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阿姐

阿姐

蘇韞瑜找到蘇韞州時，他正和身邊的柳埥聊的起勁，大有整理一番後立刻，上馬馳騁的意思。

“蘇韞州！”

風中傳來蘇韞瑜的聲音，蘇韞州和柳埥聊天的動作一頓，立刻給身邊的侍從明成使着眼色。

最近蘇韞瑜情緒不佳，他懶得去哄小女娘。

蘇韞瑜來找自己準是有事情，他一向怕麻煩，幼時被坑過多次，這次索性直接騎馬離開。

在柳埥尚未反應過來之際，蘇韞州拿過明成手中的馬鞭翻身上馬，頃刻之間揚長而去，留下一地塵煙。

柳埥：......

柳埥也想離開，眼見蘇韞瑜已經過來。作為兄長蘇韞州混不吝的離開沒什麽，自己要是不打一聲招呼離開，未免太過不知禮節。

他明白蘇韞州避着嘉禾郡主的意思的，誰在府中沒個姐姐妹妹。

少時的男孩、女孩，要麽不喜歡和異性久待；要麽好奇，喜歡吸引對方的注意。

他和蘇韞州是屬于第一挂的，對于小娘子是絲毫不敢輕易招惹。一但說錯話惹哭了，定會遭到長輩們處罰。

“見過嘉禾郡主。”

柳埥現在并沒有官職在身，郡主屬于正二品官職。為了規矩，柳埥率先行着禮。

“不必多禮。蘇韞州他既然就這樣跑了？你們在這裏，沒人去看着宋昶嗎？”

關于自家兄長，蘇韞瑜是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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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問着面前的柳埥，她已經努力壓制方才面對過宋昶的火氣。柳埥敏銳的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見她提起宋昶心裏磕蹬一下。

“宋昶？”

見他猶豫，蘇韞瑜猜到蘇韞州和宋昶肯定起了龌龊，再次說道。

“別猶豫，他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蘇韞瑜執意要問，柳埥撩起袍角眼神瞅着遠處騎着馬回頭望着這個方向的蘇韞州，腹诽道。

兄弟，可不是我不幫你......

“恩，是有一點。”柳埥斟酌着詞句，把宋昶當時和蘇韞州的話意思全說了。

總共沒幾句，蘇韞瑜還是聽出是宋昶先挑起的争端。

暗諷自家哥哥沒有眼界，其他人沒見過好東西，把幾匹馬當作寶。

“這副表情做什麽？我肯定站在我哥這邊。”看着柳埥欲言又止的盯着自己，蘇韞瑜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等着吧，宋昶壞事做多了。我一定要在舅舅那裏給他謀個‘好事’。”

“阿？”柳埥聽清蘇韞瑜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不慣他的不只你哥，說不定你還能幫他把性子扳回來。在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他出燕王府後就能被人套麻袋打一頓。”

“反正我做的是好事就對了。”

柳埥和蘇韞州年歲相差不大，又是好友。蘇韞瑜對待他像是哥哥一樣，兩人相處間提起剛才遠去的蘇韞州，蘇韞瑜十分無奈。

“難道他真想的是我會在阿娘面前告狀自家兄長的狀嗎？”

柳埥點着頭，有些無奈的攤開手。

表示沒準蘇韞州真是這樣想的，蘇韞瑜咬着牙盯着蘇韞州遠去的“潇灑”背影。

“切，以為我不會騎馬嗎？”

“郡主會？不如我帶你，趕到他身邊去給他一個驚喜如何？”柳埥挑着眉，目光中閃着坑朋友的興奮目光。

之前想要避開小女娘的心情，早抛到九霄雲外了。

“你以為我不會？”蘇韞瑜不喜歡其他人對着自己露出質疑的表情，她會很多東西。

點茶、插花、詩書等其他東西......

淮南小娘子們不愛騎馬射箭之流，可不等同于她不會。

早在前年帶自己去打獵時，庚晔哥哥就教過自己了。

只是平常沒有機會展示出來罷了，她饒有興趣的示意仆從選一匹性情溫和的馬過來。

“郡主，奴婢可以差人将世子找回來。”春花第一個把心提到嗓子眼，眨着眼睛看向她試圖勸阻。

作為郡主的侍女，保證主子的安全是第一位。太子殿下前年是教過，可是這不是許久沒有上馬嗎？

“春花怕什麽？有柳埥哥哥在，大不了還有那些侍衛。”蘇韞瑜伸出白嫩的手拍着春花的肩膀，表示知道她的好意，順帶擡手指着前方的一大群衣袂翻飛的世家公子。

“吶，實在不行那裏還有一群人呢。他們別的不行，騎馬肯定會。再說，除了我自己去，誰能把興頭上的蘇韞州叫回來？”

蘇韞瑜今日換掉的衣裙，騎馬挑不出問題。

“郡主......”萱草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急得團團轉。她不會騎馬，不知道怎麽跟上去。

“別跟着我，你和春花留在這裏等我就行了。”

摸着棗紅色溫順母馬的背，蘇韞瑜給它喂着青草，直接給萱草下着命令。

手裏摸着馬兒着溫熱的皮毛，蘇韞瑜想起宋庚晔當時承諾送自己的白色馬駒。

“雪白無痕，踏雪有痕。”

