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 19、維護

19、維護

沉靜裏傳來些衣料的摩擦聲, 秋漁感到手心一滑,也不知道那衣帶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扯掉的,還真松了束縛。

鎖骨處有些癢, 是孟淮檀的指腹在作祟。

手不自覺緊捏被角, 呼吸都重了幾分。秋漁微微仰頭, 在孟淮檀俯身下來時主動同他接吻。雙唇厮磨, 輾轉。

方才睡袍被敞開大半,秋漁能感受到孟淮檀結實的腹肌和胸膛,她被完全壓制住。

孟淮檀的虎口卡着秋漁的手腕,再緩慢順着掌心紋路貼進指縫裏。

無論在怎麽時候, 孟淮檀總會照顧着她, 體貼她的害怕和緊張。在秋漁不敢睜眼的時候, 孟淮檀親吻她薄薄的眼皮, 溫聲安慰道:“別怕,我幫幫你。”

在這之前, 秋漁還沒意識到,那雙做捕夢網都能傷到的手, 居然也有這麽靈活的時候。

秋漁把臉埋進枕頭裏,好半天不想動,還是孟淮檀把她撈了出來,笑道:“抱着枕頭多不舒服, 不如抱我。”

如他所願, 秋漁攀着他脖子,下巴磕在他鎖骨上,“孟淮檀…”

也不知要說什麽, 只是叫他的名字。

孟淮檀靠近她耳邊, 細細吻她頸側。

雖說孟淮檀真的在這件事上耐心至極, 極盡溫柔地包容着秋漁。但真正到來的那刻,秋漁還是紅了眼睛。

她緊緊抱着孟淮檀,在他耳邊低低出聲,“孟淮檀…”

後面的話她沒說,其實并不算控訴,只是生理反應的流出眼淚來。

盡管已經到了這份兒上,孟淮檀還是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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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喘一口氣,偏頭吻掉秋漁的眼淚,“不做了。”

到底是心疼她。

孟淮檀碰了碰秋漁的眼角,笑了笑,忽而退身下去。

沒懂他要做什麽,秋漁低頭,看到孟淮檀握着她的腳踝和小腿。

膝蓋被溫熱的大掌握住,迷蒙間,秋漁只看到孟淮檀的發頂。

孟淮檀抱着秋漁去了浴室,拿着淋浴頭給坐在浴缸裏的秋漁從脖子和肩胛處淋下去。

再次躺回那張大床上的時候,孟淮檀下意識伸手一攬,秋漁主動靠到他懷裏。想起方才,仍舊是覺得臉熱。

一整晚,都是她在被取悅,用各種方式。

孟淮檀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嗓音略問喑啞,“睡吧。”

沉默了幾秒,秋漁動動身子,蹭到他頸窩的位置,悶聲道:“要不我也幫幫你?”

聞言,孟淮檀喉間溢出聲輕笑,“你看我舍得嗎?”

秋漁沒答。

孟淮檀這人,體貼入微,給你的兩三分喜愛,會讓人以為是愛。

那時她在想,她可能再遇不到比孟淮檀還對她好的人了。他們這段關系,從不言說半分感情,可秋漁卻在每分每秒都感覺到孟淮檀對自己的寵愛。

時間久了,容易恃寵而驕。

有天晚上,秋漁睡前在手機上看到某攝影師的星海作品,突然就來了興致,想在深夜去閣樓看星星。

說這話時,秋漁還懶懶地窩在孟淮檀懷裏,腦中有想法,行動卻沒跟上。

孟淮檀總會慣着她,見她什麽也不說只是盯着自己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孟淮檀從櫃子裏抽了條毯子,撩了被子直接抱起秋漁往外走。旋轉的木質樓梯通往最高層,秋漁靠着孟淮檀肩膀,小腿來回亂晃。

