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63章

今日氣溫三攝氏度,清晨安靜的小鎮被濃濃的白霧籠罩,淅淅瀝瀝的小雨如同下雪般刺骨寒冷。

溫辭起床的時候抖了一下,說話時,白霧團團,一會兒消失。

“好冷呀。”

江聿風傾身将他大衣的牛角扣扣上,用厚重的圍巾将他的臉包起來,蹲下來幫他穿上毛茸茸的靴子,整體看下來就跟小玩偶似的。

江聿風看了他一會兒,把他整個人抱起來。

溫辭兩只手搭在他一邊肩膀上,疑惑的問:“小玉,你怎麽不換衣服,不冷嗎。”

今天是掃墓拜訪的日子,溫辭在江聿風的耳畔親了親,冰冰涼涼的,“小玉不要不開心,我陪你。”

江聿風不是第一次去,并沒有異樣的感受:“你想多了,我們先出發,下午我再送媽過去。”

“好。”

目的地并不遠,大早上開車過去,路面空曠,陰天細雨,很像電視劇裏,黑白無常出現的場景,溫辭恍然的多看了兩眼。

墓園依山而建,階梯整齊排序,一眼過去白霧濃濃,漂泊着一絲寒冰蕭瑟。

到了山腳下,江聿風瞥了眼溫辭的口袋,從上車到現在就一直拽着:“你放了什麽東西?”

“诶……沒有。”溫辭不會撒謊,別人撒謊眼珠亂飛,他撒謊,直勾勾的驚惶的盯着,生怕對方不知道。

“拿過來,我看看,不會是準備了什麽禮物?”

“沒有啊……”溫辭攤開手心,“就一張紙,我怕我忘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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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風:“……”

溫辭及時收回去:“你不許看,這不是給你看的。”

江聿風還是笑:“好。”

掃墓的工序沒那麽繁瑣,特別是在山上的,只需要清理周圍雜草,記得就帶些花花草草,不記得就說說話,以前會心情沉重,現在是如一年見一次的好友,江聿風的心境變化如此之大,時間确實能淡化很多東西。

江聿風牽着溫辭的手,舉着傘,一步一步走上泥濘的山坡,遠處的山水朦胧水色,山腳下他們的背影如此渺小。

臺階的石縫的花朵雜草被打濕得蔫了,布滿濕滑的青苔,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

溫辭問:“你都不準備點禮物嗎?”

“我媽備了點,帶點酒就行,他喜歡喝。”

溫辭說話時噴着白霧,吸的全是冷空氣,讓他有些呼吸不順暢,捂着口鼻,聲音悶悶的:“你不要傷心。”

江聿風:“我沒有傷心。”

溫辭明白,時間能淡化一切,只是看着江聿風的側臉,總是下意識的代入自己的身上。

江聿風側着臉看他,對他淺淺剖白:“你是對我沒信心嗎,我不是那樣的人。”

溫辭淡淡的笑了:“哪樣的人,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不說也知道,你從梅心遠或者雲安和那裏聽過不少,三分鐘熱度,沒什麽耐心,你是擔心我會對你這樣。”

江聿風将人拉近些,暖意在他們兩人之間圍繞着:“我可沒帶過第三個人來見我爸。”

很普通的一句話,但溫辭還是很不争氣的心動了。

“我待會兒說話的時候你不能偷聽。”

“哦。”

江聿風對待感情的态度非常的平和尊重,他沒想過自己會接觸到,溫辭對他來說是一個特殊的人物,那是他離感情最近的一次,曾經甚至,比肩他愛好巅峰的存在,那種狂熱的愛戀與占有欲。

江聿風曾經理智的假設過一個可能性,如果是家人的話,他不會因為溫辭交朋友而緊張,也不會因為別人喜歡溫辭而難耐,更不會因為溫辭對誰好而吃醋,這不是家人行為。他渴望跟溫辭結合,與他成為戀人,需要法律的證明,需要各方的承認,他們是要過一輩子的戀人,彼此忠誠,彼此深愛。

