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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天一大早。

還沒到八點小僵就被爸爸叫醒了。

小僵在爸爸的催促下昏昏沉沉地洗漱完，然後穿上了新衣，頭頂還戴上了小帽。

“唔…”

平日的起床節奏被打亂，小僵懵懵懂懂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為父昨晚預約了太學，今日我們便去看看。”父子倆人平時的交流都還是用東亓語。

原來是要去太學，小僵乖乖走向門口坐在小凳子上自己穿鞋。

小僵的動作有些磨叽，姜谌也沒有責備和催促。

這幾天他跟着全息投影裏學到了很多，兩人一直與世隔絕生活在古墓裏對小僵身心健康很不好。

小僵會長大，也是需要朋友的。

當年小僵不到三歲就和姜谌一起被殉葬，想到這裏姜谌眼睛又紅了，明明小僵還是個不懂世事的幼童，那些人怎得如此殘忍…

小僵認真地征服着手中的小皮鞋，幼兒對力度和精準度的掌控不好，他不緊不慢試了好幾次終究是穿上了。

等小僵自己穿好鞋，他才被爸爸抱起出門。

他們的家在大山裏，出門一趟并不容易。

姜谌昨晚預約了好幾家幼兒園，他在網上已經提前查好攻略。

得知現今高端的幼童太學都需要面試家長，昨夜趁着小僵睡着，姜谌偷偷準備和練習了好久。

他看中的當然都是當地有名的貴族學校。

到達指定的車站，姜谌等着幼兒園的專車過來接送。

今日的他身着白色西裝，內搭黑色襯衣銀灰領帶，勻稱高挑的身形襯得整個人氣質不凡，那一頭長發被一絲不茍地束在價值連城的玉冠中。

西裝配束冠，有些奇怪的搭配，但看向那張漂亮古典的臉卻襯出不一樣的韻味，甚至覺得這就是絕配。

平時姜谌都穿舒适的居家服，這也是他第一次穿西裝，他嘆了一口氣，“這裏的正裝果真行動不便，和東亓比起來不相上下。”

姜谌給小僵理了理額前的發絲，小僵今天也穿了白色的小西裝，和爸爸的是親子套裝，頭上的英倫風小禮帽更顯俏皮可愛。

貴族幼兒園的專車很快來了，每日到幼兒園考察的家長不少，但大多都是自行駕車前往，很少有人會預約專車。

司機心中腹诽着又是哪個窮酸家庭砸鍋賣鐵把孩子送進來，妄圖想要跨越階層。

他開車的眼神都帶着些輕蔑，直到看到路口的父子。

他再三打量了一番，縱使他們幼兒園明星子弟許多，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人。

光站在那裏就像全身被開了美顏一般，他剛才腦中的想法早已不知消失到哪個犄角旮旯。

這麽漂亮的家長想要孩子入學，雖然窮一點也不是不行。

坐上專車後，小僵趴在爸爸的臂彎中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他從沒有坐過這麽快的車，其實心中早已歡呼雀躍，而小臉上還是嘟嘟的面無表情。

姜谌一早上帶小僵面試了好幾家幼兒園，他都不是特別滿意。

沒有一家能符合他的标準，他心儀的太學必須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一樣都不能少。

這些個幼兒園中他最看重的禦、射、兩項幾乎是空白，而且入學條件也不算難，面試也相對簡單，總的來說就是砸錢就能去上學。

古板的姜谌自然不肯輕易妥協，他乃東亓君後，自己孩子一定要受到最好的教育，老師也必須是國棟級別。

他低頭看着最後一家幼兒園簡章，心想着這家不行的話之後就給小僵單獨聘請老師。

聯邦軍區第一附屬紅花花幼兒園。

姜谌牽着小僵站在幼兒園大門門口，他擡頭看着門樓上的一排大字。

小僵一只手牽着爸爸，另一只手抱着爸爸的小腿。

今天他已經去了好多個學校，現在有些累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

在守衛處說明來意并展示了預約碼後，父子倆被守衛引進招生辦。

在進來的路上姜谌和小僵打量着這幼兒園，教學樓和活動範圍看上去并沒有之前那幾家豪華。

小僵左右觀望着幼兒園，此時應該是午休時間，學校裏靜悄悄的，一個小朋友都沒有看到。

兩人坐在面試廳裏，對面是一臉嚴肅的招生老師。

“僵僵爸爸，請問您的工作？”