閣樓屋頂的斜窗很寬闊,能看到一整面天空。孟淮檀将秋漁放在地毯上,用薄毯蓋住她的小腿。地毯上有個矮沙發,兩人靠着沙發腿,突然生了種在野外露營的錯覺。

秋漁同孟淮檀講些白日裏在水族館的趣事,靜谧的小閣樓,兩個人相擁着敘話,好像能忘了時間的流逝,樂此不疲。

從小閣樓返回卧室的時候已至深夜,秋漁困的迷迷糊糊,趴在孟淮檀肩膀上半睡半醒。

夢意縱然缭繞,但其實秋漁睡得并不沉,所以在孟淮檀專門走到陽臺通電話時,秋漁還是聽到了他刻意壓低的嗓音。

聲音沒什麽溫度,同面對她時相差甚遠。

對面可能是說了些孟淮檀不愛聽的話,他顯然有些不耐煩。

有句話清晰落在秋漁耳裏,孟淮檀說:“知道了,會回去,再等等。”

困意慢慢消散了些,秋漁在孟淮檀進門的時候閉上了眼睛。她半張臉遮在被子裏,直到孟淮檀把她抱進懷裏,才微擡起眼。

感受到懷中人動了動身子,孟淮檀低頭看她,“還不睡?”

其實秋漁能明顯察覺出門孟淮檀最近的變化,他閑下來了很多,有時連着兩三天都沒什麽事情,就連手機都響的不那麽勤了。

有更多的時間陪她,或許該是件高興的事。

秋漁伸手環着孟淮檀的腰,不經意一問,“你不會失業了吧,最近怎麽比我還閑。”

稍頓,孟淮檀輕輕一笑,回答她:“這不月港的項目快結束了,不然哪兒來這麽多時間。”

從他們初識起,秋漁就知道孟淮檀來月港的目的。

他遲早要走,她也是。

兩個月太快,甚至不給人思考的時間,沒多久就會到了頭。這段日子,秋漁偶爾能在深夜聽到孟淮檀接起越洋電話。

對面說了什麽秋漁不知道,左不過是些催促的話,是他們這段關系不清不白的罪證。

或許,孟淮檀早該走了。

秋漁從來沒什麽指望,失望而歸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抱期待。

某種程度上,孟淮檀已經盡力了,他這樣的人,又怎麽會輕易說愛。

秋漁可以理解,也想的明白,只不過仍舊失落。或許再過不久,月港這段會成為回憶飄散,相遇再分別,來來去去,終究一別兩寬。

只是今生再見已成難事,想到這裏,就不免會鼻尖一酸。

所以聽到孟淮檀的回答,秋漁并不錯愕,也并不意外,最多是在深夜有些傷懷。不過強壓下去,此刻靠在孟淮檀身邊,倒也并不難捱。

秋漁呼了口氣,閉上眼睛低低說了句,“那你多陪陪我吧。”

沒問他什麽時候走,沒必要,那不是她該關心的事。

有的時候,點到為止也是一種包容。

孟淮檀沉默了半晌,什麽也沒說,只是在秋漁将要入睡之時收緊了手臂,在她耳邊落下個字,他說:“好。”

