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美人輕笑。誰死了!啊,是我死了。】

【我靠!嗑死我了!第一次看見我疏笑成這個樣子!幸福感都要溢出屏幕了!】

【雖然不知道這位霸總是何方神聖,但是我把我的老婆就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對他!】

【嗚嗚嗚,看到疏疏和霸總這麽配,只有我還在惦記着白月光小男友嗎TVT。】

屏幕之前。

一位坐在出租屋裏看着節目吃外賣的都市麗人,輕輕地被震撼了。

她連滾帶爬地掏出手機登陸顧氏集團的公司內網。

看見向來嚴肅專業公司論壇一派喜氣洋洋張燈結彩仿佛明天就要大辦婚宴。

【囍!財務部攜百億紅包發來賀報!祝老板與白月光情比金堅!】

【囍!人事部攜送子觀音發來賀報!祝老板與白月光早得貴子、人丁興旺!】

【囍!法務部攜新婚姻法發來賀報!祝老板與白月光破鏡重圓、結婚證永遠都比離婚證多一本!】

哈!?

許約激情打下一行字。

【新發帖:老板不是個AI嗎?AI怎麽也會追妻了!?還追白月光!!??】

兩年前,如今踩着七厘米高跟鞋健步如飛的女人,還只是一個能吃但脆皮的女大學生。中文系本科,工作經歷為零,在母上大人的鞭策下,去顧氏集團應聘暑期實習生。

卻被顧慎言親自選中做了總裁助理。

顧慎言是個天使老板。

冷淡卻不苛刻,嚴謹而不失耐心。淩晨三點還在回郵件,連用錯的标點符號都會給她改掉。重點是,不論她犯下多離譜與愚蠢的錯誤,都不會發脾氣。

許約一度懷疑顧慎言拿了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劇本,并因自己是個唯愛嗑CP的二次元而深感不安。

直到她發現顧慎言對哪個員工都這樣,才放下心來,并且在心中為老板賜名天使牌AI。

但她如此激動,并不是因為她有多敬仰顧慎言。

她是林疏毒唯。

七年老粉了,很毒很毒的那一種。

叮咚,帖子收到新回複:

【是新人吧?老板有白月光這事回國的時候就說過啊。】

【(悄悄說,當年還是老總裁棒打鴛鴦才……】

【老人都知道。只是他一沒說白月光是誰,二也沒再提過,就沒啥能讨論的了。】

【沒想到竟然是林疏啊,诶?不是說林疏也有個白月光嗎?……】

許約一愣。

她手忙腳亂地跑到櫃子旁,翻出一只很舊、很便宜、但保存得很好的雙肩包。

這是她高二的時候定制的。

七年前,高中校園的小賣部,一張構圖唯美、氛圍清新的街頭擁吻小卡片把她一腳踹進了嗑CP的大坑。

卡片裏,能依稀看見側臉的人是當紅偶像林疏。

另一個身形單薄的素人,則被林疏牢牢堵在牆角,十指相扣,吻得很用力!

這對CP一經出現就火遍網絡,但林疏本人并沒有公布過素人的名字和長相。全網扒了好久,只扒到一張與素人身形相似的在德國最負盛名的學府門口的背影照。

頂流明星攻X低調學霸受。

多配!

十個月後,林疏與白月光學霸小男友慘烈be,她含淚轉唯,從此只嗑紙片人,并堅決拒絕林疏的任何其他CP。

但那張擁吻照則被她打印在書包上,陪伴她走過了從高中到大學的漫長青蔥歲月。

她當年,就是,背着這個書包,去面試的……

許約十指顫抖地在帖子裏回複一句話。

【回國……老板當年……是在哪個國家……留學來着!?】

很快。

【德國啊。最有名的那個。老板可是個學霸。】

許約靜靜地放下手機。

靠,我磕了我老板和我偶像的CP……

以及。

靠,我嗑過的白月光過世CP,蒼天開眼地,就要在戀綜複活了!

