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周末震悚地瞠大眼睛,努力把第不知道多少句卧槽咽回去,目光驚恐中帶着懷疑,一時看看培養皿內這些已經相處兩日的熟人們,一時驚疑不定地看向培養皿外。
固定在培養皿上的遮光膜布阻攔了他的視線,周末只能寄希望于烏望和小桃,試圖作弊,然而這倆根本沒在盯同一個地方。
烏望依舊趴卧在地。
那塊膜布只是被黏在了培養皿的頂蓋上,旁邊并沒有固定。下墜的烈風使膜布此時掀起寸許,從它現在這個近乎貼地的視角望出去,恰好沒有膜布遮擋,能清晰地看見培養皿外的情況。
這裏是一個看起來非常眼熟的房間。
流暢平滑的銀灰色金屬牆壁,冒着古怪蒸汽的大型機械儀器,還有狹長的平板桌,以及桌上裝滿各色液體的細長透明管。
大量蛾類、人類殘肢被保存在三米高的玻璃柱中,被暗黃色的液體泡得發白腫脹,還有幾只活體蛾扒在最中央的玻璃柱中,拿它們大得驚人的複眼打量着玻璃柱外的活物。
類似的場面,它在桑尼公司常見,恍惚間竟有種回家了的錯覺。
背後響起兩腳獸的對話聲。
先是那個手欠的人類失笑:“我莫非長了一張很引人懷疑的臉?你們哈哥都看着外面,你卻還是緊盯着我。”
小桃:“外面是個實驗室,有怪物吸引哈哥看很正常。你不一樣,哈哥當時可是看着你搖尾巴的。”
“是嗎?”
扶光的語調明顯地挑了起來:“它看到我後搖尾巴了?”
打從見面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扶光的語氣中多出幾分真情實感。聽得周末忍不住吸氣:“哥,你怎麽聽見哈哥對你搖尾巴這麽興奮?”
“……”小桃在旁邊使勁翻了個白眼,“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多出來的這一個‘玩家’,到底是誰。”
小桃還是認為扶光有問題。
在副本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有時候直覺才是保命的關鍵,而他的寒毛打從見到扶光第一面開始,就沒順下去過。
他暗暗捏緊準備好的道具,正想再激扶光幾句。
周末:“我仔細想了想,感覺這多出來的玩家是誰……好像也沒那麽重要。”
迎着烏望和小桃同時投來的目光,周末耿直地說:“剛剛扶光還幫我們拿到了小天使的卵呢!要是沒他幫忙,咱倆不得在那倆座天使那兒挂彩?所以我覺得扶光就是自己人。”
他掰着手指頭算:“那咱們這邊,又有哈哥又有扶光大佬,哥你又有那麽多神奇道具,我現在又會飛能跑……咱還怕那一個不是人的怪物?就算外面杵着的那三個都是怪物,咱們也不怕啊。”
甭窩在培養皿裏琢磨這些不陽光的事情了,周末興沖沖地站起身一把掀開皿蓋:“你們好你們好,我叫周——”
“我叫小桃,他叫小周。”小桃壓着火氣也從皿裏出來,“剩下兩個也是我們的同伴,這是哈哥,這是扶光。”
雙方自我介紹的功夫,烏望就貼在周末腿邊,歪着腦袋打量對面的三個人。
跟他們四個相比,對面三人狼狽太多了。
撕咬傷、割裂傷、擦撞傷……渾身上下幾乎沒哪個地方沒開口子。
那兩個“哦我的老天”“卧槽怎麽回事”似乎是一對關系親密的兄弟,打扮得像一對西部牛仔。
後來開口的那位則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鏡,打完之前的招呼後就自顧自垂下頭繼續翻看一本舊實驗記錄,再配上他沒什麽波瀾的理性神色,一看就是個常混實驗室的學術性人才。
哆啦A桃丢了個翻譯道具,總算能正常對話:
“叫我們A和B就行了。”
高個子西部牛仔臉上挂着開朗的笑,但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扶光笑的緣故,總覺得這人有點假:“我和弟弟是一對賞金獵人,專門捉通緝榜上的惡徒。這次會下這個本,就是聽說這裏有某個通緝犯的蹤跡。”
周末趁機提出早就想問的問題:“這個通緝榜,到底是什麽啊?玩家內部發的嗎?通緝殘害自己人的害群之馬?”
