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嚎叫的蟲子
嚎叫的蟲子
前腳列車炸了兩截,後腳阿基維利就義無反顧的沖了樹。因為這些事故列車現在基本處于廢棄狀态,畢竟自家星神沒了列車又幾乎沒有可以修理的人。
如果不是浮黎把沖樹的光錐拿出來給鐵窗淚大爺看了,藥師恐怕現在才知道開拓隕落。
想到這裏,祂将目光放在面前寂靜而空無一人的列車上。
一個帶着淺褐色皮毛的水豚慢吞吞的從其中一個艙門啪噠啪噠的走了出來,毛茸茸的脖頸系着亮金色的環飾,随着動作輕輕的晃動着。而頭上微微眯起的小眼睛平靜的看着列車。
而他短小的指爪并不是很方便。在試圖修理列車的時候顯得頗為無力,畢竟水豚的手掌沒能像人類一樣可以有很好的抓握功能。
在拿一些工具的時候基本一不小心就會滑落下來。不過即使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水豚的情緒還是穩定的吓人。他毛絨絨的寬大腳掌沉穩的踏在半裸露在宇宙中的破碎列車廂庭,而水豚身後的淺藍披褂下短小的尾巴時不時的顫動一下。
藥師對他的身份有些不太确定,不過細細想來應該是列車過去的領航員?祂不太确定,畢竟自己對這個時候的列車基本是一竅不通。
可能這個水豚是其他的工作人員?
而此時,他把埋在衆多生鏽的金屬零件的頭短暫的擡起來時,手裏小巧光滑的精準工具忽然啪噠一下掉落在地面上,與之碰撞出沉悶的響聲。
水豚就連眯縫的小眼睛都睜大了,明顯是有些激動,他邁開腳步湊到了藥師的面前,黑黢黢的小鼻子左聞聞右嗅嗅,憨厚沉重的聲音突然在此時響起。
“你好,我叫卡皮·巴巴,是星穹列車的領航員。”卡皮忽然有些難堪的撓了撓頭,伸出毛絨絨的爪子指了指身後:“我現在很需要別人的幫忙,我與列車隊偶遇了一個剛誕生的未知星神導致了巨大的傷亡。”
他身後的列車模樣凄慘,大部分車廂內部暴露在漆黑冰冷的寰宇中,特制的金屬外殼已經徹底破碎變形,有的地方甚至有被高溫灼燒過的漆黑扭曲的痕跡。
很顯然,憑他一個人根本是修不好的。
卡皮繼續洩氣的說道:“列車的通訊系統和引擎已經完全被當時的虛數洪流摧毀,與其他幸存的列車聯系更是不可能。”
藥師金綠色的眸子看向他身後損壞嚴重的車廂與內部構造,露出的破碎金屬零件看的祂一個頭比兩個大,最後只得憋了出來一句話:“這這這……我也不會修。”
如果是讓祂來修,估計只有兩個結果。
修了之後完好無損的列車剩下來一堆能組成另一輛列車的零件,或者是修到最後發現列車突然自己活了。
“沒有讓你修理的意思,只是車內傷員垂危不知道你能否去看看他們。”卡皮愣了愣,随即轉身用兩只爪子随意的抓起了一旁繁複龐雜的小堆零件:“車內有一群傷員垂危,不知道你能不能幫他們看看。”
藥師松了口氣,這個水豚不是想讓祂修列車列車就好,畢竟自己也不僅不會還容易沒忍住給列車修活了。
想到這裏,祂停止繼續思考,而是直接邁步踏入其中一個尚且完整的封閉車廂內,傷員很大可能都在裏面呆着。
不過,這位名叫卡皮的水豚只有一個人,要怎麽才能修理好幾乎要粉碎成垃圾的列車?
祂在推開門前頓住腳步,欲言又止的詢問着貓腰鼓搗裸着露在外的引擎的水豚:“你一個人真的可以修好嗎?畢竟是這樣的損壞程度……”
“不只有我一個人修,另一位維修員離開列車去尋找幫助了。”卡皮搖了搖頭。
随後突然疑惑的指向藥師身後靜靜伫立的紅發人:“唉?他回來了。”
話音剛落,祂那雙淡紅色的眸子笑眯眯随即望向藥師,出口的聲音無比熟悉:“嗨!”
藥師一愣竟是直接被吓的蹦了出去,祂是真的沒感受到自己身後還有個人,怎麽阿哈和岚一樣跟鬼似的。
而這麽一蹦,整個人失去重心險些一腳踩空跌出了列車之外。
面前的人臉色不變,嘴角一直保持着職業性的微笑,身上随意披挂着半敞的深黑色風衣上面,卻浸染着有些突兀的金色血漬。
說來也奇怪,這金色的液體竟然在黑暗的宇宙中還散發着淡淡的微光。
阿哈此時微笑着抹掉臉頰上的金色血液:“卡皮說的沒錯,維修員除了他之外還有我!剛才不在僅僅是因為出去尋找幫助了。”
其中最後幾個字咬的尤為重,莫名的讓人感覺此時有股陰恻恻的風刮過。
祂繼續微笑着說道:“幫助倒是沒找到,就是路上處理一個瘋狂嚎叫的嚣張蟲子。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只蟲子令人感到肮髒作嘔的惡臭血液竟然還是金色的。”
如果不是藥師知道祂口中所謂的蟲子就是剛誕生納努克,估計還真信了阿哈的說辭。不過納努克被打成後世那個慘樣,原來是因為動了星穹列車。
某種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卡皮的小腦袋瓜絲毫沒覺得此時的氣氛有些奇怪。
他此時目露擔心的擡起腳掌啪噠啪噠的上前幾步,快速的湊到了紅發人的面前。
随即左右看看面前沾染上金血的人,水豚頗為認真的問道:“路上是遭遇了那群煩人真蟄蟲嗎?沒有受傷吧?”
畢竟列車都成了這樣,現在的狀況已經不允許讓其他的無名客有任何意外的差池了,否則他們這裏一堆人最後的結局只能是在幾天後死亡。
這位維修員最好沒有受傷。
卡皮難過的撓了撓覆蓋着毛發的側臉,相當無奈的想到。
雖然傷亡是開拓道路上的無法缺席的環節,但他仍舊是不忍有人義無反顧的送死。
……
而一旁的阿哈雖然帶着笑意的目光雖然一直停留在處于震驚狀态藥師的身上,但嘴上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着水豚的話:“放心,沒有受傷。”
祂頓了頓,聲調突然擡高:“不過!”
一旁的卡皮已經被他這的說話方式給搓磨習慣了,他對于這種極為突然的語句也不是那麽驚訝或者害怕了。
但此時有外人在,水豚覺得祂還是矜持一點待客更為不錯。
阿哈整個人突然轉向在一旁沉默伫立的藥師的身上,衣擺随着動作短暫飄揚起來。而面龐上嘴角上揚的弧度似乎是突然變得更大了:“卡皮領航員,你真是找了一個能治愈百病好醫生!”
“謝謝您極為誇張的贊揚。”藥師回過神來,像是被感染了似同樣致以禮貌的微笑:“但可惜治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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