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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蒼, 合宿完了一起去涉谷吧，我想買這個！”成宮鳴将手機舉到禪院蒼的面前，手機屏幕上是一個限定的棒球球隊吉祥物。

回去的路上, 或許是化了的冰淇淋無法給他帶來太多足夠的滿足感，因此成宮鳴的嘴巴一直停不下來。

“好。”

“去年的合宿結束後馬上就被拉過去打練習賽了，還真是魔鬼啊監督……”成宮鳴有點苦惱, “今年如果也這樣的話時間安排感覺吃不消啊。”

“為什麽只賣十天啊！這樣的話我們不是太吃虧了嗎！”

禪院蒼終于說了一句超過一個字的話：“會買到的。”

成宮鳴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是吧！我的運氣可是很好的！就算是最後一個, 也一定是會被我買到的！”

禪院蒼輕輕勾了勾唇角：“嗯。”不需要參加合宿和訓練之後，他有很多的時間，所以——一定能買到的。

這大概是唯一讓人值得高興的地方了吧。

成宮鳴擡頭盯着禪院蒼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嘴角跟着向上翹了一點, 又翹了一點。

在煽動蒼這方面, 他的才能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但他的才能也不僅限于此哦！

蒼這不是很快就被他哄好了嗎？！

“反正都要去澀谷了，我還要去吃最近超級火的一家火鍋店！”

成宮鳴很開心地和禪院蒼計劃起了夏季合宿之後的“游玩計劃”。

“黃金周去京都遠征的可能性也很高欸, 蒼你在京都玩過嗎？知道哪些地方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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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夏甲冠軍後再去海邊放松一下吧, 去橫濱怎麽樣！”

“還有啊還有啊……”

成宮鳴叽叽喳喳幾乎是嘴巴說酸了, 才停下來。

然後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霸占禪院蒼的床鋪。

禪院蒼等他睡熟了才微微支起身, 目光專注地看着他安靜的睡顏。

成宮鳴的睡顏很可愛, 睡前說足了“夢話”于是睡覺的時候就變得格外娴靜。嘴角上翹一副正在做美夢的幸福, 将臉蛋的甜美度又拉升了一大節臺階。

禪院蒼看得入神, 手指忍不住輕輕地觸碰着他的臉頰，成宮鳴瑟縮了一樣, 大概是被他指尖的薄繭弄得有點癢，禪院蒼縮回手指, 成宮鳴卻側過腦袋在禪院蒼的掌心裏蹭了蹭。

禪院蒼的心髒猛地停頓了兩秒。

然後像是認輸了一樣自暴自棄地将被子拉過頭頂。

*

成宮鳴做了個好夢，雖然忘記了夢的內容, 但睡得很好，醒過來的時候心情也很棒，拉開窗簾發現今天大概率會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後，心情更好了！

但是出門的時候，禪院蒼卻說：“我要先去一趟教學樓，鳴你先去訓練場吧。”

“你拜托我一下的話，我也是可以陪你一起去的。”成宮鳴雖然說着“勉為其難”的話，但是期待的眼神暴露了想要和禪院蒼一起行動的意思。

禪院蒼幫他将睡亂的頭發往下壓了壓：“我走了。”

“欸？！”成宮鳴盯着禪院蒼不帶任何留戀轉身就走的背影瞪大了雙眼。

“卡爾羅斯你聽我說啊！蒼他剛才真的超過分的！他竟然就真的那樣丢下我走開了欸？！！”

卡爾羅斯被吵得臉上已經露出了無欲無求的佛系。

“吶，勝之你聽我說嘛！蒼他——”

白河勝之的聲音都透露着被吵聾的疲憊：“嗯嗯，蒼真是太過分了，所以你等他回來好好向他抱怨不滿吧。”

成宮鳴一臉不屑：“我才不要！這樣不就顯得我很在意他把我丢下的事情了嗎？！我又不是小可憐蟲！”

卡爾羅斯等人：“……”

山岡陸連忙轉移話題：“所以蒼呢？馬上就到訓練時間了，再不來就要接受監督的寒冰地獄了。”

“誰管他！”成宮鳴雖然這麽喊着，但眼神卻止不住地往教學樓的方向飄。

期待的禪院蒼的身影沒出現，但國友監督的那張臉卻吓得幾人一個激靈。

“完蛋，監督來了，蒼那家夥跑哪裏去啊！”

要知道國友監督可是一個眼睛絕不容一粒沙子的超嚴厲名監督，晨訓遲到這件事絕對是超級可怕的大事情！

“怎麽辦，能用假人或是稻草人僞裝成蒼糊弄過去嗎？！”

“……不可能的吧。”

幾人湊在一起想了幾個辦法，但無一不是沒用的臭主意。

成宮鳴心髒跳得飛快，比自己遲到了好像都要來得更緊張，但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一直到所有人都排好隊，禪院蒼也沒有出現。

