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

第 51 章

“煙兒，你聽我解釋。”

淩妃扔掉手裏的茶杯，她情緒有些崩潰地說：“這有什麽好解釋的，回了宮，陸掌印當真是不一樣了，也對，畢竟當初入宮時，陸掌印便說了，您入宮是為了滔天的權勢，為了給上官家翻案。”

陸訣聽到這席酸溜溜的話，便知煙兒吃醋了。

香兒和裴安看在眼裏，感覺娘娘和掌印這是要吵架的前奏。

“你們都先下去。”陸掌印吩咐說。

“諾。”

這下，院子裏便只有娘娘與掌印。

陸掌印一想起昨日，淩妃上了皇上的步攆回沁園，心中也是一團火，這火氣他不知該往何處冒。

“陸掌印，您還有什麽想要說的。”

“想要說的，還要很多。”

陸掌印來得淩妃跟前，打橫将淩妃抱起，緩緩往屋中走去。

來到屋裏，他将門緊閉，并放下簾子，摟着淩妃在床上溫存。

少年親吻着淩妃香軟的唇，淩妃想要掙脫，卻發現陸掌印力氣大的很，她無法掙脫。

“陸掌印這是想要做什麽？”

“想親你，還有，想摟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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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掌印，您不是已經有了淑妃宮苑的那位嗎？”

少年莞爾一笑：“原來娘娘也會吃阿訣的醋，阿訣還以為只有自己才會吃醋，昨日，娘娘乘坐那個人的步攆回沁園，阿訣好生吃醋，這醋壇子一打翻，怕是整個皇城都要透着一股酸味兒。”

昨日之事，阿訣他吃醋了。

可是，既然是吃醋了，昨晚他為何不來找他。

“那你為何不來沁園？”

“阿訣來過，可是你睡下了，你那衷心的婢女，讓本掌印莫要打擾你歇息。”

竟然是香兒攔住了陸訣，這的确像是香兒會幹的事情。

“那今日，你為何要去淑妃宮苑？”

“不知道，心中難受，鬼使神差地就去了。”

果然，男人心中難受的時候，也想要找一個女人來靠一靠。

“那你們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

“淑妃已經已經知曉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她讓我投奔她，可被我拒絕了。”

“為何拒絕？”

“阿訣心中只有娘娘，又怎會看上年長了好些歲數的老女人。”

老女人——

阿訣竟然管淑妃稱作老女人，一聽到他這般評價淑妃，淩妃忽然心中就不生氣了。

“以後，我不許你再去淑妃宮苑。”

“阿訣聽娘娘的。”

“不許你與淑妃套近乎。”

“好。”

“最重要的一件事，阿訣，你盡快帶我離開吧，我不想承皇上的恩寵，這恩寵與我來說，只是萬丈深淵。”

說到這裏，陸訣陷入了沉思。

如今，他一頭亂麻，不知該如何才能從皇上手裏搶走他愛的女人。

“阿訣會盡力的。”

“只是盡力？”

“阿訣不想騙娘娘，眼下，真的沒有好的法子。”

即便他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可也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上是他的主子，而他沒有那個能力推翻皇上。

其實，在這世間過活的每個人，都會有鎖住他的牢籠，即便是皇上，坐擁萬裏山河，可也有束縛他的枷鎖。

想要自由的人，都在拼命地掙脫，哪怕這代價足以讓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煙兒是向往自由之人，而他亦是。

就算往後的路有多難走，他都會帶着煙兒一起走。

如何完美的脫身，這才是眼下最為重要之事，什麽滔天權勢，榮華富貴，與他而言，猶如浮雲。

他只想帶着心愛的女子，一生無憂無慮地過活，其他的都不重要。

淩妃聽陸掌印這般說，心裏頗為失望，她深深嘆了一口氣。

“煙兒，別嘆氣，女人唉聲嘆氣多了，容易變老，煙兒放心，就算是拼了阿訣這條命，也會帶着煙兒離開這深宮大院。”

“阿訣，可我也想讓你好好活着。”

“阿訣會保重自己的。”

“恩。”淩妃點頭。

香兒和裴安站在屋外，心裏擔憂着主子，如今司禮監被□□勢力盯着，皇上又有意寵幸娘娘，這個節骨眼兒上，掌印和娘娘還鬧矛盾，真是讓人擔憂。

“裴安，你得知你家主子去了淑妃宮苑，這去了便去了，為何還要同娘娘說。”

“我不想讓娘娘受到欺瞞，何況，掌印同娘娘的感情這般好，不會因為此等小事而鬧得不可收場。”

“可你覺着眼下，這鬧的程度能收場嗎？”

裴安怔住，他有些急了，這次鬧得的确有些大。

本來愁眉莫展的，可就在下一刻，陸掌印衣衫不整、發絲淩亂地從屋中走了出來，瞧這模樣，似是心情還不錯。

陸掌印瞥見裴安，他心中一怔，便知是裴安通風報信。

“掌印。”

“裴安，如今我倒是覺着你就是在沁園當差的，可與司禮監沒有半分關系。”

“掌印，此話奴才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外邊只要稍稍吹風，你就能将消息帶到淩妃娘娘那處，難不成本掌印去了淑妃宮苑，不是你給娘娘透風？”

“奴才知罪。”

“罷了，念在你是對娘娘忠心，本掌印便不罰你了。”

“多謝掌印開恩。”

