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混着塵土的血淚
混着塵土的血淚
經過幾日在仙舟停留觀景,三月七和星還是挺滿足的。在處理星核問題的時候,實在是費了他們太多的精力了,所以在歇息時放松的很徹底。
包括打賭星會不會被歲陽狠狠吓到,輸的人需要喝完一整杯蘇打豆汁。實際結果三月七輸了,她苦着臉喝了一整杯。
并再次給出了一針見血的評價。
“簡直跟姬子老師的咖啡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一切結束了以後,衆人都回到了列車上。
也就是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三月七和一個人兩個星神開午夜故事茶話會。
她放下手裏的書本,目光奇怪的看着岚突然出了門。
轉頭對着藥師認真的疑惑問道:“他怎麽突然走了,這本書多精彩啊。”
藥師垂眸認真思考着,随手撥開遮蓋住視線的長發:“可能是有事情去找□□先生吧,畢竟他是被邀請上車的…不過沒有聽完太可惜了。”
語氣真摯遺憾。
你別說,這本書聽多了還是會覺得內容挺有意思的。
就是巡獵本人似乎不太能接受自己在書裏是這個樣。這個對祂來說不過就是紅眼掐腰文學而已,也就初聽會震撼一些。
不得不說阿哈是會寫的。
祂有些好笑的勾起嘴角。
三月七躺在床上,極為遺憾的搖了搖頭:“至少等我讀完以後再走啊,就快到大團圓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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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一把搶過星懷裏的玩具熊,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随即直截了當的站起身來,粉藍色的眼睛忽然灼灼的看着藥師:“你說,如果是現實裏的豐饒和巡獵,他們會愛上嗎?”
星:“這不可能。”
藥師微微一愣,随後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不,肯定不會。”
還愛上呢,在仙舟跟他見面不當場跟他打起來都算好的了。而現在…你信不信我離開列車岚能直接一箭就朝我臉上招呼。
可憐自己不能還手。
豐饒星神抹了抹不存在的心酸淚。
三月七聽後無力的又癱倒在床上,少女的身軀陷在柔軟的絨布被裏。
她苦惱的捂着頭,無力的自言自語的思考着:“你說的也對,畢竟巡獵那麽痛恨豐饒。”
在藥師眼裏色彩斑斓的三月七,突然有些扭曲混沌起來。
祂眯眸思索。
目光所及像是古舊落後的電視機,原本是無數雜亂的色塊隐隐約約構成了一個勉強可以辨認的人,祂倒是在适應過後可以識別出周圍的物體。
現在的一切就像是徹底罷工一樣,雜亂的扭曲混沌的顏色攻擊着藥師的視覺。
祂輕輕的喚道:“……三月七”
聲音沒有濺出一絲波瀾,紊亂的空間內無人回應這抹呼喚。
……
“你在叫誰呢,金人的暴亂了。現在前線崩潰,快走啊!”一個急促的人聲忽然對着祂焦急的說道。
藥師被狠狠的推了一下,趔趄的向起前幾步。
祂眨眨眼睛,潮水般漫無邊際的色彩錯亂赫然已經褪去,入眼的是不遠處拉住祂的一個狐人。
她幽白纖長的發絲随意的束在腦後,青藍色的眸子帶着顯而易見的凝重。
見祂不說話,狐族女子擔憂的向身後遠處看了一眼。
只見數位金人司阍揮舞手裏泛着寒芒的長棍沖入人群,機械堅硬的身軀随意沖撞拆毀着洞天內精致刻印着紋路的高聳建築。
塵土揚灑,哀聲疊起,廢墟殘骸遍地滾動。
随即轉過頭不耐煩的啧了一聲,她強壓着憤怒對藥師低聲道:“來不及自我介紹了,金人就要殺入朱明城內的洞天了,跟我走,我知道避難所在哪裏。”
随即伸手直截了當的拽住藥師的手腕,衣擺飄揚,風聲獵獵。
廢墟在祂的眼中極速倒退,狐人女子毛絨絨的耳朵因為極快的速度被打的向後翻去。
路上遇到幾個金人司阍,她極其熟練的躲開它們的攻擊,踏着殘留的建築廢墟在無數條被暴亂所擾的街道上靈活的來回穿梭。
笨重遲鈍的司阍根本反應不過來這樣的速度。
往往它們的攻擊剛剛落下,視線中就沒有了兩個人的影子。
直到熙攘聲逐漸遠離他們,她的腳步才逐漸慢下來。
她尚有餘力的喘着氣,腳尖一點。輕輕的落在一個雜亂瓦塊所聚集的位置。
“現在安全了,不過你竟然能跟上我的腳步,真是稀奇。”她彎下身子把這些混合着塵土的破碎磚塊粗暴扒開,露出了一個明顯是門的東西:“之前被營救的人幾乎都是被我拖着走的,模樣狼狽的很。”
她青藍色的眸子瞥了藥師一眼,指了指已經被打開的小門:“進來吧,暴亂一時半會還鎮壓不了。那群狗屁的貴族至少還要整整兩天才會派兵過來鎮壓金人。”
語氣中帶着輕蔑帶着恨意。
藥師偏了偏頭,語氣頗為疑惑的向狐族女子提問:“抱歉,我是一個天外行商,你口中的金人是什麽?”
她扶着狹窄通道的牆壁緩緩進入其中,聽到祂的問話突然一愣,蹙眉思考着:“天外行商啊,真沒想到。我還有向人介紹這個金人東西的時候。”
通道狹窄牆壁粗暴,藥師不可避免的在進入時被尖利的幾處石塊劃出幾道深可見血的傷口。
又在帶着祂行進狐人女子視線的死角處,瞬息之間愈合。
她抖了抖頭上落滿灰塵的耳朵,少女纖細的身軀靈活得穿梭在其中:“金人是仙舟的呃…..一種人工智能,現在因為這群鐵塊的最高領袖叛出仙舟,發生了暴亂。”
通道在兩人說話間到了盡頭,原本狹隘的空間赫然敞亮起來,一個安全宏大的避難所倒映在藥師的眼中。
“對了,我叫白錯。”白錯眨眨淡藍色的眼睛,回頭看向藥師:“這是與一群名為視肉的豐饒民發生沖突時留下的避難所。”
藥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所以這是又穿了…?目前所處的位置看起來像仙舟聯盟的過去。
祂金綠色的眸子掃向周圍的環境,在避難所幹淨整潔的大廳裏,五個負傷嚴重的人無力的或坐或躺在一邊。
白錯順着祂的目光看向那群人。
“這是準備扔掉的屍體。”狐人女子幽幽的嘆了口氣,邁步走到藥師的面前:“你可憐他們也沒用,這裏除了能給人一個安全的環境,和充足的物資。沒有任何醫療設施能用,更謬論有醫師能幫他們。”
她随意踢了踢一個沒有反應的人:“就像他,已經呼吸微弱要死了。而醫療設施我有想過去找,但那群貴族看的太嚴了,就連醫師都禁止放出貴族區。”
白錯忽然想到即使這裏建築繁雜,曾經的盛世不過短短百年便餓殍遍地。
眼中不自覺的怒意橫生。
在數位垂死人中,藥師的目光突然瞥到衣衫破爛的孩子,藍色的發絲幾乎染上讓祂辨認不出的褐色的幹枯的血跡。
藥師在白錯疑惑的目光中忽然半跪下來。
祂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撥開了遮蓋住孩子面龐的枯槁發絲,稚嫩的面龐在兩人的目光下露了出來。
他的眼睛緊閉,流下混着塵土的的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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