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雙更合一）

第64章（雙更合一）

64.

她接起電話的同時, 顧昀生起身為她換褲子。

趙珈宜尴尬不已，連忙伸手示意等會自己來，但顧昀生只小聲道：“我買了新的, 先換下，以免感冒。”

說完便擡起趙珈宜的臀部, 将她的牛仔褲脫下。

趙珈宜紅着臉, 忙着回複雲姨的同時還要把自己的聲音恢複平靜。

“雲姨。”

趙珈宜還來不及問別的，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消息。

“珈宜你去哪了？你媽媽意外墜樓入院了，你盡快來醫院看看她。”

趙珈宜雙手一頓，一臉的不可思議,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媽媽她……她怎麽會墜樓？現在呢？現在她怎麽樣了？！”

趙珈宜着急心切，也顧不上自己此刻的場景, 話語都顫抖了起來。

“目前還在手術室，情況不明, 你在哪？”

“我馬上回來, 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趙珈宜腦子些許空白，她急匆匆地挂了電話, 此時是顧昀生也聽到了她的通話。

加快速度把新的褲子放到她面前, 趙珈宜匆忙接過衛生巾，左顧右盼，一時間竟不知道先做什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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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昀生按住她的肩膀, 安撫道：“不要着急, 先把褲子換了，髒了的放我這。”

她摸了摸趙珈宜的頭發, 莫名讓她有一股心安的感覺。

那些焦躁不安的鱗片, 仿佛瞬間被他撫平了一般。

趙珈宜輕嗯一聲，先去換了褲子, 然後又查了航班。

盤算着最近的那趟航班是趕不上了，但如果緊緊巴巴的現在就走，興許還能趕上後面第二趟。

那麽明日早上就能到明港，加上坐半個小時的輪渡時間。

可她才來一天。

“顧昀生，我……我必須現在回明港，你能不能……”

“上車吧，我送你去機場，開車的話三個小時不到。”

他早就做好了t安排。

知道這是大事，她心裏肯定也是焦躁不安。

甚至顧昀生都想出了要和她買一趟飛機的想法，陪她回明港，這樣自己才放心。

看遭到了趙珈宜的反對。

“不用那麽麻煩，你放心好了，我還不至于焦躁到把自己弄丢了。你送我去機場就好，再說你現在工作那麽忙，若是請假的話肯定也會耽誤我們日後會哥本哈根吧。”

她勾了勾唇，努力揚起一個微笑，讓他放心。

顧昀生确定她沒事之後，才驅車趕往機場。

臨別之際，趙珈宜不舍地抱住他，在他的耳邊鄭重說道。

“顧昀生，你答應我，20號那天來接我，我們一起去觀鯨好不好？你之前就說過，20號你能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到時候我們再回來參加爸爸的生日宴，之後就可以正式回哥本哈根了。”

“好。”

顧昀生一切聽從她的安排，仿佛只要她開心就好。

自己只要按照她的計劃去走。

這裏短暫的兩天，就和做了一場夢一般。

坐到機艙裏的趙珈宜不敢想象，自己再一次和他分別了。

但最擔心的還是才陳女士的傷。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讓向來謹慎的陳女士出意外。

趙珈宜心跳如雷，緊張到腹部都沒任何感覺了。

在路上的時間，每分每秒都過得十分艱難。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的，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醒的，渾渾噩噩地坐着輪渡，來到碼頭。

張思妍的車已經停在外面了。

看到趙珈宜後，馬上沖她揮手。

趙珈宜迅速走過去，昨晚一直在飛機上，也沒有及時收到消息，還是今天早上張思妍發信息告訴她，陳女士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她的那顆心才從半空中墜下。

但沒有親眼看到她，趙珈宜始終放心不下。

張思妍知道她心之所想，催促着她上車，直奔醫院。

這裏是明港的市中心，也是趙珈宜來的次數最多的醫院。

年少時的綁架給她留下了不少的陰影，當時的心理治療，都是在這個醫院進行。

趙珈宜熟門熟路地前往貴賓區，在那扇熟悉的病房門前，推門而入。

當她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虛弱的陳女士後，心裏狠狠咯噔了一下。

因為她從來就沒有看到過陳女士這麽脆弱狼狽的樣子。

即便是曾經自己綁架獲救，她也是一本正經，連頭發絲都沒有淩亂一點。

可現在的她，卻是哦截然不同，身上到處都包紮着傷口，那個永遠堅硬如鐵的人，好像四分五裂了。

趙珈宜甚至都有點不太認識她。

她眼眶蘊熱，努力将眼淚吞回去後，走到床邊，啞着嗓音喊了她一聲：“媽咪。”

