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
第 51 章
慕容狂抽出個幹巴巴的笑。
“身為人子,忍得了那夜,我也算是不孝之人了。”他的聲音低沉。壓抑:“那日之前我收到了老皇帝救駕信,還在為龔羨之策劃對策,想辦法如何兩處拿捏,多得線索。沒想到,就在我對他起殺心的那一日,龔羨之在白晝時,向我發出了行宮之約,同時,老皇帝第二封救駕信又到了。顯而易見,二者這是合謀了,只不過老皇帝留了後招,意在讓龔羨之自掘墳墓,可這個庸人還在妄想再一次助纣為虐後另謀生路。”
“我留他不殺,但也絕不能讓他被仇家毀屍滅跡。所以在前往行宮的途中,我潛入了他的轎中,只問了他一句,‘寶圖在哪兒?’他立刻露出了殺意,說我被老皇帝利用了,我的仇人不是他,當初要殺家父的人,一直都是老皇帝。他讓我随他去行宮弑君,之後他會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歸還我家的聲譽和威望。”
“我沒有提及其他提,依舊問寶圖在哪兒。幾次三番後,他便認為我和他存了一樣的心思,他以為我和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一樣,有着奪取寶圖、奪取天下的野心,以為我會在殺了他和老皇帝後自己登上皇位。于是他跪下,拜我為主,說他在行宮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只等我這位新君殺了老帝,他将親自迎接我上位。”
“我裝作貪婪,繼續追問。他熟知利欲熏心之人必有機可乘,我也給了他一個機會,露出胸前大片可乘之機,他趁機掏出腰間匕首便刺來。當然,他換來的是他的脖間血流。我只是小懲大誡,并未取他性命。”
“再後來,有暗箭向他射來,我救了他一命。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也不知他是想到什麽,再次朝我刺來。我便一劍刺穿他的肚腹,暫不要他命,但很疼。我扭轉他的腸結,刺破他的眉間,切斷他的手腕腳筋...他想要的慢慢放血,慢慢死去,我都給了他。”
“在他耳邊,我再次問寶圖在哪兒,他支支吾吾地笑着回答:‘寶圖在,在,皇宮,藏寶樓,第......’話音未落,又幾簇暗箭射來。
我先揮一劍,砍下他的頭顱。他在我手中還在笑呢,或許是家父又誇他好辭令了吧,誰知道呢!”
慕容狂講到這裏,長呼出一口氣,所謂複仇,僅是這種滋味嗎?
“死便死了,即便他說出了大致位置,也算不得好心。”楚碧岸眯眯眼睛,說出他的想法,“誰知道藏寶樓之說是真是假,即便是真,憑他的秉性,也不會讓你和老皇帝安生度日。慕容兄,不如這樣,那藏寶樓,我替你先行一探,管它是幾層,我數的快。”
慕容狂迅速從舊事中回神,思歸實處:“我正有此意,多謝,碧岸。”
“好說,狂兄!”楚碧岸爽快地回應。
他們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又把雲相憶夾在中途。就像上次行宮之行,她半路接到楚雲山莊的密信:大小姐,慕容狂恐有危難。她立即掉頭,趕到時,龔羨之頭都砍完了。
這時,她又到聽人來禀報:楚碧岸在行宮血戰......這次到了,楚碧岸血也吐完了,感情兩處都幫不上忙。
“哥哥,你上次的傷可全好了,可不能逞強!”雲相憶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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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碧岸笑了笑,戲谑道:“那點小傷算不了什麽,倒是妹妹那一撞,我這半個肩膀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說着,他打量起雲相憶,像是要瞧出些什麽名堂,解他心中的疑惑:“妹妹怎麽還不會控制力道了,我得想些法子,教教你調勻內息。”
“哥哥怎麽也學會了油嘴滑舌!”雲相憶調侃道。
此時,窗外傳來靡靡之音,悠揚悅耳。再觀雀歸樓內,在場的男子大半心猿意馬,心癢難耐。
“大抵是,入鄉随俗吧!”楚碧岸信口而來。
慕容狂審視着楚碧岸,心中也有疑問,随即問道:“你那個‘疫劍’是怎麽回事,要不要擇日,過個招?”
楚碧岸哈哈一笑,神秘道:“狂兄,實不相瞞,師父告誡我的那句‘不宜練劍’,其實不宜之人并不是我,而是與我過招之人”
雲相憶雖有疑惑,聞地此言卻心憂頓解,心間明亮。
慕容狂等楚碧岸的下話,一臉愕然。
“說出來有些匪夷所思,這也是我‘逃出’天玑谷的原因之一。師父說我雖為肉體凡胎所生,卻秉天地造化,帶着些靈異在身上。比如說,如果有人對我懷有殺心或惡意,出手傷我,那麽他這一打,就等于打開了自身累世的因果,無論禍福都将快速清算。
要知道,禍福都是慢慢承受的,一生穿插而來,這才是常人的命數。一旦被打亂,就全憑個人的心性善惡來承受。世人多欲,修身者少,快速清算的後果可想而知。總之,無論速死慢死,都是他們自傷自殘,真就非關我事呀!”
