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失控(小修增600字)

失控(小修增600字)

溫書渝察覺身後沒人, 回過頭發現江淮序仍在車裏,笑着喊他,“江淮序, 快來了。”

“好, 來了。”江淮序聲線平常, 聽不出一絲異樣,将掉落的祈福牌塞進包裏, 扣上暗扣。

越緊張越扣不上。

女生的包扣怎麽這麽麻煩,瞎按一通,反而安上了。

江淮序疾步小跑趕上, “想吃什麽?”

“都可以。”溫書渝歪着頭上翹唇角,補充了一句, “你做什麽都好吃。”

她今天太不正常,說話這麽甜, 看着他的時候, 星光點點,萬千銀河仿若在她眼中。

驀然想到她小時候做了壞事, 得了支氣管炎偷吃雪糕後,在大人面前表現,誇誇這個, 誇誇那個。

特別乖乖女的模樣,溫母以為她變了, 結果在花園裏發現了雪糕木棍。

欲蓋彌彰, 便是如此。

“你喜歡就好。”江淮序客氣得像剛相親認識的關系似的。

溫書渝沒話找話, 想更了解他一些, 問他,“你和誰學的做飯啊?”

他們生疏了十多年, 人生不過須臾八九十載,十年夠一個人從初一讀到大學畢業。

夠一個小孩呱呱墜地長成大朋友。

而她對江淮序最重要的十餘年,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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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年,在江淮序那裏,仿佛不存在,住進來後,他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王阿姨。”江淮序沒有隐瞞。

原本就是為了她,不想看她太難過,過了許多年才完成當初想給你做飯吃的心願。

“我說呢,味道好熟悉。”

王阿姨是江淮序家之前做飯的阿姨,精通各大菜系,可惜後來身體不好,回老家了,為此溫書渝難過了一個暑假。

電梯停在頂層,緩緩下落,溫書渝粲然一笑,“江淮序,我晚上想吃……冒菜。”

“冒菜。”

“冒菜”兩個字未說出口時,江淮序和她異口同聲說出來了。

兩個人的答案竟然出奇的一致。

溫書渝仰頭望着他,唇角彎彎,“你怎麽知道?”

她都是剛剛突然想到的,江淮序像是聽到她的心聲。

江淮序淡淡回:“昨天你刷到了視頻,猜的。”

溫書渝側頭問:“你這麽關注我啊?”

又用杏眼盯着他看,潋滟的眸子顧盼生輝,最近她格外喜歡用這種眼神看他。

讓他招架不住。

穩了穩心神,江淮序移開視線,“是啊,時刻掌握老婆的喜好。”

右手垂下的修長指骨摩挲她的包,細膩的羊皮質感,裏面裝了一塊堅硬的木塊,手指不禁緊緊捏住宣洩內心的情緒,面上卻不顯。

“那你呢,你喜歡吃什麽?”印象中,江淮序對食物沒有特殊的偏好,不像她,這不吃那不吃,他一點也不挑食。

她今天問題太多,而且關心起他的喜好,如果不是看到了祈福牌,江淮序會受寵若驚。

按下樓層電梯,江淮序方答,“沒有特別的。”

符合溫書渝對他的了解,除了籃球和醫療,并沒什麽其他興趣。

電梯內安靜了幾秒,一道清冽的聲音出現在溫書渝頭頂,“我老婆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

溫書渝嫣然一笑,“江淮序,你這麽會讨老婆開心,是和誰學的啊?”

她見過沈若盈和孟新浩談戀愛,也和陸雲恒相處過,江淮序這樣說話的男生,極少。

哄她的話,她的心裏滋生出甜甜的味道,像小時候吃的麥芽糖,味蕾湮沒在甜味裏。

江淮序:“發自內心。”

電梯到了他們家在的樓層,溫書渝站着換鞋,身體晃了晃,江淮序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順便打趣她,“小迷糊。”

原本掌心的溫熱她還能承受,疊加寵溺的話,她的心不合時宜地漏了半拍。

仿佛他們是情侶。

溫書渝撇撇嘴,“才不是,是餓的。”

距離中午吃飯到現在過去了快9個小時,沒暈倒是她體力好。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江淮序系上圍裙,叮囑一句,“少吃點,一會吃不下去飯。”

從前放學便是這樣,喊着餓狂吃零食,到吃晚飯的時候,吃兩口就飽了。

溫書渝咬下一口面包,沖他吐舌頭,“我知道啦,你好像那個爹系老公。”

