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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砰——”

“啊！”

伴随着重物被砸到腦袋發出巨響一起響起的還有理事長的慘叫聲。

此時的他完全看不出平時在各大場合發言時的莊重慈祥, 五官不知道是被金錢腐蝕得扭曲還是被疼得控制不了表情。

“成宮鳴！”

國友監督氣得頭發都豎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夏季大會馬上就開始了？！”

成宮鳴絲毫不懼，湛藍的眼眸好像跳動着熊熊的火焰：“如果能上場的代價就是無視朋友遭受的不公，那我寧願不上場了！這不是我想——”

手腕突然被抓住, 成宮鳴來不及反抗，就被拉着跑走了。

“喂——”成宮鳴剛要開口罵人，映入眼簾的就是綁着他送的頭繩的小揪揪。

一股說不清是什麽樣的酸澀突然在心髒裏冒出了好多的泡泡, 翻湧上往上, 難受得成宮鳴的眼睛都有些難受。

“卡拉卡拉……”

禪院蒼十分幹脆地将天臺的大門鎖上了，并且還環視了四周找了一些花盆石頭将門堵住。

成宮鳴盯着他忙碌的背影像是要盯出一個洞來。

這樣灼熱的視線禪院蒼想要忽視都辦不到，他只能低着頭将拇指大小的石頭也給撿起來用來作為堵門的道具。

“為什麽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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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宮鳴選擇了用最直白的問話。

禪院蒼身體僵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地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成宮鳴很期待。

驕傲的王牌理所當然地覺得憑借着他們的力量會一路贏到最後。

合宿、練習賽、黃金周、夏季大會、夏甲……說着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的眼睛在閃閃發光。

成宮鳴對這樣的未來十分期待, 并且覺得只要足夠努力, 就能将這樣的計劃實現。

并且……成宮鳴所規劃的未來裏，有他的存在。

“對不起, 我不打棒球了。”

這樣的話, 禪院蒼說不出口。

“嗚……”

成宮鳴不想哭, 雖然去年夏天的時候他就因為在夏甲上輸了哭得狼狽不堪、雖然今年春天的時候他也因為在春甲上輸了哭的不顧形象, 但他不是一個軟弱愛哭的性格。

但是啊, 但是啊……

“為什麽蒼的夢想要被剝奪啊！那些人憑什麽剝奪蒼的夢想！可惡可惡可惡……”

如果比賽輸了無法去甲子園, 如果偷懶實力落後被擠下一軍無法上場, 那只能怪禪院蒼對夢想的追求也就這樣！

去不了甲子園拿不下優勝全是禪院蒼自己的錯！

但是用金錢和權勢逼迫禪院蒼剝奪屬于他的上場機會算什麽啊！

這算什麽啊！！！

“可惡，該死的, 我剛才應該拿花瓶砸死他的——”

沖刺跑了那麽久，成宮鳴沒有累得氣息不穩, 但是被氣得卻連喘氣都有些困難，顫抖的哭腔雖然充斥着憤怒, 停在禪院蒼的耳朵裏卻可憐得要命。

“唔——”成宮鳴的鼻子撞在禪院蒼的肩膀上，本就紅紅的眼睛這會就像兔子一樣。

禪院蒼将成宮鳴拉入懷裏，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緊緊的抱着他。

成宮鳴吸着鼻子，安靜地回抱住禪院蒼的腰：“我會聽你說的，無論什麽都好，蒼你的憤怒、不甘、痛苦、悲傷……我都會聽你好好說的。”

“蒼，偶爾也向我撒嬌一下吧。”

禪院蒼帶他到天臺的角落，卻沒有放開他，坐在地上後就圈着他的腰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成宮鳴已經不哭了，但鼻尖臉蛋都是紅的。

禪院蒼沒有随身帶紙巾手帕的習慣，手又因為搬了很多東西髒兮兮的，只能用袖子小心地給他擦眼淚。

禪院蒼的動作很輕柔，輕柔地讓成宮鳴心髒有點癢癢的。

長久的慢性折磨讓成宮鳴選擇了自己用力地在禪院蒼的肩膀上接着他的衣服将自己臉上的眼淚胡亂擦掉。

“偶爾也要對自己的臉溫柔一點啊。”禪院蒼輕笑，忍不住玩弄着他的頭發。

“不許笑我！”

