？”

陳弈翹起二郎腿，滑開自己的手機，點開vx給劉思浩回消息。劉思浩給他發了六七條消息問他是不是和路嘉軒去打高爾夫了。還和他說徐雨琴給他打電話了，他只能說他也不知道陳弈在哪。陳弈簡明扼要的給劉思浩回了條消息。

not bad.：【沒去打高爾夫，說不知道對了。】劉思浩那邊兒秒回了個黃豆的表情包，配字兒是ok fine！

陳弈按滅手機，昂着頭和程皙說：“嗯。”他眼前的程皙此刻披散着長發，綁頭發的皮筋兒，她拽下來放在桌上。

程皙低垂着眉眼，長睫毛顫動，“我馬尾辮松了，重新綁下。”程皙的長頭發柔順，向後攏頭發，有幾縷不聽話的頭發散落下來，她沒理會，快速把頭發綁好。

程皙低聲細語的說：“陳弈，你還是接電話吧，他們一定很擔心你。”

陳弈點開徐雨琴給他發的消息，徐雨琴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問他在哪裏，說她快要瘋了。陳弈手裏攥着手機上下翻轉，再抛到自己腿上，“嗯，我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