陳女士聞言緩緩睜眼，看到她後唇角露出一絲微笑來。

“Fiona，去哪裏了？”

趙珈宜認真翻湧的情緒，說道：“我去找顧昀生了，因為想他。

如果早知道你會遇到意外，我就不會離開明港。”

看到她快要忍不住的哭腔，陳世珍輕笑起來：“傻孩子，我發生意外又不是能提前預知的，沒什麽大事，靜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倒是你，這次又不會是去找顧先生離婚的吧？”

她難得打趣，讓趙珈宜嘟囔起來：“我哪有次次都去離婚？”

說完便語重心長地握住了陳女士的手，想了下後無比鄭重地說道。

“顧昀生就如你們所說，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我喜歡他，也喜歡這樁婚姻。過一段時間，他答應我一起去哥本哈根，到時候你別阻攔我們。

你知道的，我和姐姐不一樣，對家族事業沒有興趣，我更喜歡去外面自由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她想辦畫展，去世界各地看看新鮮的東西，也想聽風觀雨，宅家睡覺，而不是在各種各樣，數不清的報表數據和會議中度過。

這一點，陳世珍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要你們兩人願意就好，我不會再勉強你。”

以前勉強的很多，以至于母女倆許久許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促膝長談了。

甚至陳世珍都很久沒有這麽近距離地看過這個二女兒。

現在看來，已經長大不少，成熟了不少。

她忍不住将手搭在趙珈宜的肩膀上，由衷道：“看到你婚姻幸福，媽咪以前做的努力都沒有白費，我心裏也很高興。”

這一刻，趙珈宜忽然明白過來陳世珍對自己的用苦良心。

以前一直以為她是看中了顧家的家族，為了利益，才讓自己去聯姻。

就像所有家庭的聯姻一樣，都是各帶想法。

現在她卻看到了陳世珍對自己的偏愛。

即便是逃離不掉聯姻的枷鎖，那就盡可能在這道枷鎖裏塗上潤滑劑，讓這樁本不美好的婚姻，變得更美好一點。

她幾乎傾盡了全力。

趙珈宜反扣她的手，一邊摩挲着手背一邊說：“以前雲姨說你幫我挑了顧昀生，費盡心思我還不相信，現在信了。”

“媽咪，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和姐姐的。”

她眉眼漸彎，出乎意料地主動親近，讓陳世珍微微一愣。

她從來就沒想到自己的小女兒會這麽懂事，也會說漂亮話了。

真是讓她欣喜：“你能這麽想那就最好了。

珈宜，以前是媽咪對不起你，很多時候都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以後希望我不會這樣了。當然，你現在也變得冷靜很多，有顧先生在身邊，我還是很放心的。”

趙珈宜想起昨晚，顧昀生跑了那麽遠的距離，只為幫自己買個衛生巾。

而且處處在意自己，事無巨細，像這樣的好男人，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再去找第二個。

一個就已經很夠很夠了。

她坐在病床旁，難得與陳女士談心。

“媽咪你知道嗎？沒有什麽時候比我和顧昀生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再幸福的了。他很照顧我，也能包容我，而且他們家族是個非常有愛，非常團結的家族。”

她忍不住把那段時間在顧家的所見所聞說出來，陳世珍看得出來她的喜歡，她的向往，就如當初自己所預料的那樣。

她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了，那樣的家庭，處處包裹着愛與感情，才更适合她的未來。

與此同時，站在病房外面的張思妍滿臉感嘆，看向雲姨，小聲說道。

“雲姨，咱們多久沒看到珈宜與陳女士這樣了？反正在我印象裏，他們母女關系比我和我媽咪還要差，連一句多話都沒有耶！”

雲姨笑了笑，只道：“看到他們這樣，你難道不開心嗎？”

張思妍連忙點頭：“我當然開心了！！但過一段時間珈宜就要和顧先生離開明港了，以後見面的機會肯定不多，我這心裏……很難受啊。”

要是他們和自己一樣，一直在明港該有多好。

可往往事與願違，有趙氏的根基在，珈宜應該不會願意在明港多呆。

不管怎樣，他們開心幸福就好啦。

張思妍想得很開，再說她們的感情豈是那點距離就能阻斷的？

-

次日，張思妍弄到了兩張馬術比賽的門票。

她一早就在病房外面等着了。

趙珈宜剛從洗手間裏出來，臉上還挂着受不住的笑容，思妍一看就猜到。

“剛和老公打完電話吧？看你這樣子，真該随時給你帶一塊鏡子照照！”

