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章

第 59 章

這一覺睡到正午，司空旭才醒來，醒來時，他覺得頭疼。

司空旭轉眸，他瞥向一旁的阿娜，并掀開被褥，打量着那雙為了他跳了一整夜舞的腳，這雙腳已經磨破得不行。

這麽跳舞，腳不會疼嗎。

司空旭是無情帝王，可這并不代表着他沒有心。

阿娜的真心與火熱，他豈會不知。

罷了，以後自己心情郁結，虐自己便好，無須殃及無辜。

司空旭起身，整了整衣衫，他準備回昭和殿。

離開的時候，阿娜還沒有醒，李公公走路有聲，司空旭特地讓他聲音小些。

“別驚擾了公主，讓她還睡一會兒。”

“諾。”

——

三月，春色盎然。

西域的使臣已經打道回了西域，這宮裏也一下子沒了那般熱鬧。

這些時日，司空旭為了操勞國事，也是費盡了心思，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空閑，他只想去一趟沁園，探望煙煙。

好些日子未見，他真的想念煙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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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司空旭心裏清楚，煙煙并不願見他，可是，他還是想去沁園看她。

“李德福，擺轎，朕要去沁園探望煙煙。”

“諾。”

李公公嘆息，看來皇上心裏還是挂牽着淩妃娘娘，只可惜啊，這淩妃娘娘看似嬌弱，實則性子倔得很。

她是寧死都不願從了皇上，只怕這樣耗下去，遲早會将自己弄得頭破血流。

李公公也是沒有法子，一眼便看透的事，也不好在皇上面前直言。

去年的這個時候，淩妃是随他入宮的，那時李公公并不知曉，淩二姑娘這脾氣秉性，倔得跟什麽似的。

只願淩妃娘娘自謀多福吧，可別惹得龍顏大怒，将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說起四面楚歌，倒也不會弄得這般慘，至少陸掌印會護着娘娘。

說起來，掌印與娘娘究竟是什麽關系，連識人無數的李公公也擰不清了。

很快，轎子便落在了昭和殿門口。

司空旭上了車轎，他沉眸，心中卻十分忐忑不安。

只因他不知此番去沁園，會不會又弄得彼此都不開心。

不一會兒，司空旭的車轎便抵達了沁園。

淩妃在院落中搖着椅子，她擡眸望向院落中的梨樹，有種歲月靜好的既視感。

這些日子，司空旭倒是沒有來沁園叨擾她，淩妃覺得十分的清靜。

“惜玉，本宮想吃甜瓜。”

“惜玉馬上去切。”

惜玉端來了甜瓜，淩妃一邊啃着甜瓜，一邊找裴安說話。

“裴安，你家主子近日在忙什麽？”

“回娘娘，主子忙活着招待西域使臣的事情，不過，主子讓奴才帶話給您，他每一天都會想娘娘八百遍。”

“才八百遍啊，這哪裏夠。”

“娘娘，您這未免也太貪心了吧，八百遍還不夠。”

“遠遠不夠。”

不遠處，司空旭的車轎剛落下。

當他瞧見心愛的妃子與侍候的奴才都能交談甚歡，他忽然感到心底一涼。

“李德福，你說，朕到底哪裏做的不好，讓煙煙這般避着朕。”

“皇上，您是九五至尊，淩妃娘娘不過是一個向往自由的小女娘，她與旁的妃子不同，不會谄媚，也不會讨好。”

“可是，她已經入宮了，已經成了朕的愛妃。”

“皇上，給彼此多一些時間吧。”

“朕給的時間已經夠長了，還有，朕實在沒有耐心了。”

說完，司空旭大步走進了院落。

淩妃聽到腳步聲，再擡眸一看，竟是司空旭踏足沁園，她頓時感覺自己笑不出來了，忽然間，氣氛也變了。

雖是春日，四周卻透着一絲冷氣。

“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裴安見着皇上，腿腳都有些酥軟顫抖，他心想，皇上何時來的，他與娘娘的對話可是都聽見了。

“平身。”

裴安望向皇上，全然沒有要發怒的前兆，看來，那些話是沒有聽到了。

司空旭轉眸，他瞥向淩妃，柔聲喚她：“煙煙。”

“臣妾給皇上請安。”

“免禮。”

“煙煙，朕許久沒來了，甚是挂念，今晚便在沁園留宿了。”

留宿？淩妃愣住，難道司空旭看不出來，她真的不想侍寝嗎，司空旭是怎麽回事，這陣子不是在阿娜公主那裏待得好好的，怎麽一轉念又惦念她了。

“皇上，煙煙——”

“身子不适？煙煙，你這個借口已經用過許多回了，就算是不想侍寝，也要換一個理由啊。”

淩妃竟然無言以對，司空旭明知她不想侍寝，還要強人所難，司空旭是變态嗎。

罷了，先耗着吧。

“香兒，先去沏茶。”

“諾。”

裴安瞧着萬歲爺與娘娘相處時的樣子，他覺得心裏慌，還是找個機會給掌印發個消息，告知掌印萬歲爺又來沁園了。

正要溜，卻被李公公攔住。

“裴安，娘娘這邊還需要有人侍候着，你可別到處亂跑。”

“諾。”

裴安長嘆一口氣，消息發不出去，今晚只能聽天由命了。

上天保佑，娘娘能平安無事。

淩妃壓抑着自己，她陪着司空旭喝了茶，用了晚膳。

到了夜裏，司空旭果然沒有要走的意思，看來，他是真的要在沁園留宿了。

漸漸地，夜深了。

司空旭讓人準備好房間，随後，他讓淩妃陪着。

兩人先是下棋，可是棋下完了，也有些困倦了。

司空旭脫去外袍，他拉着淩妃一起躺在軟榻上，并示意讓她侍寝。

“煙煙，來幫朕寬衣解帶。”

