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那一腳讓他心碎讓他心累(微修)

那一腳讓他心碎讓他心累(微修)

偶有金人司阍因為是沉重金屬組成的身軀,從他們的上面路過時,不可避免引起避難所的震動。

白錯已經對這樣的狀況見怪不怪了,她抱臂冷哼一聲道:“我知道你們這些人總是憐憫心過多,看到誰都想救。”

她屈膝蹲下身來,伸手随意的拍拍小孩染着髒污的臉:“可惜……此時的他已經跟屍體沒有區別了。”

白錯感嘆了一聲,站起身來。

随即不留痕跡的甩了甩觸碰過小孩的手,本身她也倒也沒有多在意即将失去生機的他,死了一個自己還能更輕松一些。

想到這裏,擡頭掃向其他人

其他的躺在大廳的人與這個小孩的傷勢同樣嚴重,衣衫極為破爛單薄不過。

根據藥師的觀察下,大多數都是被鈍器擊打的內傷,外部并沒有明顯的傷痕。

很明顯是金人司阍的手筆。

小孩的蜷縮的身體忽然顫了顫,藥師收回了在不遠處的目光,重新移到了地上的他。

祂不着痕跡的嘆了口氣,輕輕的将手覆在他帶着灰塵的滾燙額頭上,入手粗糙,隐隐還能感覺到一些凹凸疤痕在上面。

岚的小時候真是可憐。

想到這裏,手裏突然散發出綠色的光華,精純而富有生機的豐饒能量輕柔的包裹住顫抖到呼吸都極為困難小孩。

祂垂眸安撫的伸出有些冰涼的手,輕輕的觸了觸他沒有多少肉的小臉。

白錯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驚呼一聲,瞪大了藍色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正在治療的藥師:“你,你是貴族區的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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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貴族。為什麽他會在朱明的外城區,祂有什麽目的。

她的目光帶着冷冽的殺意看向藥師的背後,五指死死的用力攥住。

祂微微一愣,對着白錯彎了彎眸,目光莫名帶着讓人信服的氣質:“怎麽會?我不是說了自己是天外行商,只是一位豐饒的命途行者,治療這些根本不是問題。”

白錯自然是聽說過還有命途行者這個東西,她漫出的殺意戛然而止。

的确,看祂的模樣就不像是仙舟人,白錯也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太過警惕了,導致犯了這樣的低級錯誤。

藥師在她的迷茫的目光下,輕輕伸手抱起昏迷中的男孩。

不遠處,剩餘的豐饒能量則從剛剛的位置形成一道淡綠色的漣漪,飄忽不定漫向其他幾個人。

同樣身負重傷的垂死的人士,肉眼可見的迅速恢複着傷勢,身上本來遍布令人心驚肉跳的淤青也緩慢的減淡了很多。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白錯還是謹慎的邁步走向他們去查看其他四個人的健康狀況。

如她所料,發現剩餘幾人已經呼吸均勻,口鼻中的慘不忍睹的鮮血停止了溢出。

白錯驚訝的愣在原地。

這就是豐饒的命途行者嗎?她忽然感覺這樣的力量也跟神沒有什麽區別了。

她的耳朵無力耷拉下來。

如果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也不至于在外城區親眼看着自己的朋友餓死街頭。也不至于……沒有反抗那群貴族的能力。