趙珈宜并不否認，看到那兩張馬術比賽的門票後，微微詫異：“從哪弄的？今天下午的賽事你現在才弄到門票，不簡單啊。”

像這種賽事，越臨近比賽時間門票就越難搶，更何況這還是馬術界的重大賽事。

出席的人員那都是各國有名的賽手。

張思妍挽住她的胳膊，嘟囔道：“你別管我是怎麽弄來的，重要的是我們都已經好久沒一起看過比賽了，珈宜，咱們得重溫一下咱們摯愛友情的時刻。”

趙珈宜忍俊不禁，順着她的思路點頭應下。

于是兩人像從前那般，開着超跑一路往西，在明港最大的馬術場館外停了下來。

一路上張思妍都在八卦她和顧昀生的點滴，當猜到兩人已經全壘打的時候，張思妍更是激動地在副駕張大嘴巴。

“啊啊啊啊啊，他是不是很頂啊？！我看他鼻子很大哇，大家都說，鼻子又挺又大的那裏會……啊啊啊……”

“拜托，他要是不頂的話我怎麽會那麽舍不得他吖。”

“啊啊啊啊啊啊……可以做幾次？多長時間？”

張思妍攥起拳頭，像個話筒一樣遞到趙珈宜嘴邊t采訪她。

兩人一路打鬧到場館之外，見旁人有人陸續過來後，才心照不宣地把沒問完的問題暫時咽回去，晚點再細細研究一下。

可此時的趙珈宜還沒想到，會在場館裏遇到一個想不到的人。

兩人坐在二樓的貴賓區，那張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下，能俯瞰整個馬場，每一個賽馬選手都看得清清楚楚。

當那些選手在衆人的呼喚聲中陸續登場後，趙珈宜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而整個馬場，也因為他的到來瞬間歡呼雀躍起來！！

因為他和別人不一樣，有一只腿是機械腿，自然地垂在馬肚旁。

他身姿筆挺，矜貴從容仿佛是他與生俱來的氣質。曾經，他是這個會場的大滿貫選手，從一衆名流貴族中脫穎而出的黑馬。

黎朗拿下三連冠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家庭教師，出身普通，一舉震驚了馬術圈。

但後面就一直沒有參賽過，直到這次。

張思妍也看到黎朗，震驚不已：“朗哥哥，他……怎麽在這啊？他的腿……還能參賽嗎？”

她下意識的看了趙珈宜一眼，見她眼神複雜，自己的目光也湧動起來。

随着裁判的哨聲響起，那幾匹駿馬一躍而起，飛快地在場地中間疾馳起來。

趙珈宜只看到黎朗的身影，好像與多年前的他重疊，原本被自己壓在心裏的那些情緒，又在此刻被挑飛。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頭，看到他被人緊緊壓在第二的位置，她更是坐立難安。

如果……他的腿沒有受傷，那他一定是甩開後面的人一大截，穩穩在最前面。

就像當初自己激動不已地在看臺上為他舉旗吶喊，看着他遙遙領先，嗓子都沙啞了。

當快沖刺終點的時候，趙珈宜也想和以前那樣喊出來，可不知為何，嗓子裏仿佛鲠了一根魚刺。

只是緊張地站起身，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過去。

張思妍受不住緊張氣氛的帶動，當即在座位上甩起了紅幅，但沒想到，就在即将到達終點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黎朗突然從馬背上翻身滾下！

整個身子迅速滾到一旁，會場人聲鼎沸，紛紛站起身！

“朗哥哥！”

張思妍緊張不已，連忙轉身開門。

趙珈宜也慌了一下，顧不上其他，拽着張思妍的手，兩人便一起往後臺跑去！

救援組的人第一時間上前檢查，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從會場上帶下來，沒有影響到後續比賽。

可後臺卻亂了套。

醫生緊急檢查，張思妍他們不顧旁人阻攔，直接跑到黎朗面前。

“醫生，醫生他沒事吧？！！”

此時黎朗已經失去了意識，躺在擔架上沒有動彈。

張思妍吓得拽緊趙珈宜的手，兩人緊跟着救援車過去。

好在沒出大事，在檢查室一番檢查後，醫生通知暫時不用送醫院了，現在室內觀察，等他醒來再說。

于是張思妍和趙珈宜兩人也在屋內陪着。

在這期間，看到他那只觸目驚心的腿，趙珈宜的心就如被針紮一般。

思妍跑去走廊上跟她哥哥打電話，等房裏只剩下趙珈宜和黎朗的時候，黎朗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趙珈宜起身給他倒了杯水，叮囑道：“哪裏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和醫生說，我現在去叫醫生過來。”