姜谌老實回答：“沒有。”

“咳咳，我們紅花花軍區附屬幼兒園的家長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您的這個履歷恐怕有些…”

面試官說話開門見山有些露骨，姜谌也不怪對面的人說得難聽。

“這些年我都是獨自一人帶孩子，确實沒有時間關注事業。”

面試官看了一眼父子的簡介，上面家長只有一人的名字。

“請問孩子的另一位父親？”

“已經不在了。”

面試官頓了一下，沒想到這麽漂亮的爸爸居然是單身？

他心裏有些不可置信，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在面對家長時他一直是個專業的面試官。

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追問，他轉變了話題，“那您那邊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證明您身份的東西嗎？”

“您也清楚，我們幼兒園不是有錢就可以入學的。”現在暗示得已經相當明顯。

姜谌知道自己若是再拿不出什麽，小僵就完全沒有入學資格。

剛剛在參觀學校文化時，小僵用手指了指牆上的照片，看到那些照片和事跡後，可以說瞬間他就決定把孩子送到這裏。

聯邦的不少軍事上将和政客都是從這個幼兒園畢業，甚至還出過元帥。

這學校地處軍方家屬區，孩子的安全有保障，最主要還有武術和武器識別課程，從小就能接觸到武器和機甲操控相關的知識，還有駕駛各種太空船的基礎課程。

不光學習文化還注重培養孩子軍事方面的能力，經常會有軍方的人前來授課，這正是他想要的，他非常滿意。

姜谌微微糾結了一下，随即拿出他随身攜帶的鳳印，這是他唯一能象征和證明身份的東西了。

“這個您看可以嗎？”姜谌的星際語音還不是很地道，聽得出并不熟練。

桌上東亓國君後的頂級白玉鳳印古樸精致，雕琢工藝巧奪天工。

面試官眼睛一亮，他是個識貨的，平時對古董也頗有研究，他激動地站起來有些語無倫次，“這這這，這印簡直比國家博物館珍藏的還要精致！”

“難道您是做古董生意的？”

姜谌為了小僵的學業，已經做好把鳳印送出去的準備，面試官突然這樣一問他順着話接下去，“是的。”

“最近古玩市場上出現不少高品質珠寶玉器，您知道的吧？”說完面試官在終端裏調出照片。

姜谌一看，這些不就是他之前典當出去的嗎？

“是我賣出去的。”

“真的？”面試官不可置信。

“當真。”姜谌回答得雲淡風輕。

面試官看剛剛姜谌漫不經心拿出鳳印的架勢，以及周身透露的古典貴族氣質，怕真不是尋常人，而且他剛才就注意到了姜谌頭上的玉冠，他敢打賭那絕對不是凡品。

能有這樣的底氣，說不定父子倆是出自哪個隐世的世家大族。

“那您對古物應該很有了解吧？”

姜谌謙虛道，“不過爾爾。”

“之後能請您給孩子們做科普教育嗎？現在聯邦這方面的專家實在是太少了。”

姜谌從小錦衣玉食，閱遍萬千寶物，這對他來說不難，他點頭答應，“能為貴校出一份力，姜某倍感榮幸。”

聽到姜谌的話面試官破例開口，“行，那讓孩子做完測試就報名吧。”

“謝謝老師。”

小僵被老師牽到旁邊的玻璃教室，他乖乖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是一張小矮桌，是符合孩子使用的高度。

