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照片(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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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并排走着,越走越偏僻。
眼看着前邊就沒有房子跟人煙了,柏廷還直直地往前走。
簡挽沒忍住,出聲問:“那個小女生是往這邊走了麽?”
“啊?”柏廷說:“應該是。”
“什麽是應該啊,你剛剛不是說——”簡挽話沒說完,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簡挽覺得柏廷又再戲弄她。
就是因為剛剛她給錢,誤會他是站街男的事。
“說什麽?”柏廷看着她。
憑心論,他見過的女人不少,幹淨的、聽話的、性感的,但——就沒見過這麽正經的,正經有點可愛。
她用那布靈布靈閃着的眼睛回看他,幹淨要命,特別認真地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剛想說沒,但莫名的就想逗她。
半響,他轉過身,面對着她,“我如果生氣了,你怎麽辦?”
簡挽點了下頭,“不要假設問題,我是真的在問你。”
柏廷沒忍住笑了聲,很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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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當我生氣了。”
生氣,還能假裝生氣?
柏廷又繼續說:“開始哄我吧。”
語氣輕挑,逗人玩。
“……”
柏廷的個子比她要高出不少,擡眼看,對上一雙漆黑的眸,眼尾上挑,垂眸時莫名溫柔。
如果說眼睛可以說愛的話,他一定愛過很多人。
簡挽腦袋嗡的一聲。
也沒多餘的心思去計較他是不是生氣了,還是故意逗她玩。
她只覺得自己耳朵很燙,臉也很熱,心髒停滞了一瞬,緊接着如來勢洶湧的雷陣雨,猛烈兇狠地打着地面。
這人怎麽總是這樣。
頓了頓,簡挽轉身,偏開頭,把話題轉為正題:“你沒生氣,那就走吧。”
柏廷長臂一撈,又把她帶了回來,“走哪?”
簡挽:“買冰棍。”
“不哄我了?”柏廷掀起眼皮看着她:“還是說買冰棍哄我。”
如果非要說他們兩個人最大的不同是哪裏。
估計就是這點。
一個說話事事都講究邏輯,正經認真;另一個根本不按照正常邏輯走,只聽自己喜歡聽的,聽到不喜歡的也能變成自己喜歡的。
簡挽抽了下胳膊,從他手裏掙脫,“你剛剛不是說你要吃冰棍?”
柏廷:“那就是第二種。”
“你到底要不要吃?”簡挽還在努力讓話題變得單純一點。
突然,一陣大風吹過,地上的黃沙跟細小沙礫被風吹起。
這裏的大風來勢兇猛,如果不避開,前一秒幹幹淨淨的人,立馬就會變成一個沙人,渾身哪裏都是沙,連親媽都認不出來。
二人速度很快,同時背身,把這個動作養成了習慣。
簡挽還想往旁邊挪一挪,只感覺到背後的柏廷長腿一跨,站在了她身後,替她擋着。
二人距離很近,柏廷的雙手就在口袋裏,她有了種被他抱住的錯覺,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男人胸前的溫度,炙熱寬厚。
她從沒感覺這裏的風這麽難熬。
沒多久,這陣風就跟暴風雨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就是這陣風後,兩人的氣氛跟之前不一樣了。
驀地,柏廷開口說:“行。”
他這麽爽快,簡挽反倒一愣,身體更僵了。
柏廷聲音裏帶了點笑意:“怎麽還不樂意了?”
聽不進去對方說什麽,簡挽只想先離開這個懷裏。她側了側身,說:“風小點了。”
他一個闊步越過她,轉身,擋住她的去路,“答應我件事,就聽你的。”
就知道他不可能那麽爽快。簡挽深吸了口氣,“什麽?”
柏廷揉着她的腦袋,替她弄掉剛剛的風沙,但他的力道很大,把她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的。
他淡淡道,語氣又有點沒正形了,“不知道,你就先欠着呗。”
又是欠着。
仔細想想,簡挽感覺自己自從來到這裏,就一直再負債,錢債,還有人情債。
柏廷也是看上去沒正形,但做起事來卻又平和很多。
簡挽側開腦袋,躲開了他的手,自己整理了下頭發,“那你快點想。”
說着就拄拐往前走,沒走幾步就聽見背後喊:“往東走。”
她腳步一頓,深吸了口氣,随即右拐。
沒幾分鐘二人左拐右拐,還真看到了小女生坐在門口玩。
她問柏廷是不是早就知道,柏廷雙手一擺,揚着下巴說他從沒走錯過路。
這裏的大街小巷長得都有點相像。
簡挽對這裏很熟悉,但也沒熟悉到整個鎮都能記下來。但這條巷子,她只覺得特別眼熟。
想了想,這不就是柏廷那會站的巷子口麽!感情他帶着她左走右走,把她繞暈後,兜了一大圈,回到了原點!
簡挽問完人,都沒有轉身看柏廷一眼,只把自己的後腦勺對着柏廷。
柏廷戳了戳她,簡挽直接向前走了兩步,離他遠了點。
柏廷的手機一震,是貨主說苗已經送到了。他低頭回撥了過去,說最近需要的苗可能要翻倍,讓貨主有貨了就給他留着。
說完,他回頭看簡挽,“剛小女生怎麽說。”
“沒了。”簡挽聽見他問,也沒回頭,“她回去看她奶奶做好了沒有。”
柏廷昂了聲,“你還吃不吃冰棍?”
