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烏望磨牙的聲音不大,混在滿屋子嘈雜裏,本來沒人能聽見,偏偏扶光生了一對蝙蝠耳朵。
他動作一頓,心念在短短幾秒就調了個頭,擡指勾了下指尖的金弦,将晦朔又遣進床底。
金色的光弦在床底一陣亂竄,戲谑性地從烏丸的耳尖、背脊掠過,惱得烏望伸爪去撓,又因為光弦沒有實體根本撓不到。
低低的咆哮從喉嚨間滾出,烏望躲蚊子似的從床底猛蹿出來——沒蹿成功。
扶光有意無意地挪了下腿,恰好将烏望擋了回去。
“……”小桃木着臉将這一幕盡收眼底,很想問扶光你跟一條狗過不去做什麽,是不是忘了之前怎麽被哈哥咬的。
下一秒,被擋了幾回的烏望就惱羞成怒,狗嘴悍然一張,森白的獠牙狠狠貫穿扶光的足踝。
“……!”小屋裏不約而同地一靜。
打從扶光出手弄死賴桦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對他保持着防備且敬而遠之的态度。
扶光進屋,人群就算互相擁擠也要給他留出一條道;扶光在床邊懶散地坐下,人群當即仿若無意地遠離那張足以讓三四個人一同坐下休息的床。
所有人都試圖遠離他,眼神又不得不戒備着他,所以扶光戲弄狗反被咬的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開始思考那條狗的一百種下場,但事實上扶光只是稍微動了下腿,懶洋洋地說:“真是條兇狗。”
兇狗已經撒口了,飛快地從床下鑽出來,看見周圍空了一大圈,頓時化煩躁為滿意,就地趴卧下來。
“铛——”
一聲宏亮的鐘鳴毫無預兆地在房間內響起。
原本還在眼睜睜看戲的衆人齊齊被吓了一跳,循聲看去,就見房間的角落處擺着一座落地西洋鐘,時間指着一點。
“奇怪,我們跟周瑾出門之前,鐘不是已經敲過一次了?那時候不就是一點?”李迩靠近幾步,剛探頭想看看座鐘裏面。
“嘭!”
靠門的紙窗驟然被重物狠狠撞上。
屋外驀然戲聲大作,每一句唱詞都清晰入耳,每一句念白都夾雜着長舌鬼被環佩叮當的柳夫人重重叩向紙窗,指甲一次次掏進肺腑的血肉作響。
周瑾是鬼,應該不會死,也不會痛了,但他還是在掙紮,在慘叫:“夫人——啊!!夫人饒了我!夫人我錯了!饒了我罷!!”
紙窗外鬼影舞動,鮮血随着夫人的每一次狠狠掏挖噴濺上窗,又像幻影一樣迅速消退,周而複始,循環往複。
“……我草,我草!”一旁的傑克哆嗦得像朵嬌花,使勁拽着顏洄往床的方向靠,“這女鬼,怎麽狠起來連自己人都殺啊!她是被周瑾害過嗎??”
他明顯是想抱大腿,但随手殺人的扶光他不敢随意搭讪,只能殷勤地往烏望面前擱了一個肉罐頭:“一……一點小禮,不成敬意,哈哥你……”咬完扶光還沒出事,“看起來真的很強,求罩!”
“……”被傑克拽着的顏洄神色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微妙,但被傑克用手肘搗了幾下後,還是随着舊日的同伴說了句,“求罩。”
“汪!”烏望沒理解求罩是什麽意思,食物它倒是看懂了,當即湊上去一通狂炫。
代言桃則在被狗尾巴甩了一下後認命地代為發言:“別求了,抓緊時間翻翻這屋裏有什麽線索吧。萬一一會周瑾撐不住了,柳夫人轉移目标折騰我們怎麽辦?”
