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第 33 章
人海茫茫,浪裏淘沙,關于雲相憶和慕容狂的消息,在各個城鎮坊市間流傳出衆多版本,每一條都敢叫出個天價售賣。那些掌握信息的人非富即貴,他們為此開了求真局,承諾一旦慕容狂和雲相憶的确切消息傳來,最接近真相的信息提供者将獨得百萬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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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神秘的地方。
黑衣人,黑帳內,明淨的雙手數着厚厚一疊沾血染污的銀票,發出陰冷而譏嘲的獰笑。
“人心吶,明知玩的是捕風捉影的無聊勾當,只要稍給些利誘,也能把貪伐殺掠的戲碼做實。我的罪孽啊,就用他們的命來還吧,誰讓我一句玩笑,他們就當真呢。”
放下銀票,視線游過伏在地上的面具人,黑衣人的目光冷冽如刀。
随着他眼神一凜,面具人身後九個金箱蓋子齊齊飛起,在空中組合,排成一列,一扇接扇,依次鋪在面具人眼前,接連了他和帳內人之間距離。
箱子裏金銀堆疊,珠寶半壁,價不可言。
面具人從懷中掏出一封單據,恭順道:“大人,所陳之物皆是上人送您的薄禮,這是清單。還望您停了求真局。
不足一月,已有百餘豪商因此送命,亡命之徒抛屍荒野者更是不計其數。上人擔憂長此以往,會有不軌之人趁機作亂,攪亂民心,動搖國本。
日後大人若有所缺,上人定會派小人及時送來,懇請大人能夠應允此事。”
黑衣大人将袖一揮,銀票抛空散墜,落于地面,瞬間化作一朵朵火焰,燃盡成灰。
他穿過銀票疊雨,踏上搭好的金蓋重毯,言辭閃爍:“了了,了了,上人贈薄禮,我當還薄面,如今贓款盡數銷毀,那局中事便與我無關了。”
“這......似乎有些不妥。”面具人直言不諱。
“呦,我喜歡直率之人,平心而論,那位上人究竟是命令我停止,還是懇求我息事寧人,這兩者之間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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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确實有求于您。”
黑衣大人随手夾過禮單,看也不看便覆在身後。
“錢財本是腌臜物,我可用不上,但這禮我收了。百萬兩黃金已至,真相也該大白于天下。到時候上人拿着真消息,別忘了到我這裏把這堆破爛搬走。”
“大人,果然洞察秋毫,竟洞悉了上人的心思!”
“呵呵,我向來是有求必應,只要他以誠相待。說吧,他究竟想要我做些什麽。”
“其實,此事對大人來說易如反掌,只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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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如織,縱橫交錯,從一點擴散,攀附于大街小巷,遠山寒舍。它承載着世間的貪心欲念,雜合着萬物的不甘與悲情,轉眼間遍布了整個地界。
黑霧的形态,因着世間的包容,雜合在空間之中,黑得幾乎無色。
一雙靈眼,微小如芥子,在空中如鷹逡巡。雖然看不到極細極小之物,但尋找一個人卻綽綽有餘。
黑衣大人端坐殿上,張眸失焦,閉目遙視。他的意念集中在眉心,透過靈眼捕捉到了外界的景象。
慕容狂身上所環繞的黑氣,是其主人所施加的禁忌之力,即便他這種修為的‘人’,也無法靠近他分毫。
雲相憶便成了他唯一的目标,她身上的五毒砂劍影所散發的氣澤,對他來說是一種幹擾,他不得不面對這些幹擾。
‘找到了!
就是那束光!’
他看到五毒砂劍影的光澤忽然閃爍,似乎在一棵樹上。他的黑氣無形靈眼急速下落,私心想先一睹雲相憶芳容,從而忽略了周圍景物。
畢竟,他的手下從楚雲山莊回來後,說那雲相憶除了樣貌,其他都乏善可道,他不免受此影響,多了個念頭。
可是!
“人影怎會如此朦胧?不對,在這個距離下,應該清晰可見才對。”他突然察覺到異常,一察,便生意外。
突然,一道耀眼的強光從雲相憶的胸口迸發,猶如流星天降,未給追蹤者任何閃避的機會,直接穿透了他的靈眼。
同時,有一股靈光趁他不備,藏入他的靈瞳。
他急忙凝神,奪靈回身。熟料,一枚光針緊随其後,由眉心射出,随後逆折刺入他的肉眼。瞬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難以聚焦。
随着一聲尖嘯,他痛苦地捂緊雙眼,急忙站起,踉跄地後退數步。
“大人,您怎麽了,大人,你的瞳仁?大人可看清了,他們身在何處?”蒙面人假意驚呼,旨在探聽消息。
黑衣大人不怒反笑,好像對這切膚之痛,不甚在意。
他心中暗自思忖:‘我還沒看上一眼,你就挖我眼,那我還非看不可了呢。呵,楚碧岸!既然,你和那位上人都要保她,我還能不保嗎,一定要‘好好’的保才對。’
“告訴你家上人,他們在蒼岳關附近,具體不知。我眼瞎了,等有了結果,也需得給我個交待,看那小丫頭的命夠不夠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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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微微一刺,許是汗毛動了殺機?雲相憶輕撫之下,心緒就被水滴墜子黏住了。
那穿過墜子的紅線,是她童年玩耍的花繩,找不到更合适的線,便用它來系住這墜子。
迎着光,水滴不再是單一的透明,它有了一抹淡淡的藍意,是最淡泊的天色。
輕晃搖曳間,耀動遠山的薄綠青黛。
光暈朦胧中,墜子裏的小船似乎浮動了幾下,擠出兩朵微小的氣泡,眨眼間又被小船吞了回去,恢複了平靜。
她揉了揉眼睛,仔細檢查,未見任何損傷或異狀,便當作是一時的幻覺。
她舉着小船,另其停遠山、泊雲霞、渡葉隙、穿浮光......