一軍的總人數也就20，每個人都有固定的位置，禪院蒼很高，就站在第一個，原本屬于禪院蒼那個空蕩蕩的位置顯得格外眨眼。

完蛋了！

成宮鳴都做好了國友監督會發怒的準備了，在對方張開嘴巴的時候，成宮鳴都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今天的訓練菜單……”

“欸？！”

和想象中的憤怒不同，國友監督平靜地就好像禪院蒼已經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沒有遲到一樣。

成宮鳴有些驚訝，但還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總之好像是逃過一劫了，好幸運！

成宮鳴的慶幸持續到晨訓結束，吃早飯的時候也沒能看到禪院蒼身影的時候，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蒼呢？”

成宮鳴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反而是卡爾羅斯幾人一臉震驚：“總是和他黏在一起的不是你嗎？”

“如果真的惹他生氣了，你要早點道歉比較好哦。”白河勝之聲音淡淡的，但還是透着關心，“總是讓他先低頭，時間長了蒼也會厭煩的吧。”

“哈？！蒼才不會生我的氣！”成宮鳴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進入了自證陷阱，連忙道，“我們才沒有吵架！早上起床的時候根本沒有吵架啊！”

卡爾羅斯提醒：“昨天晚上你有做了什麽讓他生氣的事情嗎？”

成宮鳴努力回想了一下：“沒有啊，昨天晚上我還和蒼一起睡覺了呢，啊等等……”

這麽說起來的話，昨天的蒼海真的有點奇怪。

雖然平時的話也多不到哪裏去，但像昨天那樣全程都是他在說，蒼很少才回應一兩句表現自己還沒睡着的情況還是很少的。

成宮鳴陷入思考的樣子被幾人認為是在心虛，紛紛開口勸他。

“蒼就是一個笨蛋，偶爾你也要多包容他一下嘛！”

“就是啊，他就是個笨蛋！”成宮鳴咬牙切齒，然後低頭大口扒飯，幾乎是以平時十倍速的速度吃完了早飯。

“呼！”而且還是幹幹淨淨不剩任何讨厭蔬菜的那種，接着起身就走。

卡爾羅斯幾人看到成宮鳴都氣成這樣了，立刻也開始加快吃飯的速度。

“完蛋了，他們兩個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雖然一開始大家對禪院蒼的印象都是“孤僻的怪人”，但相處了這麽久早就清楚禪院蒼是個有禮貌甚至是不太會拒絕人的濫好人。

想象不出禪院蒼真的舉起拳頭打人的樣子。

成宮鳴雖然看起來又任性又肆意妄為，但意外地會看人下菜，會對禪院蒼頤指氣使，也是禪院蒼縱然的緣故。

但刨除這些外人眼中各種不好相處的濾鏡，不管是禪院蒼還是成宮鳴……大家都很難想象兩人發生了什麽需要動真火的嚴重事态。

“但好像這次事情真的有點大條了……”

幾人憂心忡忡地也加快了吃飯速度，飛快地追了出去。

一個好消息，禪院蒼和成宮鳴沒打起來。

一個壞消息，成宮鳴根本就沒找到禪院蒼。

成宮鳴去門衛那裏問過，禪院蒼沒出過校門。

一個學校那麽多學生，門衛不可能記住每一個學生的臉，但禪院蒼的臉在報紙電視網絡上随處可見，只要禪院蒼走出去，門衛大叔絕對會去要簽名。

好在無論如何禪院蒼還要上課，并且他的位置就在成宮鳴的後面。

命運就是這麽神奇，升入二年級後他們再一次同班了。

不過位置是成宮鳴去找老師說的，理由也很正當，禪院蒼的成績太差了，成宮鳴可以輔導他！

于是兩人繼續當前後桌。

這也讓成宮鳴可以采用毫不費力地守株待兔方針。

一個好消息，禪院蒼來上課了。

一個壞消息，禪院蒼踩着上課鈴來的。

他坐下的時候，老師也進來了，成宮鳴想要質問禪院蒼都沒能找到合适的時間。

第一個課間，禪院蒼又是下課鈴一響就出去了。

“蒼你這家夥！”成宮鳴氣得磨牙，“什麽嘛！你根本就是在躲我嘛！膽小鬼！”

“欸？鳴醬和禪院君吵架了嗎？”

“快點和好啊！”

女孩子們注意到成宮鳴和禪院蒼之間的相處，紛紛關心。

“才沒有吵架！”成宮鳴才不承認，話說他們本來也沒有吵架啊！

但總歸是越想越氣就是了，成宮鳴放狠話：“啊啊，氣死我了，這一次蒼不狠狠求我原諒的話，我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不要啊，禪院君只有鳴，鳴你快原諒他嘛！要不然感覺好可憐啊！”

“我又不是養流浪狗的飼主，而且蒼也不止我一個朋友吧！他不是每天都要和勝之待在一起練短打嗎？還有卡爾羅斯他們……最近有個後輩也很粘着他……”

