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祈福
祈福
江淮序忙得連軸轉, 周末去公司加班,家裏剩下兩個睡到中午的女生。
窗簾遮住了漫天的日光,沈若盈迷糊醒來, 看看陌生的天花板, 恍惚想起自己在哪兒。
捶捶疼痛欲裂的腦袋, “魚魚,我頭好痛。”
“幾種酒混着喝, 牛。”溫書渝在一邊賴床,不想爬起來。
她沒有太多照顧人的經驗,想不起來給沈若盈準備解酒茶。
以往都是江淮序給她準備, 習慣被人照顧的人,身在其中, 自然沒法換位思考。
昨晚,江淮序和她說了沒有如果, 她本能地回了嗆他的話, 什麽她才不想做江太太,她這張嘴, 就是看江淮序好欺負。
溫書渝提醒沈若盈,“你還記得,昨天晚上你對江淮序說了什麽嗎?”
沈若盈滿頭問號, “不記得,說什麽了?”
她對江淮序能說什麽, 都不熟。
那她真的是在胡言亂語, 溫書渝心說, 白活了這麽多年, 沈若盈的八卦十有八九是道聽途說。
一個酒鬼說的話,她還當真。
溫書渝掀開被子, “沒什麽,孟新浩昨天打電話給你,我接了。”
沈若盈:“哦。”
她還沒消氣,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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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一個好天氣,日頭高懸,暑熱難退,偌大的房子,只有她們兩個。
“你老公呢?”沈若盈手撕面包,屋子裏沒其他動靜。
溫書渝:“加班去了。”
在她和周公下棋時,江淮序的報備信息發到她的微信裏。
沈若盈去冰箱裏找飲料,看到一張便利貼,用手拿起來,開始聲情并茂地朗讀。
“魚魚,飯菜做好放在冰箱裏了,微波爐叮一下就好,中高火四分鐘,注意燙,旁邊有手套,少吃冰棍。”
落款是,序。
明明沒有用老公、老婆這樣的稱呼,沈若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是找了一個海螺老公嗎?”
哪有男生,會這麽細心,天理難容。
一對比,孟新浩,還是不對比了,秒的渣都不剩。
“不都是這樣嗎?”她爸會這樣,江父大男子主義,但也比較細心,溫書渝習以為常。
沈若盈來了勁,“姐姐哎,但凡一個男人,不出軌不抽煙三觀正常,那就已經算是好男人了,更何況江淮序這樣的。”
“有沒有心動啊?”一臉壞笑地盯着她,等待答案。
“沒有。”溫書渝語調稀松平常。
說了反話,江淮序抱她時,她身體定住了,心在猛猛t跳,比以往任何一次跳得都快。
之前,去碼頭看剛捕撈上來的魚時,全在亂蹦,而她就如同那些魚兒一樣。
沈若盈恨她是個木頭,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老成,“哎,有些人啊,身在其中看不透啊。”
溫書渝打她的手臂,“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回家嗎?”
沈若盈拿了一瓶雪碧,“他不低頭給我道歉,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溫書渝用勺子搗果醬,“你們吵架,都是他哄你嗎?”
“基本是,我偶爾哄一下。”沈若盈拉開易拉罐,“你和江淮序吵架了?”
“沒有,瞎聊嘛,不是。”
他們兩個從小吵到大,她沒主動求和過,每次都是江淮序忍不住找她。
圖什麽呀?大人的話嗎?
魚魚是妹妹,你要讓着她,魚魚是女生,你是男生,要保護她。
關系錯位,變換一種相處模式。
日落之際,遠處一片橙黃色的雲藹,江淮序買了一份抹茶冰淇淋,在停車場遇到了孟新浩。
穿得花枝招展,抱着一束嬌豔欲滴的黃色玫瑰花。
孟新浩回頭看到了他,像看到了救兵,“江淮序快開門,我按你家門鈴沒人搭理。”
他不和江淮序客氣,他們四個住在同一片別墅區,又是初高中同學,沒那麽熟,但也不陌生。
江淮序:“來道歉?”
“很明顯。”孟新浩自來熟,“你說為什麽低頭的總是我們男人?”