轉身之際，黎朗忽然抓住她的手。

趙珈宜微怔，有些別扭地抽出來，剛要開口，黎朗便說。

“你也來看比賽了？”

她點頭，只道：“你現在的情況不适合比賽，沒必要為難自己，好在這次沒有受傷，萬一……”

“你在關心我嗎？”

黎朗打斷她的話，目光灼灼地看過去。

在察覺出她閃躲的目光後，頗為無奈地勾起唇角。

“比賽而已，也沒想着沖名次去，沒事。”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那只手上，懷念剛剛握住她手的溫度。

某些情緒在腦海中翻滾，可他又說不出來，兩兩相望，只剩尴尬。

趙珈宜起身：“我去給你叫醫生。”

黎朗忽然叫住她：“珈宜！”

他有種預感，這次如果離開，可能她就永遠離開了。

所以在趙珈宜停住腳步的時候他忽然開了口。

“當初的确是因為趙先生我才婉拒你，并且離開明港，但腿傷是意外。你不用……”

不等他說完，趙珈宜便開口打斷：“這些我都知道，姐姐也告訴了我。

而且你是黎家的後代，還好你有那麽多的財産支撐，不至于腿傷後得不到救助。至于我們……朗哥哥，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起。

我希望你能得到想要的幸福，然後平安順遂。”

說完這話後，不給他再次開口的機會，趙珈宜果斷離開房間去叫醫生。

思妍見她出來，連忙挂斷電話詢問情況。、

“醒了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張思妍連忙和她一起去叫醫生。

但趙珈宜只停在走廊上，并沒有和他們一起進去。

透過走廊上的玻璃窗，她逐漸出了神。

有些思緒萦繞在腦海裏，讓她很難受。

只見她掏出手機，想給顧昀生打個視頻，希望看到他的臉後就能為自己驅散陰霾。

可惜的是，對方沒有接聽。

她又轉語音，轉電話，得到的結果始終如一。

他難道是手機沒有信號了嗎？

趙珈宜此刻聯系不上他，心情更是郁悶。

嗓子好像被人扼住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

趙珈宜不想在這呆着，看了房間一眼後簡單地給張思妍發了一條信息，随即自己開車來到了蘇拉港口。

路過這裏，她想休息一會，于是來到姐姐的餐廳。

此刻不是飯點，只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打掃做準備。

他們看到趙珈宜的時候紛紛打招呼，酒保還貼心地送上一杯特調的雞尾酒。

趙珈宜撇眼看去，意外地在角落裏發現了陳昭姐。

此時的她坐姿慵懶，面向那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遠處海灣上空的滾滾烏雲，搖晃着酒杯。

似乎和自己一樣，心情不太美妙。

她走過去後，陳昭收斂情緒，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示意她坐。

“你怎麽來了？”

趙珈宜注意到她手裏捏着的是高度洋酒，性烈又濃郁。

趙珈宜反問她：“陳昭姐你又怎麽有時間來這坐着？”

按理說，她和姐姐一樣，不是在開會就是在開會的路上，哪裏還有閑情雅致坐在這裏賞雲看雨。

她輕輕一笑，猜到趙珈宜也心情不好，遂主動碰杯，說道。

“就想放松放松，仔細想想自己要什麽。”

“人生撥雲見霧，自身迷茫又難以捉摸，當然是需要停下來好好想想。”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趙珈宜此時卻對這番話感同身受。

比如說現在，自己都看不懂自己。

明明該和黎朗劃清界限，不再往來的事，如今做起卻尤為困難。

總是會想起從前，總是會覺得愧疚，明明不是她直接造成的。

當然，更令她郁悶的，還是老公不接電話，毫無消息。

這種空落落的心情，好像無人能理解。

不知不覺，她就喝了幾杯酒，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陳昭聊着，尤其是聊到觀鯨活動，那叫一個感興趣。

“前天我還去觀鳥了，你說這些動物也真慘，吃喝拉撒都有人盯着，什麽時候出個觀人的模式呢？”

陳昭唇角微勾，見她醉意上頭的模樣，記了賬後，将她送去了迤逦酒店。

她姐姐名下的。

幫她補辦入住時，陳昭在前臺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她撐着半張臉，随手一喊：“顧先生。”

很快顧昀生便轉過頭，看到陳昭時停頓了一下。

覺得女人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還是陳昭将房卡遞到他面前：“巧，我剛送你老婆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