這“萬一”稍微有點可怕了,關鍵是還不是不可能。
衆人頓時加快了手上翻找的速度,試圖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找出有用的蛛絲馬跡。
李迩伸手把那座西洋鐘拖到床邊,丢給自稱修過鐘表的傑克檢查。天海幫那邊則發現了一堆金銀珠寶。
“簪子,手镯,胭脂匣……”
扶光走到矮櫃邊,蹲下.身撥了撥裝在一個大箱子裏的貴重物品,從底部摸出一個薄薄的小冊子:“封面上寫的是……‘恩情不可忘’?”
烏望看見小冊子就興奮,懷着聽故事的期待豎起耳朵看過去,聽見扶光念:
“‘……三月初,夫人賞我首飾一盒。說我平素不愛打扮,但到底是過生辰,總得待自己好一點……我親生的兒子尚且不記得我的生日,夫人卻為我備了這麽貴重的禮,我該如才能報答夫人的恩情?’”
扶光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溫柔中透着笑意。哪怕是再枯燥無味的內容,都能被他念得令人舍不得走神哪怕一秒鐘。
烏望耳尖抖了一下,頭壓着爪子趴下,聽見扶光翻了頁紙,接着往下念:
“‘四月中。老爺回來時帶了不少西洋的物件。什麽萬花鏡,煤油燈……還有特別精致的鐘表和首飾盒,夫人看我很感興趣,便送了座西洋鐘給我,讓金風玉露幫我搬回的房間。’”
“‘裨補:一周之後,夫人又送了個胭脂匣給我。’”
“‘她說這匣子只是看着精巧,其實一點也不好用,不如拿給我把玩……她一定是發現我之前一直拿眼睛瞧那匣子,才特意找了借口送我,世上哪還有夫人這麽貼心的好姑娘?’”
“‘……我越發的愧疚了。’”
“‘夫人從前在戲班裏過得苦,身子看起來健康,其實病坷纏身。打從醫生同她和老爺說,這輩子他們都未必能得孩子之後,他倆便将我的孩子視作親骨肉對待,送周瑾去上私塾,給周瑾帶各種好東西……宅子裏的大家也都開始叫周瑾為少爺。可我總收到私塾先生的抱怨,說周瑾總愛逃課,在學堂裏惹是生非……唉。有時候,我真希望夫人和老爺不要待我們母子這麽好……’”
扶光頓住,快速往後翻了翻,露出幾分無奈的表情:“後面寫的也都是夫人老爺又送了她什麽東西、夫人老爺是好人、兒子不孝,沒什麽值得注意的東西。”
“唯一和玄燈匪有關的,可能也就是夫人喜歡自己在家裏捯饬皮影戲,還給周瑾送了一套皮影戲的家夥什當做玩具。”
但周瑾顯然更喜歡漂亮的小娘子小郎君,而不是幾張紙片。但光就這點,應該也不至于讓柳夫人見到周瑾就反反複複痛下狠手吧?
傑克大膽推測:“不是說玄燈匪都是僞裝成皮影戲班嘛!會不會柳夫人其實和玄燈匪有關系?”
“這裏還有張字條。”顏洄從書桌抽屜裏翻出泛了黃的紙片。
【勿忘:明日就是林賬房的女兒,林自在的生日。一定要記得,明天一早就差人将禮物送去前院右廂房!
裨補:要記得叮囑送禮的小厮,不可以在午間和傍晚送,也不可以讓丫鬟幫忙送。
林賬房為人古板,最重視規矩,每日午時和戌時必定會上床休息;除了自家嫡親的閨女,不允許任何女人踏進自己的廂房。’】
“咚!”
“咔嚓——”
承受一次次重擊的紙窗,終于破裂了。
周瑾早已不再慘叫了,整個鬼軟軟地耷拉在紙窗外,腦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垂挂在肩上,被柳夫人一揮手掃開。
原本痛擊在周瑾身上的鬼爪終于探向碎出一塊破洞的紙窗,抓撓聲、拍打聲、錘擊聲……
這破屋子的紙窗也不知是什麽做的,被這麽密不透風地接連攻擊,居然也只是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漸漸破損,硬是給屋裏的人拖延出了些許茍延殘喘的時間。
李迩大腦飛速轉動:“從後窗翻出去!去前院右廂房!”