過了24小時才來,江淮序為他感到擔憂,淡漠地回:“男人在自己老婆面前,低頭又沒什麽。”
他做了20多年。
墨藍色的天空裏,月亮悄然而至。客餐廳沒有任何聲音,卧室同樣。
影音室裏傳來聲響,江淮序推開門,兩個女生唱的正嗨,完全沒有注意來人。
悲傷的音樂灌入耳中,“好的壞的,做了選擇,我們就到這,縱然會難以割舍又能如何,說好了,這個時刻不互相指責。”
聽溫書渝唱這首歌,江淮序心裏不舒服,仿佛在為另一個人唱。
孟新浩徑直走向沈若盈,“老婆,我錯了,跟我回家吧。”
花塞到她的懷裏。
兩個女生停下了唱歌,沈若盈坐在沙發上,不為所動。
溫書渝拉着江淮序離開影音室,“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趴在門上聽裏面的動靜,什麽也聽不到。
沈若盈和孟新浩同樣是青梅竹馬,高中畢業後就在一起,分了和、和了分,最終結婚。
溫書渝見過沈若盈的威力,她喜歡直接動手。
江淮序:“不知道。”
他不關心外人的感情,自己的都一團亂。
溫書渝擺擺手,“問你也是白問。”
專心致志地聽裏面的聲響,打沒打起來呢。
江淮序拽着人向吧臺出去,“給你買了冰淇淋,再不吃就化了。”
吧臺上放着一個綠色的冰淇淋,她像被投喂的小孩子。
溫書渝拿着勺子舀一口,眼睛裏泛着笑,“不甜,剛剛好,不會膩。”
吃第二口時。
倏然,她的唇上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不同于冰淇淋的涼。
等到她反應過來時,江淮序的唇已經離開了她的嘴角。
她又被偷親了。
江淮序眼睛彎下來,舔舔嘴唇,“是嗎?我覺得挺甜的。”
身後有兩個人,悄摸摸想開門,越小心翼翼,越會碰到旁邊的東西。
聽到響動,溫書渝回頭看她,沈若盈讪讪地笑,“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們,我們回家了。”
在電梯口,她直拍孟新浩的胳膊,“江淮序吻起人來竟然是這樣,太會了,還挺甜的,到底是冰淇淋甜還是人甜啊。”
十分後悔,沒有拍下來,她想發給全世界看。
屋裏只剩下兩個人,溫書渝不好意思擡頭看江淮序,旁人以為她臉皮厚,實則不然,她是母胎單身。
和陸雲恒沒在一起過,牽手都未曾有過。
憋了半天,也只說出一句,“江淮序,你好煩。”
溫書渝直接吃掉一大口冰淇淋降溫,她像從太陽地裏炙烤回來,臉紅的和螃蟹似的。
江淮序嘴唇勾起一個弧度,“這才哪到哪,還有一輩子呢!”
怎麽又扯到一輩子上去了。
沈若盈第一時間将獨家消息發到姐妹群,【安安,你是沒看到那畫面,和拍偶像劇似的。】
用她畢生所學的語文,總結了一段,黛藍色的夜晚,落地窗外月朗星稀,一個帥氣高大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女人,情不自禁吻了上去,久久未能停下。
他們吻得難舍難分,忽略了身後的路人。
時予安:【哎呦,魚魚今晚會被吃幹抹淨,只剩下魚骨頭了。】
沈若盈:【魚魚不是他的對手,只有被ko的份。】
溫書渝吃完飯才看到她們的對話,佩服沈若盈編作文的水平,【不信謠,不傳謠。】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到她嘴裏,變成了深吻。
罪魁禍首是,不經過她同意親了她的江淮序。
沈若盈:【魚魚,直接上吧,睡了不吃虧。】
溫書渝:【……拒絕】
在浴室裏洗漱完畢,抹好乳液,溫書渝穿着吊帶睡衣爬上床,她自己買的睡衣剛好。
不擔心江淮序對她做什麽,唯一的過界,便是在浴室中的那次。
沒有強迫她,沒有哄她同意,最多是喊了幾聲老公。
溫書渝時不時偷瞄一下江淮序,打量他的身影,他正靠在床頭回複信息,側顏輪廓分明,眼睫微垂,脖頸線條流暢,喉結滾動,矜貴俊逸。
之前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亦可能是看的太多。
忽的撞上他的眼睛,深邃、幽暗,一瞬不移,半眯着笑。
溫書渝忙轉過頭,掩飾住心裏的悸動,仿佛剛剛是無意。
江淮序放下手機,“想看就看,不收費。”
溫書渝扯了扯被子,平靜說:“自戀,沒看你,睡覺。”
此地無銀的意味十足。
翌日,溫書渝醒來,翻了個身,旁邊是空空涼涼的床鋪,手機裏果然有報備消息。
拉開窗簾,太陽被雲層遮擋,溫度不及前兩天炙熱。
今天無人打擾,溫書渝說走就走,去郊區的寺院祈福。
宇宙的盡頭是玄學。
在地圖搜索了幾家寺廟,最終選了白馬寺。
為他們選取良辰吉日的地方。
白馬寺建在半山腰,溫度比山麓低,是南城少有的避暑之地。
香火旺盛,盛夏季節人.流不斷,不乏許多年輕人。
溫書渝在祈福手冊上寫下她的心願,家人身體健康、平安喜樂。
江淮序不要再受傷,不希望有人因她受到傷害。
至于,她和江淮序……
不知如何下筆。
從主院向東走,有一棵百年銀杏,光影斑駁,低垂的枝幹上挂滿了祈福牌。
風吹過,帶起一陣叮鈴鈴的聲音。
在一根偏僻的枝杈上,溫書渝果然找到了一個祈福牌。
老舊、髒兮兮,充滿被風、雨的歲月洗禮過的痕跡,下方的流蘇纏繞在一塊。
溫書渝在包裏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個指甲剪,踮起腳尖,剪斷了上方系着的線。
直接放到包裏,不用看,她大概記得上面寫了什麽。
重新買了兩個祈福牌,溫書渝自嘲笑笑,似乎有些貪心。
一個留給家人。
另一個留給了她和江淮序。
做完了這一系列的事情,溫書渝滿意地開車下山。
山路雖不如西南山區崎岖,對長久生活在城市中的溫書渝來說,是一份不小的挑戰,以30碼的速度行駛。
窗外的太陽完全被雲層遮住,烏雲代替白雲,山中天氣本就多變,夏日的雨來的湍急,半道下起了瓢潑大雨。
不多時,雨如上天潑水一般,雨刷器完全不頂用,豆大的雨珠沖出天際,眼前霧蒙蒙一片,溫書渝将車停在了半道。
等到傍晚,雨有減弱的趨勢,但碎石滑落,道路受阻,山中天黑的早,隔着車窗聽到“嗚嗚”的聲音,溫書渝不禁抱緊胳膊。
她沒法下車查看外面的情況,她也不敢,發動車子緩慢下車,結果熄火了,再也打不起火。
給拖車公司打過電話,溫書渝思考要不要給爸爸打電話,不知怎的,她的腦中驀然閃過江淮序的一句話。
“你依賴一下我,好不好?”