*

【七年前,德國柏林】

二十五歲的林疏負氣紮進一家地下小酒館。

這家酒館面積不大,裝修風格複古,昏黃燈光照着紋路斑駁的木質吧臺,至少百年歷史。店內顧客不多,大部分都是本地人,沒什麽亞洲面孔。

這很好。

他現在最不想的,就是被人認出來。

林疏點了一杯烈酒。

彼時的他還很年輕,出道剛滿三年,最大的心願就是甩掉貼在身上的花瓶标簽。

但一個小時前,他花費了一整年所精心籌備、寄予厚望的那部轉型之作,在今年最重要的國際電影節上,宣告了最終的失敗。

他的心血卻被影評人尖刻地嘲諷為刻意扮醜、故弄玄虛、充斥着大量自我感動的表演。

連喜歡他的粉絲也因他被冠以侮辱性的惡稱。

林疏把最後的希望放在柏林金影獎上,如果能獲得更權威的認可,那是不是……

可四個提名,全部落空,是相當丢臉的慘敗。

江見日安慰他:

——今年是電影大年,恰好撞上了時臨的片子,只能算他運氣差。如果放在往年,他肯定不會一無所得的。

——再說,他還年輕,這才出道多久啊,已經是多少新人一輩子都爬不到的高度了。

——更何況提名本身也是一種認可啊,他其實演得很不錯,只要咱們自己有實力,難道還怕以後拿不到獎嗎?

道理他都懂,但是……

林疏提前離開頒獎典禮,拒絕任何人跟着自己,信步紮到了一個應該不會有人認出他的昏暗酒館。

他埋頭灌下兩杯叫不出名字的烈酒,一晃眼,看見站在吧臺後的調酒師。

東亞面孔。

他看着調酒師的那張清冷裏帶着熟悉的側臉……

“你是誰?”

酒吧不算吵鬧,但他的聲音很小,調酒師可能沒有聽見。

“你叫什麽名字?”他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

這次,他确信吧臺後的人一定聽見了。

但對方不僅沒有回答他,甚至連眼神都沒分他一個,就好像當他是空氣。

林疏有點懊惱。

他喝了太多酒,酒精讓他的大腦變得偏執,讓他執拗地想從這個淡漠得如同假人的陌生男人嘴裏,撬出一個确切的答案。

在調酒師為他端上第三杯酒時,他越過吧臺,一把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喂。”

他力道太重,幾顆酒精泡沫從玻璃杯裏被搖晃下來,濺到調酒師的虎口上。

調酒師回眸。

林疏看見一雙清冷幹淨、波瀾不驚的眼睛。

估計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很年輕。清爽的黑發,穿着酒吧侍應生的西服背心,裏面是一件白襯衫。襯衫袖子被卷到臂彎,露出清瘦而修長的手臂。

調酒師的嗓音優雅而沉靜,像是加了牛奶的絲絨巧克力,也像是靜靜流淌在午夜的沉郁大提琴。

“Mein Herr, bitte randalieren Sie nicht vor dem Personal.”

林疏從未學過德語,“……說中文。”

調酒師換了漢語,果然是中國人,依舊用冷淡到毫無波瀾的眼神看着他。

“先生,請不要對着店員撒酒瘋。”

林疏錯愕。

名聲是很有趣的東西。

它會讓你收到前半輩子從未聽聞與想象過的謾罵與攻擊。但這些攻擊都發生在背後。隔着網線、隔着屏幕、來自一個個他根本看不見也摸不着的人。

當面,名聲會幫助你隔絕掉所有惡意,所有在真實世界裏與他互動的人,都友善、熱情、笑臉相迎。

出道三年,他第一次當面遇見這麽冷淡的人。

冷淡到他好像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又惹人讨厭的陌生人。

“你說誰撒酒瘋?”

調酒師的視線落在他緊握不放的手上,連眉心那冷淡而略有反感的褶皺都毫無變化。

“先生,在德國,性.騷.擾是犯法的。”

“我!騷.擾你?”

