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熱紅酒
熱紅酒
女人的頭發柔軟垂下, 岑念像是要被他嵌入了懷裏,明鶴的頭顱低下,埋在她的頸窩處, 動作極小地蹭了一下。
“我好想你。”他悶悶。
岑念不由擡手摸了一下他的頭, 烏發一點也不刺手,還是像狗狗的毛一樣柔軟。
隔着一層層的衣物, 岑念的心跳從不受控制, 到現在慢慢平穩了下來。
其實她也很想明鶴。
不知抱了多久,岑念嗅着他衣服上的消毒水味,輕輕推了他一下。
明鶴不情願地退了一步, 他眼睫輕垂, 安靜地看着岑念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
紅包被塞進他手裏, 明鶴還有些恹恹的沒反應過來。
大紅色的紅包上寫了兩排金色的字——“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明鶴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金字,一擡眼, 便看見岑念眉眼帶笑,白皙的面龐柔和而倩麗。
“新年快樂,公主。”
他嘴唇翕動, “岑念....”
“嗯?”岑念依舊笑着,“壓歲錢,辟邪驅鬼, 保佑公主平安。”
病房的走廊空蕩蕩的, 明鶴捏緊了紅包,一雙漆黑的瞳仁微微顫了下。
上一次收到這樣的祝福, 還是外婆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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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後來他跟着爺爺住, 明安成也只是會給他轉一筆不菲的錢,說一句阿鶴新年快樂, 便再沒有其他的了。
而再一次給他帶來真誠祝願的,是岑念。
“新年快樂,但是我還沒給你準備紅包。”他輕聲細語地說。
岑念不由彎了彎唇,“沒關系,你幫我實現一個新年願望就好了。”
明鶴點了點頭:“你說,什麽願望。”
岑念今年其實許了很多願望。
除了與以往一樣的家人朋友身體健康,還多了一件她整個新年都無法放下的事——
“希望明鶴,好好吃飯,養好身體。”
明鶴還沒反應過來,岑念就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就是沒有好好吃飯對不對?”
病房裏還放着助理昨天送過來未動一下的食t物,明鶴有些心虛。
“不好吃——”
岑念沒什麽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那也要吃啊,好不容易将你養重了些,你還這樣不照顧好自己。”
聽着她的教訓,明鶴反而勾了下唇,眼底透出了絲絲笑意。
“嗯,姐姐說得對。”
岑念嗔他:“還笑?吃飯沒?”
明鶴的笑意還未收回去,他搖了搖頭:“沒——”
岑念飛快思索着這附近的食物,明鶴頓了頓道:“爺爺的助理昨天送了吃的過來,現在還有一點。”
“你吃了麽?”
岑念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她到雲川時已經快中午了。原本還未覺得餓,被他這麽一問,肚子裏瞬間有些空蕩蕩的。
“那我們一起吃吧?有微波爐。”
岑念:“你不是覺得不好吃嗎?”
他将紅包塞進口袋裏,随口哦了一聲,“能湊合一下。”
......
岑念看着面前的一桌子菜,她不由瞪了一眼正在熱菜的明鶴。
“挑食鬼。”
助理送過來的菜有七八道,清淡的西蘭花炒蝦仁、色澤紅豔的紅燒蛤蜊、晶瑩剔透的糖醋裏脊、濃香營養的蓮藕排骨湯......
這滿桌子的菜一看便十分誘人,可這個挑食鬼卻很勉強地說能湊合。
明鶴給岑念盛了一碗飯,她接過,輕聲細語地問道——
“助理每天都給你送這麽多過來?”
明鶴皺着眉想了下,“這應該是昨天的午飯和晚飯。”
岑念:....一個人這些菜也挺多的了。
明鶴只給自己盛了小半碗的飯,他神情有些恹恹的,看上去是真的沒什麽胃口。
岑念不由嘆了口氣,她放下筷子朝明鶴靠近了些,聲音輕柔。
“你這兩天好好吃飯,回去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明鶴彎了下唇,他也學着岑念的樣子靠近,用着些氣音答她——
“好的姐姐。”
“但是,也不用聲音這麽小吧?”