以及那天他的委屈神情。
溫書渝撥打爸爸電話的手停了下來,轉而撥打江淮序的電話,“嘟”了兩聲,很快接通。
“喂,魚魚。”
聽筒另一側傳來的清潤聲音,安撫住溫書渝。
“江淮序,我車子抛錨了,在白馬寺回市區的山路上。”
手機電量只剩下5%,信號斷斷續續,溫書渝以最快的速度說清楚自己的位置。
“等我,誰來都不要開窗、開門。”江淮序說完這句t話,手機便自動關機。
顧不上其他,江淮序抄起鑰匙,跑到地下停車場,市區天氣晴好,一路暢通無阻。
時間被無限放大,溫書渝安慰自己,江淮序馬上就到了,他能找到她。
山裏,汽車窗外一片漆黑,雨珠打在玻璃上,耳邊還有落石滾落的聲音,“風聲鶴唳”在此時,變得具象化。
溫書渝趴在方向盤上,不斷搓着手,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小時,眼前出現一道強烈的光。
她睜開眼,由暗至明,逆光而現的身影修長挺拔,臉部輪廓模糊不清,昏暗不明,溫書渝看不清來人的臉。
但是跑步的姿勢她很熟悉,是江淮序。
快步跑向她的車邊,拍打車窗,“魚魚,開門,是我。”
溫書渝趕緊打開門,一把抱住江淮序,在他懷裏哽咽,“吓死我了,剛剛有個野豬過來。”
旁邊就是陡坡,野豬直直朝着她的方向而來,她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江淮序了。
野豬好兇好殘暴,鼻孔發出“呼呼”的震聲,幸好緊急關頭轉了向。
江淮序拍拍她的背,手掌顫動,盡量保持鎮定,“不怕,不怕,我來了。”
“我們先回去。”
她還在後怕,軟軟糯糯地說:“老公,我要你抱我。”
江淮序的胳膊穿過她的膝蓋,彎腰打橫抱起了她。
溫書渝的手臂主動環住了他的脖子,貼在他的脖子上,捏他的軟肉玩。
男人僵住了一瞬,第一次她會主動回摟他,說話不自然,“怎……怎麽了?”
溫書渝解釋,“這樣你會輕松點。”
江淮序拉開副駕駛門,将溫書渝放在座位上,擦掉她的眼淚,“還是愛哭包。”
“才不是,被風迷了眼。”溫書渝嘟嘴反駁。
江淮序唇角牽起,“好,魚魚不愛哭。”
問她,“你來山裏幹嘛?”
“許願,不想你再受傷了。”
借着車輛頂燈的光線,江淮序看到溫書渝如蝶翼般的睫毛下明亮的雙眸,嘴唇翕動,說出這句溫暖的話。
江淮序摟緊她,嘴裏喃喃地說:“不會了,你也不能受傷,下次我和你一起。”
過來的時候,看到半路上被石頭砸中的車子,倒落的樹幹,他也害怕,一路壓着限速線過來的。
溫書渝點頭,“好,我也不敢了。”
江淮序:“餓了吧,先去吃飯。”
溫書渝拉着他的衣袖,“我想吃你做的飯,你做的好吃。”
她今天極不正常,主動要求他抱,主動說吃他做的飯,久未得到回應的江淮序,內心被完全填滿。
“怎麽這樣看我?臉上有東西嗎?”溫書渝被他盯得害怕,他眼裏的神色不明。
江淮序壓下心裏的情緒,“沒有,回家給老婆做飯喽。”
到了沁和園,江淮序拿起她的包,包的扣子沒關嚴實,從裏面掉落一個紅色的祈福牌,年代久遠,江淮序一眼辨別出這是溫書渝的字。
微弱的燈光下,不知道要不要感謝防水的馬克筆,依稀可以看出寫了什麽話。
她去祈福,到底是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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