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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些人來說等待的時間是特別難熬的,例如齊瑛。自從皇帝讓搜查後宮,他心裏就升起了緊張惶恐害怕的情緒,甚至有在一切都被查出來前,把自己做過的一切向皇帝和盤托出的欲望。但每當他擡頭望向皇帝那張陰沉如水的臉,他所有的話都被卡在了喉嚨裏,一句都說不出來。
往日裏他不參合那些争奪,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皇帝的性格。若皇帝知道他做了這些事,那等待他的就是被幽禁甚至是被刺死的結果。皇上是個仁慈的父親,但也是做事雷厲風行手腕強橫的帝王。齊瑛并不後悔替梅妃尋個結果,但他想如果自己夠沉穩,做事就不會這麽慌慌張張的,讓人輕易抓住把柄,而是會耐着性子等待時機的。
就如同他在戰場上斐清教給他的那樣,在戰場上,可以勇敢,但絕不可以冒進。只是這些道理他都懂,但當自己去做的時候,他發現很難。以往宮裏發生的事都有齊染和梅妃在他面前擋着,現在他獨立做這些才知道處處都是陷阱。
想到這裏,齊瑛心裏一酸,他快速低頭眨了眨眼,很快把眼淚憋了回去。一切都回不去了,從梅妃有別樣的心思算計齊染開始,從齊染對梅妃反擊,從舅舅斐錦對齊染出手等等,一切都回不去了。
而他是夾在中間最裏外不是人的人,梅妃死的蹊跷,他不能不去查,他心裏過不去那道坎。若他狠毒一點,讓那香慢慢的浸透齊染的神智,讓他變得呆傻也可以,但他又做不到。他就像是站在獨木橋上的人,在風雨裏來回搖晃。有時齊瑛自己都看不起這樣的自己,太過優柔寡斷了,要恨恨不起來,要化解放寬心又做不到。
糾糾結結最難過的還是自己。
正在齊瑛胡思亂想時,門外突然傳來蕭善求見的聲音。齊瑛的背脊都緊了起來,他低着頭跪在地上,心裏湧起一股無力之感。
蕭善回來了,皇帝沉默了下道:“讓他進來。”
蕭善進入大殿後跪在地上,齊瑛一眼望過去,就看到了他手上捧着混了迷魂香的清凝香,還有那幾根可以解迷魂香的解藥,幾根黑香。
皇帝眼睛微眯楊聲道:“宣王科。”
王科知道今天宮裏不太平,在內監找過他之後就一直在候着,現在皇帝宣他,他也算是早有心理準備了。
王科到了後,皇帝直接讓他檢查兩種香是不是有問題。
王科拿起兩種香細細辨別了一番,然後又聞了聞,遲疑了下道:“皇上,微臣想點這兩種香。”
皇帝道:“準。”
王科在內監拿過火折子後,把兩種香點燃,細細在鼻子跟前聞了下,他心裏确認了,馬上把想掐滅,然後道:“皇上,這香,一種是混了毒的,聞久了會讓人腦袋昏沉不安,心悸難耐,另一種聞了神志清爽,心平氣和,應該是解藥。”
皇帝聽了這話眯眼道:“這南诏上供的清凝香果真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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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科忙道:“皇上,南诏進貢的清凝香太醫院都是過了眼的,沒有任何問題。真正的清凝香純黃之色點燃後煙是白色的,而這種混了毒的清凝香,香的本身顏色略差些,平常人是看不出的,點燃後煙微微泛青。”
皇帝冷漠的看着王科,然後又看向蕭善道:“東西從哪裏搜出來的?”