他眼底帶着絲絲的笑意,岑念嗔了他一眼,還不是怕打擾他爺爺。
病房很大,除了明安成躺着的房間,外頭還有小廚房和客廳,兩人就是在外頭的客廳吃飯。
明鶴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個蝦仁,笑着安撫她。
“不要緊的,門關着呢,而且爺爺聽力不好,放心。”
兩人慢吞吞地吃着飯,吃完飯,岑念因為看明鶴的臉色實在不好,便讓他去躺着休息。
不知是不是因為岑念在,明鶴入睡得很快。
在這期間,岑念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客廳看書。明鶴躺在她擡眼就能看見的位置,暖陽從窗戶透了進來,時間一分一秒地走着。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裏的呼叫器突然響起,應該是明安成醒了。
岑念趕忙叫來了護士,明鶴的睡眠很淺,他一睜眼,便看見岑念剛好想叫他。
“明鶴,你爺爺好像醒了。”
明鶴眉眼耷拉着,他揉了一下頭發,聲音還有些暗啞,“好。”
岑念自覺作為外人沒有跟進去,但在幾個護士出來後,明鶴也突然折回。
他拉着她的手,“去見見我爺爺?”
“啊?”岑念猶豫了一下,“不方便吧?”
“只要是你,就方便。”
岑念沒辦法只好跟他進去,一進裏屋,光線透亮,躺在床上的老爺子被扶坐了起來,他臉頰消瘦,瞳孔微微有些渙散。
“爺爺,這是岑念。”像是怕她緊張,明鶴一直握着她的手。
老爺子眯了一下眼睛,他慢半拍地朝岑念招了招手,聲音緩慢——
“小姑娘——”
岑念微微蹲下身方便老爺子講話,“聽阿鶴說,他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姑娘。”
“是你吧——”
岑念下意識地看向了明鶴,一仰頭,便見他視線溫淡地黏在自己身上。
“我們都對不起阿鶴,”老爺子胸膛起伏,話說得緩慢,“真的謝謝你對他這麽好啊。”
岑念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但現在已經平靜了許多。
她搖了搖頭,原本美到有攻擊性的一張臉此時盈滿了柔和,“您不用謝我。”
老爺子看向她身後安靜的人,他這個小孫子啊,一直不冷不淡的,像個毫無眷戀的空洞軀體。唯獨有一日他說——
“爺爺,我不再是沒人要的了。”
“她對我很好。”
“我也好喜歡她。”
明安成的手有些顫抖,“聽說阿鶴在追你?那你——”
他話音一落,不止岑念,就連明鶴也愣了下。
他皺着眉:“爺爺——”
老爺子不理他,他側着頭咳了一聲,又繼續道,“那你喜不喜歡我們阿鶴呀?”
岑念愣了愣不知道怎麽回答,心裏其實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她卻沒辦法突然說出口。
明鶴唇線拉得很直,剛想開口,便聽老爺子繼續叨叨着,“小姑娘,我不是要強求你答應。”
聽着明安成的話,岑念莫名耳朵一燙,身後的視線灼熱,讓她有些不敢回頭。
“你不喜歡,那就不要答應。無論怎樣,你都不用慣着這臭小子。”
“你如果喜歡,那老爺子只想求你,未來,別抛棄他。”
“......”
岑念到最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恰巧主治醫生走進了病房,才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明鶴也像是不在意她的答案,反倒安慰她不要将明安成的問題放在心上。
之後的幾天,岑念給明鶴送飯過來。被明安成瞧見時,也饞得讨了兩口。
明安成也沒再談起那日的話題,時而會跟岑念聊聊別的事。
他發現,岑念做事果斷,思想又很開闊。短短幾天,明安成愈發喜歡岑念這個姑娘了。
在出院那天,岑念陪着明鶴送老爺子。
助理将老爺子送進了車裏,在驅車前,明安成先是和兩人聊了幾句。
随後,老爺子又單獨和明鶴說了些話。
明家的産業最開始就是想留給明鶴的,但他不願意踏入那個複雜的圈子。老爺子因為有愧,便答應了他。
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明鶴多回去看看他。
岑念看見明鶴沉默了兩秒,随後他點了點頭。
車子慢慢地啓動,又逐漸消失在視線中。邁巴赫的速度很快,就像今年的新年,一晃已經到了尾巴。
岑念側頭看向明鶴,他的眼眸如以往寡淡,只是就在剛才,岑念好像看到了一絲不舍。
......
