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離我遠些
離我遠些
宮學下學時,蘇韞瑜急着回家向蘇韞州打探,一時不察忘了書,想着時間尚早又扭頭轉回去拿書本。
時間和傅纓她們錯開,蘇韞瑜走到正廉居的時候,撞見中間來往的小橋下竟然站着一個衣擺浸入水中,卷着袖子仿佛努力找東西的人。
萱草剛被調來蘇韞瑜身邊伺候,見到這樣的場面勸阻道。
“郡主,春花姐姐在等我們呢。我們快些過去吧......”
她生怕有人沖撞了蘇韞瑜,擔心着。蘇韞瑜知道她的心思,原本想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告訴程太傅讓他做主,結果随意一眼撇過去見到是宋宴清。
蘇韞瑜想起年宴時,他的那次風寒帶着焦急的萱草就走了過去。
“宋宴清?你怎麽在這裏?”
對上那雙清亮的眼,宋宴清維持着姿勢沒變,放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握緊。心裏有個聲音再說,看吧,不論再什麽情況下。
他好像永遠是和她不同的存在。
比如現在,一個泡在肮髒的泥水中撿着他人羞辱的物品;另一個站在廊橋上裙擺幹淨,不知愁緒。
“撿我的書。”
他聲音低沉着,露出脆弱的姿态,單薄的身形在渾黃的水中顯得渺小到會被周圍的一切吞噬。
“宋昶他又為難你了?”蘇韞瑜連忙走到岸邊,估量着距離想要把他拉上來。
宋昶是先帝兄弟的燕王的孫子,上面有好幾個姐姐,燕王寵愛這個幼孫要什麽給什麽,在京中人人皆知,周圍的人事事順着他養成了個霸王性子。
蘇韞瑜想着,幸好因為年紀問題沒和蘇韞州一起入學,不然這宮學裏怕是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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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是這樣,宋昶在太子回到東宮後,宮學裏跟在他屁股後的有不少人。
見宋宴清低眉順目,閉口不言,良久開口講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再過幾年我可以離開這裏。”
蘇韞瑜知道他的處境,心裏不平忍不住出聲道。
“這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欺負的不只是你。在這樣下去,我要去給舅舅告狀。”她說的理直氣壯,宋宴清拿着手裏的書向岸上走着。
“總要有人約束他,難得等他出去讓百姓看見皇族裏出了個纨绔不成。”
想着萳帝對于宋宴清的态度,蘇韞瑜改着口風。
“離我遠些,我身上有泥水。”
小姑娘的眼裏是被寵出來的天真爛漫,黑眸亮的驚人。是個說到什麽,就會去做的性子。
無拘無束,憑心而為如一縷春風。
宋宴清不貪權柄,不貪錢財,不貪前程,在這一刻貪得是春光中站在桃花樹下的一縷春風。
她不在他的身上停留,光是打着旋兒吹拂一陣就能引的他心醉其中。
“哦。那你有沒有帶人來?或者有可以換掉的備用衣服,我讓萱草去給你拿。如果沒有,我可以差人拿以前蘇韞州的衣服給了,不過要等一會。”
許久沒有聽見這樣的關懷話語,宋宴清的心跳慢了一拍,移開了面向蘇韞瑜的視線。
蘇韞瑜聽他的話向後挪動着腳步,話裏照舊帶着關懷。
隔開的腳步,正如隔開的人生。
近在咫尺,如隔天涯。
宋宴清見狀冷靜下來收起對她的心思,想着就是要這樣阿。
他不能動真感情,他要靠蘇韞瑜從宮中走出,是利用僅此而已。設計那些來往恩情,不就是為了這一點嗎?
手指攥緊在掌心,少年提醒着靈魂,莫要沉醉于設計來的虛幻關懷。
“我沒帶,不過可以用我表弟敬澤的衣服。”
忠遠伯當年回京,萳帝便安排了他家子弟進入宮學。陳王妃薨逝,陳王暴斃,作為他母族的忠遠伯孫家倒是沒有大礙。
萳帝知曉他們忠君,沒有多加為難。
孫敬澤是宋宴清的表弟,孫家大抵是怕接近宋宴清太過關系緊密會惹得陛下不快于家族前程有礙,對于陳王妃所出的宋宴清面上雖關系平淡,暗中伸手解圍是有過的。
多餘的卻是沒有做過,孫家暗中查探過陳王妃之事,對于宋宴清心裏不可能沒有一絲不滿。
“需要我差人去拿嗎?或許他沒走遠,或者把孫公子叫過來和你一起。”
“不用,我自行去便可。”蘇韞瑜不知道他和孫敬澤的關系,宋宴清倒是一笑置之。
他們在自保,自己何苦為難僅剩的“親人?”