因為他們本身就有可以優先得到長生的金錢與權力,在百年前率先發展成為第一批的貴族。而他們這些普通人就是在他們的後面獲得了可以長生的果實。

而她的奶奶,她的母親,無一例外的選擇沒有吃下那顆果子。她不明白,如果他們在建木盛世的時候就達成了長生,那麽他的後代也不至于像自己現在這樣茍且偷生。

說不定,自己不會因為金人的叛亂成為孤兒,而是酒醉金迷的貴族中的一員。

她厭惡那群權力頂峰的人,同時也渴望自己變成這樣的人,但唯一不同的是,白錯絕并不會把自己的私欲建立在底層人民的痛苦之上。

這是令人作嘔的剝削。

可是她似乎并不知道,這些貴族之所以能成為貴族,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剝削。

……

藥師坐在石凳上,垂眸平靜的看向身軀逐漸放松的男孩,微長發絲因為低頭的動作柔順的從肩部垂下。

尚且年幼的岚,有些意思……

祂扶着下颚思考着,真是令人難以相信祂會來到仙舟的過去。

藥師自己恰巧在一片剛剛發生暴亂的街道,又恰巧被白錯所救下,又恰巧的從一衆垂死的人看到了熟悉的他。

就連祂這種心思大條的人都不覺得這是純粹的巧合。

此時,避難所只有艱難的呼吸聲和安靜的可以聽見心跳的氣氛。

藥師無趣的停止對于此事的思考,随意的看着懷裏沉穩水睡去的岚。

布料忽然在此時微弱動了動,感覺到被祂抱在懷裏的孩子虛弱動了動手腳,即使這樣的幅度實在是難以讓平常人察覺,但還好祂足夠靈敏。

蜷曲成一團的小小睫毛顫了顫,睜開了藥師記憶中極為熟悉的蔚藍色雙眸。不得不說,在尚且幼小稚嫩的臉上有着一雙極為好看的眸子。

唯一不同的是,與初次見面時深邃的顏色有着相當大的差別,反而純淨通透的的過分。

他怯生生的看了看周圍,又回頭嗫嚅着開口:“您,您好。我這是在哪?”

藥師心滿意足眯了眯眸。

這可真是,與大的有着天差地別的順眼感。

祂鬼使神差伸手撥弄了一下因為哭泣有些微紅的鼻尖,不知道為何忽然起了莫名的母愛感。

藥師彎了彎眸:“你被一名叫白錯的狐族少女救了,但你受傷嚴重,昏迷了過去。”

小小岚遲鈍的啊了一聲,忽然用小手推搡着祂,掙紮的想要下去。身上破爛混雜的泥土和幹涸血水的衣服布料摩挲着小孩子稚嫩的皮膚。

在上面劃出一道道紅印。

藥師沒有攔着,直接就松開了抱着他的雙手。

岚幹涸粘連的發絲僵硬的搭在他的頭頂上,随着他的動作無力的晃了晃。但腳剛落地,便啪唧一聲撲在堅硬冰冷的地面上。

藥師輕笑一聲。

白錯本來在安頓下剩餘四人的位置,盡量将他們平躺着放在地面,聽到動靜回頭看向兩人的所在。

那個傷勢最重的小孩已然清醒,在那位金發少年的懷裏掙紮着竄出來,奇怪的是祂并未阻止。

在白錯的注視下小小岚剛剛落地,便膝蓋一軟,失去重心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那雙蔚藍好看的眸子霎時蒙上了一層水霧。

白錯偏了偏視線,本能的以為他會哭出來,這樣避難所就危險了。那群人工智能雖然攻擊挺遲鈍的,但聽到點刺耳的動靜就能得知他們的位置。

岚蓄滿淚水的眼眶閉了閉,白錯下意識想去抱他。藥師見狐人女子想要去扶他,對着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地上的岚沒有哭出聲,而是沉默的拍拍破舊的衣服,站了起來。

……

在白錯的介紹下。

藥師得知了他們現在是處于朱明仙舟外城,是短生種與長生種混雜在一起生活的地方,在建木剛剛播種在朱明的時候這裏經常作為交易貨物的集中區域。但很快…仙舟就因為長生所經濟崩潰,往常繁榮的港口也變成了餓殍遍地,魔陰橫行的人間地獄。

