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是因果
第28章 是因果
金蘊躺到床上,目光放空:“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我的針包好像掉了,你要是看到……”
不等她說完,許源就已經握着針包把話接過去:“我撿到了,在我這裏,你給我地址,我馬上給你送過去。”
“啊……不用……”金蘊笑笑,“先放你那裏,我困了。”
她說完,沒有聽到許源接話,以為碰到了手機挂斷了電話,拿起一看,确定還在通話界面,不知什麽原因,她竟然聽不到對方的聲音了。
“許源?”依舊沒有聽到聲音,金蘊準備掐斷電話時,卻聽到了電話那邊細細碎碎的哭聲。
“許源?”她又問了一聲,“怎麽了?”
許源沒回答,抽噎聲更重了些。
“怎麽回事。”金蘊的語氣多了幾分嚴肅,“誰欺負你了?”
轉念一想,她就想到了許源上一次哭泣的場景,問:“你媽找你麻煩了?還是說許家?”
起初,她和許源的關系并不好。
或許是因為她“來歷不明”,或許是因為他對許唐這個哥哥格外崇拜……她沒有去深究,也無意擴大社交。和當時的許源保持着同現在的景淮一樣的點頭之交。
直到有一天,她聽到敲門聲,打開了門。
身前是哭成了沾水的泥娃娃般的許源,身後是對她面帶責備的許唐。
意識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幹涉進了某件事,于是,她不顧許唐的暗示,坐在客廳裏聽着。
許源試圖去抱許唐。
許唐嫌棄地把他一把推開:“多大個人了,還和個泰迪熊一樣?”
許源:“泰迪熊有什麽不好?什麽也不用想,就乖乖做個小跟班,有好吃的好玩的,每天都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許唐嗤笑:“堂堂許家少爺,做個跟班?!”
“哥!”許源急了,“ 我姓許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我沒絕對沒想過和你搶繼承權。你才是外公唯一的孫子!我媽她說的話,做的決定,不代表我!”
許唐睨他:“你能做你自己的決定?”
許源愣住,面露驚恐,眼看許唐露出輕蔑的神色,他趕緊開口:“別說!不要再說了!”
但許唐不是個會顧及別人情緒的人:“你是我弟,不然,我都不搭理。被你媽斷了經濟,就來我這裏哭,表衷心。一點骨氣都沒有。”
他一指門的方向:“滾吧。給自己留點臉,別讓我叫保安。”
許源不信,直到許唐真的打電話叫來了保安,他才一面哭得好大聲,一面擦着眼淚往外走。
當時,金蘊看着他孩子氣的樣子,瞥一眼回房的許唐冷漠的背影,跟了出去。
那會兒,才開春,倒春寒的夜裏處處透着涼。
無處可去的許唐就蹲在小區外的牆角下,一面哭,一面心疼地抱着自己發顫。
金蘊隔着幾步的距離看着他,幾次轉身想要離開,沒有邁出腳步。
等他只剩抽噎了,她走過去,遞上一包紙巾:“接下來什麽打算?”
許源接過紙巾,抽抽鼻子:“我沒地方去了,我媽把我的卡都凍結了,也不讓我回家。”
他一摸身上,更加絕望:“她說,我不肯聽他的安排進集團做事,就算我死,她也不會管我。”
“為什麽不聽她的安排?”金蘊站到他身邊,背靠着牆,臉迎着風的方向看向天上的那輪殘缺的月,“有父母,愛你,為你鋪路,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嗎?”
她倒是想有父母,不用為她鋪路,只要愛她,陪着她,就夠了。
就像羅道長那樣。
可惜,父母不要她,羅道長也沒做到一直陪着她。
她低低地呼出一口嘆息:“小朋友,不要貪心。”
“聽她的?那不如叫我死了!”許源大吼一聲。
金蘊知道他不是針對自己,感受到他激烈的情緒時,還是免不了詫異。
“走吧。”她說。
許源:“去哪兒?”
他聲音有些澀啞,吐氣間有些艱難。
金蘊只當他情緒還沒緩過勁來,直接回答:“先給你找個住……”
她話還未說完,聽到身後沉悶的“咚”聲,回頭就看到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大男孩倒在路邊,呼吸急促。
“喂!”她上前就給他把脈,随即問他,“你的藥呢?”
許源沒有回答。
她又問:“你有哮喘的毛病很多年了,你不會不知道。你的藥呢?”
生死面前,任何事都是小事。
得不到他的回答,金蘊馬上在他身上的口袋裏翻找。
除了一部手機,什麽也沒有,比她的口袋還幹淨!
她的口袋裏,除了手機,還有一只針包!