他們登上臺階,看着一排排樹木,一直到第八排的位置,溫辭在江聿風的帶領下看到他爸爸的墓。

江越。

溫辭喉嚨發緊,抓着江聿風的手微微松開,江聿風疑惑的看着他。

溫辭低着頭:“害羞……”

江聿風忍不住微微揚唇,數不清今天第幾次笑了。

下雨天掃墓是最麻煩的,地面濕潤,泥土泥濘黏成一團。他們花了點時間,才把這一方空間弄得整齊幹淨。

江聿風按照慣例先給他爸介紹了溫辭,聽到自己的名字,溫辭頓時跟站軍姿似的,筆直僵硬。

江聿風繃不住笑,拉着他:“放松,我是來帶你見人的,不是軍訓。”

溫辭覺得他太貧了,推他的臉,讓他不要在他爸爸面前這麽無禮。

江聿風背手:“我爸見我笑得這麽開心,高興還來不及。”

“這是應該的……”

“你要是不信的話,等我以後下去問問他。”

“……”溫辭直接投降,“我信我信。”

江聿風站在他身側,看溫辭拿出小紙條看了眼,然後又眼巴巴的看着江聿風。

“我在臺階下面等你。”江聿風猜他害羞,不想被他聽見,轉身下去。

溫辭看着人走遠了,那股臉紅的勁兒反而更嚴重,一點消下去的跡象都沒有。

小紙條啥也沒寫,跟列了大綱差不多,溫辭不是怕忘記,他是太緊張。

在江聿風父親面前,他不想作弊,把小紙條匆匆忙忙的收進兜裏。

“叔叔你好,雖然小玉,小玉就是江聿風……”溫辭繼續說,“小玉跟你介紹了我,不過我覺得還是要跟你再介紹一遍。”

溫辭把自己的身世說明了一下,還是用那種高興欣慰的表情,因為很多人聽說他的身世後,都會覺得他可憐,或者委屈。

事實上并不是這樣的。

他過得很好,爸爸媽媽把最好的都給了他。

溫辭看着江越的照片,眉眼間熟悉的很,他天天能在江聿風的臉上看到,所以溫辭倍感親切。

“小玉在叔叔走了之後貌似過得不太好,我都是聽他身邊人說的,不過現在他比以前情緒穩定很多了,叔叔在下面也不用太擔心,阿姨說我可以管管他,所以我會認真管他,身體健康,平安順遂。”

“然後暫時也沒別的了,因為是第一次見面,我不好說太沉重的話。”溫辭腼腆一笑,“我以後年年都跟小玉一起來看叔叔。”

江聿風環胸在遠處看着溫辭的背影,立在一片柔和朦胧的霧霭當中,離得遠,看不清,只知道溫辭站得筆直,眼睛看得很深遠。

下一秒,溫辭忽然轉過身,面對着江聿風的方向,然後招了招手。

江聿風走過去:“說完了?”

溫辭難得羞澀了一下:“說完啦。”

“說什麽了?”

“你問你爸吧。”溫辭順便把小紙條銷毀了。

“……”

離開時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剛才沒撐傘,溫辭的蓬松柔軟的發頂全是細密的水珠,江聿風用紙巾擦拭,撐着傘,牽着他的手走下臺階。

江聿風說:“不過我能猜到你會跟我爸說些什麽。”

溫辭心想這也不難猜:“你猜到了又如何,想讓我誇你聰明,好厲害嗎?”

