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沒有讓凡妮繼續站在門外，塞斯利亞将她迎進了屋。

換上拖鞋，跟在塞斯利亞身後的凡妮用尖銳且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這間屋子和走在前面的這個人。

單看塞斯利亞的外貌，大約在二十來歲左右，可凡妮很清楚，眼前這個女人已經二十八歲了，在過個兩年，或許不需要兩年，只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時間，她就要奔三了。

在《全職獵人》的世界，單看外表真的很難判定一個人的真實年齡。

迎凡妮來到客廳的沙發坐下，塞斯利亞替她倒了杯茶後，自己拉過一張前不久去二手市場淘來的懶人凳坐下，道：“讓米勒小姐親自上門一趟，還真讓人意想不到。不知道米勒小姐來這裏有什麽事？”

飛坦外出去了，這一走何時回來，連塞斯利亞心裏也沒有一個數，可她知道，飛坦一定會回來的。

原以為凡妮會跟飛坦一起去，沒想到她竟然沒有去。

這次前往卡丁國的行動，只有卡洛琳去了，還是庫洛洛提出來要她去的。這次的行動原本凡妮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畢竟飛坦和俠客都去，可她卻在卡洛琳提出來的時候選擇了拒絕，原因嘛自然跟塞斯利亞有關，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跟塞斯利亞聊一聊。

卡洛琳太了解凡妮的性子，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囑咐了她幾句後就跟旅團的人離開了維多利亞小鎮。

“你不是應該知道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嗎？”并不意外塞斯利亞知道她是誰，凡妮用三根手指勾住茶杯柄，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醇香的玫瑰花茶讓她微勾唇角道：“不愧是開茶館的，這茶還真是不錯。”這話聽着的确像是在贊美，實則就是諷刺塞斯利亞不過是一個開茶館的普通人。

塞斯利亞當然聽得出其中的意思，不過她沒怎麽搭理，只是順着她的話，淡淡一笑道：“那是，不然怎麽做生意呢？”

凡妮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沒有太意外，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什麽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坦白，對方也是懂的。

“四年前。”

“還挺早的嘛，我跟卡洛琳是三年前來到這個世界的。”說着，她環視四周，道：“你這屋子布置得還可以。”凡妮對自己用的和吃的東西向來都要最好的，像塞斯利亞家的布置，說實在話，并不是很入凡妮的眼，她會說還不錯也只是敷衍地誇一句而已。

“這是前身住的地方，所有的家具我都沒有動過，前身她是怎麽擺的，現在還是如此。”她替了塞斯利亞，那就得替她活下去，這裏是塞斯利亞的家，那也是她的家。以前，這裏是如何擺的，現在自然是照舊了，她雖然改過樓上空置的房間和後院的倉庫，可也僅此而已，其他的地方她從來沒有動過，也沒想過動。

對塞斯利亞來說，這裏已經不單單是前身的家，更是她的家。不僅如此，也是飛坦可以随時随地停靠的地方。

凡妮嗤笑道：“前身都死了。”

塞斯利亞道：“死了，不代表就是結束，對我來說，塞斯利亞一直都在，她從來沒有離開過。”而且，聽布耶爾說，真.塞斯利亞在冥界當了一名有出息的文員，現在就任于冥界法官——斯提克手下。

凡妮瞥了塞斯利亞一眼，心裏冷笑不已，她道：“你這麽天真，飛坦知道嗎？”

果然是準備來正題了……

塞斯利亞笑了笑，答道：“他一直知道。”他們在一起半年多之久，彼此都已經很了解對方。塞斯利亞從來不會幹涉飛坦的事，因為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麽幹涉，飛坦依舊是飛坦，永遠都不會變。

除非，她穿越的時候，飛坦才兩三歲，這樣倒還是有機會可以把飛坦掰回來。

可掰回來的那個還會是飛坦嗎？很多人喜歡飛坦，正是因為他設定塑造得很成功的關系。若是改變了，那就不再是飛坦了。

凡妮道冷冷看着她，道：“你知道我在知道你是飛坦女人的時候，心裏在想些什麽嗎？”

“你覺得我配不上他，因為我太普通。”

凡妮沒料到塞斯利亞這麽有自知之明，她道：“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嘛。”說着，她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接着道：“你知道嗎？我很喜歡飛坦，第一次接觸《全職獵人》的時候我就被他迷住了，他的聲音，他的眼神，他的一切都是那麽與衆不同，我喜歡他，一直想着有一天假如穿越了，我會跟他在一起……”凡妮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底流轉着溫暖的眷戀，那是對飛坦的喜歡。

“可是……當我真正穿越了，變得強大了，他的身邊卻出現了一個人你。”她一邊說着一邊看向塞斯利亞，眼神銳利且充滿了寒意。“我不懂，你那麽弱，他怎麽就讓你在他身邊留了大半年？明明我才是最适合站在他身邊的人。”

