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他的霸氣

樓裏是兩戶室設計，每層兩戶。沐恩走到四樓時，眼神不受控制地在兩戶緊閉的防盜門前掃了掃。

她記得，那個女人住在他樓下。

不知道是哪戶。

她從進小區開始就發現了，這個小區的設計規劃非常不錯，安保做的也十分到位，裝潢還很新，看得出來建成應該沒幾年。在這個地段，買下這樣一戶房，沒個百來萬根本下不來，那女的也不知道什麽身份，這麽有錢，上下兩戶竟還都是她的。

沐恩能想到這一點，自然也就能想到另外一點。房子裝潢好，地段好，還屬于新樓，在這裏租房子，每個月沒有近兩千也租不下來吧？S市駕校教練月工資能拿多少？七八千？

她想入了神，且又有別的心思，走上四樓就沒怎麽動步子，被從後面趕上來的易燕程看到，一巴掌拍在了後腦勺。

“想什麽呢，上樓也不看路？”

沐恩被他拍回神，摸着腦袋瞪他，她發覺這一天，他老對她動手動腳的。

視線掃到他身上很普通的衣服，想到他每天好幾十的煙錢，嘴巴像開了閥，張嘴就問，“你怎麽會租這裏的房子，這兒租金不便宜吧？”

易燕程反應很平常，“嗯，這裏近。”

沐恩明白，他是說這裏離駕校近，上班方便。另外也從他的話裏摳出另一個信息。這裏租金确實不便宜，他沒占那女人金錢上的便宜。心裏就有點小高興。

“那你這一個月下來，扣除房租、水電、吃飯加抽煙，也剩不下多少了吧？”

她指他的工資。

馬上到五樓，易燕程聽到她的話，停在一階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瞅她，臉上表情似笑非笑的，“你還替我操心這個？”

沐恩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瞅得嫩臉一紅，不自在地飄着目光，“随口聊嘛。”頭上的目光還在，她開始胡謅八扯，“我們東北男人都講究攢老婆本，我看你花銷這樣大，怕你以後讨不到老婆……”她越說聲音越低，尾音最後消失在唇齒間。

嗯，貌似自己扯得有點多，管得……也有點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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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頗有點心虛加害臊地不敢擡眼看他。

“多少？”

突然聽到頭上他這麽問。

“啊？”沐恩有點懵，下意識擡頭看他。

易燕程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只是眼底的笑意更濃了點，“我問娶你們東北姑娘，需要多少老婆本？”

沐恩被他眼底的笑意弄得有點心慌意亂，胡亂轉着眼珠子瞎說，“我也不知道，好像……要有房子和車子吧……”轉而一想，他一個駕校教練，幾年內應該買不起，舌頭在嘴裏打了個彎，“……好像沒有也行，也不需要多少……”

然後把自己弄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麽。

她臉蛋緋紅，無意識地去瞅易燕程。

看到易燕程在笑，很明朗的那種笑。見她擡起頭，便“哦”了聲，表示知道了，就繼續往樓上走。

沐恩：“……”

她擡起手，朝自己腦門上拍了下，無聲地懊惱過，才跟上去。

她站在五樓上時，看到易燕程正在敲門，不急不緩，卻很有節奏。

沐恩懵了一下，“你回家還得敲門？”

易燕程看了她一眼。看白癡一樣的眼神。

沐恩：“……”

“我住對面。”

沐恩往他身後瞅了一眼，對面的門緊閉着，安靜如斯。

“抓人也要有線索，咱們先找人為我們提供線索。”

沐恩恍然，點頭表示明白。看着他逐漸加大敲門的力度。

直到他以掌拍門，屋裏才隐約有動靜傳出來。

“啪嗒”一聲門被打開，露出一個穿着背心和大褲衩，趿拉着拖鞋，睡眼朦胧，臉上還帶着胡茬兒的年輕男人。

男人看到他倆，确切說是看到易燕程，沐恩站在他身後側，她不确定男人看沒看到她，聽男人聲音模糊地咕哝一句，“我就知道除了你沒別人，進來吧。”

說完，男人敞着門，丢下他倆，扭身揪着頭發往客廳裏去了。

看男人的樣子，似乎是一晚沒睡在補覺。

沐恩對這種打擾了別人好夢的事，心裏還是有丢丢愧疚地，卻見易燕程見慣不慣地樣子，神色自然地拉開門往裏走，順便還告訴她，“不用脫鞋，直接進來就好。”