蕭善跪在地上,背脊筆直道:“回皇上的話,東西是在安貴妃寝宮裏搜出來的。”他說這話時語氣有些疑惑,當時他去搜查安貴妃的宮殿,安貴妃和九皇子齊靖的表現十分鎮定,而四周的宮人也是如此。
他是看慣了人的,知道若是人真的心虛肯定不是那番表現。他根本沒有想到能在安貴妃寝宮裏搜出東西,結果他的人剛走到安貴妃的寝宮,便在安貴妃梳妝的地方看到了黑香。
放的光明正大,十分惹眼。蕭善當時就沒話可說了,然後他讓人細細的搜查了一遍。把皇上要的東西都帶了回來。
蕭善敢肯定,當他從安貴妃宮裏拿出黑香時,安貴妃和九皇子的眉頭同時皺了起來,兩人神色都有些不明所以和震驚。
臨走九皇子還上前問蕭善此為何物,蕭善說在安貴妃梳妝處搜出來的。當時九皇子的臉色是又驚又怕,十分難看。
對此蕭善也沒有隐瞞,把如何搜到香的事也說出來了。聽聞這話的齊瑛驚呆了,他驚的是這香明明在他那裏怎麽會跑到安貴妃寝宮裏。驚訝過後,則是恐懼。齊瑛不知道是誰把他宮裏的香偷走又放到安貴妃那裏的,他現在腦子一片混亂。
林悅仿佛沒有看到齊染微變的臉色,他還在齊染耳邊低聲的說道:“太子殿下這是充分考慮過才做的決定嗎?是不是覺得萬一藏得太嚴,搜不出來怎麽辦,倒不如把東西放在最明顯的地方呢。這有心人想裝瞎子都不能。”齊染捂嘴咳嗽了聲,知道場合不對,心裏想說的話又被自己活活咽下去了。
他想的自然不是這些,林悅明明知道他只是想把水攪渾,順便收拾齊靖和安貴妃一番,現在還說這風涼話。
皇帝聽了蕭善的話揉了揉額頭,他看了齊染和齊瑛一眼,然後他沉聲道:“宣安貴妃。”
齊靖是同安貴妃一起前來的,在蕭善從安貴妃寝宮裏搜出黑色的香,齊靖就直覺不好,安貴妃和齊靖第一反應就是安貴妃宮裏有細作,在這緊要關頭給他們一記重擊。但現在他們根本沒有心思查這人到底是誰,他們現在最緊要的是要過眼下這一關。
這一關不好過,他們最先要做的事就是不能承認。
皇帝看到齊靖道:“你怎麽來了?”
齊靖神色鎮定道:“父皇,兒臣正在母妃宮中用膳,聽聞父皇召見,便一同前來了。”
皇上也懶得和他說什麽,他讓內監把那兩種香拿到安貴妃面前道:“這兩種香貴妃可認識?這都是從貴妃宮裏搜出來的,想來都是認識的。”
安貴妃忙道:“皇上明鑒,臣妾只認識其中一種,是皇上親賜的清凝香,至于另一種臣妾并不識得,也不知它為何出現在臣妾宮中,請皇上明察。”
這時林悅戳了戳齊染道:“你這個九弟挺鎮定的,心理素質夠硬的。”
林悅這話剛剛說完,一旁跪着的齊靖突然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着實鋒利,如果不是他眼中很快閃過一絲不解,林悅幾乎以為齊靖能看到了自己了。
于是他又戳了戳齊染道:“你那個九弟不但心裏素質好,而且也敏感的很,我總覺得他雖然看不到我,但似乎能感到我的存在。”齊染聽了這話眉心稍緊了下,他擡眼,看到了齊靖的模樣,于是皺眉道:“九弟為何這般看着孤?”
齊染這話把皇帝的注意力拽到了齊靖臉上,齊靖臉上是還未收起的鋒利之色,被坐在高處的和皇帝看的清清楚楚的。皇帝心下頓時不喜道:“齊靖,你可有話要對太子說?”
齊靖回過神,知道皇上這是對自己不滿了,心下微轉便道:“回父皇,兒臣只是覺得這一系列的事蹊跷的很。”
“你覺得蹊跷看太子做什麽嗎?”皇帝因為生氣并未給齊靖留面子道。
齊靖被皇帝這般當衆訓斥面上卻一點表情都沒變,一旁的林悅在心裏默默為他豎了個大拇指,覺得這個九皇子是個人物。
齊靖道:“父皇,先是宮中鬧鬼,鬼怪之事還未查清,便是香有問題。鬼怪和青王有關,香是南诏上供而來的,而青王也曾去過南诏。兒臣不得不懷疑這件事。”
齊瑛聽了這話擡起頭,他怒視着齊靖,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口。難道要讓他說,他是聽到齊靖和安貴妃的談話,才有弄鬼的心思?
這時,齊染開口了,他幽幽的說:“九弟,父皇剛才并未提起香有問題,你怎麽就知道香有問題呢?怎麽就猜的這麽準呢?”
