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64章 第 64 章

當夜回去偏殿後, 兩人坐在火爐之前,他垂落的,濕冷的發貼在她的手臂上, 明玉川将她環抱在懷裏, 邱綠看着他展開了自皇城裏, 那位天子送來的‘禮物’。

上寫——花好月圓人長久, 的字畫。

“四皇兄的字寫的很好吧, ”他偏頭靠着她,“在我幼時, 母妃做錯了事情,被關禁閉時,四皇兄因其生母早逝,又是半奴出身的緣故, 沒有宮人看管他, 所以他時常會過來看我,陪伴着我。”

“四皇兄貌似對我很好, 但我總覺得,他十分厭惡我。”

“厭惡你?”

“嗯。”

火爐之內的紅舌舔上寫着‘花好月圓人長久’的紙張。

搖曳的紅映上明玉川漆黑的瞳仁兒。

“哪怕他表現得,頗為喜歡我, 但我能感覺到, 他十分厭惡我。”

“大概是對我有所嫉妒吧,雖然, 我也不好奇便是了。”

邱綠指尖微頓,她目光凝在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金手環上。

這是明玉川送她的禮物,明顯的老物件, 在火光的映照下,顯露出富麗的光澤。

“在想什麽?”

明玉川微微抿唇, 湊近咬了一下她的臉。

“衣衣,”他實在太黏糊,邱綠離他遠了稍許,又被他抱回來,她心下有些無奈,“這金手環,是誰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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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川歪了下頭,似是不清楚她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母妃在我幼時送我的,”明玉川撫摸着邱綠手腕上的金手環,“怎麽了?”

“沒事......”

明明是些看似沒什麽關聯的小事。

她想起,那次要去面見天子時,陰文對她的告誡。

——将這手環摘了。

她當時只以為,是不能被天子看出明玉川對她有情。

但若是,還有其他含義呢?

天子對明玉川的嫉妒......又是在嫉妒什麽呢?

她瞧着前面的火焰,明顯走神。

明玉川一點點蹙起眉心,“綠仙。”

邱綠沒有說話。

“邱綠!”

邱綠被他吓了一跳,猛地回過頭來,便望見明玉川極為幽怨的盯着她。

“與我在一起時,”他将她攬抱在懷裏,“不許你想其他的事情。”

“我沒有想——”邱綠試圖為自己辯解。

卻覺自己的唇被他冰涼的指腹輕壓。

他的指尖探進她唇齒之間,一雙鳳眼天生含媚,又埋着幽怨,“說謊話。”

“再對我說謊,再敢忽視我,我就把你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拔下去,”他的指尖一點一點劃過她的齒關,聲音輕,且柔,“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人,時時刻刻都是這樣,你将我的心占滿了,所以邱綠也要這樣才行。”

他定定的注視着她,“......這樣才公平。”

簡直無理取鬧。

感覺到自己後背的繩結被他指尖解下,邱綠渾身一頓,解釋也咽了下去。

他擁着她與她親吻,輾轉研磨,将她壓在旁側小小的撥步床上。

未幹的墨發落了邱綠滿身。

他唇舌之間勾出銀絲,鳳目彎彎,在火光之下,邱綠望見他微泛潮紅的面龐,少年明顯不耐,他壓着她,兩人衣衫盡亂。

“好愛你,”他親吻她,聲音帶出因情.欲無從發洩,而清淺的顫,“綠仙......嗯......”

他的喘息聲像是往她的心裏鑽。

邱綠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會被他人勾成這樣。

而且他伏在她的身上,簡直像只求她憐愛的小狗狗一般。

邱綠微蜷的指尖捋過他的墨發,她面上紅潮清晰可見,“衣衣。”

“嗯?”

明玉川起臉,指尖卻并未讓她喘息。

“你是,想要做到最後一步嗎?”

她都擔心明玉川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破.身,你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嗎?”

隔着晦暗的火光,少年癡癡望她,他的指尖離了柔軟,攬上她面龐,與她親吻。

“我大概知道,綠仙是想與我做嗎?”

邱綠微微抿唇,繼而,她垂下視線,搖了下頭。

“我覺得還太快,并不是不想與你做。”

明玉川如此糾結于身體的緊密貼合。

她擔心,這會讓他感到不安。

邱綠想了想,也親了親他的臉。

“那便不做,”他竟意外的好說話,“我聽邱綠的,你說做就做,你說不做那就不做。”

他湊近了親她,“但若是破了綠仙的身,會要綠仙更歡愉,更離開我......便會死嗎?”

每次到床笫之間,他總是更聽她的話一些,撒嬌,柔軟之言,一句接着一句。

卻并非是如尋常他人一般為了調情。

他字字句句,發自內心。

才更要邱綠羞恥。

“才不會,我聽說破.身很痛的,我現在便最歡愉了,若是破了,我反倒因為痛厭了與你做這些,更不好。”

許久沒聽他回話。

邱綠忍着羞恥望他,卻見明玉川視線些微怔然,他微微起身,邱綠正納悶他要做什麽,竟覺明玉川咬了一下她的膝蓋。

“不許說你厭了我,”他指尖扣着她的腿膝,“聽到沒?”