‘小船啊小船,哪裏是你歸處呢?是你跟着我,還是我随着你呢?倘若方向由你決定,你會帶我去哪兒呢?’小船和墜子都不會答。
将這份沉默歸于胸口,一束天光點醒了她額頭之下深藏的思緒。
她握緊一份芳心,将它投入回憶光影,倘然恍惚。
“妹妹,它會載着你,煩惱不系,行得自在。”她想起楚碧岸的話音。
‘是啊......哥哥,可是我好像有煩惱了,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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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蒼岳嶺,一切順利的詭異,城門守将不守城門,皆在繞遠巡邏。他們枉顧律例,有放無類,大擺空城,既無人盤問,也無暗探埋伏。
慕容狂心中警疑,帶着雲相憶火速過城,歇在山林隐蔽處。
他之所如此警惕,是因為,僅僅三天前,蒼岳嶺還秩序井然,嚴格審查每一個過往的行人,隊伍排成長龍,等待逐一檢查。
慕容狂為此次過城籌劃了許久,然而一夜之間,所有的準備似乎都變成了徒勞。憑他們的武功,普通城池尚不足為慮,但這蒼岳嶺橫絕南北,山高水繞,只此城門一路是捷徑。
繞道而行不知要遷延多少時日,更不知常年瘴重的森林裏會有怎樣纏人的險境,以及變化莫測的‘天懲’。
困境本應難以解決,卻意外地迎刃而解,這反而預兆着危機重重。此時,見路不走只會讓慕容狂空有退路而沒有前路,他絕對不會止步于此。
寧可後退無門也要一往無前,自疑,故步自封,畏手畏腳,只會讓他被将死在這兒。
‘我非泛泛之輩,若這城敢設伏阻攔我,我便屠了這城。但相憶......我信相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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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到一處避風樹洞,兩人暫時栖身,一夜休整。
慕容狂在洞口抱劍枕樹,并未睡實。
淩晨時分,雲相憶了解他的習性,稍微睡足便來輕哄他入洞內小憩。慕容狂擰不過她,更架不住她還像小時候那樣,睡眼惺忪的全心拍他入睡。
因為他自幼便常被噩夢纏繞,常于睡中驚厥,連連喊娘。
雲相憶就住在隔間,總是一聽到聲音就噠噠噠地赤着腳丫、蓬着頭、迷着眼一路跑來。
小小的她艱難地攀上床,抱着他搖啊搖,拍啊拍,奶聲奶氣地囔:“呗怕呗怕,娘來呢,娘來呢。”
他便熟熟睡去......
再睜眼時,只見密林間透進微弱的晨光,四周依舊昏暗。
“醒了?”雲相憶一手舉着火折子,另一只胳膊不知何時已墊在慕容狂頭下。她趨身擠笑,發絲垂下。
火光搖曳,若微夢,此時的人心最柔軟。
慕容狂被那近在咫尺的碎發撥得身冷,冷得好想攫取火折子映在她唇上的紅。
稍微一想,火光便同化了他,他只覺胸口聚了一團火熱,‘她的臉頰,像冰雪,應該很涼,很,舒服。’
慕容狂迷情地擡手。
“別動,哎呦,麻......”
雲相憶整個人瞬間退化,只關注被壓麻的胳膊,龇牙咧嘴。
慕容狂的動作僵在半途,瞬間醒了,将手平移,推遠了火折子,笑道:“小心些,別燒了頭發。”
雲相憶搖着手,麻感漸消,笑從‘猙獰’妖魔變回了神祇,而慕容狂的某些感受卻與之相反。
一段沒頭沒尾的戲文在腦海中回響,他甚至不知在何時何地,曾對它漠然無視,而它卻将他記在心上。
......
‘自那洞房花燭,我便日日想見娘子’
‘夫君怕是将魂遺了夢,捉急速醒些。妾與君日日共枕,睜目便見,怎還生了想?’
‘既見娘子,咫尺天涯,不見娘子,天涯咫尺......”
......
不知結局,意味淺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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