掌印說完，便大步往沁園外走去。

香兒怔住，這架勢是合好的節奏。

掌印與娘娘，還真是能吵，又能及時和好。

這下，他們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

已是深冬

長安城宮裏的冬天，也是頗為寒冷的。

司空旭特令尚衣局制了幾件金絲裘袍，做好之後，便派人送去了沁園。

沁園這地方，之前由于娘娘未得皇上寵幸，是個極為清淨的地兒，可是，今時不同往日，聖意在此，淩妃承了恩寵，這沁園也熱鬧了些。

這不，今日便有嬷嬷特地來沁園送來皇上禦賜的金絲裘袍。

另外，皇上擔心淩妃娘娘身邊只有一個婢女和一個太監侍候着，照顧不周，便又賜給了淩妃幾個婢女。

“奴婢們給淩妃娘娘請安。”

淩妃坐在院子中的搖椅上，擡眸瞥了眼宮裏的嬷嬷們，一個個神情十分嚴肅。

“起身吧。”

“娘娘，奴婢們特奉皇上之命，尚衣局前來給娘娘送來金絲裘袍，用以抵禦深宮寒冬歲月。”

“将裘袍遞給我身邊的婢女香兒便好。”

“諾。”

領了這裘袍，又有另一拔人馬上前，特地給娘娘問安。

一旁的李公公說：“娘娘，這些都是皇上派來侍候娘娘的婢女，還請娘娘收下她們。”

淩妃瞥了一眼這四個婢女，都是十幾歲的豆蔻年華，可是年紀輕輕就被送進宮當了奴婢，若是運氣不好，怕是一輩子都要被人使喚。

一想到這裏，她便更覺得這深宮就是個牢籠。

“李公公，替我謝皇上隆恩。”

“既然這金絲裘袍也送到了，婢女也來了，咱家便回昭和殿赴命去了。”

“李公公慢走。”

“好吶。”

待李公公走後，淩妃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算什麽賞賜，這裘袍與她而言，可要可不要，母親為她做的披風也十分耐穿保暖，還有這四個婢女，她有香兒就夠了，這麽多人擠在沁園，一點兒也不清靜。

“主子，這四個婢女作何打算？”香兒問。

“給她們安排一處別苑吧。”

“諾。”

香兒安排她們去處之後，便由婢女前來侍候，就擔心侍候娘娘不周。

淩妃看着婢女們如此殷勤的樣子，她打住了她們，并說：“在沁園，沒有那麽多的規矩，本宮也不需要這麽多人伺候，你們且在沁園住下，若實在有事，本宮會喚你們。”

“諾。”

—

四個婢女來了好些天，她們都閑來沒有什麽事做，倒像是在皇城閑職當值。

平日裏忙習慣了，這清閑的日子，她們倒是不太習慣。

也不知這淩妃娘娘是怎樣的人，總之，她們感覺娘娘不太需要她們。

“你們說，這娘娘莫不是有什麽怪疾，旁的宮苑裏的娘娘，整日使喚着婢女，而娘娘卻什麽也不讓我們做。”

“噓，這話可不要亂說，要是被娘娘聽到了，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本來想着，皇上寵幸娘娘，我們還能巴結娘娘，日後便有了這依靠，卻不想娘娘是這番性子。”

婢女們喜歡在背後嚼舌根，這話且讓香兒聽了去。

她沒有揭發她們，畢竟，她們想的與娘娘不同。

娘娘性子清高，是個出世的人，這些個俗人，又豈能看得懂娘娘。

自打沁園來了四個婢女，最為納悶的倒是淩妃了，如今，沁園有這四個眼線盯着，她想要與陸掌印偷情，都沒有機會。

已經有好幾日未見陸掌印了，她想念他，想親吻他，想感受他的氣息。

香兒從別苑過來，她遞上陸掌印給她的信。

“主子，如今這形勢，掌印也不太方便常往沁園來，便只好寫書信。”

“我知曉了，你下去吧。”

淩妃打開信紙，上面的字蒼勁有力，是阿訣的字兒。

陸訣：【煙兒，阿訣每日都想你戀你。】

本來淩煙感覺恹恹的，可是當她看到阿訣的信，一時之間心情便好了許多。

卻在這時，皇上乘着步攆突然到訪。

“主子，皇上來了。”香兒在屋外喚着。

皇上——

淩妃整個眸子僵住，這信若是讓司空旭瞧見了，必是一場浩劫。

于是，淩妃借了點燭光的火苗，将信幹脆燒了。

只是可惜了，她沒能将阿訣的信留下，當作紀念。

司空旭來到院落中，他下了步攆，并環視着院子四周，不見主子，卻也不見奴才。

過了片刻，香兒才緩緩出來。

“奴婢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

“起身吧，你家主子呢？”

“娘娘近日心情郁結，在屋中呢。”

心情郁結——

這是怎麽回事，從大涼送親回來，司空旭見淩妃氣色頗好，這才回宮多久，便心中郁結。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主子許是在塞外悠哉習慣了，突然又回到深宮大院，不太适應吧。”

司空旭垂眸，好生瞧着淩妃身邊的婢女，這是淩妃從淩府帶來的丫鬟，想來是跟了淩妃許久吧。

這婢女說話倒是頗有膽量，這番說辭卻也不怕得罪了當今皇上。

“大膽，娘娘是皇上的愛妃，她終歸是要回到沁園的，怎麽由得你說習慣了邊塞的日子。”李公公怒斥道。

“還望皇上恕罪，奴婢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想來皇上也不喜歡聽假話。”

“罷了，娘娘還要多久出來。”

“她要更衣，還要一些時間。”

“那行，你去給朕沏壺茶，朕正好有話要問你。”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