字條上說,林賬房為人古板,戌時必定會上床休息,除了女兒不許任何女人進自己的屋子。
現在是醜時,林賬房肯定已經入睡了,柳夫人身為女子也不能進林賬房的廂房。躲進林賬房的屋子,或許能避開柳夫人的追殺!
所有人迫不及待地往後窗湧,天海幫最先擠占位置,開窗翻出,烏望和扶光這兩個不愛和人擠的反倒是留在了後面。
爪踩着窗臺正要一躍而出時,扶光忽然在烏望身後說了句:“看。”
“?”烏望順着扶光的指向垂下頭,瞧見自己正踩着的窗臺上留着一對清晰的鞋印,沾着泥土。
“泥是幹的,應當是早些時候留下的腳印。方才十幾個人翻出去,都沒有蹭掉。”扶光仔細端詳了一下腳印,忽地伸手向後一甩。
一道光弦霎時飛掠而出,繞過柳夫人探入紙窗的手臂,幾秒後勾進一雙布鞋。
“周瑾的鞋子。”扶光将布鞋擱在那雙腳印邊,大小、底紋,都恰好吻合。
烏望不明所以地沖着扶光汪了一聲,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值得喚住它的。轉頭它就躍下窗臺,跟上人群前又回首望了一眼。
舊屋檐上,吊挂着一道身影。
殷殷雷聲與戲曲聲中,那身影随着繩索擺蕩緩緩轉過身,露出周瑾青色的臉,和不知何時被人縫上的嘴。
扶光總算從窗臺翻了出來,見烏望還盯着屋檐,便也跟着回望了一下:
“我見他滿嘴穢語,不知如何說話,便替他縫上了嘴。”
他輕描淡寫地說着,理了下弄亂的衣袖:“讓他挂那兒吹吹風吧,體會一下當快活神仙的滋味。”
特地留下來等哈哥的小桃:“……”
被吊屋頂哪裏快活神仙了???共通點在哪??腳不沾地衣帶當風嗎?
拽着顏洄蹭過來的傑克也聽到了這麽句地獄比方,頓時哆嗦得更厲害了,飛快往烏望的方向又貼了貼:“哈……哈哥,跟你一起走,比較有安全感……”
“……”顏洄神情不可謂不複雜,忍不住低聲對舊日同伴道,“你做什麽如此……”
“狗腿”他說不出口,但誰看傑克的樣子都會第一時間想起這個詞。
傑克倔強辯駁:“我這怎麽是狗腿呢?我就是想跟周末一直念叨的幾位哥哥多聊聊嘛哈哈!”
他一手拉着顏洄,一手挎着小桃,拽着衆人跟上大部隊。腳下急趕的同時,也不耽誤他嘴上碎碎叨叨:
“說起周末,你們知道嘛?從那個蟲巢本出來以後,他頂了一段時間的兔耳朵。真會動的那種!說是違反了副本的規定,看了一個兔子怪的眼睛,于是就被怪物同化了……後來還是找拓荒者工會幫的忙,才把同化解開。”
傑克一拍大腿:“我覺得就沖這點!我跳槽去拓荒者工會,逐夜者應該也會賣拓荒者一個面子,把我背叛的帳給一筆勾銷了。”
烏望好奇死了,遂撓了撓小桃。
發言桃:“……你到底為什麽離開逐夜者?”