給江淮序留下一個背影。

爹系老公,他第一次聽,明明一樣大,他好似與她脫節。

難怪她總是說他無趣。

難怪她會被陸雲恒拐跑。

溫書渝回房間洗澡,江淮序在廚房做飯。自從結婚後,便是這樣的節奏。

她洗完澡出來,看到廚房中江淮序颀長的身影,白熾燈落在他的肩頸上,格外俊郎。

想起媽媽和她說的話,說江淮序踏實、靠譜,感情可以培養,一個人優良的品性是十分難得的,讓她抛開偏見,多去觀察。

那時她嗤之以鼻,不以為意,直到接觸了許多離婚官司,直到她自己結了婚,才明白品行的重要性。

她趴在吧臺上,目光始終盯着江淮序,一會兒切菜、一會兒放佐料,悠然自得。

明明都是獨生子女,他在廚房裏游刃有餘。

不像她,連調味品都分不清楚。

如果是在小說中,女主說不定會從身後摟住他,貼在他的背上撒嬌。

溫書渝想想這個畫面,就瘆得慌,她是做不到。

沒有等許久,江淮序端着一大份冒菜出來,花椒與辣椒的香味飄滿餐廳。

溫書渝鼻子癢癢的,“阿嚏”打了一個噴嚏,拿起碗,趕緊吃。

她現在餓的可以吃下一頭牛,就是饅頭放在她面前,她都能吃光。

更何況是一份鋪滿紅油的冒菜。

吃的半飽,溫書渝一擡頭,清透的瞳孔撞上江淮序烏墨般的雙眸,摸摸臉頰,t“怎麽了?弄到臉上了嗎?”

“沒什麽。”江淮序擡起骨節分明的手指,将她掉下來的頭發掖到耳後。

動作自然又親昵,像普通情侶般。

溫書渝才發現他吃的少,一盆幾乎被她吃完了,想起他不太能吃辣,“以後你不用遷就我的,我想吃自己買就好。”

江淮序打消她的顧慮,“這點辣椒可以,只要不是上次的辣椒就行。”

“你們挺幼稚的。”

是挺幼稚,遇到溫書渝的事情,就幼稚的不像他。

溫書渝摸摸鼓起的肚子,站起來消食。

皎潔朦胧的月光,灑落一地,淺淺映在晃動的躺椅上。

蒙蒙夜色裹着微風,溫書渝慢慢合上眼睛。

時間已近11點,精神緊繃了一晚上,溫書渝很快睡着。

陽臺角落裏盛開的重瓣繡球花,飄來淡淡的蜜香,懸挂的魚兒風鈴“鈴鈴”作響,似是朦朦月色送來的搖籃曲。

江淮序出來尋不到人,在陽臺裏找到了她。

與夜色融為一體,風鈴為她伴奏,月光為她照明。

不舍得打破沉醉迷人的畫卷。

如同,他不舍得放開得之不易的美好。

擔心她着涼,江淮序輕輕走過去,環抱起溫書渝,“睡吧,我抱你進去。”

輕撫懷中因擾亂即将蘇醒的女人。

“你真好。”溫書渝在江淮序的懷中,撫慰了她晚上的膽戰心驚,蹭了蹭他的懷抱。

下意識環住他的腰身,不願放開。

鼻尖萦繞淡冽的香味,是她熟悉且喜歡的味道。

陷入到棉質柔軟的被單中,溫書渝睡得更熟。

自然聽不到旁邊男人的喃喃自語,“魚魚,我應該放你走嗎?”

“魚魚,我不想,也不願,我們就這樣相處,也好。”

“魚魚,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

很快斂下雙眸,眼裏閃現一絲不甘,說服自己,“魚魚,我不會放你走,即使你還喜歡他,即使你不喜歡我。”

“江淮序。”溫書渝夢中呓語,喊了他的名字。

同時越過中間無形的分隔線,雙手、雙腳抱住他。

她又跑到自己懷裏,白天對他再客氣、疏離,一到晚上就顯露本性,把他當抱枕使用。

床尾的小夜燈聽到動靜開始發揮它的作用,借着昏暗的光線,江淮序看清溫書渝蝶翼般的睫毛顫動,粉唇微張,柔軟的身體緊緊貼着他。

對他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她以為,他對她沒有觊觎,沒有身體上的想法,才會如此。

實則,他20多年的隐忍、克制,不是一朝一夕養成。

溫書渝的胸脯起伏,瑩潤的唇吹出的熱氣熨在他的脖頸,江淮序攥緊拳頭,想把人推過去,但不如他所願。

甚至扒的更緊。

懷中的女人似是有所察覺,和他作對,警告他,“江淮序,你不要動。”