而這避難所,是仙舟與豐饒民“視肉”所留下的戰争殘骸,那場戰役直到仙舟岱輿殉爆後這場慘烈的戰役才徹底結束。

而這裏并不是很安全,一旦被發現這裏的入口,那群金人于他們無異于在這裏甕中捉鼈。

“這裏也不是絕對安全的,一旦入口被發現,我們只能逃走。”白錯狠狠掐碎一個找上門的司阍中樞部分,手部被彎折的鐵皮劃出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她突然想到什麽,目光黯淡下來。

而現在朱明仙舟作為金人叛亂的主要戰場,已經瀕臨崩潰,無數人流離失所。如果朱明高層兩天內無人鎮壓,這裏就會徹底淪陷變成金人的駐紮據點。

而在避難所附近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司阍出現。

她跳下倒在地上的機械,既擔憂又憤怒的對藥師說道:“已經一天多了,并沒有任何朱明旗下的援軍前來。如果這裏已經被徹底放棄,我們只能铤而走險進入內城區保命。”

狐族少女憤怒的壓下耳朵。

岚站在祂的旁邊,手裏只能無助的抓着藥師帶着建木紋飾的精致袖口。

她想到了什麽忽然氣的眉毛倒豎,惡狠狠的踢了一腳失去了中樞的金人。

燒焦的黑煙和紊亂的電流從它的身軀中冒出,空氣肉眼可見的變得渾濁起來。

拳頭被白錯握的嘎嘣響,她咬牙切齒的補了一句:“一群該死的渣滓狗奴才!我想多半是指望不了他們了。”

以她對上頭那幫自視甚高高的優越人的了解,如果現在還沒動靜基本是指望不上援軍了。

藥師忽然警覺的看向周圍,一時無人說話靜默萬分。

而又再細聽之下,細微的震動聲從不遠處傳來,祂将目光移向廢墟的所顫動掉落的碎塊。

祂眯了眯眸……赫然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白錯忽然意識到什麽,轉身突然詢問道:“你說,我現在向那位慈懷藥王求助,能不能被回應。”

祂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左手還在下意識安撫的拍了拍身邊的小小岚。

藥師真的很想吐槽,白錯要是真的向祂求助了祂還真不得不回應你其他聽不見的我可以當不存在,你在我面前說還真沒辦法當看不見。

祂無奈的嘆了口氣。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個方法就是了。

還沒等祂回應,巨大的機械猛然從天而降,讓腳下的洞天都為之顫了顫。

灰塵揚灑,視線模糊。

白錯腳步微動,非常靈敏的向後退去。

祂沒什麽對付這種東西的經驗,感受到上方投下的模糊陰影,只得盡力側身堪堪與泛着寒光的鐵器擦肩而過。

祂的目光偏了偏,冷漠的瞥向了岚。

小孩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對上藥師的這樣的目光,心裏頓時警鈴大作。

果然,在金發少年收回目光之後,祂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向自己。

他頓時飛出了司阍的攻擊範圍。

岚:……

在其上凸出的尖利金屬倒刺在祂的脖頸處帶出細細密密深淺不一劃痕。

藥師松了口氣,幸好沒被砸到。雖然祂可以現場表演一個屍體複活術,但小小岚可不能這樣。

祂将目光移向金人司阍,它的身軀似乎是經過了一些改良,比那些普通的機械更加高大,手裏的武器也更加駭人。

随着伸手抹了一把脖頸處的血痕,傷口瞬息之間就已經愈合。

……

兩人一奶一攻思考着如何解決這個從天而降的難題。白錯已經身上多處挂彩,一只白色的耳朵都被削掉半節,雖然被瞬息之前祝福了。

一時氣氛僵持沉寂。

忽然一抹如月勾的刀光從金人的身後斬來,金屬外殼如泥塑般碎裂崩解,它的上半身在兩人的注視下晃動片刻,随後轟然倒地,揚起一片塵埃。

而在它身後的人一身铠甲,面容俊秀。

他笑着行了一個标準的騎士禮,輕輕親吻手中紅色豔麗的玫瑰:“向您致意,美麗的生靈。你是否承認純美星神伊德莉拉美貌蓋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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