八月已至中旬,平靜的這段陪伴在一次飯局裏發生了轉折。

去之前,孟淮檀只說是月港本地的一個建築商,叫蔣馳。這次算是什麽慶功宴,來的人不少,有大半秋漁都見過。

不過這個姓蔣的建築商倒是頭一回遇上,聽孟淮檀說,這人此前一直待在郵桉跟項目,最近才回了月港,順便想同孟淮檀走完合同。

蔣馳在圈子裏摸爬滾打了幾十年,老奸巨猾,一頓飯能長八百個心眼,話裏話外兩三層意思,聽的人頭大。

秋漁不禁感慨孟淮檀的處境,時常泡在這麽一群人裏,換她得累的少活幾十年。

然而孟淮檀始終帶着笑意,面對蔣馳油嘴滑舌的尖銳試探依舊泰然處之,平和地接下他遞過來的所有刀子,再穩穩地送回去。

就連一向滑頭的林縱都沒法打得了圓場。

其實別看蔣馳精瘦黝黑的模樣,他在酒桌和經商之道上算是頂聰明,幾個來回下來,倒也探出了七八分。

面前這位從國外孟家回來的長子,實在不好糊弄,更不是什麽好惹的主。

後半場,氣氛漸漸緩和下來,蔣馳還主動敬了孟淮檀幾杯酒。不過精明如他,腦筋總往人心金錢上操勞,卻在男女之事上馬失前蹄。

他從一開始便注意到了孟淮檀身邊的秋漁,這次來慶功宴的人都帶了女伴,孟淮檀旁邊有人,其實并不稀奇。

可蔣馳好奇的是聽到的傳言,他在來月港之前就聽說,孟淮檀身邊跟着個女人,寵愛至極尤為看重,被他放在手心裏捧。

到底是在這個圈子裏混久了,蔣馳對這樣的事只嗤笑一過。

他的女人也不少,最久的跟了他快一年。最來興趣那段日子,他不也是把人家擱心上哄着,要什麽給什麽。

不過這種趣味持續不了多久,來得快去得快,沒了就換下一個。

今兒這麽一見,蔣馳确實能看出孟淮檀對這女人的在意,不過沒多看重。

他們這樣的人,女人是談資,愛情這詞兒說出來還得讓人笑話,他不覺得孟淮檀會蠢到這份兒上。

看秋漁年紀不大,蔣馳口快,自顧自開始給孟淮檀出主意。

“聽說秋小姐還在上大學?有骨氣,不過這骨氣能值幾個錢?”

“等孟總再出國,放身邊養着多快活,不比送人去學校來的舒坦。”

說完,蔣馳竟還笑了起來,拍着身邊女人的肩膀來取得認同感。

這話說的夠難聽,直接把秋漁物化成了個物件兒,沒有分毫尊重的意思。

桌上大半的人都看見過孟淮檀對秋漁的維護,在蔣馳話落的瞬間,都不免有些驚懼。不過轉念一想,孟淮檀此番來月港,蔣馳便是最後一關。

為了個女人給自己不痛快,不值當。

所以在孟淮檀突然冷下臉的時候,沒一個人不是驚訝的。

酒杯被沉沉地放在桌上,不重的一聲悶響,卻讓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孟淮檀動了怒。

他擡眼看着蔣馳,方才面上的溫和笑意不在,轉而是深深的冷然和警告。他仍是淡淡彎唇,可莫名讓人生寒。

桌上沉寂下來,沒人說話,就連蔣馳都忌憚地止了笑聲。

“蔣總的玩笑話還是少開些。”孟淮檀抽出紙巾擦了擦指尖,淡聲道:“難聽。”

一句話讓蔣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沒想到,孟淮檀還真會為一個女人讓他下不來臺。

孟淮檀幫秋漁拿起包,牽着她的手起身,然後撂下句話,明擺着說給蔣馳聽的,“什麽時候長眼色了,先來給秋小姐道個歉。”

說完,直接撇了一桌的人。

孟淮檀的步子不大,帶着秋漁出去時仍舊貼心地遷就着她的步子。

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秋漁看着孟淮檀,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身後就有人追了出來。

是林縱。

他罕見地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一臉嚴肅地攔住孟淮檀的去路。他看了眼秋漁,目光不太友善,卻又無可奈何。

旁人不清楚,但林縱是知道的,孟淮檀為了啃下蔣馳這塊兒硬骨頭花了多大功夫。這人精明得很,手裏那塊兒地皮來回掂量好幾個月。

吃準孟淮檀想拿下,沒少刁難。雖是忌憚孟家,可到底還是想撈點好處。

今兒這麽一出,直接完蛋。

“檀哥。”林縱不明白,卻也不知道說什麽。

這麽些日子,他是能看得出孟淮檀對秋漁是個什麽樣。

可是那有什麽用,情再真,也換不來什麽。

就連他都覺得,為了個女人,不值當的。

然而孟淮檀卻并沒有如林縱所願折返回去,他冷聲嗤笑,“就憑蔣馳?”

“林縱,人得識擡舉。”注意到林縱看秋漁的眼神,孟淮檀淡聲丢了句,“我做什麽,還輪不着別人來說教,你也一樣。”

作者有話說:

晚了二十分鐘,抱歉寶貝們!下次肯定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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