她處在半夢半醒之間,這聲警告毫無威懾力,嬌嗔的意味更足。

一翕一合的唇,像是引誘他墜入深淵的誘餌。

江淮序低下頭吻上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哼哼唧唧,她是真的懂,如何撩撥他。

即使這一切是無意的。

溫書渝的腦袋逐漸發昏,手摟上他的脖頸,仰頭回應他的吻。

身體的血液盡數湧入頭頂,神經末梢肆意蔓延,全身太熱,中央空調仿佛失去了作用。

溫書渝踢開身上的蠶絲被,一個動作,滅掉的小夜燈倏然亮起,睡裙被撩起。

太過美豔的畫面。

江淮序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的手慢慢移到溫書渝纖細的腰肢上,捉住溫書渝作亂的手。

她怎麽這麽喜歡摸他。

溫書渝掙紮着嗔他,“江淮序你好讨厭,都做夢了,還不讓人摸,真摳。”

“你是我老公,摸一下又不會掉塊肉。”

她以為是做夢,那便滿足她。

起初溫柔又克制的吻停了下來,轉而取代的是,洶湧又急切的親吻,吻得越來越深入,呼吸也越來越重。

舌尖滑入,重重落下,一點一點的,将滾燙的氣息,渡到她的唇中。

雙腿來回滑動,像被電流擊中,又麻又癢,唇又被封住,無法動彈。

溫書渝推着他的胸膛,想說讓他輕點、慢點,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是本能還是其他,溫書渝的手忽然伸向了其他地方。

“列車”失控之前,江淮序緊急剎車,停下了濕熱且漫長的吻。

溫書渝砸吧砸吧嘴唇,扯上被子翻了個身睡去了。

睡眠質量是真好,活脫脫一副渣女的模樣。

江淮序指指她的額頭,“沒心沒肺的魚。”

輕手輕腳地走下床,去衛生間。

一地銀輝透過磨砂玻璃門落在卧室門前,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玻璃門上卻無霧氣。

回到床上,人是推不走的,抱着他、纏着他。

夜夜受折磨的是他。

翌日,鬧鐘響起,溫書渝頂着黑眼圈爬了起來,難得的江淮序和她一起躺着。

“你今天怎麽還在?”

江淮序嘴角噙着一抹笑,“昨晚被女妖精纏着了。”

溫書渝睨他一眼,“呦,江總豔福不淺啊。”

眼前的男人倏然撈起她的腰,向懷裏一帶,沉沉地說:“是一條魚修煉的女妖精。”

魚妖精,那不就是她。

等等,她有點印象,她又做了春.夢,對,是又。

很久沒做了,結果怎麽又開始。

她醒來還在懊惱怎麽沒有下一步,夢就結束了。

看見江淮序嘴角的牙印,明白一切是真實發生的,并不是虛妄的。

溫書渝雙手抱胸,“你沒對我做什麽吧?”

江淮序故作玄虛,“你猜?”

随後就放開了她,去浴室洗漱。

留下她一個人,在床上淩亂,在回想,有沒有發生什麽,怎麽都想不起來。

下半身沒有任何異樣,按照常理,那就是沒發生任何事情。

溫書渝掀開被子,衣服還在身上,柳暗花明,“你趁我睡覺偷吻我。”

江淮序吐掉一口泡沫,面不改色,“是你趁你睡着,胡作非為。”

溫書渝打他一下,“那你可以推開我。”

真容易被騙,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以後可怎麽辦。

“我老婆想親我,我為什麽要推開啊?”

江淮序扯下一張幹濕巾,擦掉她唇邊的泡沫,悠悠地說:“滿足太太的一切需求,是我們家的家規。”

溫書渝撩起水花,噴到他的臉上,“這個需求不需要滿足。”

抛錨的車子在修理廠,江淮序今天送溫書渝去上班。

在事務所樓下,溫書渝的手放在車門把手上,回轉身,搖着江淮序的胳膊,請求他,“你今天能早點回來嗎?我有話想和你說。”

眉梢眼角溫柔如水,是最惑人的清冽波瀾。

讓人無法拒絕。

“好。”江淮序摸摸溫書渝的發絲,眼裏仿若有一汪清泉。

溫書渝拉開車門把手,“那我走了。”

卻被江淮序扯進懷裏,“抱一下。”

順着額頭親上她的嘴唇,只是淺嘗辄止,很快放開,“去吧,下班我來接你。”

溫書渝擺擺手,“你又不經過我同意親我。”

“下次不會了。”

江淮序看着溫書渝走進寫字樓,消失在他的視野中,踩下油門,向西開去。

初升的太陽在他身後,澄清又缥缈。

卻,漏不進這小小的一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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