“不,只覺得我很幸運。”江聿風攬着他肩膀,刮了刮他他的額角,“你是我的。”

江聿風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溫辭的五官,或者身體每一處地方,這是他無意識的小動作。

溫辭不阻止他,偶爾會覺得有些癢。

-

趙姝然是下午出發的,她今天哪也沒去,還穿上小裙裝,看到兩人回來,江聿風掃去往年沉重的表情,跟溫辭有說有笑的回了家。

看得趙姝然忽然間一愣,又忍不住感慨的嘆息:“啧,你們也太晚了,去哪了。”

溫辭拿着塑料袋:“我們去了趟菜市場,買了鹵味,經過時好香啊。”

“我也要!”趙姝然一點都不客氣。

溫辭精神奕奕的,笑起來很好看:“我去廚房拿碗碟筷子,我也好餓啊。”

江聿風在後面跟着看他們。

下午江聿風送趙姝然過去,他就在車上待着,或者去附近走走。

溫辭在房間裏跟辛靜琪聊天,數着日子過,心想小玉跟阿姨估計要五六點才能回來。

心裏裝着事,思緒被門鈴聲打斷,溫辭跑到前院的大門,外面站着梅心遠。

“我來送點湯圓的。”

溫辭剛數完日子,他回去那天正好十五。

梅心遠聽到這事後,驚訝,感覺溫辭來這邊好像都沒有好好玩過,當然也有江聿風的責任。

“你也太快走了,你去過雪山的武安廟嗎?”

“我知道這個地方。”之前溫辭查過攻略,是A區比較著名的旅游景點之一。

但這裏是不下雪的,雪山只是個名字,不是因為他真的會下雪……大多數都是看風景或者進寺廟許願拜佛的。

“剛好我明天有空,要不要去玩一下,來都來了。”最後一句簡直拿捏溫辭的小心髒。

“等小玉回來,我問問他。”

“你不用問,他不會去的。”

“為什麽?”

梅心遠說:“他對那個地方的空氣過敏,我說是的身體上的反應,叔叔帶他上山,結果下山沒幾天就出事了,剛好他們那天許了願,總之什麽bug都出現了,導致見江聿風對那個地方過敏,具體你可以問問他。”

溫辭怔了一下:“這樣啊……”

到了晚上,溫辭拽着外套的拉鏈一上一下的:“那個,小玉,明天心姐約我去雪山,你去嗎。”

江聿風筆尖一頓,畫出了一條多餘黑線:“我不去,我對那裏的空氣過敏。”

溫辭找準機會,見縫插針:“為什麽。”

“應激反應吧,很多年沒去過了,你想我陪你去嗎。”江聿風想了想,“這段時間忙了點,都沒帶你好好玩過。”

“沒事啦,我以後還會來的,一次性玩夠了,容易膩。”溫辭雖然很想,但還是算了,小玉上山肯定會難受的。

“那我明天跟心姐出發。”

“嗯,下山了打電話給我,去接你。”

“好哦。”溫辭湊過去親親他的嘴唇,“給你帶好吃的。”

江聿風偏頭笑了下,下一秒摁着溫辭的後腦勺,撬開唇縫伸進去,胡亂的侵犯了一通,将人弄得神志不清才肯放手。

溫辭壓在身後的桌子,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他被江聿風的吻弄得心癢難耐,索性騎在他身上,環住他的脖頸回應。

雪山環境優美,是很多網紅首選的出片好地方,溫辭跟梅心遠來到山腳下,仰頭看去。

他們爬到山腰的位置,借着地勢眺望遠處,空曠無邊無際,連綿的群山與雲霧重疊,盡管沒下雪,但遠處的景象依然可見琪花玉樹,碧海青天。

山上面的溫度跟地下完全是兩回事,冷得溫辭緊閉雙眼,他帶上江聿風給自己準備的眼睛,頓時舒服多了。

梅心遠習慣這種天氣,裝備倒是不用這麽齊全:“廟宇在山上,我們繼續走。”

“好的。”

溫辭哼哧哼哧的跟上去,他體力要比梅心遠好,所以走走停停,都是為了等她,後面快到山頂,梅心遠撐不住了,溫辭攙着她的胳膊,兩人并肩齊行,艱難的上到山頂。

梅心遠好久沒來了:“我一定要許願,我,我……我……”