“沒……用……我……媽……”許源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四個字,随即大口喘氣,喉嚨裏發出刺耳的幹啰音。
金蘊抓着口袋裏的針包,止不住地顫抖。
她已經三年沒用過醫術,只要一碰,就想到羅道長,止不住的悲傷。
這包針,是羅道長身前傳給她的,她……
可是,眼前,許源的藥或許被他媽媽管控住了,馬上叫人,或是送醫,都會耽誤最佳的治療時間。
“我給你媽打電話,讓她送藥來……”她拿起的許源的手機,卻被他死死抓住。
他一只手抓着她的手,另一後按着自己的胸骨上窩,看着她的目光,倔強又別扭。
“聯系你媽,比哮喘發作還讓你覺得窒息嗎?”金蘊拍拍他的手,“我知道了,松開,靠牆坐好。”
她深吸一口氣,解開他的衣服,打開針包,卻遲遲無法下針。眼前,一幕幕,都是羅道長臨去前死死抓着她的手和針包……
許源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上已經漲得通紅,啰音越發刺耳。
她閉上眼,擠出眼裏湧出的幹擾視線的水汽,快速下針。
定喘、中府、尺澤、肺腧……等一個個穴位紮完,她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紮錯,才松了一口氣,恢複了平靜自若的神色。
随心的一個舉動,她重新可以用針了,許源也撿回了一條命,似乎,命運的羁絆之繩在他們之間打了一個結,将他們捆綁到了一起。
“許源。”一面快速換衣服,金蘊一面說,“你的哮喘是應激性的,你要穩住情緒,然後,告訴我你的位置,我馬上過來。”
“姐……我沒事。”話筒裏傳來許源抽鼻子的聲音,他甕聲甕氣地道,“你給我個地址,我給你把針包送過去。”
“你是不放心我吧?”金蘊站到窗邊,看向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她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睡一覺的,但許源的插曲,讓她突然就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當初我帶你來住的酒店,2601。”金蘊說。
“怎麽不住當初那間房呢?”許源哽咽着淘氣。
“還會皮,不如回去洗洗睡?”金蘊逗他。
“啊?!什麽?風太大,我聽不清楚……”話筒裏傳來許源拉開車門,又關上,啓動發動機的聲音,很清楚。
他不知已經被金蘊聽了個清楚明白,用力朝話筒呼了幾口氣,說:“風太大了,我先不和你說了啊。一會兒見。”
他掐斷了電話,金蘊卻不自覺地揚起唇,看着窗外變得素白的城市,笑了。
當年,許源緩過來後,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不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眼神,是好奇崇拜的眼神。
像是在看神一樣的人物。
“嫂子!”直到到酒店裏辦好入住,他問出了憋了一路的話,“姐,我這病從小就有,每次都要搞得人仰馬翻,還是頭一回知道紮幾根針就能緩解。你太神啦!”
金蘊沒接這話,坐進單人沙發裏,偏頭問他:“知道自己有這毛病,為什麽不把藥帶身上?”
如果她今天沒有跟出來,這倒黴孩子,這麽倔強,十有八九就真噶了。
“我媽咯。”許源打開一瓶水,遞給金蘊,自己又開了一瓶,喝一口,“她要我按她的安排,進家族的公司,搶我哥的地位,分我哥的權。我不同意,她就把我的卡都停了,藥也收走了,讓我去求她。”
說着說着,他難過起來:“連哥也不幫我,為什麽啊?難道我們不是兄弟了嗎?”
金蘊偏頭想了想:“或許,你們媽媽想讓你們兄弟齊心,合力斷金?”
許源噎了半晌,想起金蘊雖說和許唐在一起了,其實還沒有見過真正的許家人:“我和我哥是表親。我媽姓許,我随我媽姓。我媽和我哥鬥了很多年了。”
這話涉及豪門争鬥,金蘊沒法接。
許源說了一陣,見金蘊興趣不大的樣子,索性做了個總結:“總之,我是我媽為了讓我能和我哥争才強行把我改姓許的。許家人就沒一個簡單的,我不算啊。”
也不知他說的不算,是指他不算許家人,還是指他是個簡單的。
金蘊沒有要深究的意思,喝一口水慢慢咽下,問:“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二十幾歲的人了,竟然沒有一張自己名下的銀行卡,能随時被人停卡,有點不好打算……
“我想自己創業,但是,沒錢……我哥也不肯幫我。”許源委委屈屈,“我是和他一邊的,他為什麽不肯幫我啊?”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金蘊站起身,“不過,你得去問他。”
“嫂子……要不,你幫幫我?”許源靈機一動,“我哥這麽喜歡你,他或許會聽你的。”
雖然說和金蘊等話不太一樣,但好歹不再是自怨自艾的情緒輸出了。
看看手機上的時暗,已經快十點了,她地索性直接問:“那你想要他怎麽幫你?直接給你錢?多少?你要開什麽公司?你的創業計劃是什麽?”
“我……還沒想好……”
聽他這麽說,金蘊長吐出一口氣:“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說吧。對了,這裏的房費一天360,記賬,回頭記得還我。”
說着話,她往外走。
許源目瞪口呆:“這錢還要我還?!”
金蘊停步,回頭一笑:“不還也行,那別的事,我就不管了。”
得益于他,她重新動了針。
一飲一啄,了卻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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