明鶴的情緒明顯有些低下,岑念晚上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為了提起他的興致,岑念還準備了熱紅酒。
熱紅酒對身體很好,不但可以促進血液循環,還可以改善睡眠,做法也不難。
先将檸檬、橙子、蘋果切片,随後一半放入鍋中,一邊擠汁,最後便是倒入葡萄酒。
随後丢入肉桂和香葉,為了增加香醇度,岑念還放入了兩顆話梅和些許冰糖。
煮的時間不用很久,大概十幾分鐘微微冒起了泡即可。
岑念倒了兩杯出來,玻璃杯中的紅酒盛着漂亮的酒紅色,綴着幾片水果和香葉,濃醇的酒味微醺着空氣。
明鶴挑了一部電影,是《真愛至上》。
投影儀的光線淺淺落下,客廳沒開燈,有些昏暗,巴衛躺在兩人中間打着盹兒,電影漸漸拉開了劇情——
明鶴抿了一口熱紅酒,随後下意識地蹙了眉。
“怎麽樣?”岑念雙腿都坐在沙發上,她一手撐着沙發,一手拿着酒杯。
明鶴又抿了一口,他似乎不太會品酒,“很香,很怪。”
岑念笑了笑,“應該是香葉和肉桂的味道。”
“你平時酒量怎麽樣?”她又問。
明鶴的臉半影在昏暗中,聲音有些含糊:“還行。”
很快房間裏又陷入了安靜,除了偶爾加濕器發出的聲音,便只剩下電影裏主人公說出的臺詞。
正好電影放到了岑念最喜歡的片段——
英國小說家和葡萄牙女傭,即使我聽不懂你的語言,即使我們身份懸殊,但那又怎樣?
他說“送你回家是我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候”。
她說“和你分開是我一天中最傷感的時候”。
他們微笑,相擁,接吻。即使再看一遍,岑念的心底還是會一陣觸動。
愛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
她看得認真,而一旁的明鶴,視線早已黏在了她臉上。
“你怎麽了?”岑念看不清他的表情,微微靠近了些。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瞳孔很亮,薄唇也微微張開,那一小杯的紅酒不知何時被他喝光了,唇瓣透着些光澤。
岑念愣了一下,只是一剎那,下巴突然被一只冰涼的手捏住,這只手還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她的皮膚。
“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爺爺的問題呢。”
與此同時,電影的亮光細碎地映在岑念的側臉,電影裏,主角的英腔缱绻而溫柔——
“我愛你。”
明鶴跟着說:“我喜歡你。”
“你t病到醜不拉幾,我也愛你。”
明鶴又看着她的眼睛跟着說:“嗯....你病到醜不拉幾,我都愛你。”
岑念忍不住彎唇推了他一下:“你才醜不拉幾。”
明鶴低低應了一下:“嗯,我醜。我醜你也要喜歡我,好不好?”
他的臉上蘊着兩坨紅暈,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岑念,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一番。
岑念就着這個姿勢問:“明鶴,你是不是醉了?”
明鶴還是一動不動地盯着她,他含糊地應了一聲:“有麽?”
岑念點了點頭,剛想開口,一道帶着濃醇紅酒味的呼吸壓了下來,唇上突然一軟。
岑念的大腦突然充血,明鶴就這麽貼着她的唇兩秒,随後他微微退開。岑念看見他薄唇微張,一雙漆黑的眼透着些意猶未盡,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
下一秒,他又貼了上來,溫軟的唇瓣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貼着,再沒下一步動作。
兩人靠得很近,昏暗的環境中空氣稀薄,呼吸灼熱交纏。迷迷糊糊間,岑念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缺氧。
明鶴好像真的有點醉了。
他一手撐在岑念旁,動作極其緩慢地往後一退,嗓音像蘊着些熱紅酒似的,慵懶又讓人上瘾。
“岑念。”
“念念——”
岑念的心髒不受控制地跳着,她看着幾乎相貼的人薄唇一動,低低醇磁的嗓音一點一點地往她心裏鑽——
“念念,我好喜歡你啊。”
房間又陷入沉寂,明鶴就這麽安靜地看着她,眼睫時而阖下。
岑念的心髒砰砰,也是在此時,電影在說着那句經典臺詞——
“我要為愛撞得頭破血流。”
彼時,微醺的明鶴似乎還想親她。
他微微朝前,卻沒料到岑念居然往後仰了一下。
醉了的明鶴好像反應有些慢,他愣愣看着岑念,又追着往前了一些。
這一次,岑念沒有往後仰。而是單手捧着他的臉,先一步輕啄了他的唇。
就這麽一下,她微微退開了點。看向明鶴不滿足的表情,岑念的心髒砰砰跳動,洶湧的愛意像是逐漸找到了歸宿。
很快,她又笑着吻了上去——
“我也好喜歡你呀,阿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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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念、親、我、了!!!!
——《無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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