“心姐,你喘口氣再說。”溫辭撫她的後背,讓她緩緩。

梅心遠喘完了:“我得許願工作室今年大爆,不然就要喝西北風了。”

“好實誠的願望。”

“要是真實現了,得還願,不簡單的,而且要一步一步爬上來才誠意十足。”梅心遠捂着胸口,“累死我了。”

溫辭看着遠處的牌匾,抿抿唇,“心姐,那咱們繼續走,還行嗎。”

“行啊。”

溫辭排隊拿到紙後,走到邊上手寫自己的願望,剛寫完,手機微信發來兩條信息,是江聿風的。

【江聿風:爬上去了嗎,可以坐纜車。】

【溫辭:還行吧,不是特別累,心姐跟我在一塊呢。】

【江聿風:有一定要許的願望?】

【溫辭:當然啦,我許願是為了發財暴富,學業進步的。】

【江聿風:「死魚眼」】

【江聿風:許了什麽。】

【溫辭:不告訴你。】

江聿風心思深沉的看着屏幕,轉而跟梅心遠聯系。

【江聿風:把溫辭的符紙拍給我看。】

【梅心遠:這多不道德啊,你也太沒素質了。】

【江聿風:我什麽時候有素質過,拍。】

【梅心遠:……「中指」】

沒過幾分鐘,梅心遠拍了張模糊的照片過來。

江聿風想知道溫辭心底裏最渴望的是什麽,估計有家裏人,也有他自己的。

看到前兩行字,果然跟江聿風想得差不多。

【希望爸爸媽媽,阿姨,還有好多好多朋友平平安安,健康快樂。】

【希望小玉身體健康,以後沒有煩心事,賺大錢,開開心心。】

【最後一個了,希望小玉永遠永遠愛我。】

趙姝然正在前院剝花生米吃,看到江聿風從裏面大步流星的走出來,問了句:“你去哪,小寶有那麽快回來嗎?”

“我過去找他。”江聿風垂眸穿外套,神色淡然,似乎不覺得是什麽事。

趙姝然若有所思的問他:“……你真的去?”

江聿風:“去幾分鐘,不礙事。”

“……你坐纜車上山最快也要十五分鐘,不就是想小寶了,你直接說就是了。”

趙姝然沒打算阻止他,因為江聿風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她索性不管,讓溫辭去管吧,梅心遠也在上面,總之出了事,有人會給他打120的。

江聿風:“……聒噪。”

趙姝然朝他的方向丢了幾個花生殼過去。

-

許願的人太多了,溫辭排隊排了好久才輪到自己把願望挂在樹上,他選了個好位置,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個地方,心想事成吧。

溫辭弄好後,轉身走出人群,一步三回頭,呼出一口白霧,希望能願望成真,這麽多人都來,應該很靈驗吧。

“溫辭。”江聿風帶着厚厚的口罩,依舊捂着嘴,雙眼泛紅,走上來的時候咳嗽很嚴重。

溫辭站在原地,轉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雙眼,江聿風透着那點壞心眼的勁兒,溫和的眼神,空氣穿過他的胸膛,覆蓋他的呼吸,讓江聿風咳嗽不停,溫辭沖上去,鼻尖泛酸,眼眶蓄着淚水。

“最後一條……”江聿風說完就開始咳嗽了,捂着嘴咳個不停。

江聿風抿唇盡力緩住呼吸的頻率,但胸口還是起伏得厲害,因為咳嗽,素日昏暗無光的眼眸多了幾分光亮,他嗓音很沉,沙啞透着溫和,不敢想象他是一個人怎麽走上來的。

“我永遠愛你。”

溫辭愣了下,鼻子紅紅的,撞入江聿風的懷裏,聽他用力咳嗽的聲音。

溫辭又是感動又是心疼:“你是不是快死了。”

江聿風:“……”

行人匆匆,他們經過時都看了眼他們,好心人問需要撥打120嗎。

江聿風咳了幾聲,表示自己沒事,也沒打算死在這裏。

他除了咳嗽比較厲害外,也沒有以前那種呼吸不上不下,窒息的感覺。

梅心遠躲在一旁,十分同情,且感同身受雲安和跟在他們身邊當電燈泡的感覺,打死她都不敢相信,江聿風談起戀愛來這麽的偶像劇。

她輕咳兩聲,走上前:“你怎麽來了,呼吸還好嗎?”