“呃,不是。”牛仔A轉了下槍,顯得心思其實并不在回答問題上。
“玩家內部基本不會發什麽通緝。像你說的什麽害群之馬,愛搞自己人殺自己人那一套的家夥,孤舟游戲自己就會發布通緝。”
“???”
周末都聽傻了:“這缺德游戲還會幹這種事?這麽好心的嗎?主動維護道德秩序?”
小桃在一旁冷笑:“當然不可能這麽好心。有些人沒做什麽壞事,也會上通緝榜,上榜的理由随機得很——好比我所在的傭兵小隊裏,就有幾個同伴挂在那個通緝榜上。”
他挺不客氣地冷冷看向牛仔B:“別拿你那小道具瞄我了。既然你能認出我是誰,那就該清楚,我身上的防禦道具比你的頭發絲還多。”
牛仔B啧了一聲,遺憾地收回手:“小桃,全名不詳,隸屬于紅絲絨傭兵小隊……你們小隊在我們這行也算是鼎鼎大名了。”
小桃漠然回視:“像你們這樣,想抓我來威脅小隊的賞金獵人,我倒是沒少見。”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不過張不張的,和烏望也沒什麽關系。
它自顧自邁開腿,矜持地巡視新地盤。繞了幾圈後扒在玻璃柱外,垂涎地盯着培養皿中的活體飛蛾。
可能是隔着玻璃感知到了同類的氣息吧,培養皿中的飛蛾頓住了亂揮前足砸玻璃的舉動,緩緩降下身,一雙快有烏望腦殼大的複眼緊緊盯着烏望,一動不動。
光潔的玻璃被烏黑的複眼襯成了一塊鏡子。烏望的肚子打鳴了一會,就注意到那個站在人群中的黑框眼鏡不知何時回頭,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烏望:“汪?”
黑框眼鏡又轉回頭去了,好像只是随意瞥了它一眼,重新加入聊天:“輪到我介紹了?我叫米澤西戴。進入游戲前,是一名醫學院的博士生。”
“你是不是很喜歡貓貓狗狗啊,”周末看着他嘿嘿笑,“剛剛就見你一直回頭看哈哥,手機上還挂着毛絨兔兔的挂墜。”
米澤西戴僵了半秒,慢慢把手機連同兔兔挂墜收進口袋,死閉着嘴巴維護自己理性酷蓋的形象。
周末倒是不介意,趁着小桃又和牛仔雙煞針鋒相對的功夫,拿手肘拱了下米澤西戴:“你是新手不?感覺不是,剛剛那倆牛仔看着都挺尊敬你的。那你能跟我再細講講嗎?有關通緝榜的事。”
他和米澤西戴也就是剛認識,能這麽自來熟,純粹是因為米澤西戴身上的學術氣息,乍一看像極了他班上的學神,太有親切感了。
“……”米澤西戴大概也沒被人這麽拱過,神情很明顯地愣了半晌,随後皺起眉頭掃了眼周末身後。
他的目光從小桃、扶光、周末身上一一掃過,最後低頭看向不知何時也蹲到他身邊的烏望,終于妥協似的輕舒了口氣,開口:“你還想知道什麽有關通緝榜的事。”
周末興沖沖地八卦,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個要命的同化debuff:“比如……這個通緝榜的榜首是誰?”
米澤西戴頓了下:“一共有三個。”
“三個?!”周末震驚,“并列第一?”
米澤西戴:“……不知道算不算并列第一。孤舟的通緝榜比較特殊,一共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常駐,另一部分輪換。”
“輪換的部分名單時常更新,有的人可能上一個月還在榜單上,下一個月就不在了。名次也時常變動,并不穩固。”
“至于常駐……一共只有三個人,排名不分先後。”
烏望不是很耐煩地用尾巴掃了下停頓下來的米澤西戴,無視不遠處的扶光“認識這麽久,卡西從未這麽掃過我”的失落嘆息,敦促地汪了一聲。
米澤西戴的手動了下,像是想摸烏望因為專心聽講而豎得筆直的耳尖尖,但最終還是禮貌地克制了下來:“這三個人裏,只有一個人有真名,其他兩個只有代號。”
“有真名的那個叫做‘莫多’,另兩個只有代號的,一個被通緝榜稱為‘偷渡客’,另一個叫做‘安魂曲’。”
卧槽,聽起來都好帥——這句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完全寫在周末的臉上了:“還有關于他們的進一步情報嗎?”