他好無辜啊!
慕容狂和雲相憶的兩雙眼睛瞪得溜大,看着這個打不得的怪人。
“嘿,二位,我說過,要有殺心歹意的人才會如此!你們還是可以打一打的。”
“算了!”慕容狂和雲相憶異口同聲。
“名這東西吧,雖然虛,但在需要的時候就落到了實處。比如上次對龔羨之,我這楚雲山莊少主的名號,就很好用。‘今後’,疫劍名號只會更好用,我畢竟是慵懶慣了。”楚碧岸對這個能讓他偷懶,不用出手的名號很是滿意。
“不對呀,哥哥,如果對他人無益,那天你為何會流血呢。”雲相憶想出個重點。
“求蒼天赦幾條性命,逆了因果,總要付出些代價,就以人血為祭品喽!”楚碧岸說得輕輕松松。
“哥哥你不是人嗎?你不疼嗎?”雲相憶茫然地問。
楚碧岸揉了揉被撞的肩膀,哄她:“疼~!”
雲相憶呵氣助拳,擺出威勢,給他來點真疼?
“妹妹,這樣好多了,多日不見,我方才看你神思恍惚,還以為你又着了某人的道,還會像那夜一般再用那‘想我’二字将我纏磨一番!”楚碧岸語出驚人,自覺平淡無奇。
慕容狂看那天人,無奈笑笑。
‘哥哥你知道嗎,我好想你呀,就算你在我眼前,我也還是,好想你呀!’這句話忽然從雲相憶腦底浮現,還包括那日的種種,還有......陶影使?
等一下,這窗外的嗓音.......為雲相憶臉上的燥熱推來一縫清涼風,她推開窗,看向樓下,戲臺上的風姿綽約的女子,不就是春朝船上贈珠串給她的伶人姑娘嗎?
雲相憶看看手腕珠串,她想謝,可想到哥哥,她又氣。
推窗之時陣已散,門外随即傳來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小公子,念在昔日贈珠之情,可否開門一見?”
來人是個小伶人,她自稱是名伶醉絲濃的使喚丫頭,這醉絲濃便是春朝那日邀了楚碧岸過船小敘的贈珠之人。醉絲濃人脈甚廣,有人說看到了春朝日的俊俏小公子也上了雀歸樓,且恰好在慕容公子的乾位雅間落座。
醉絲濃當然猜出了小公子的身份,不過就當不知道吧,也沒有想跟他攀上關系的心思,只是想請他幫這個忙,理應效果最佳。
小丫頭表明來意:醉絲濃近日看中了一位能為她脫籍的良配人,就是坐在坤位那個公子,是個皇親貴胄。他二人情深日篤,可不知那位公子顧忌些什麽,醉絲濃不過要一個妾的身份,他口上說給,卻遲遲未見行動。
醉絲濃急了,便選擇在今日将自己顯于人前,尋個品貌非凡的男子,與她演一場珠聯璧合、才子佳人的戲碼,醋醋那位不着急的呆頭鵝。
她千挑萬選,不如天降佳人,瞧見那小公子也來了,舍他其誰。
楚碧岸以客随主便,不宜離席為由婉拒。可那小丫頭撲通跪地,說醉絲濃那日可是将楚碧岸當成神仙來敬拜的,心中願望就是希望‘神仙’助她得個好姻緣,如今佳偶已得,只盼小公子推波助瀾,成此姻緣。她連連承諾,只需一曲光陰,頂多一盞茶的功夫,不會超過半柱香的時間。
“小公子,你既已說了入鄉随俗,又何必拘泥于客随主便?無非風月場,你竟不敢下嗎?”慕容狂覺這小丫頭央求下去,別說半柱香,就算香篆燃盡堆疊成灰,她也會磨下去。光陰可由不得這樣胡廢,遂激将于他。
楚碧岸向雲相憶求助,沒踩到她模棱兩可語義中——不可的點。最終,他衣袂一飄,正氣凜然的跟着去了。
未出門口,丫頭忙不疊地問:“小公子,可有特別精通的樂器,沒有也無妨,念些詩文也是可以的。”
“都可!”
“什麽都可?”
“樂器,都可!”
乾位開窗,衆人來望。坤位公子,見了慕容狂,起身拜下。
絲弦指撥,管孔口唇。楚碧岸本想随意擇一古琴,撫撫便罷。
醉絲濃卻說,願與小公子琴蕭合奏,而她最擅琴。于是請來一把素冰為匣,霜寒淩濤其上的透影冰簫。
俯身一福,道:“小公子,此物甚為奇異,因其冰寒之氣太甚,即便移至陽下,或以火溫煦,那層薄霜都不曾消減。妾乃一介伶人,知此物不凡,亦自知無福消受,故而一直以來納在匣中,未敢染指。不知小公子,能否洞穿其蒙,以展其音?”