江聿風皺眉時不時咳嗽。

溫辭扶着他:“下山吧,這兒也沒別的了。”

江聿風拉着溫辭的衣服,讓他留下:“你們去看,我一會兒,咳,沒事的。”

梅心遠細心觀察:“你好像是沒那幾年那麽的……嚴重了。”

江聿風看着溫辭一臉擔憂的表情,不想壞了他的興致:“你先去拍幾張照片。”

溫辭:“真沒事啊。”

“嗯。”

梅心遠提議道:“來都來了,不如也一起許個願吧,反正上山的人都是為了這個。”

原以為江聿風會拒絕,實際上他真的拒絕了:“……算了。”

溫辭扯着他的衣服:“你試試嘛,來都來了。”

江聿風低頭捂着嘴:“咳咳……”

溫辭立刻就不扯了,剛才還好好的呢,驚恐道:“沒事吧。”

溫辭好怕他突然死掉……QAQ。

“哎呀,算了算了,下山吧,你怎麽突然跑過來,阿姨也不阻止你,死在山上怎麽辦,我跟溫辭哪裏擡得動你!”梅心遠不想被周圍旅客當嗎喽觀看,嚷着要下山。

江聿風:“……”

溫辭也很擔心他的情況,就此作罷,但江聿風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轉身去拿了符紙過去寫。

寫完後江聿風不太受得了這裏的空氣,去洗手間洗臉洗手。

溫辭滿臉都是江聿風會寫什麽,不會又是什麽驚天駭俗之語,這會吓到天上的神仙吧。

也有可能不是他,或者是事業上的追求,畢竟江聿風很喜歡賺錢。

溫辭寫了有關于愛的話題,是關于他自己的,暴富發財都忘了寫了,他怕自己貪心,天上的神仙會嫌他煩,所以就把自己的小願望壓縮成小玉好好愛他就行。

對于賺錢這點,溫辭覺得自己不至于淪落得很慘……大不了就回家種地。

江聿風會寫什麽呢,溫辭很矛盾,一邊想着希望江聿風能寫關于自己的,可以多為自己着想,一邊又想着跟自己有關。或者也可以像他一樣貪心,寫好幾個願望……

梅心遠:“江聿風這小子也不注意點,寫完了要挂在樹上才行啊,小辭,你來挂吧。”

溫辭哦哦了兩聲,接過,忍着不看。

梅心遠在旁白慫恿:“江聿風都看了你的,你不看看他的,也太吃虧了。”

溫辭抿唇:“……我有點怕怕的。”

“你怕什麽的,充其量就是發財暴富啊,江聿風就喜歡搞這個。”

他也不愛去求神拜佛,對這些沒有信仰,特別是在叔叔過世後,對這些文化更加的思想淡化。

“你怕他寫得不是你啊。”梅心遠其實也不太确定,“既然這樣,那就不看了,挂上去吧。”

“等他挂上去比較好吧。”溫辭遲疑了,“要他親手挂上去才靈驗的。”

說是這麽說,但溫辭也不松手,他捏着紙,小心翼翼的像是要幹壞事的樣子,最後還是忍不住:“心姐,我就看一眼。”

“看吧。”梅心遠轉身,“我不看。”

溫辭打開紙條,上面赫然寫着——

【希望溫辭寶貝平安順遂,皆得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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