簡挽:“不吃。”
“還是再吃一根吧。”柏廷笑:“我請你。”
還不是用她的錢?
柏廷看着面前單薄的背,問:“生氣了?”
簡挽沒直面回答,只是說:“你進去看看,怎麽這麽久都沒出來。”
又指揮他。柏廷笑:“你這不是沒喝酒麽,怎麽還跟個領導一樣。”
簡挽臉上一臊:“那我去。”
“還是別了,”柏廷看了眼她的腿,語調散漫拉長道:“哪有讓領導跑腿的道理。”
柏廷走進院子,簡挽才擡眼看。
其實她沒生氣,只是找個借口,合理的緩解那陣風帶來的悸動。
可還沒等她收起情緒。
柏廷就抱着小姑娘往外走,懷裏的小姑娘大哭,情急之下說着當地語言。
“我進去就看見她在地上哭,”柏廷頭發被小女生扯着,彎頭問:“她說什麽呢這是?”
小姑娘哭的兇,簡挽斷斷續續地組織了一下,“她奶奶不見了。”
“會不會是去種地了沒告訴她?”柏廷單手抱小姑娘,騰出手整理頭發。
簡挽看了眼太陽,這個時間,不是下地的時間。
她抓着小姑娘的手正要問什麽,一旁就跑過來幾個小孩,反複說着一句話,“她奶奶是個傻子。”
阿爾茨海默病。
顯然柏廷也有跟她同樣的判斷,二人對視,僅一眼,沒有任何交流,二人就想好了下一步的對策。
簡挽安撫着小姑娘,“你叫什麽啊?”
小姑娘道:“玲白。”
“玲白聽話,奶奶只是換了個地方做冰棍,”簡挽湊近玲白,“讓我看一眼你奶奶的照片,然後咱們就啓程去找她,好不好?”
說話間,她的發尾不經意掃過柏廷的手臂,柔軟細膩。
柏廷看着她,一時間有些愣神。
直到簡挽再次擡眼看他,他才意識到這個女人是這麽周全、理智。
柏廷也沒耽誤時間,把玲白放下後,給了簡挽一個眼神,就在院子外找了個信號好點的地方打電話。
玲白更慌張了,扯着柏廷的衣服不讓走。簡挽默契上前,牽過玲白,“阿姨陪你。”
阿爾茲海默症的老人單獨生活就已經很困難了,更何況帶着一個小女孩。
簡挽坐在凳子上,等着小女孩找回來照片。等待之際,她看了眼周圍,視線忽然被牆上的一張老照片吸引過去。
走過去看,照片是黑白的,左下角的時間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照片最上邊寫着穿沙公路第九大隊。
只可惜照片放置太久,沒保存好,上邊的人臉都看不清了。
簡挽瞳孔一顫,白皙冷靜的臉變得煞白。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她撐着拐杖的手開始發麻,想要伸手撫摸,卻又像是被冰凍在原地。
“你怎麽了?”柏廷站到了她身後。
時間開始流轉。
短短一瞬恍如隔。簡挽觸電似的趕緊低頭,“沒事,等玲白呢。”
柏廷捕捉到她微紅的眼眶,他跟着看了牆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字和時間,眼神停滞,瞳孔睜大。
三人拿到照片走出去時,柏廷腳步緩緩,下意識地回頭又看了一眼。
找人的時候,柏廷說什麽也不讓簡挽跟着去。
簡挽本身腳上就打着石膏,找人是個費體力的事情,簡挽撐不住。
害怕拖後腿,她也沒堅持,“那我回去喊人,讓三禾跟易肖顧他們跟着一起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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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現在正是孩子們休息的時候,很是吵鬧。
簡挽坐在福利院內,看着窗外,孩子們變多了,顯然這不是個好消息。
她沒辦法靜靜等着,起身,打開工作包,開始處理工作。
但來回幾個小時。
腦子裏滿是那張穿沙公路第九大隊的照片。
直到院長老奶奶敲門,簡挽才收起了一點情緒,“招工人的告示我幫你貼了貼,你不要着急。”
簡挽:“謝謝奶奶,等你到了臨城,我會去看你的。”
“你不用操心我,把你自己的事情忙好再說。”院長拍着她的手,“你現在還在找你爸爸麽?”
簡挽點頭,奄奄的。
“好孩子,別把自己繃得太緊了,”院長咳嗽了兩聲,看上去臉色很白,卻還是不放心道:“這麽多年了,要有線索早就有了,你沒必要把自己跟這個地方釘死。”
“放心吧,我知道的。”簡挽淡淡笑。
她父親是來這裏修路的工人,在一次意外失蹤了二十多年,生死不明。
等她成年後進入到這個行業,查遍了那個時間在這裏工作人員的花名冊,都沒有找到她父親以及那個大隊的名字,仿佛那個大隊就毫無存在過。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張照片,簡挽不可能放棄。
正想說點什麽,手機響了,是三禾給她發的短信:【姐,人找到,現在柏廷哥正帶人去醫院呢,他說你太累了,讓你好好休息。】
她回複:【等我,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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