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
柳家人最好面子,便是自家人有什麽矛盾,也不肯在外人面前露出來,家裏有什麽大事的時候,還會相互幫忙,像是同二叔家裏便是這樣。
可柳家人裏卻有一家是例外的,那便是小姑家裏,他們家和柳家大房這些年,幾乎是隔幾年就要吵一次,且每次都是因為一件事。
陳初陽和柳母跑着跑着,發現小姑沒有追上來也就不跑了,兩人放慢了步子,陳初陽卻聽到身後傳來了隐隐的笑聲,他一回頭,果然見到柳母笑得開心。
“婆婆?”許是因為痛快許是因為刺激,陳初陽也跟着人一起笑了,但他笑的茫然,自然要問問柳母為啥笑了。
柳母确實是想笑,她心裏痛快的不行!
自她嫁進柳家,柳家所有人都是她的老祖宗,個個她都打不得罵不得,便是一直算計他家的小姑,家裏人也護着。她若敢在小姑奚落她的時候回嘴,小姑也要跑到家裏告狀,到時候婆婆也好,丈夫也好,都會訓她。
知道回嘴讨不了好,柳母這些年便一直忍着,可她沒想到,忍了許多年,第一次有人給他出氣是兒子的夫郎。
“初陽,娘和你說......”把家裏和小姑家的事兒細細同人說了,柳母還教人法子,告訴人小姑上門告狀要怎麽應對。“左右不過是被你們阿奶罵一頓,你別開腔別反駁,幾句話就過去了,咱們又沒有在外面鬧起來,也沒丢柳家的臉,總不至于還要上手打人的。”
“嗯,我知道了。”陳初陽最擅長的就是裝鹌鹑,魏大美性子沒比小姑好到那裏去,他被魏大美罵的時候,若是敢回嘴,怕是得被打死!
陳初陽在新婚那日就對婆婆有些同情,覺得阿奶一點臉面都不給他婆婆,如今又聽了這些,對婆婆便生了些同情心理出來,也讓他對人親近了不少。
“婆婆,家裏和小姑他家是因為什麽吵起來的啊?”同二叔家裏是因為二叔的家産,有了矛盾,那同小姑家裏呢?按說小姑都嫁出去了,應該不會和家裏有什麽矛盾啊。
“因為田坎的事呗還能是因為什麽啊。”說到田坎的事,柳母氣得身前衣衫都要給她絞爛了!“咱家的祖田挨着她家的水田,可他們家的在下面,咱家的在上面,她家的鋤頭是不長眼睛的,老要往田坎上面挖,他把下面挖空了上面怎麽可能不倒?”
想到這些年吃的虧,柳母氣得長出了兩口氣,順了順胸口才繼續說道:“你方才看見那棵漆蒿樹沒有,原先可是在邊際上的,可如今都到了她家的水田旁邊了。”
“她挖垮了家裏的田,怎麽還敢那麽兇?”不止如此,怎麽還敢去家裏告狀的啊?還有便是,阿奶和公爹他們,又怎麽會因着這種親戚而去罵自家人啊!
柳母越說越氣,陳初陽越聽越氣,兩人都黑着一張臉回家去了,就等着小姑上門告狀,然後他們挨罵了。
Advertisement
兩人準備回家等罵,卻沒有等到上門告狀的小姑,柳母不想啥事兒不做幹等着,又看天色不早了,便讓陳初陽去燒熱水,她去村口把阿奶接回來。
兩人從田裏回來的時候,還沒天黑,柳母把阿奶接回來一會兒,地上便有了陰影,這個時候又圓又亮的月亮爬了夜空,開始讓整個村莊有了隐約的倒影。
只看天色,柳母便知道小姑今日不會再來,她心下納悶,不明白小姑今日明明吃了虧,為何不來家裏鬧,卻不知道小姑好面子,她摔跤的時候正好給人看見了,她不好意思說是追柳母摔的。
柳母性子好,從不會拂兩個姑子的面子,她說出去了,在村人眼裏柳母算是揚眉吐氣了,總算敢反抗她這個姑子了,沒面子的反而是她,她只能暫時咽下這口氣。
柳母伺候了阿奶盥洗,等到阿奶歇下她自己洗了,也跟着歇下來了。
陳初陽等到柳母睡了,便去了柴房裏。
下午做晚飯的時候,他去抱柴禾,發現劈好的柴禾沒有多少了,若是明日讓阿奶見到了,怕是又要讓婆婆幹。他想趁着月色大亮,借着月光趕緊的把柴禾劈了,這樣婆婆明日就不用幹了。