微弱的燭光下，待着些少年氣的男人說着調起情意的話，只可惜，她不愛司空旭，這般挑撥，只會令她作嘔。

“還請皇上不要為難煙煙。”

聽到這番話，司空旭坐了起來，他的眸光瞥向眼前的女子，眼神中充滿了些許憤怒。

果然，跟他預想的一樣，煙煙不會從了他。

“煙煙，你可別忘了，你是朕的妃子。”

“煙煙知道，入了宮，便是皇上的人，可是，煙煙還是懇求皇上，希望皇上放了煙煙。”

“絕不可能。”

如何能放，去年元宵夜那晚，淩府的淩二姑娘将他的一顆心都偷走了，此後，她的身影在腦海中久久不散。

就連在夢中，也都是她的影子。

“煙煙，朕勸你別推開朕，這是皇命，煙煙若不想為朕寬衣解帶，那煙煙乖乖地躺下，讓朕為你寬衣，可好？”

瘋了，他真的是瘋了。

沒有征求她的同意，司空旭直接将她推倒，并且撥弄着她的衣衫。

“要如何皇上才能放過煙煙？”淩妃幾乎是用祈求的語氣。

“除非朕死了，煙煙便自由了，否則煙煙別想逃，你若想逃，朕定會将你關起來，讓你永遠也別見天日。”

說這話的時候，司空旭也不知自己怎麽了，他感覺自己真的瘋了一般。

想要的，他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他寧願毀了。

“告訴煙煙，皇上為何會對我如此執着？”淩妃被壓制着，此刻，她反而不怕了。

上天不垂憐她跟陸訣，讓她落入司空旭的手裏，那她寧願死。

“煙煙終于肯與朕交心，用心問朕問題了？”

“說吧。”

男人的睫毛眨了眨，他回應說：“去年的元宵夜，長橋下，朕看見了一位女子，她身穿淡粉色的衣裙跑過來，那一瞬，漫天的煙火，她美得似一幅畫。再後來，一個三歲稚童不知從何方跑過來，差點撞向東街酒樓肆意放出的煙火，女子為了救人，将小孩兒推開，她自個兒卻被煙火燙傷。”

去年的元宵夜，煙火，稚童。

淩妃有印象了，她隐隐約約還記得，有一位男子抱住了她。

這些記憶與前世不太一樣，前世的去年元宵夜，她沒有被煙火燙傷，也沒有解救她的男子，更是沒有昏迷。

這一世，司空旭該不會是為了補償前世的她，才讓他在元宵夜遇見吧。

可是，司空旭分明就是個病嬌，而這桃花也是爛桃花。

“那晚，是皇上解救了我？”

“恩，若不是朕，煙煙大片的肌膚可是會被燙傷的。”

“謝謝皇上救我，可是，煙煙一點兒也不愛皇上，皇上若愛我，那便放了我吧。”

“朕說過很多次了，朕不可能放了你，你可知道，朕的內心世界全都是肮髒污穢，唯獨遇見了你，朕才知道，什麽是美好。”

聽到這兒，淩妃懂了。

也許，這兩世，司空旭與阿訣都愛過她。

只是，司空旭是她的劫。

唯有阿訣，才是她的解藥。

今生遇見阿訣，便是她此生的幸運，有他，她才有了念想，有了希望，有了快樂。

“皇上今晚非得逼得我侍寝嗎？”

“你是朕的愛妃，難道你不該侍寝嗎？”

“也許應該，可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承你的寵幸，不願意侍寝，更不願意留在你的身邊。”

“煙煙，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知道。”話落音，淩妃将頭上的玉簪拿了下來，若是司空旭再緊逼，她便死在他的面前。

“你竟然敢以死來威脅朕？”

“是你逼我的。”

兩人鬧得很僵，本以為這氣氛不能化解，卻在這時，陸掌印突然前來沁園，說是有要事面見娘娘。

“陸掌印，淩妃此時在陪着皇上，您不能冒然闖入。”李公公在屋外叫喧着。

陸訣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心裏特別擔心，若是晚來一步，會造成怎樣的局面。

李公公攔不住，讓陸掌印硬闖了進去。

司空旭擡眸，他瞥向眼前的少年，問：“朕倒是想知道，陸掌印這般急急忙忙地趕來沁園，究竟所為何事？”

“回禀皇上，淩二夫人身子欠佳，這些日子卧倒在床，昏迷之中，淩二夫人一直念叨着娘娘。”

聽到這裏，淩妃心底徹底亂成一團麻。

她跪在司空旭跟前，祈求說：“皇上，求您恩準，讓煙煙回淩府探望一下母親。”

司空旭沉眸，只要煙煙不是與別的男人有私情，這個小小的請求他還是願意滿足的。

畢竟，誰的心不是肉長的。

父母之恩大過天，這個時候，煙煙理應回府去探望母親。

“罷了，你要回便回吧。”

司空旭起身，他十分失望地離開了沁園。

陸訣見司空旭走後，屋中只留下他們二人，他撫了撫淩妃的額頭，就擔心他晚來一步，煙兒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煙兒，你可還好？”

“阿訣，先別管我，母親她到底如何？”

“前些日子是昏迷了，可是淩大人請了長安城中最好的大夫，已經大有好轉了，阿訣方才這般說，也只是找了個由頭而已。”

“哦。”淩妃深深嘆了一口氣，還真是讓她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