“我說是可能厭了那些事——”

他咬的挺痛,邱綠微微抿唇。

“那也不許,你不要做我不做便是了,我又沒有說我要做。”他又咬了她幾下。

“且若是如今做,本就委屈了你,我才更不願意......”

邱綠聽他吶吶,又覺他齒間輕咬她。

像是恨不得把她吃了。

光是這種觸碰與歡愉,便足以令她感到極為滿足。

感受到他亦是覺得舒服,她更會心中喜悅。

距離上元節的前幾日,他們待在金雲臺裏,近乎成了兩滴将将融化在一起的水一般。

欲望時常不受她的把控,且他太過頻繁的渴求,雖然讓她覺得疲累,但也總是沒辦法拒絕。

尤其,她越發從他的親吻與擁抱之間,感受到不安與依戀之情。

上元節越近,他便越不安。

從前邱綠醒來時,他基本不在,但如今,邱綠每每醒來,他都在她的身側。

“醒了?”

且聲音,無一絲一毫的睡意。

“嗯。”

他将她纏抱的更緊,又湊上前來親她面龐,“我等了你好久,你睡了好久啊。”

他又覆了上來。

少年身上的臘梅熏香,每當她聞到,都會越發覺得恍神,尤其落在床幔之間,邱綠卻并未許他褪去她的衣衫。

“唔?”

“衣衣,”邱綠攬住他的面龐,撫摸他眼下越發明顯的青,“你這些天,難道一直都沒有睡覺嗎?”

“睡不大着,不重要的事情,”覺察到她撫摸他眼下青,明玉川微頓,“很嚴重嗎?”

“啊?”邱綠反應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他說的是什麽,“是有些,因為你該睡覺了。”

明玉川坐起身來,他觸摸着面龐,不說話了。

邱綠感覺他忽然間變得情緒不好,她坐起身到他的面前,明玉川卻垂頭不語。

“衣衣?”

“我變醜了?”

“沒有啊,”邱綠沒想到明玉川會那麽在意這個,“你若是好好睡覺,眼下黑青自然便下去了。”

他沒說話,邱綠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他用力搖晃起掖在衣袖裏的金鈴,豐充過來的很快。

“去将銅鏡拿給我。”

明玉川掀了床幔,坐到床邊。

邱綠愣愣看着他的背影。

看他對鏡自照,良久,才道,“豐充,背我回主殿。”

他身上的情緒極為起伏且低沉。

邱綠正想留他,便覺明玉川的手探進床幔之中牽了她一下,“我去睡一會兒,很快便回到你的身邊。”

“衣衣——”

邱綠看着豐充背着他離開。

多日以來泛着黏膩春情的偏殿內,只還剩下她一個人。

邱綠雖是不解,但總感覺,明玉川恐怕在主殿才睡得安穩些。

若是他去睡覺了,那也可以。

邱綠想了想,但還是沒抵住睡神,且這陣子本就可堪縱欲過多,便先躺回去睡下了。

*

越是睡不着,越是心焦氣躁。

明玉川在主殿發了一通的脾氣,醫師望見主殿內散亂且數不清的瓷碗碎片,不禁渾身緊繃,大氣都不敢喘。

“醫師請進。”

豐充撩開水晶垂簾時,坐在上首之位的少年正拿着箭矢玩投壺。

他身側,散着許多逗樂的小玩意兒,琴棋書畫都散落在他的身側,他準頭不大好,扔出去的鮮少砸中,小奴來來回回都跑出汗來了。

醫師跪地,豐充寫了紙條遞給明玉川,他正要投出去的箭矢微頓,捏着箭矢轉過了頭來。

少年披頭散發,面色蒼白,眼下青色越發明顯,沒什麽精神氣的一張面龐,卻因其相貌過盛,越發顯其陰柔之氣。

簡直似山野精異一般。

明玉川蹙着眉,醫師搭了脈,磕了下頭才道,“回殿下的話,您身體除從前陳年舊疾以外,并無其他症狀,只是近日縱欲過度,再加殿下一向多思多想,甚少睡眠,每日進食又不規律,才會造成體虛之态......”

明玉川看完了豐充寫的紙條,他眉心越蹙越緊,盯着那醫師不放。

“縱欲過度......?楊家的楊荞曾與其姬妾在房中吃□□,關了五天出來時亦沒有如此症狀,為何我僅僅如此便會有體虛之态?”

“這、人生來不同,殿下天生弱症,後天又少溫補修養,較比尋常男子是要體虛許多,因同房便有體虛之症,實屬正常。”

明玉川看完了字條,直接将紙攥成團砸到了那醫師的頭上。

*

整整一日一夜,明玉川沒有過來。

近日兩人整日同吃同睡,邱綠不大習慣,見孟娘又送了吃食過來,邱綠将吃食裝進飯盒裏,提着去了主殿。

她鮮少會過來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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