林疏氣惱地指了指自己的臉。

他從小長到大,還從來沒有被這樣子指控過,別人不因為他的長相騷擾他,他就已經很感謝天地了,他怎麽可能還……

但他并沒有來得及展開理論,因為調酒師用尚能自由活動的那只手,按住了別在腰間的對講機。

“Security.”

這個單詞他聽懂了。

最後,林疏是被兩個比狗熊還壯實的白人保安,當着幾十個陌生客人的面,架着扔出酒吧的。

*

直到站在酒吧門口,林疏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他本來在因為影片失利而情緒低落。

他本以為那些吹毛求疵、尖酸刻薄、帶着有色眼鏡看待他的影評人們,就是世界上最讨厭的家夥了。

但現在,他覺得那些影評人打包站在一起,也沒有調酒師的一根頭發絲惹他心煩。

沒事找事、和陌生人搭話、自讨苦吃,是他那天晚上犯的第一個錯誤。

而沒有及時止損,則是第二個。

柏林遠沒有國內繁華。

天一黑,街上就沒有什麽行人了。那晚下着雨,更是如此。

林疏從隔壁的便利店裏賣了兩罐廉價啤酒。他沒有聯系經紀人,也沒有自己打車,而是坐在了酒吧空無一人的屋檐下。

他要等那個調酒師下班。

他太年輕了,年輕到會因為網上的幾句話,而傷心地紮進酒館裏喝醉酒。他太年輕,年輕到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的冷待與誤會,而在下着微雨的夜裏,縮着胳膊等在路邊。

他也不想幹什麽,他就是想看着那雙波瀾不驚又自作多情的眼睛,告訴他。

——自戀狂先生,我才沒有看上你。

可能是因為網絡上的聲音太過遙遠與虛無。

只有剛剛那個人,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是能站在他面前,讓他抓住、解釋、争辯的。

而他迫切地想為自己正名。

沒有就是沒有。

劣質酒精灌進他的喉嚨,他一邊喝,一邊在腦袋裏面反複排練。

兩個小時後,調酒師下班,從酒吧後門走出來。

穿着一件陳舊但幹淨的白襯衫,很高很瘦,連肩胛骨的形狀都依稀看得見。背着只大大的雙肩包,打着一把純黑色的雨傘,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裏。

像他拍過的偶像劇裏幹淨又高冷的男二號。

林疏把酒瓶扔進垃圾桶,拖着兩條坐麻了的腿站起來,“喂!”

調酒師駐足。

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再度回眸看向他,問:“你是?”

阿西——

林疏在心底爆發了一聲尖銳的轟鳴。

他等了兩個小時,等到快被凍死,就等來了一句你是!

他憑借着這張臉,從一個非科班的大學生一路殺到娛樂圈頂流!

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在親眼見過他的長相之後,再把他給忘了的!

他懊惱地指着身後那扇門。

“我是被你從這裏丢出來的!你不記得了嗎?”

調酒師微微勾唇,淡漠幽黑的眼睛裏,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笑意。

“像你這樣被丢出來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哪兒記得過來。”

“而且……”

自戀狂走過來,把那只黑傘舉過他的頭頂,

“你的酒瓶扔錯地方了。德國的垃圾分類很嚴格,藍色酒瓶應該扔進藍色玻璃回收筒,你扔的是棕色的。”

……

林疏承認,用更時髦一點的話講,他破防了。

他站在傘下。

“第一,我不用你教我怎麽扔垃圾,國內也有垃圾分類這件事。”

“第二,在哪個國家,性.騷.擾都是犯法的。”

“而第三……”

他看向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他原本應該說出那句自己已經排練了兩個小時的臺詞,但是他頓了一刻,握住那人舉着傘的那只手,踮起腳尖。

“剛才不是,這才是。”

林疏把那個自作多情的英俊酒保推到牆上,十指相扣,用力吻了上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