陳初陽幹慣了農活,手上是有力氣的,可劈柴是費力氣的活兒,他劈了小一刻鐘身上便有汗了,可想到今晚能好好洗個熱水澡,他幹勁就更足了。
身上汗了臭了也沒關系,只要有熱水澡洗就好了。
柳家竈房有口大鐵鍋,陳初陽方才燒熱水的時候特意的多燒了不少,如今家裏人都睡了,他便放心的拿了打水桶,提了熱水去澡房裏。
将水溫兌好之後,陳初陽還打了半桶熱水在旁邊,想着待會兒若是水涼了他想還泡的話,便再加點兒熱水進去,就能多泡一會兒了。
眼下只是九月中旬,天氣并不是十分寒涼,可泡在溫熱的水裏,還是讓陳初陽舒服的眯了眼睛。
他長這麽大,還從沒有泡過澡呢。
“好舒服啊。”泡澡桶很大,那是按照柳群峰的身形做的,陳初陽坐下之後,木桶裏的水正好的淹到了他的胸口,他一邊往自己脖頸澆水,一邊不停在身上揉搓,發現并沒有什麽髒東西搓下來才放心了不少。
發現身上沒有陳年老垢,陳初陽揉搓身體的動作便慢了下來,轉而想起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他喜歡泡澡,那麽家裏的柴禾就是一個大問題,至少他耗費了的柴禾得自己去補上,免得阿奶有意見。還有便是地裏的事兒了,地裏還有一茬辣椒和茄子,就連番茄都有好些,茄子番茄也就算了,不咋好保存,辣子苗卻是可以多留些時日,也能多摘點辣子做幹辣子。
家裏菜園子大得很,便是不動種着辣子的地方,也還有好些空出來的地,那些地方就該種上蒜苗小蔥了,還有秋菜也該種下了,既然家裏有田地,老吃別人家裏送來的也不是事。
陳初陽在家裏吃過蒜苗,便以為家裏的蒜苗早已經種下了,那日去了菜園才知道,家裏吃的好些菜都是佃戶家裏送來的。
陳初陽自己便是窮慣了的,自然知道窮人不易,他也就不想占佃戶的便宜,他想着,若是将院子裏都種滿了菜,也就不需要佃戶送過來了。
一邊想着事情一邊泡在溫水裏,因為太舒服陳初陽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起來,他最後還真的睡了過去。
等到覺得身體搖晃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在做夢,還是隐約聽見了柳母的聲音,他睜開眼睛才知道,他泡澡的時候竟然睡着了。
“你這孩子,怎麽洗澡也能睡着?還好我沒聽見你進去的動靜,才出去看看,不然該着涼了。”柳家父母的屋子在大門進去左邊第一間,陳初陽關大門的時候她自然聽得見。
“快些起來吧,趕緊去睡了。”柳母話間還打了個哈欠,顯然也是困了,陳初陽睡得迷迷糊糊,只知道眯着眼睛點頭,他趕緊起身卻覺得身體一晃,就在他身邊的柳母趕緊的把人扶住了。
“呀,我們初陽的孕紋好漂亮啊,不對!初陽你......你和老二他沒有圓房啊?”柳母滿臉驚訝,陳初陽吓得趕緊捂住了自己胸口,整個人也徹底的精神了,是被吓得!
陳初陽的孕紋在他左邊的鎖骨下面,大概小核桃那麽大一塊,是一朵雲彩的形狀,因着還未和柳群峰圓房所以還是淡淡的粉色,等到他和柳群峰圓房了,那淡淡的粉就會變成血紅了。
陳初陽吓得直接呆住了,好些媳婦夫郎過門之後,還得生下了孩子才能在婆家站穩腳跟,他如今不說孩子了,連房都沒有和相公圓,算什麽柳家人啊。
內心的恐懼迅速往四肢百骸蔓延,陳初陽身體都僵硬了,還是柳母先反應了過來,趕緊把旁邊的衣服拿了給他披上,然後半推着人趕緊的了回了房間。
柳母一路上都在罵人,陳初陽好半天回神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婆婆一直罵的都是柳群峰,竟然沒有怪他。
“這死小子!我就知道他不是個省心的主!等他回來我真的要收拾他!”柳母是真的被氣得狠了,雖說這門親事是家裏給他定的,可哥兒娶回來了,他不碰人家不是害人嗎!