楚碧岸看着那截被視若珍寶的冰簫,不免笑了笑,這明明是天玑谷內,師父随手裁下的崖上冰淩,不知何故流落至此,本不稀奇。但他被匠人的奇思妙想折服,此冰難融,覆雪蓮而成,內空含香。單憑其外形式樣,的确可以鑿些孔洞,成此簫形。但它是何種音色,甚至能不能吹響,他也有些好奇。
楚碧岸接來,剛一沾手,蕭上層霜如驚醒,褪凝成雪,繞他指尖成柔。
諸家看客有見多識廣的,已将他的身份在耳語間流傳,卻沒有一人敢将他姓名放聲來唱。看客滿眼期待,而那衆口,卻像此把似簫非簫一般被冷噤冰封。
琴音先起,繞人心梁,情意綿綿,落坤窗呈思緒,嗔公子不留意。
醉絲濃眉眼含情,看向楚碧岸,邀他起簫聲。
兩目交接,乾坤皆動。
楚碧岸一吹,只聽咔嚓,脆聲冰裂,冰淩原形畢露,冰晶裂碎,未及落地,轉瞬成氣,無影無蹤,竟如此思歸。
‘物各有其性其形,果不可強求。’楚碧岸指縫間,開出一隐秘通道,将氣送到蓮花生處。
衆人看到散冰如此,頃刻嘩然,都想到十分要緊的可怕事,比如‘殺人于無形’。紛紛遮口屏息,撞桌搖凳,叮咣噔噔噔聲中,一哄而散。
醉絲濃啞然當場,進退維谷。坤位公子慌忙下了樓,在生死抉擇間,選擇了沖入臺上,将醉絲濃護牢,一副生死與共的模樣。
“恭喜姐姐,方才是簫不是劍,二位,來日方長!”說着,楚碧岸笑着下了臺。
雲相憶目遲神迷,似在沉浸回味,顯得心曠神怡。
直到楚碧岸歸來落座朝她擺手,她才從神馳戀戀中轉回,半夢半醒道:“哥哥,剛剛是什麽聲音,百鳥蟲鳴、風聲、雨、,四季林音、花、草、山石、泉雲.....好像是一齊發出,卻又各個鮮明動聽。”
“不錯,妹妹聽得到,萬物齊發,聲韻自然,那便是天籁之音。”
“哥哥境界已經如此了得了嗎,竟以天籁之音作心音?”
“非也,在天玑谷呆久了,日日聽着,就有了些許印記,談不上境界,借此精通音律很是不錯,妹妹要不要學?”
雲相憶搖了搖頭,酸味兒道:“哥哥靈心慧性,會的自然多,有你‘都可’就夠了。妹妹不僅愚鈍,還用不着入這風月場,不必于此道太思進取。”
“那旁道呢,比如狂兄去哪兒了,從哪一路走的,你不會一無所知吧?”
“啊?”雲相憶花容失色,慕容狂不知何時離的席,雀歸樓只剩下四個人,樓下的二人正邁出了大門,這下好了,就剩下她和楚碧岸,兩人立刻晉升為大小樓主,目目相觑。
慕容狂去哪兒了?雲相憶努力回憶。
“相憶,有人帶信來,說何伯伯闖了禍,我先行一步,你和碧岸也早些回去。”想起來了......
“狂哥哥,去找何伯伯去了,就是慕容家的老管家。”
“是嗎,妹妹,天色尚早,我們要不要去找找他。”楚碧岸提議道。
“對哦哥哥,去找去找,我怎麽早先沒想到,讓哥哥給何伯伯瞧瞧病呢。快走,快走!”
雲相憶一路拽着楚碧岸,直到街上,楚碧岸才硬生生的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遞給疾行的雲相憶。“妹妹,拿着,天玑谷練息功法,你上次在行宮失了力道,這次又恍神至此,可要好好練練才行。”
雲相憶苦笑接過,掃到裏面的字,筆走龍蛇,墨香濃郁,應是書寫不久。感謝之餘還有些心酸回味,咧嘴壞笑道“哥哥會的真多,還會寫字呢。”
“寫字太難,我足足苦練了三十年才學會冊上這些字。”
“哥哥,真是勤奮!”雲相憶豎起大拇指,虛僞嘆服。
楚碧岸目光閃動,不疾不徐道:“我這妹妹太笨,當哥哥的只會更加勤奮,争取半月之內,就将天玑谷內所有适合你的功法,都寫來給你。!”
雲相憶先笑後苦,凄厲哀求道:“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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