跟進自己家似的。

沐恩站在玄關處，伸着脖子往裏面瞅了瞅，看到之前開門的男人已經把自己趴在了客廳的長沙發上，露着穿着脫鞋露倆腳丫子的大腳在外邊，看上去十分困頓。

她到底還是客氣地說了句：“……打擾了。”然後才進門關門。

原本趴在沙發上躺屍的男人，後仰着身子望過來，眼睛雖還沒完全睜開，到底清明了幾分。

“你還帶了妹子？”

沐恩：“……”果然是才注意到嗎？

易燕程踢了他一腳，“去洗把臉，醒醒神。”

……

過了大概沒到十分鐘，男人從衛生間裏出來了，出來時臉上還敷着毛巾，衣服倒是換了一套，沒那麽随便。

沐恩注視着他走過來，陷進沙發裏，再一把扯掉毛巾，嘆一句，“真不是人過的日子，累成狗了。”

“出息。”易燕程在抽煙，無可無不可地哼了一句，然後給她介紹。

“舒旭，區派出所行動隊小隊長。”

沐恩之前猜到這人應該是警察，因而沒有太意外。舒旭卻照着易燕程下盤踹了一腳，“我說你在介紹我身份的時候能不用那種輕蔑的語氣嗎？哥們兒是人民警察！”

易燕程鳥都沒鳥他。

沐恩發現，某人進了這扇門後，似乎霸氣了些。

都側漏了。

“美女你別見怪，叫我舒旭就行。”

沐恩自然點頭，“我叫沐恩。”

兩人相互介紹一下，就算認識了。看得出來，舒旭是個不拘小節的，說話也很直接。

“說吧，找我又為啥事兒？”

沐恩表示，她對這個“又”字抱有很大好奇心。

不知道之前，他還因為什麽事兒，借助了舒旭的這個警察身份。

“市裏發生的幾起猥亵案件，是你們在負責吧？”

沐恩發現，易燕程這家夥，說話更直接，“我要分別見一下幾個受害人。”

他的口氣又拽又直接，目光深沉銳利地直視舒旭，透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這氣勢，叫沐恩怔了一下。

尼瑪，這是一名駕校教練該有的氣勢嗎？對面好賴也是一警察啊警察！

心裏腹诽的同時，卻也忍不住去看舒旭的反應，怕他拒絕。

沐恩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易燕程帶她來這裏之前就說了，要抓住兇手，就要先找線索，他現在提出要見一見受害人，肯定是打着從受害人身上找線索的念頭。

為什麽不自己直接去找？

因為案件是猥亵事件，程度不低于□□案多少，受害人又都是年輕漂亮面皮嫩的女大學生，以普通人的身份找上她們，詢問關于受害被猥亵期間的細節，受害人是很難接受并配合的。

拉上一個擁有警察身份的舒旭就不一樣了。這些女大學生在受了傷害之後選擇了報警，可見意識裏還是對抓住兇犯抱有一些期待與希望的，以警察的身份作為掩護，詢問她們一些細節性的問題，她們也較容易配合。

但沐恩有一點比較擔憂。

就是這樣整，法律上允許嗎？

沒成想，對面陷在沙發裏的舒旭，在聽了他的要求後，只有些惱地胡亂扒拉了下腦袋上的碎發，最後還是應了。

“我就知道你坐不住，早晚得找上門來。”他站起來，趿拉着拖鞋往卧室去，丢下一句，“等着，我再換身衣服就和你們出去。”

沐恩有些傻眼地望着他的背影。

就這麽輕易地妥協了？

易燕程倒是對這個結果表示很平常。

沐恩看着易燕程，一臉認真：“他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落在你手裏了？”

易燕程：“……”

“歪哪兒去了。”易燕程毫不手軟地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在沐恩瞪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時說：“用你的腦子，正确地去推理，而不是天馬行空地去猜。”

沐恩：“……”什麽鬼？

易燕程見她一臉懵逼的樣子，沒忍住笑了。

“傻樣兒。”跟只傻貓似的。

沐恩：“……”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裏娛樂了他。

……

第一起案件發生時間遠比沐恩知道猥亵案的時間要早。發生于本市今年5月2日，受害人是S市師範大學的一名大二女大學生，名叫林雅琪。

案發那天正值五一小長假最後一天，下午她從老家返校，接到同在S市上大學的高中同學電話，相約晚上出來聚一聚。

噩夢就發生在聚會結束後，她獨自返回學校的路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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