“……”傑克一下陷入沉默,跨入前院才小聲嘟哝,“都說了觀念不和呗,逐夜者是不惜一切代價想回家,我覺得回不回都行,只想過安生日子。”
扶光微微挑眉,瞥了他一眼,正想說不回家留在游戲裏怎麽過安生日子,前排的人已經推開了右廂房的門。
淩晨一點,又鬧着鬼,柳宅裏已經夠冷了。
然而從右廂房吹出來的風更冷,前排幾個人猝不及防,齊齊打了個哆嗦,再一看自己的衣袖,居然已經被凍結了一層霜。
沒人想進這種冰窟窿,但身後有戲腔正在迅速逼近,他們也只能硬着頭皮紛紛鑽入,霎時将外間擠了個滿滿當當。
大家都在打哆嗦,只有烏望忽覺神清氣爽,忍不住在原地蹦跶了兩下。
“草,不愧是雪橇傻犬,這還興奮呢!”天海幫裏有人咕哝了一句,又伸手打起簾子往裏屋看。
裏間的家具也不多,都打掃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一張用以吃飯的大圓桌擺在裏屋中央,再往後就是一張木床,黑洞洞的看不清床上有沒有人。
衆人先在外間翻了一下,沒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只有一輛小孩兒玩的木馬出現在林賬房屋裏顯得有些奇怪。
烏望扒拉它時粗手粗腳,一個沒收力就将木馬推倒了,露出刻滿劃痕的底座。
“金……風?”扶光瞅了眼底座上的刻字,“這是金風的東西?還是……是金風做的?”
誰也說不清,只能再往裏間翻。
大家不約而同地将手腳放輕了些,路過那張披着帷幔的木床時,更是緊張地恨不能變成一只腳步無聲的貓。
沒人敢挑開簾子瞅一眼林賬房在不在床上,是不是在睡覺,大家都只能硬着頭皮催眠自己不會有事,然後加快速度在這個有鬼的屋子裏調查線索。
最先被翻出來的是幾本賬冊,裏面記錄了柳宅的一應開支,尤其是柳老爺為讨夫人歡心,買的各種新鮮玩意兒。
林賬房似乎對此頗有微詞,在賬冊底上批注了一段:
【這些西洋的東西如此昂貴,夫人又不怎麽珍惜,時常将些機巧玩意兒随手打賞給周管事。誰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吹來的,哪裏經得住這麽浪費?老爺和夫人要何時才懂這個道理!】
傑克半蹲在矮櫃邊,又摸出一沓子信紙。寫得都是告狀。
告狀的內容都是金風玉露打架争執,誤傷旁人——這個旁人特指和金風玉露一道侍候姥老夫人的丫鬟朝暮。
林賬房在每一條告狀下都記錄了後續的處理。
可能是次數多了吧,積累成怨,最後一張信紙上,林賬房又批了一段:
【金風勝負心重,雨露又是個愛折騰的性子。這兩人合在一起,簡直就是對混世魔王,給我囡囡送的木馬都要争一争刻誰的名字,搞得人都不知道這木馬到底是要送誰的了!聽老爺說,當初給這倆小子取名的時候,兩人也要争一争,真是……貓嫌狗棄的破脾氣。】
傑克無聲啧啧,臉上帶着“還好我比他們省心”的驕傲。剛要起身,忽然瞄見天海幫的方向,有一個人似乎藏了個什麽東西進衣服裏:“?!诶!公共任務,不求幫忙,但你們也別藏線索啊!”
傑克經不住壓着聲音叫了一聲,趕緊撲過去想抓住那人的手,把藏起的東西掏出來,還沒來得及使勁,就被一巴掌扇開:“誰藏線索了!”
傑克使勁拽着那人的褲兜:“你要說沒藏,那就把褲兜翻出來給我看看!”
“我去你媽——”黃三的話卡在嗓子眼,罵不出聲了。
床邊帷幔不知何時悄然拉開,一個面容嚴苛的中年男性身着白色中衣,從床邊站起來,鷹爪般的手中抓着一根手臂長的鐵戒尺。
周母房中的紙條只有文字,沒有人像,但看到面前這個中年男鬼,黃三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林賬房!”
這一聲驚呼像是再度刺激了林賬房一下,那根長長的戒尺當即裹挾風向黃三兜頭劈來:“食不言,寝不語!”
黃三想也不想地一把拽過傑克,擋在自己面前。
“當!”
“咔嚓!”