他轉頭看向玻璃外，爸爸就在那裏等着他。

小僵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麽，他乖乖聽着老師的指令完成考試。

一系列入學測試做完後，小僵成功報名。

“僵僵爸爸，分班的結果在今晚會發送到您的終端。”

“謝謝。”姜谌禮貌點頭，随後帶着小僵離開。

走出幼兒園時小僵一步三回頭，姜谌看出小僵好像很喜歡這裏。

突地。

“西～西～哇～呀！我的機甲勇士今天就要消滅你們這群怪獸！”

一個光着屁股的小男孩從一樓窗戶蹦出，他手裏拿着機甲玩具，邁着小短腿邊跑邊喊追逐着一只金龜子沖向花園。

保育老師在背後費力追逐，“仙仙，快回來，先把衣服穿上！”

小僵駐足，默默看着這場追逐戰。

這是他醒來後第一次見到和他差不多年齡的小朋友。

姜谌溫柔蹲下，“小僵喜歡這裏對嗎？”

“唔嗯。”小僵背着手點點頭。

姜谌揉了揉他的頭頂，笑着說，“明天就能來上學了，爸爸帶你去買書包好嗎？”

“好～”

父子倆打車到附近的商場。

平時姜谌就給小僵買了許多學習用品，如今要上學也不能埋汰得多置辦些新的。

小僵自己提着紅色購物小籃子完全看花了眼，不知道該買什麽。

他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放進小籃子，貼紙、積木板、橡皮泥、五顏六色的小卡片…

商場中的文具對于普通人來說都是文具刺客，同樣的東西比起外面起碼貴出幾十倍。

姜谌就跟在小僵背後，随意讓兒子挑選，他買東西一向不看價格。

小僵知道适可而止，他只裝了小半個籃子就不再選東西了。

姜谌對着他笑了笑，“小僵真的不想再買了嗎？…”

小僵點點頭，“嗯。”

姜谌表情欣慰，小僵這麽小就懂得體恤旁人，若是還活在東亓，經過教導長大後一定能成為一代明君。

想到這姜谌的表情劃過轉瞬即逝的遺憾。

他對小僵豎起大拇指：“小僵真棒。”

平時爸爸就愛鼓勵小僵，小僵害羞地臉又紅了。

小僵挑選完物品後，姜谌打開老師發送的清單開始給小僵置辦入學用品。

水杯、被子、餐具、備用服裝…

姜谌沒想到星際人上學這麽麻煩，他小時候就被爹爹直接送到學堂裏就沒有管過。

看着這些吃飯的用具他皺了皺眉頭，現在他和小僵都不需要進食，也不知道小僵吃東西會有什麽反應。

…

紅花花幼兒園園長辦公室。

“今天面試的孩子怎麽樣？入學測驗做了嗎？”

“做了。”

“成績怎麽樣？”

面試官遞過去小僵的卷子，看着那醒目的零瓜蛋分數，園長：“......”

“那就分到小菊花班吧。”

一聽到小菊花班，面試官瞬間菊花一緊，“這這這…這不太好吧？”

“其他的班都分滿了，而且這個年齡能插班的只有小菊花班了。

“真的要分到那個班嗎？這孩子看起來挺老實的，要是被欺負怎麽辦？”

幼兒園裏最讓人頭疼的班就是小菊花班，自從開班以來沒一天省心的。

園長嘴裏叼着巧克力棒啃着，“嗨，菊花班主任之前哭爹喊娘的讓我一定要給她分一個乖孩子，這不是應了她的需求嘛～”

面試官對着園長狡詐的嘴臉默默豎起大拇指，“園長，你可一點不在乎這孩子的死活啊…”

“诶，話不能這麽說，我可是相當體恤員工的…”

“…”

小僵還不知道明天自己将會面對什麽，他和爸爸在從商場回家的路上，累了一整天，小僵抱着爸爸的手臂把小臉埋進爸爸的胸口。

車子一搖一晃，小僵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