快說說快說說。烏望和周末帶着同步的渴望,盯着米澤西戴。
被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盯住的米澤西戴:“……莫多沒有。通緝榜只公布出來,他的技能叫做【鐘樓】。”
“有關安魂曲的情報倒是多一點,不過也不是通緝榜公布出來的,而是玩家們調查出來的。”
“據說他現在隸屬于‘逐夜者’這個組織,那個組織裏應當有人——或者道具的能力是隐藏個人信息。”
“逐夜者……好熟悉啊……”周末念叨了幾遍,忽然想起,“這不就是之前小桃哥說的那個‘傑克’所在的組織嗎?!就那個把自己操縱的僵屍随意大小丢的家夥!之前那對男女僵屍還攻擊我們呢!對吧,哈哥!”
烏望很給幼崽面子地汪了一聲,瞅見原本還在和小桃唇槍舌戰的牛仔雙煞一下轉頭,望了過來:“傑克?那個亡靈法師?你們在這裏看到了他操縱的僵屍?在哪!”
牛仔B露出有些驚喜的神情:“我們來這個本,就是聽說這本裏可能有逐夜者的成員——逐夜者裏人均通緝犯,如果能抓到傑克,可以獲得三個直接通關道具——啊!”
伴随着痛呼,弟弟直接被哥哥暴躁地踹飛出去,後背橫砸在實驗桌上,緩了半分鐘才爬起來:“你——草,緩釋劑又失效了。”
他居然只是皺眉,卻不生氣,只硬拽着才狠狠踹過他的哥哥繞進實驗室的某個小隔間,進去後将門“咔噠”反鎖。
“……”周末看呆了,喃喃,“這是……幹嘛呢?”
米澤西戴推了下眼鏡:“你不是感受過了嗎?同化對人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天堂的同化相對溫和些,基本算是無痛安樂死。地獄的同化會讓人時刻處于情緒暴躁的狀态,需要使用道具緩解。”
米澤西戴的目光再度劃過面前站得好好的四人,顯得有些無語:“……不過你們看起來都不是很需要道具幫助的樣子。尤其是這位小桃,敢在隊友身邊使用吸血鬼道具卡,我也是頭一回見。”
周末:“??什麽意思?”
米澤西戴:“顧名思義,使用這種道具卡後會具有強烈的嗜血沖動——或者說,本能。”
米澤西戴深深看了小桃一眼:“沖動可以克制,但本能不可以。就像呼吸一樣,使用吸血卡時,使用者甚至不會意識到吸血這個行為有什麽不對的。”
“一般這種道具卡都是被當做‘清場卡’使用的,走投無路的時候用一張,等對面的怪物倒下了,自己這邊也沒同伴能活着出去。”
“意志力強一點罷了,”小桃似乎很不樂意談這個話題,以至于他甚至主動地重新挑起自己完全不會感興趣的前一個話題,“你繼續說啊,通緝榜的情報。”
“嗯。”米澤西戴也沒有深究的意思,他的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有種随波逐流的游離感,“說到哪了?哦,安魂曲。”
“迄今為止,明面上流通的關于他的情報只有兩條。除了他隸屬于逐夜者,就是他每年都會去炸一次孤舟游戲。”
“炸游戲?”周末在心裏琢磨這事兒是怎麽幹成的,“酷啊!”
烏望叭叭地拿爪子摁周末的小腿肚子,讓他別擱那兒天馬行空的亂幻想,趕緊催米澤西戴接着說完。
周末被按得回過神:“哦哦,米哥你接着說,那什麽,還有個誰?偷渡客?”
“他也沒有任何具體信息。”米澤西戴淡淡道,“只是在玩家之間流傳過一種說法,說他并不是被游戲挑中,強行拽入游戲中的,而是主動潛入游戲中的。所以,通緝榜才說他是‘偷渡客’。”
周末:“?”
周末:“有病吧,哪個好人會偷渡進這個破游戲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