頭骨碎裂聲清脆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
鮮血和腦漿一并流出,染得傑克還顯得青澀的少年面孔狼藉一片——他怔怔地瞪着眼,左邊的頭顱都塌陷了。
林賬房微微轉了下身體,像是在看還有誰打算違反規矩。
室內一片寂靜。沒人在這時出聲,也沒人敢在這時出聲。
——但是苦主敢。
戒尺再度高高舉起時,塌了半邊腦袋的傑克忽然擡頭,那雙原本噙着驚恐和市儈的眼睛湧出恹煩和不耐,手掌一擡,黃三就被推到了那根戒尺下。
黃三想逃,但是腦後一陣劇痛。
那具雪白的小骷髅卡噠噠動着下颌,十根骨指牢牢按在他的後顱上,深陷入骨,鉗制得他慘叫失聲,掙紮不得。
疼痛随着血漿一并迸濺。
傑克随手遮了下血漿,帶着幾分嫌惡抖了抖袖子上的髒污:“我有一個小小的提議。”
傑克伸手比了個些微的手勢:“如果智商不夠,能不能不要當壞人?真的很掉價。”
他半扇腦袋還塌着,但不論是說話還是行動,都和常人無異,只是面相實在醜了點。
烏望倍覺辣眼地挪開視線,聽見扶光在旁邊頗覺有趣似的低笑了一下:“果真在藏拙。一個只知咋咋呼呼抱大腿的人,怎麽可能進得了逐夜者?”
都是不惜一切代價想回家,李聞和天海幫這群人怎麽沒進得了逐夜者?
不過就是“不夠格”而已。
一個能在玩家間名聲震耳的通緝徒,哪怕召不出屍骨,控不了亡魂,他身邊的一具小白骨都是致命的。只有傻子才會真以為它除了賣蠢,一無是處。
林賬房僵着臉再度擡手,還想繼續戒罰違反規矩的人,胸口忽然抵上一根黑色木杖。
這是一根比人高的黑色法杖,杖頭的木頭自然扭曲纏繞成骷髅的形狀,是亡靈法師的标配。此前一直沒被傑克拿出來過。
傑克随手用法杖将林賬房抵回床上,徒勞掙紮,順道轉過頭,欣賞了一下黃三的骨相:“還算得上結實。我可得好好感謝你,畢竟之前我還愁着副本裏沒有屍體可以召喚……但是你看,現在你死了,我這不就有屍骨可用了?“”
小骷髅開始手腳麻利地清洗屍體,傑克則半撐着法杖轉過身,環視了眼四周,瞅着安靜如雞的天海幫啧啧:“果真是人善被人欺。之前欺負我和顏洄時的氣焰呢?怎麽沒了?”
他微微挑高聲音:“我說顏洄,看見沒?多好的例子。就你那老好人的性子,不呆在逐夜者,一個人行動,不得被欺負死?有孔家主在,她還能護住你。我是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叛逃,雖說你和家主有婚約,但家主又沒逼你婚,難道你也是觀念不和?”
顏洄顯然不喜歡看這血糊糊的場面,蹙着眉挪開視線,語氣還是禮貌的:“這是我的私人決定。”
傑克啧了一聲,倒是沒再勸,只是森森地看着被小骷髅拎着的黃三:“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我多難得裝一次乖啊,偏偏被你給攪合了。沒意思,真沒意思。”
房間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
雖然他們的隊友似乎又添了一名虎将,但這位大佬又他媽是個随手殺人甚至還煉屍的瘋子,整個屋裏沒有能打的鬼,勝似有一千個能打的鬼。
未來好像一片無亮,傑克還在半真半假地抱怨:“這本裏這麽多高手,豈不是變成碾壓本了?真無趣。”
扶光的視線從烏望身上挪開,挑眉瞥了傑克一眼,溫溫柔柔地提議:“不如都殺光了,我們兩個單獨對決。這樣……算不算有趣?”
傑克:“……”
傑克服了:“我只是裝個逼,朋友。正金盆洗手呢,別鬧。”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