“好吧。”
宋宴清雙手緊攥着濕透的書本,蘇蘊瑜猶豫的沒有再提出相幫的事情。
他有自己的傲氣,此番再提便是折辱了。
“真不知道休沐的日子安排那麽點是做什麽?我還沒休息夠就又要上課了。”宋庚旭用手揉着肩膀,打着哈欠順着正廉居曲折的路徑走着,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斟酌着字句應着他的話。
“陛下自有考量,殿下聽陛下的話才能有個好前程。”
“小濤子,又是我母妃派你來督促我。在這樣我就把你換掉,有什麽用?我才是你主子。主子說話,你就應着。不許反駁。”宋庚旭将要到束發之年,苗昭儀對他看的嚴。
小時候貪吃好玩可以,在她看來長大了要為陛下分憂或者讨好太子謀取未來生計才是正事。
畢竟諸皇子的封地封王之事裏,大有講究。
“殿下,別阿。奴才的唯一的主子是您,離了您奴才怕是活不下去。”小濤子自小跟着宋庚旭,知道這位三皇子的脾氣算是好的了,平日裏不打罵懲罰奴才頂多是貪玩一些。
況且在皇子公主跟前服侍,比宮裏其他犄角旮旯的地方好很多。
聽他堪稱“肉麻”的話,宋庚旭只感覺身上起了雞皮疙瘩,渾身一抖揉着胳膊。
“好好說話。”
他不過上課小睡了一會便到了下學的時候,身邊伴讀不敢叫醒他,讓他遲醒就算了。因為幼時愛吃,宋庚旭現在頗有分量,反正不是時下喜歡的那種溫潤君子的佳公子,看起來頗有幾分富态的感覺。
為此苗昭儀極為煩惱,特意讓人看着他。
他走到一半,發現早些時候藏起來的幾塊糕點放在休息的暖閣裏。
才舍了陪伴的伴讀帶着小濤子回去尋,他母妃可不希望兒子長大還愛吃甜食,知道此時萬不能讓苗昭儀知道,宋庚旭才避着人。
“你就送我到此便可,此事要謝過郡主了。”宋宴清向着蘇韞瑜微微颔首,聲音柔和道着謝。
“什麽?”
“許久無人這般關懷于我,郡主此番可稱謝字。謝過今日和宮宴那次,往後若是郡主有事,宴清定會相報。”蘇韞瑜對于宋宴清緣何向自己道謝,雲裏霧裏聽他講明後不曾推辭。
“你既這樣說,便當作一個約定如何?”
面前的少女姿态一如當初被他撿走時,微微歪頭笑容溫和和當年的畫面重疊,宋宴清心裏某個角落一陣溫軟塌陷。
“好。”
原來有人可以一直懷有初心,良善不變。
“什麽情況?陳王世子和蘇韞瑜那個小丫頭。”
宋庚旭在察覺到有人來後,便拖着小濤子躲進一旁的樹叢後方。春天樹木枝葉繁多,他們的身影恰巧能被遮掩一二。
蘇韞瑜和宋庚旭可以說是“冤家,”兩人從小到大都是打打鬧鬧的存在。在萳帝面前兄有妹恭,私下裏誰都不服誰。
光是彼此給長輩打的小報告,都數不清。
不限于蘇韞瑜偷偷摘禦花園的姚黃牡丹,便是宋庚旭跑到司膳處偷吃,或者一起去禍害二皇子宋庚昱養的寵物們......
林林總總數百件都算少數,長大後宋庚旭倒是和她關系平和許多。幼時的“友誼”還是有的,見她和宋宴清站在一起。宋宴清那副模樣,怕又是被宋昶收拾的。
難免多想些,宋庚旭可沒有蘇韞瑜那麽單純。
平日裏他關注吃,可萬不能看着宋宴清去诓騙她。怨不得他多想,宋宴清在宮裏得到太子照拂不就是看着蘇韞瑜的面子上嗎?宮宴那天,他可是偷偷注意到兩人“賞梅花”的事情。
宋宴清怕不是眼看蘇韞瑜将要及笄,又頗得父皇看中,想要□□她吧?
“嘉禾郡主......”小濤子注意到遠處站着的人,不由得開口說道。
“閉嘴,記得別把你看見的說出去。知道嗎?要麽把這件事抛在腦後,要是丢掉腦袋選一個吧?”宋庚旭用胖胖手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解決宋宴清心思的辦法。
“明白,奴才什麽都沒看見。”小濤子猜到主子不想要其他人知道這件事的心思,連忙表态。嘉禾郡主和陳王世子是沒什麽,要是傳出去了。
臨安長公主不得活撕了他。
——
“渺渺最近在做什麽?”宋庚晔忙于安置呈魏質子和送呈魏使臣離京的事情,現下得空喚來佐安問道。
“郡主回到宮學,每日去上課。休沐時和傅小娘子、蘇小娘子去逛街或者同二公主殿下通信,前日裏三殿下給她送了一只幼貓。”
自家殿下對于那位有多看重,他是明白的,私下裏安排人去照顧嘉禾郡主對她的日程基本很了解。
“她倒是悠閑,庚旭近日亦是挺閑的。讓他改日拿來課業,作為兄長孤可以好好教導兄弟。孤記得呈魏送來的東西裏,有只玉面貍。想要郡主會喜歡,你去跑一趟給她送去。”
看來宋庚旭蠻閑的,作為哥哥他願意給他帶來點“壓力”,督促他向上。這樣他就不用沒事去蘇韞瑜那裏晃悠,随着蘇韞瑜的長成。
昔日裏捧在手上的寶珠,真是恨不得藏起來不被所有人看見。
可惜,她沒開竅。
宋庚晔像是随口一說,佐安明白他的意思趕忙應下就出了門。
自己怕是有一番苦等了。
收拾着桌案上萳帝給自己的課業,摩挲着手邊的小像夾雜在書本下,他轉頭看向窗外的春光心中無奈。
自上次一別小姑娘許久沒進宮了,看來是逼的太急了。
要不自己出宮去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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