“孩子,別怕,娘給你做主,等那臭小子回來了,我會喊他給你交代的。”
“嗯。”陳初陽回的小聲,柳母聽着那仿若蚊蠅的氣音心疼了。
她知道陳初陽現在的心情,便沒有和人多說什麽,只在此安慰了人兩句便回房了。
柳母走後,陳初陽爬上床蓋上被子,好半天之後才輕輕喊道:“娘。”
......
隔日一大早陳初陽就起來了,他昨晚睡得不太好,一向好睡眠的他竟然失眠了,到了後半夜才睡過去,可盡管如此,他還是天剛剛麻麻亮就起來了。
陳初陽嫁到柳家已經有些日子了,雖說時間不長,可這幾日他也算是啥事兒沒幹,他今日一起床就趕緊把院子掃了,之後往鍋裏架上了柴禾,燒了半鍋熱水,才拿了鋤頭往菜園子裏去了。
他準備先給園子裏空出來的地松土,今日就把蒜苗和小蔥種了,明日就去鎮上買秋菜種子,等到秋菜種下,他就得上山去砍柴了,也不知道柳家的長工除了種地幫不幫着家裏砍柴,若是不的話他還有得忙。
柳母起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去柴房,發現柴房堆了不少劈好的柴禾,就猜到應該是陳初陽昨晚劈的。
她年紀不算很大,手上還有力氣,劈柴對她來說不算多難的事,可她還是忍不住臉上的笑意,高高興興抱着柴禾回去了。
柳母回到竈房,發現鍋裏連熱水都燒上了之後,才知道陳初陽一定是已經起床了。
柳母要伺候阿奶起床,也沒空去管陳初陽哪去兒了,只想着等他回來的時候再告訴他,往後不用這麽早起床的,阿奶又不讓別人伺候的,只認準了她一個。
陳初陽挖了一早上的地,才掐着飯點回去,柳母見他一頭的汗才知道他在就在園子裏幹活,這才順便和人說了說家裏的事。
“家裏的菜園子都是我們自己打理,阿奶身邊離不了人,我有時候在地裏幹活兒,阿奶卻一直要找,事情也幹不好,所以菜園裏的活兒家裏長工也會幫忙。”柳母沒好意思說,阿奶都是在她幹活兒的時候找她,她在家裏的話,阿奶卻又沒事兒了。
除卻這個,她更不好意思說的是,其實家裏在幾年前給阿奶請過一個照看她的人,那人就是村子裏的,知根知底的也不怕旁人偷偷虐待她,可阿奶卻不樂意,直接把人趕走了,說是柳母若是嫌棄,不願意照顧她這個婆婆,她就去死好了,不拖累他們。
那一次,柳母又和丈夫狠狠吵了一架,或者說她又被丈夫狠狠罵了一頓。她那一次,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還好小兒子回來給她做主,不止同他阿爹吵了一架,連他阿奶都說了幾句,家裏人才消停。
柳家阿爺在世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柳群峰這個孫子,他臨走的時候,當着全家和柳家族親的面說了的,往後家裏分家,他掙下的産業要給小孫子,他的牌位也要放小孫子家裏的神龛上。
因着這事兒,柳雲峰還生氣了,可這是阿爺遺願,誰也沒法兒違背。
那幾日,全家人都不高興,好在柳群峰對他親事松口了,家裏這才高興了起來,阿奶也高興了,那事兒也才算是過去了。
陳初陽不知道柳家這些事,柳母暫時也不想和他多說,但柳母只說了這些,陳初陽也能想到原因了。
阿奶就是想折騰人罷了,他們村子裏也有這樣的老太婆,煩人得很。
“婆婆,那柴禾呢?柴禾我們也要自己砍嗎?”柴枝簡單,陳初陽自己也能砍,可若是大柴棒子,陳初陽便有些為難了,若是真讓他砍,怕是一雙手都有磨破了。
“柴禾你放心吧,家裏的長工會砍的,你大姑父也會幫忙。”張家姑父是個有着一身力氣的漢子,家裏的柴禾好些年前就開始就是姑父砍的。
說到姑父,兩人默契的看向了對方,都想到昨日的事。
“哎,也不知道小姑今日會不會來。”陳初陽擔心小姑今日會來家裏告狀,柳母也是同他一樣的想法。
兩人都沒想到,他們擔心了好幾日,小姑卻一直沒有上門,就在他們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之後,小姑卻來了。大概小半個月之後,柳父前腳回了家,小姑後腳就到家裏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