禪院蒼才不是因為覺得他很可笑雖然才笑的。

“鳴太可愛了，所以我沒辦法忍住。”

成宮鳴：“……”

成宮鳴只覺得自己剛才在禪院蒼衣服上蹭過的地方都燒了起來，剛才不該那麽粗暴的！

成宮鳴張了張嘴巴，一點看不出平時伶牙俐齒的樣子，鴕鳥地選擇了将腦袋埋進了禪院蒼的頸窩裏。

春天的溫度讓人覺得很舒服，禪院蒼抱着成宮鳴，有點希望時間永遠暫停在這一刻。

但是不行。

鳴的時間要往前走才可以。

他那麽驕傲那麽努力那麽耀眼，要站在投手丘上，去神宮去甲子園，用無數的勝利堆砌他的王座。

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吧。

“鳴，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嗎？悟哥其實是我的表哥，他的母親和我的母親是雙胞胎姐妹。”

“悟哥的母親嫁給了喜歡的人，對方恰好是五條家的人，然後五條悟就出生了。”

成宮鳴不太明白，禪院蒼為什麽要說這個，但他沒有輕易地開口打斷，而是當起了一個合格的聽衆。

“五條家和禪院家都是歷史悠久的大家族，從千年之前，族人就從事着類似于陰陽師的工作。”

咒術師和咒術界的存在是個秘密，禪院蒼不打算将成宮鳴牽扯進來，于是用了漫畫中經常會出現的特殊“職業”來代替。

“悟哥的天賦很強，從出生那刻起就改變了世界的格局，只要他能夠順利長大，很多的權利都會落到他的手裏。”

“禪院家和五條家的關系很複雜，彼此合作但又彼此敵對，五條家有了五條悟，但禪院家卻沒有能與之對抗的存在。”

“所以，我名義上的父親抓走了我的母親。‘既然是雙胞胎的話，姐姐能生出神子，妹妹搞不好也能生出天賦很高的孩子。”

禪院蒼的聲音克制不住的顫抖。

成宮鳴死死地抱住他：“蒼，可以了，如果不想說的話，就到處為止吧……”

禪院蒼摸了摸他的臉，柔軟的臉蛋在和他的指尖觸碰到的時候，源源不斷地将熱量和力量傳了過來。

“我的母親只是一個普通人，能生出有天賦的孩子的幾率很小，但是——‘反正生孩子的苦不是我自己受，反正養個女人只是多一口飯’他大概是這麽想的，就這樣囚禁了我的母親。”

“我出生後，當然沒有奇跡發生，于是就被丢掉了，不過母親又把我撿回去了。”

“我不知道他叫什麽，甚至連他的臉也沒有見過幾次，不過禪院的基因都很低劣，記不記住什麽的——”

禪院蒼正說着，就對上了一張很标準的禪院臉。

他已經上了年紀，頭發花白，表情陰郁，深色的和服讓他看起來更加充滿殺氣。

禪院蒼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自己DNA上的爹。

“不要說話！”禪院蒼起身将成宮鳴藏到身後，成宮鳴還想反抗，但禪院蒼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

“不錯的眼神，但可惜是個廢物。”

禪院弓一擡手就将禪院蒼打得飛出了很遠。

“咚——”

禪院蒼撞到護欄上，發出了像散架一樣的聲音：“咳咳咳……”

“蒼！”成宮鳴的腦子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來自身體本能的求生欲已經誠實地叫嚣着讓他快跑了。

“停下！”成宮鳴違背了身體的本能反應，擋在禪院蒼面前，怒視禪院弓，“就算你是蒼的父親，傷人也是要去坐牢的！我已經報警了！”

禪院蒼長得和禪院弓只有兩分像，但這兩分像都在标準的“禪院臉”上，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兩分似乎都能變成六分，再結合禪院蒼的反應和剛才說的那些話，成宮鳴猜不出來才是笨蛋。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麽突然出現在幾十米高的天臺上的，但是——他要保護蒼！

禪院蒼努力發出聲音：“鳴，快跑！”