齊瑛接口恨恨道:“是啊,九弟,你怎麽知道是香有問題?”
齊靖被齊染抓住了話柄,但他并不慌張,而是沉靜道:“父皇一上來就問母妃香的事,難道我是傻子,聽不出這香有問題?”
“你聽得出就聽得出,那何必一張口就把香的事和七弟扯上關系呢?”齊染冷冷道:“按照你這個說法,七弟去過南诏,香有問題和他有關。斐侯帶領數十萬将士也攻打過南诏,那這有問題的香是不是和他們也有關?那要不要讓父皇對這數十萬将士一一查明?”
齊靖道:“太子殿下,我只是說出心中的疑惑,太子殿下何必給我扣上那麽一大頂帽子呢?”
“九弟說心中疑惑,便可以張口污蔑他人嗎?那孤若是想說出心中疑惑,是不是也可以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說這香和鬧鬼的事同你有關?”齊染輕飄飄的說道。
在外人眼中,齊染這行為就是在護着齊瑛,只有一旁的林悅明白,齊染這是故意在挑事。他心情似乎不大好,所以說話言辭比往日犀利了幾分。
齊靖還想說什麽,皇帝拍了拍扶手道:“夠了。”
幾人都不說話了,齊瑛神色複雜的看了齊染一眼。
這時安貴妃開口了,她柔柔的道:“皇上,這清凝香是內務府管的,香一開始沒問題,現在又出了問題,那就讓內務府的人前來對峙便是了。”
齊染淡淡道:“貴妃娘娘常年掌管六宮,內務府一向以貴妃娘娘馬首是瞻。貴妃娘娘說讓內務府的人出面對峙,這和九弟指控七弟有什麽區別?再者,貴妃娘娘自己的嫌疑都沒有洗清,何必着急給別人問罪呢?”
齊染很少有這般咄咄逼人的模樣,現在為了齊瑛竟然這般,坐在高位上的皇帝有心感嘆,齊染對齊瑛可是真心疼愛的。如果沒有梅妃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豬腦子,齊染即位,齊瑛日後定然是風光無限的。
安貴妃轉移視線沒成功,便委委屈屈的哭訴道:“皇上,臣妾奉命代管六宮,但內務府一向聽從皇上旨意,太子這話是何道理?臣妾是真的不知道這香到底是怎麽回事,又如何會出現在臣妾宮中,定然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
“那敢問貴妃娘娘,誰能在你的寝宮陷害你?”齊染冷聲道:“有毒的香,有解藥的香。別人聞多了有毒的香卻沒解藥,貴妃娘娘的聞了可是立馬就有解藥的。”
“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一向喜歡香料,臣妾宮裏的香料更是無數,您賜下的清凝香臣妾還未曾用過呢,何來解藥一說?”安貴妃哭哭啼啼道:“太子殿下這是血口噴人。”
“父皇賜下的東西,兒臣用了,父皇也用了,貴妃娘娘果然與衆不同。”齊染冷着臉繼續道。齊靖聽到齊染這話心頭一跳,他終于明白皇上為什麽大肆搜查後宮了。皇上自己用了這種帶毒的香,證明有人想要謀害他。
這一計實在是歹毒的很,皇上如果認定是安貴妃下的手,那一切就完了。謀害帝王,那可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而後安貴妃還想說什麽,齊染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皇帝道:“父皇,清凝香出自南诏,宮中最近鬧鬼出自梅娘娘,出了這些事,七弟首當其沖被人懷疑,兒臣請求徹查此事。”
齊靖擡頭也朗聲道:“父皇,母妃宮中确實只有清凝香,并沒有解藥。退一萬步來說,若是母妃宮中有解藥,何至于直接放在那般明顯處,讓人輕易搜了去。此時只有物證,并未有人證。還望父皇明察還母妃清白。”
皇帝已經被齊染不鹹不淡的暗示提醒了,是了,這香他也點了的,這是有人想對自己出手。皇帝心中怒意橫生,他冷冷的望着安貴妃道:“貴妃你沒有別的話說嗎?”