塞斯利亞靜靜地聽着凡妮說，她沒有插一句話，只是略帶意味深長地笑道：“适不适合從來不是我們來決定的，而是飛坦。”說着，她頓了頓，又道：“你跑來這裏對我說那麽多話，無非是希望我放棄飛坦，離他遠遠的。可有一點你似乎忘記了，他是蜘蛛，蜘蛛從來不會拒絕任何人的，我既然向他伸出了手，就沒有重新逃開的理由。蜘蛛，不會讓送上門的獵物逃開的，除非是他自己不要了。”

眼神微微一變，凡妮冷冷道：“他總有一天會抛棄你的。”

塞斯利亞道：“起碼他現在沒有抛棄我。”塞斯利亞沒有想過太久的未來，因為跟飛坦在一起，長長久久什麽的簡直是妄想。雖然，塞斯利亞有想過跟飛坦一起攜手到老，可無論哪一種可能性，他們都不大可能相守到老。

喜歡飛坦，她已經有了覺悟，也有了哪一天會被誰誰誰追殺或是被飛坦舍棄的覺悟。

“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塞斯利亞笑道：“我信，可我知道你沒那麽傻。”只要腦殘的人才會做出那不理智的舉動。“我不管你穿越的目的是什麽，可有一點我希望你記清楚，那就是不要太自以為是了。你，真的了解旅團嗎？”

凡妮眉頭微蹙，卻沒有回答。

“我呢雖然跟他們接觸不深，可怎麽說也是穿過來的人，作為一個曾經的二次元少女，我對他們還是有一定的了解。旅團的每一個人都有他們的占有---欲。他們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品，只要是他們沒有厭棄的，就不會允許任何人來染指。誰如果動了，那就得做好與旅團的人為敵的準備。”

“你這是……在威脅我？”

塞斯利亞搖搖頭，擡起一只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道：“我在教你做一個聰明人。不要以為旅團對你和顏悅色，他們就是真心把你當做同伴。旅團的每一個人都是騙子，他們習慣僞裝，也知道如何去僞裝。不然，幻影旅團的人不會成為後來我們所知曉的那個旅團。看你是同鄉的份上，給你個警告，多用心去看人，別只用眼，不然等真栽了跟頭，你連哭都沒機會。”從凡妮來找她，到剛才的對話為止，塞斯利亞大約能猜出凡妮是個怎樣的姑娘。不得不說，這麽單蠢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看來那個叫卡洛琳的穿越者将凡妮保護得很好。

凡妮眯了眯眼，壓根就沒把塞斯利亞這話放在心上。“哼。”她哼了一聲，起身道：“那我也給你個忠告吧，不要搶我看上的人，很快，飛坦就會離開你的，到時候別想繼續纏着他！”

塞斯利亞活了三輩子，真沒見過那麽自以為是的人，聽她說話，看她表情，簡直像個零零後！！身為一個純正九零年的妹紙表示心很累。

凡妮這話說得好像飛坦會跟她過一輩子似的……又不是同人小說，這可是純正的《全職獵人》世界，裏面的主角包括配角在內都不是什麽可以托付終身的好選擇……啊，不對，雷歐力除外，他是個溫柔的人，雖然外表不咋地，可是個好人，他倒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選擇。

“你幾幾年的？”塞斯利亞盯着她忽然問道。

凡妮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麽？”

塞斯利亞重新問了一遍，道：“問你，現實世界是幾幾年的？”

凡妮道：“九八年的，怎麽了？”

塞斯利亞：“……”原來是個九零後啊(￣_,￣ )這智商太侮辱九零後了。

“沒，就是感慨你年紀還挺小的。”

吃不準塞斯利亞到底是什麽意思，凡妮皺了皺眉頭，道：“記住了，你就是一個普通穿越者，不許跟我搶飛坦，明白嗎？”

盛氣淩人的模樣讓塞斯利亞哭笑不得，這孩子真是中二病嚴重啊，不對，應該是被瑪麗蘇禍害不輕，她到底把飛坦當什麽了？所有物？拜托，蜘蛛從來不會是誰誰誰的所有物好嘛？

“我從來不會搶任何人，他走，他留，他要不要我，決定權一直在他手上。”她不是偶像劇女主角，也不是八點檔狗血劇的主角，她從來不會去主動強求什麽，因為在這個世界，強求是沒用的。

除非，你足夠強大，強大到別人無法違背你的一切。

可塞斯利亞還懂一個道理，那就是不是你的，終究不會是你的。

是你的，永遠也逃不開。

她喜歡飛坦，毋庸置疑，三世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飛坦這樣讓她心跳加速的。

“如果哪一天，他不要我了，我也不會低三下四地去求他的。”

就算再喜歡，塞斯利亞也是有尊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