低啞充滿殺意的聲音從男人的口中吐出：“蒼，我告訴過你的吧，不要給禪院家丢臉。”

他沒有多看成宮鳴一眼，雖然禪院蒼一副很在意成宮鳴的樣子，但在他看來成宮鳴不過是一只随手一捏就能捏死的小蟲子，不值一提。

禪院蒼這個廢物兒子也是蝼蟻一樣的存在，但讓他生氣的是——

“你的存在對禪院家來說就已經是恥辱了，現在還要把這個恥辱鬧得衆人皆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禪院蒼臺出名了。

日本的甲子園狂熱簡直到了病态的程度，作為一年級就大方異彩截止到現在作為二年生就拿下56支全壘打的超級天才，不僅是各大豪門隊伍、職棒、OB、粉絲在關注他，各大媒體都争相報道。

禪院蒼可以說比某些小愛豆更加出名。

這樣的名氣放在普通人家，會因為他的出色驕傲不已，但他是個禪院。

“哎呀呀，禪院先生，聽說你們家最近出了一個很有名的棒球運動員呢~怎麽，禪院家是在咒術界幹不下去準備轉行了嗎？”

對于這種當場騎臉的行為，禪院弓沒辦法做出什麽回應，誰讓這個人是加茂家的家主呢！

剛當着禪院家的人說這種挑釁話語的人不多，但背後蛐蛐的人那是一抓一大把！

禪院弓最近連出門祓除咒靈的任務都很少接了，因為嫌丢人！但在家裏也好不到哪裏去，論起蛐蛐人的功力，那還得是禪院！

禪院族人将最近受到的嘲笑和嘲諷全部歸到了禪院弓生了個廢物兒子上面，讓禪院弓在家待着都難受極了。

忍了幾天禪院弓忍不了了！暴怒地要給禪院蒼這個罪魁禍首好看！

雖說禪院蒼是他的兒子，但身上被五條悟暴揍過的地方似乎還在隐隐作痛。

處于大家族的“體面”，禪院弓并沒有直接打死禪院蒼，而是讓人給了理事長一筆錢讓他解決禪院蒼。

只要不再讓禪院蒙羞，他可以仁慈地讓禪院蒼繼續活下去。

但在接到禪院蒼鬧出亂子将理事長的腦袋都砸破的時候，禪院弓出奇地憤怒了！

那個理事長被打成什麽樣他不在乎，但一個廢物竟然也敢違抗他？！

禪院弓忍不了！

“垃圾就應該待在垃圾桶裏，蒼，你好像還沒認清自己的位置，我看你需要再被好好調.教調.教才是。”禪院弓朝着禪院蒼走去，臉上沒有一絲父親對兒子的父愛，只有無盡的殺意。

“夠了！你這個垃圾誰給你的權利喊別人是垃圾的？！蒼的阿姨能生出神子，蒼卻沒能作為神子誕生在這個世界上，都怪你拉低了蒼的基因！你這個廢物垃圾渣滓！”

禪院蒼和禪院弓同時瞪大了雙眼。

“鳴！”禪院蒼看不見咒靈，但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對準了他的脖子，然而此時的他什麽也顧不了，用盡全身的力量掙脫身上的那股力道朝着成宮鳴撲去，将他護在自己的身下。

禪院弓也睜大了雙眼，但卻是憤怒得要将眼前這個敢辱罵他的死人撕碎！

“砰——”

巨大的聲音響起，死死将成宮鳴護在身下的禪院蒼卻沒有感覺到疼。

“呃……啊……”痛苦的呻.吟聲完全是中年人的聲音。

禪院蒼擡頭看去，一張笑得張揚又肆意的臉在他眼前放大。

“喲~我親愛的歐豆豆，這個時間你不好好上課在這裏幹什麽？”

禪院蒼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悟哥？”

他的視線下移，看到了被五條悟折疊起來踩在腳底下的禪院弓：“你……”你怎麽會來這裏？

“好重……”成宮鳴掙紮着從禪院蒼的懷裏掙紮着往外爬，卻被禪院蒼抱着腰抱得更緊，“蒼你要勒死我嗎？！”

五條悟的表情就變得玩味了起來：“原來是約會啊！”

禪院蒼臉一下就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放開成宮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