齊靖直起身體心中泛冷喊了聲:“父皇……”
齊瑛看着眼前這些唇槍舌劍,字字誅心,他腦袋仍舊是一片空白。他想說些什麽,但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時內務府總管黃貴前來求見,皇帝眯了眯眼,道:“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麽?”通禀的內監道:“回皇上,黃總管說他知道清凝香是如何出了問題。”
皇帝看了眼安貴妃道:“讓他進來。”
黃貴一進大殿便軟在了地上,他手裏還抓這個小太監。齊靖看着那小太監眉心便是一跳,安貴妃和齊靖相互看了眼,各自心驚。
黃貴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道:“皇上,奴才辜負了你的信任。今日聽說內務府出的香有問題,這小全子就想跑,奴才看事情不對頭,就把他給逮住了。他說他知道香怎麽出問題了,但要親口對皇上說,奴才就把人給帶來了。”說到這裏,黃貴看了小全子一眼哭的淚流滿面道:“還不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訴皇上,你這是找死呢?”
小全子是個年輕的內監,他朝皇帝畏畏縮縮的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安貴妃和齊靖,最後又看了眼齊染和齊瑛,最後他哆哆嗦嗦道:“皇上,那香是……是七皇子動的。”
“你胡說。”齊瑛臉色煞白,整個人差點跳起來了。小全子忙磕頭道:“皇上,奴才……奴才不敢胡說,那日七皇子來內務府,說是要拿些香料回去。奴才是負責看護香料的,七皇子晃悠了一圈拿了一些香料,還拿了些些清凝香回去。但是那南诏的清凝香奴才看了,多出了些。奴才以為自己記差了,便未多想。這香料只有七皇子接觸過,旁人碰都沒碰一下。現在出了問題,奴才實在想不通還有別誰。”
小全子這話說完,齊瑛搖頭道:“父皇,兒臣卻是去過內務府,也拿過清凝香,但兒臣萬萬沒有動過手腳。”他當時只是去查看東宮何時取香,他根本沒有多放,後來趁着夜晚才去換了香的,而且數量絕對不會有錯。這小全子是故意栽贓陷害自己的。
小全子道:“皇上奴才不敢說謊,當日七皇子拿了多少東西,清凝香還剩多少,奴才都是有記錄的,總管也是要看的。”
黃貴忙道:“皇上,內務府出的東西,每日都要上報奴才這裏,奴才都會認真核對的。”說完這話,黃貴把內務府的賬本舉在了頭頂。
齊靖低着頭,小全子的确是他安排的,用以日後給齊瑛一個驚喜,但他今天根本沒有給小全子帶話,他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皇帝随意瞄了兩眼黃貴拿出來的賬本,他望着齊瑛道:“可有此事?”
齊瑛跪在地上道:“父皇,兒臣冤枉,兒臣沒有。”
齊染道:“父皇,黃總管和小全子來的可真夠及時的。兒臣想問這太監幾句話,請父皇允準。”
皇帝道:“準。”
齊染望着小全子道:“孤記得,你一開始說自己記不清香的數目了,覺得多了,那為何又說每日有賬本記錄?這前後矛盾吧。孤記得,入內務府的東西是記錄的,哪個宮裏領了什麽,用了什麽都是有數的,怎麽到了你的嘴裏就這麽反反複複的呢?”
小全子臉色一白,黃貴吞了吞口水。
皇帝道:“說。”
黃貴扯了扯臉皮道:“皇上,這東西是有數的,但……”但是什麽黃貴說不出來了。後宮總有得寵的和不得寵的,有時挪點不得寵的東西給得寵的,那是常有的事。偶爾有東西數目對不上,皇上也不會細查的。
他可沒想到小全子會這麽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前後矛盾,這是想讓他往死裏整啊。
皇帝也知道內務府裏面不幹淨,平日裏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要大是大非不出錯便是。沒想到現在這成了個窟窿。
小全子跪在地上,對齊瑛的指控不松口。齊染道:“你口中之言漏洞百出,孤若是送你入行刑司,你還是什麽都會說出來的。父皇在此,你倒不如老實說了是受何人指使,到時還可以饒你一命。”
齊靖也道:“太子殿下說的是,你在宮裏做事,若是真的陷害皇子,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齊染看着齊靖道:“九弟這話什麽意思?孤讓他開口說話,你提他的家人做什麽?”
齊瑛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他看着齊靖和安貴妃道:“你們是不是用他的家人威脅他,讓他故意污蔑我?”