她的踏雪，還在庚晔哥哥那裏呢。等找機會，要到府裏來。不然等以後，他有其他人忘了自己。她的踏雪怎麽辦？

越想心裏越亂糟糟，蘇韞瑜輕搖着頭，努力将那些想法暫時壓下去。

“走嗎？郡主？”柳埥牽起另一邊有着黑色皮毛的馬走上前來，問道。

“走。”迎着對方調侃的目光，蘇韞瑜直接利落上馬，攥緊缰繩拿起馬鞭，看着氣勢十分足。

柳埥眼神一亮，贊賞着：“不錯。”

沒有專業學過個把月的小女娘做到這個程度是真不錯，蘇韞瑜表面上風輕雲淡極了，在馬背上坐的端端正正，傲嬌的仿佛再說，看吧，自己果然能夠騎馬能做的很好。

春花見她這樣，心裏的擔憂也放下大半。

其實別看蘇韞瑜這樣氣定神閑，面對柳埥的誇贊她只是點頭微笑着。

隐藏在袖子下的雙手微微顫抖着，強裝着鎮定。她沒想到好久沒騎馬，突然上馬視線會拔高這麽多。

後來回想起來，蘇韞瑜忍不住心虛。當時庚晔哥哥給她的踏雪，是只小馬駒......

已經上來了，就不能說不行。

蘇韞瑜暗自給自己鼓着勁，“放心，肯定可以做到的。”

輕甩馬鞭，迎着微風，馬兒開始向前跑着。蘇韞瑜心裏安下大半不再忐忑，又恢複之前的傲嬌。這次不是強裝鎮定，而是真正的胸有成竹。

“郡主要是喜歡，可以沒事時去京郊散心。那裏是跑馬的好去處，韞州經常去。”

柳埥騎馬跟在她的身側，時刻注意着護在她左右。要說蘇韞瑜會騎馬不至如此，柳埥是絕對不放心的。帶人騎馬可以，萬不能受傷。

不然過後，自家父親肯定會收拾自己。

見對方不在緊張，又一本正經騎着馬放輕松後，有心找着話題說道。

言外之意，是蘇韞瑜要是在家裏找不到蘇韞州，去哪裏，肯定是一找一個準。

“我哥哥真是有個好朋友。他日，我一定會給柳哥哥備上一份好禮。”蘇韞瑜揶揄着他，眼神裏含着笑望向前方騎馬的蘇韞州。

“阿兄，我怎麽覺得背後好涼？”蘇韞瑞跟在蘇韞州身後騎着馬，悠哉游哉的走着。

像是感覺到身後的目光，他加快幾步到蘇韞州身側說道。

蘇韞州懶得管蘇韞瑞，如果不是小孩子非要鬧着跟着自己，他不一定差人帶上蘇韞瑞。瞥了他一眼，回道。“你去差人多加點衣服，小心受涼。”

他現在除了畏懼舅父、舅母、阿爹、阿娘外，要再加上一人，自己的二叔蘇牧。

自那日闖禍弄壞舅舅送阿爹的木劍，他就留下了心裏陰影。

天知道，原來在府裏二叔恐怖如斯。

罵自己能找到那般多的詞句，蘇韞州有事覺得阿爹的馬步都比二叔罵自己要好。

“阿姐。”

“什麽？”半響聽不見蘇韞瑞回話，又聽見他說阿姐。蘇韞州空出一只手指着自己說道，“說什麽呢？叫我阿兄。別是不因為我不想帶你玩......”你就敢和我開玩笑了。

“不，不是，是真的。阿姐來了，在你後面。”他的後半句沒來得及說完，蘇韞瑞就急切地打斷道。

看見傻弟弟震驚的手忙腳亂的指着自己的放向，蘇韞瑜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籲——”

蘇韞州調轉馬頭，看見蘇韞瑜騎着馬趕過來的樣子。神色微怔，蘇韞瑜什麽時候會騎馬了？

“蘇韞州！”

他騎馬走到蘇韞瑜身側，看向她身邊的柳埥皺着眉頭問道。

“你教的？”

“我沒有，她不知道在哪裏學的。騎馬還不錯。”柳埥見他皺眉連忙回應道。

蘇韞州覺得蘇韞瑜有時候麻煩，對于一母所處的妹妹還是很在意的。看他樣子，就知道覺得蘇韞瑜這樣危險。

他可不想背鍋。

“別想跑？不騎馬我怎麽追上你？還有，你是不是我哥哥。往那麽卑鄙的方向想我？恩？”蘇韞瑜可不在乎蘇韞州的心情，直接了當的說着話。

“小告狀精。誰讓你小時候沒少在阿爹面前告我的狀？你來找我，我不得要跑？”蘇韞州不答她的話，有理有據的反問着。

“反正是你做錯了，作為你的好妹妹。我肯定要把你叫回正途。”蘇韞瑜對他的話，回答的理直氣壯。

“啧。”

蘇韞州和柳埥對視一眼，眼神十分無奈。他好像真不能和妹妹講“道理，”蘇韞瑜跟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你幹嘛？你下去？蘇韞州！”

距離很近的時候，蘇韞州是真停不下去蘇韞瑜坐在馬上拿着馬鞭像是朝堂之上的臣子般“指點江山”似的。她不知道騎馬很危險嗎？

幼稚的小鬼。

對于蘇韞瑜的騎術，他不用看也有個了解。為了不讓某人不小心摔下來出醜哭鼻子，他伸手搶過蘇韞瑜那匹馬的缰繩，直接坐到蘇韞瑜的身後，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攥緊缰繩。

他突然過來，反應過來的蘇韞瑜直接像只被惹到的貓科動物開始炸毛。

“滾下去阿，蘇韞州！我不需要人帶我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