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你救啊你怎麽不救啊!
你救啊你怎麽不救啊!
傷員的救治很順利,畢竟納努克就算是把他們轟成碎渣藥師也能把他們給治活。但或許是因為列車組成員原本的傷勢過于嚴重,其他人暫時還處于昏迷的狀态。醒來的只有一位名叫克洛利斯的美豔如春日紅瘦般的少女。
但她一刻都沒停留,不知道去做什麽就匆匆忙忙的去找卡皮領航員了。
而一旁許久未見的帕姆只是病怏怏的看了他們一眼,随後有些虛弱和沒精打采的垂下頭去。
“瞧瞧啊。”阿哈的淡紅色眸中古井無波的倒映着面前的景象,職業性的微笑仍舊穩固在嘴角,手中拿着裝滿金色液體的高腳杯:“列車失去阿基維利後,立刻就變得這麽狼狽了。”
祂輕輕的觸碰着破碎不堪的車廂內壁,裏面金屬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形。
車窗的玻璃更是已經化作了零零散散的碎片滾落在腳下,窗沿翹起的邊緣帶着焦黑的扭曲痕跡。
“事實證明,帕姆。”阿哈的眸中的情緒閃爍不定,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的下降了幾分:“你們沒了阿基維利的開拓就是個笑話,沒有了星神你們什麽都做不到。”
“真是太有樂子了不是麽?自诩為正義清高卻因此樹敵無數的星穹列車,其實才認清自己只是一個依賴星神的廢物?”祂話鋒一轉,平靜的語氣忽然誇張的悲傷起來:“你們抱一抱哭一哭再解散或許還來得及呢,省的都死在開拓路上。”
陰冷的氣氛無聲的蔓延着。
一旁藥師眨了眨眼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頗為尴尬的選擇了什麽都不說。而此時帕姆彎腰把掉在地上的帽子撿起來,重新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我們才不是,如果你認為我們只是一群離了星神就什麽做不到廢物,與其在這裏等待解散你可以先行離開帕。”他伸出毛絨絨的爪子扶正了頭頂歪斜的帽子,帽檐下壓時遮蓋住了眼底的情緒:“列車不會阻止無名客下車帕!”
阿哈聽後面色不變,面龐上仍舊保持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職業性微笑,搭在肩膀上的紅色的發絲此時柔順的垂落下來。
祂這樣的模樣,實在是讓人看不懂這個人究竟都在想什麽。
阿哈左手邊滿金色液體燃料高腳杯忽然劇烈晃動起來,從而濺出了幾滴發出光芒的滴液,連帶着嚴重損壞的車廂也因為晃動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響聲。
窗外黑暗的寰宇中驟然亮起了刺眼的奪目光芒,阿哈冰涼的眸子此時倒映着恐怖而明亮的景象,
“我怎麽會現在就離開呢……”祂突然将語調安撫似的放緩了,卻在看着車窗外的景象時突然遏制不住嘲諷的笑出聲來:“畢竟這一次阿基維利的留下的東西可能就要徹底毀滅了,這是一個很有趣的事情不是麽。”
帕姆此時也注意到外面的異象,巨大的毀滅白色光芒狠狠的刺破了寰宇的黑暗,竟然是直接照亮了燈光系統損壞的車廂內部。
而已經動力系統全部損壞的列車,根本逃不掉此時的大爆炸。
列車很有可能在今日消失!
“卡皮·巴巴!”他看到這副景象已經再無暇顧及阿哈,毛絨絨的小短腿驚恐的邊後退邊大聲喊着領航員:“列車的引擎怎麽樣了帕?”還能進行第二次遷躍嗎帕?”
沉悶而簡短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應當是卡皮·巴巴回答了帕姆的話:“不能。”
清脆的腳步聲此時在不遠處響起,醒來的克洛利斯此時一只手提着裙子,另一只手匆忙的推開面前形同虛設的門。
露出的面龐焦急又擔憂。
她纖長如瀑的粉色發絲此時被随意的束了起來,飄逸的裙擺邊緣像是被高溫燎成了漆深的黝黑色:“何止是不能,大部分引擎部件都被當時的高溫融成了一體,想修好簡直難如登天。”
“我們……可能都要死在這裏了。”她忽然頓了頓,那雙流轉着明豔光芒的眸子忽然從窗外落到了一旁空的座位上,頗為疑惑的說道:“另一位維修員呢,剛剛不是還在這裏。”
藥師疑惑看向阿哈的位置。
此時那個方向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從窗外透出的蒼白的光芒傾瀉在了椅子上,從遠處看起來像在發着柔和而聖潔光。
而祂再往上看,一旁十分平整的桌面已經不見了阿哈剛才放在上面的高腳杯,而是留下了一個帶着哭臉的紅色面具,它兩邊的嘴角誇張的向下彎着。
看起來就很傷心的模樣。
藥師扶着下颚思考。
這家夥……應當是已經離開列車了,很有可能在某個角落偷偷欣賞列車最後的時刻。不過說祂心态其實也并不太準。
不管怎麽說,這個家夥之前極有可能是為了列車才把納努克給打了個對穿的,所以應該不會就這麽扔下孤苦伶仃的他們吧。
不過……好歹這位是個歡愉星神,應當是不能用平常心态去揣測的。說不定……祂救了列車也只是感覺很有意思而已,所以跟看着列車被炸碎其實并不沖突。
給列車希望又給予絕望,種種跡象好像還挺符合歡愉作風的。
祂停下了思考,向窗前邁了幾步。
金綠色的眸子轉而看向正在發生劇烈爆炸的紅巨星,而在它的旁邊,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仙舟與之發生了劇烈的摩擦,兩方都同時發出了極為耀眼的光芒。
藥師忽然沉默了。
這東西,不會是就是羅浮仙舟記載駛入紅巨星的圓峤仙舟吧。
……
列車到了末路,灼熱的高溫以紅巨星為圓心從寂寥廣袤的宇宙中無聲的鋪灑開來,隐隐看去周圍的空間似乎都被灼燒的有些扭曲。上面尚且清醒的人自然是慌亂至極。
倒不是懼怕,而是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再逃離了,不管怎麽他們的自己只能等死,
在不能快速離開的情況下,爆炸所産生的沖擊與溫度的就足夠奪去他們的生命了。
此時高溫已經無聲的鋪灑向列車,金屬構成的建築結構隐隐被灼燒的融化,而這所謂的外殼根本就不能很好的阻擋熱量的迸發,反而成了一個最好的導熱體。
車廂幾乎是要變成了蒸籠。
帕姆幾乎是急的直踱步,但無論怎麽做卻對此時的毀滅性打擊仍舊沒有任何辦法。
藥師抱臂随意的靠在一邊,靜靜地擡眸看着面前宛若人間地獄的景象。而祂正在思考到底救不救的時候,突然從背後感受到有什麽東西輕輕的戳了戳自己。
力度不大,但足夠讓祂感受到了。
随這股力量而來的是一道讓藥師感覺極為熟悉的聲音,語氣疑惑且帶着明顯的匆忙:“不對,你怎麽不救啊?你難道不是看不得有生靈在自己面前死亡嗎?”
藥師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對面的人是誰,又是以什麽目的來找自己的。
祂揶揄的歪了歪頭,整個人的反應僅僅是毫無營養的“哦”了一聲,随後站在原地沒有再動彈了。
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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