齊靖臉上怒氣起,他道:“太子殿下和青王這是什麽意思?我随便一句話,你們就這般解釋,難不成是你們想威脅他讓他改口?”
皇帝看着他們,輕聲道:“小全子,朕要你說,朕只聽實話。若你說的是實話,朕可以饒恕你的家人,若是說的是假話,朕便讓你一家在地下團圓。”
小全子聽了這話渾身抖得厲害,然後他像是承受不住了,趴在地上嚎嚎大哭道:“皇上,不是奴才要陷害七皇子的,是貴妃娘娘以奴才家人性命相要挾,非要奴才這麽說的。”
安貴妃花容失色,她尖聲道:“你胡說。”
小全子只哭,哭的凄慘的不行,他道:“七皇子的确是入了內務府,也拿了香,那香當時并沒有什麽不對,但第二天奴才發現裏面有幾根不同的,并未太在意。奴才是安貴妃跟前的,她知道這事後,就讓奴才找機會陷害七皇子。若不是家人性命被安貴妃拿在手中,奴才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陷害七皇子啊。”
皇帝聽了這話垂下眼,安貴妃還在說着自己是無辜的。皇帝冷冷看着她,道:“來人,把安貴妃……”
皇帝的話還未說完,齊靖開口快速道:“父皇,僅憑一個太監的話便要治罪母妃兒臣不服。朝堂內外怕也是不服,此事疑點重重,既然母妃和青王都陷在裏面,兒臣也當避嫌。兒臣請父皇做主,讓太子殿下審理此事。”
看戲看到現在的林悅,突然笑了下,他眉眼彎彎道:“齊染,你這個弟弟反應倒是挺快的。都這種時候了還敢争敢搶的,給你下套呢。不過你有我,這事雖然燙手,但燙不着你。”
齊染沒有吭聲你,他望着皇帝,皇帝望着他,許久後,皇帝看着齊染道:“這事就交給太子去查吧,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說完這話,皇帝像是累了,他揮手道:“從今日起,貴妃幽禁宮裏,七皇子和九皇子不得随意出宮。直到太子查清事實,都退下吧。”
齊染等人離開皇帝的視線,皇帝看着他們幾個的背影,許久後說了句:“都長大了。”他的聲音有些輕有些沉,連身邊服侍的人都沒有聽到。
小全子和黃貴被人押走了,安貴妃也被人護着回宮了。走出大殿,齊靖走到齊染身邊低聲陰沉的說道:“太子殿下真的好手段,我們都被你耍的團團轉。”
齊瑛神色複雜,他道:“難道不是你自己手段肮髒嗎?”
齊靖聽了這話,他轉眼望着齊瑛道:“七哥,如果沒有太子殿下護着,你怕是長不大的。還真以為這事你能脫身呢?”說完這話,他嗤笑一聲揚長而去。
齊染至始至終沒有吭聲,等齊靖離開後,他看了眼齊瑛,也轉身離開了。齊瑛看着他的背影,許久後垂頭離開。
齊靖說的沒錯,齊瑛怎麽可能從這件事中脫身呢?皇上會認定安貴妃有罪,心裏怎麽不會懷疑齊瑛呢?齊染說那些話看似替他排除了嫌疑,但只是表面。
齊染越是那樣說,皇帝就會越懷疑齊瑛的。
回到東宮,齊染把人都趕了出去,他頹然坐在椅子上,神色麻木。林悅飄到他身後道:“皇上命你審理此事,你打算怎麽做?”
齊染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既然到了這一地步,我自然是不會再給他們留機會的。”
林悅樂了,齊靖敢提出這個提議,肯定是想讓太子在衆人的監視下公正,至少給皇帝看的證據要公正。但齊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們公正。
齊染望着林悅,他突然又道:“你今日那話什麽意思?”
林悅愣了下道:“什麽話?”
齊染道:“就是九弟能感覺到你存在的話。”
林悅哦了聲,把當時的場景說了下,而後他道:“我敢肯定他看不到我,他挺敏銳的。”
齊染神色很沉,林悅看着他眨了眨眼道:“不過太子殿下放心,就算他能看到我,我也不會離開的。”
齊染輕笑了下,眉眼清隽,眼神卻頗冷,他道:“孤自然是放心的,你若是想離開,孤也能留下你。”
林悅:“?”這話的意思他有點沒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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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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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