女孩子們捂着嘴發出了笑聲：“哦呀~鳴這是吃醋了嗎？”

成宮鳴炸毛：“我、我才沒有吃醋！我為什麽要吃蒼那個笨蛋的醋啊！”

成宮鳴越是否認，女孩們笑得越是意味深長。

“好了，鳴偶爾也主動哄哄禪院君嘛~和好之後禪院君肯定會更喜歡你的哦~”

成宮鳴扭過臉去一臉不屑：“區區禪院蒼的喜歡，我才不稀罕呢！”

“別鬧別扭了，要是有人趁着你們鬧別扭的時候趁機搶走禪院君，那就不好了！”

成宮鳴下意識地想要說“蒼才不可能被搶走，我們可是天下第一好”，但話到嘴邊，腦子裏電光一閃，一個殘酷的現實提醒了他——

在他或是蒼拿到通關的第十支全壘打之前，他們只是【天下第二好】罷了。

好煩躁。

這個認知讓成宮鳴變得無比煩躁。

“什麽啊……”

什麽天下第一好啊，從一開始只是用來哄着蒼給滿足他任性要求的借口罷了。

語言，或許真的是有力量的。

說了那麽多次的天下第一好之後……

滿腦子就只能想到對方了。

想要見到他，想要和他說話，想要跟他說——

“蒼你可以找我商量的啊！”

明明昨天就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但為什麽不将這句話對蒼說呢？

成宮鳴意識到了，他的煩躁他的憤怒，其實發火的對象都是昨天的自己。

“可以找我商量”這樣的話猶豫着，最後也沒能吐出來。

如果昨天晚上能夠坦誠地說出這句話，現在蒼也不用躲着他了吧！

“嘩啦——”成宮鳴猛地站了起來，椅子在地上發出了不小的動靜，但圍在他身邊的女孩不僅沒有被吓到，反而一個個都露出了鼓勵的笑容。

“鳴，去找禪院君說清楚，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鳴，雖然你是個笨蛋，但就是這點真的讓我好喜歡！”

“前半句是多餘的啊！”

成宮鳴醞釀了半天的情緒輕而易舉地就因為一句話破功了。

“哈哈哈，因為鳴醬在這方面真的粗神經地讓人很同情禪院君啊！”

“真是的，明明是我先認識你們，為什麽都向着蒼那家夥說話啊！”

成宮鳴雖然抱怨着，但也因為這個小插曲，心情輕松了很多。

“加油啊鳴！”

女孩們的加油打氣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有人鼓勵總比有人打壓來得強。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成宮鳴帶着她們祝福的力量去找禪院蒼準備說個清楚了。

不過成宮鳴在教學樓轉了一大圈，也沒能見到禪院蒼的身影。

“可惡！那個家夥到底跑哪裏去啊！”說是“轉”其實是把整棟樓的每一層都找了個遍的成宮鳴呼吸都要不穩了。

這些運動量算不上要累死他，但關鍵是課間時間太短，想要在幾分鐘內跑遍整棟教學樓必須要時刻沖刺啊！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了，成宮鳴準備下一節課搶在下課鈴響之前就把禪院蒼抓住讓他逃不了！

“啊啊，都怪蒼，要不然我怎麽會現在才想到這麽簡單的方法！”

成宮鳴嘟囔：“我為什麽要碰上蒼的事情後就變得方寸大亂不能思考了啊……”

“……這個理由不足以讓我開除禪院蒼，他是我們夏甲獲勝不可或缺的戰力。”

“禪院”這兩個字好像觸發了某種開關，讓成宮鳴一下就精神了起來，蹑手蹑腳地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口，成宮鳴側耳貼在了門上。

“夏甲冠軍之後還會有的，但如果得罪了禪院家，整個學校都會有大麻煩的啊。”

陌生但又熟悉的聲音傳入成宮鳴的耳朵，說陌生是因為不常聽，熟悉是因為成宮鳴在重要比賽後都會聽到他“慈祥”的慰問。

然而現在他的聲音讓成宮鳴覺得那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的聲音。

“蒼君也是禪院家的人，就算以後不打棒球，也能過得很好。讓他離開棒球社，說不定是為了他更好的未來呢。”

“而且禪院家說了，只要讓他滾蛋，就願意捐贈一個億給棒球部，有了這麽多資金，不管是部員的夥食，還是設備，都能得到翻天覆地的改善，想必部員們也會很高興——”

“嘭——”

理事長室的大門被狠狠踢開，成宮鳴憤怒的表情出現在辦公室裏的兩個成年人面前。

“我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高興！你把蒼的夢想把他的未來都當成了什麽啊！”

胖胖的理事長有些驚訝，随即露出了更加和藹的表情：“原來是成宮同學啊——”

成宮鳴狠狠用随手拿到的擺件對着理事長的臉砸過去。

“摧毀別人的夢想滿足自己欲.望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