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64章
“這些小細節就不要深究了,”耿際舟揉着酸痛的手腕,臉皮賊厚地說,“我這不是将功補過,給你們送加分來了嗎?”
“你到底是來給我送分,還是想讓我變成被送出去的分?”
“都行。”耿際舟直言不諱,“我把人引過來,你要是能把他們都幹出去當然最好,幹不出去我們一起死,至少黃泉路上還能做個伴,給我的隊友掃除一個最大的敵人,我們被淘汰得也不寂寞。”
應帙:“……”
應帙:“你可真敢說。”
耿際舟笑起來:“我還是更偏向你們的,沒看我都騙他們兵分三路包你們了嗎?就是沒想到應帙你動作這麽快,這才第一天就和隊友彙合了?”
“運氣好。”遂徊面無表情地說,“武器箱裏開到了滑雪板。”
“滑雪板……?”耿際舟愣了下,視線垂下,看到了遂徊拎在手臂內側的滑雪板,他忍不住疑惑地問,“你什麽時候會滑雪了?還是這種單板。上次我們去滑雪場,你連雙板都不會,拄着倆棍跟老頭似的一點一點地挪。”
遂徊:“……”
遂徊詫異地看了應帙一眼,非常不可置信的樣子。大概在他心目中應主席是無所不能的,之前說不會游泳已經足夠震驚遂徊半年了,現在又說應帙不會滑雪,遂徊簡直大受震撼。
但同時他又感覺應帙的形象越來越完整,越來越豐滿,嬉笑怒罵,像是雲端上飄渺無蹤的神祗緩緩走下神壇,變成了和他一樣能夠觸及的凡人。
耿際舟誤會了‘應帙’這道眼神的含義,還以為這是說滑雪是‘遂徊’教他的,他嫌棄地撇撇嘴,“我教你你就死都學不會,他教你你就秒單板滑野雪是吧?”
應帙不想在就滑雪這件事聊下去,快速轉移話題:“是你提議的兵分三路?我就說他們怎麽會在明知敵人是一名S級哨兵的情況下,還自己削弱自己,就等着被逐個擊破。”
普通人對抗哨兵,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戰術就是人海和車輪戰,不能給哨兵任何一點喘息之機,而像這十幾個軍校生一樣主動分開的,基本就是找死。
不出所料,沒幾分鐘過去,其中一對哨向和安迪帶着一枚出局信物回來了,又過去一分鐘,另一對哨向和朱明文拿着兩枚出局信物走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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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兩個逃了。”
耿際舟嘆息着搖了搖頭:“你們這出手也太狠了,一點比賽體驗都不給他們的嗎?說淘汰就淘汰,這才比賽第一天,都沒縮圈呢就回家了。”
“再廢話就讓你也出局。”
說着,應帙彎腰在被他堵住嘴的軍校生胸前拍了拍,很快就找到那枚信物,他十分虛僞地對人喊了聲抱歉,手上的動作卻半點都不猶豫,幹脆利落地将代表參賽資格的信物扯下,把人淘汰。
軍校生被摘下信物的時候眼睛瞪得都快脫眶了,氣得在雪地上直蹿,恨不得把耿際舟這個牆頭草咬死,但也只能是想想罷了,失去信物之後他什麽也做不了,不然全隊判違規出局。
這個臨時結盟的特種人隊伍嘗到了逐個擊破的甜頭,原本打算繼續故技重施,但大概率是逃跑的那兩名軍校生傳遞了信息,剩下的普通人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倏然十幾人緊緊集結到一起,順着廢棄小鎮的道路團結一致地排查過來。
“他們裏面還有個被俘的向導,這人運氣比較好在武器箱裏開到了槍,但為了保命把槍上供了。”耿際舟躲在暗處提醒道,“小心點。”
一聽到槍這個關鍵詞,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集中在應帙身上,就差鼓掌吶喊2號來一個,再表演一個。
應帙頭大如鬥,他比較想他們就地把物資箱分了,然後直接解散聯盟,各回各家,自求多福。但除了遂徊以外的其他人都想要掙這十幾個軍校生的淘汰分,還壓着物資箱不肯放應帙走。
“這樣,只要我們合力把那十幾人殺了,物資箱就三七分,如何?”哨兵之一提議道。
“……可以。”應帙想了一下,冷淡地說,“我三你七。”
“好……嗯??”哨兵疑惑地轉頭看他,“你沒說反吧?”
“沒說反,你七我三,但是那把槍歸我們。”應帙對上他的視線,“怎麽說?”
哨兵真實的打算被揭穿,很是尴尬地癟了嘴,無奈:“……好,好好,槍歸你們就是了,物資箱二八分!我們八。”
如果能拿到那把槍,就算把物資箱全給出去都無所謂,應帙微微一笑,和他碰了下拳:“成交。”
遂徊雙眸眨也不眨注視着應帙的側臉,看他用三言兩語輕松地為己方謀取利益,這些恰好是遂徊最不擅長的領域,而應帙此刻自信而游刃有餘的模樣在遂徊眼中簡直能發出光來。
耿際舟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用手肘撞了遂徊的胳膊,“行了應主席,別一副情人眼裏出西施的表情,你那一對招子都快貼遂徊臉上去了……有這麽喜歡嗎?”
“……”遂徊很想不要臉地說就有這麽喜歡。但一想到現在的生存賽是全星網直播,他們這組是種子隊伍,附近又即将爆發小規模團戰,極有可能好幾枚飛行監控器在頭頂盤旋,他又在應帙的身體裏,應帙開賽前千叮咛萬囑咐說一定要扮演好對方。
思忖半秒,遂徊板着臉微擡下巴高傲地說:“我才不喜歡他,是他死乞白賴地喜歡我。”
耿際舟嫌棄地翻起白眼:“是他死乞白賴地喜歡你,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人家都不拿正眼瞧你,你都快把人家盯穿了。”
“……”
……
剩餘軍校生總共十五人,排除一名被俘向導,他們總共需要對付十四名敵人,耿際舟和遂徊都表示他們能單挑一人,安迪和朱明文兩個不需要輔助哨兵的向導合力對付一人,還有十一名敵人平均分配給三名哨兵,一人對戰三點六七個敵人,最後商量的是應帙一個打五個,并且其中帶槍的那個還理所當然地也安插到了他頭上。
應帙頭更大了,但又沒有理由推脫,畢竟這裏就他一個S級哨兵。
“虛拟賽裏你到底怎麽擋的子彈?”他悄悄附在遂徊耳邊問,“有什麽技巧嗎?教教我,我現學現賣。”
“确實有技巧,當初城主教我的,我學了很久,你現學應該是來不及了……”遂徊說,“不過,你可以照感覺試試看,說不定我的身體有肌肉記憶,你到時候自然而然就躲開了……”
好一個肌肉記憶。
應帙信了,在碰上十三人隊伍的時候毅然決然地越過了前方四五個軍校生,悍然沖進人堆對上了持槍的那名小隊長,玩的就是一個擒賊先擒王。
槍聲響起的時候,他也的的确确躲過了那發子彈,但躲避的姿勢十分的狼狽,因為過于提防槍械的存在,沒有适應好這具S級哨兵的反應速度,所以在捕捉到彈道軌跡的時候閃躲得用力過猛,直接一個踉跄扭遞上去了,好在他即便是摔也摔得極快,再加上敵人視線不佳本來就射得歪,居然負負得正讓應帙以撲地啃了一口雪的代價将人撲倒,用力掰歪了手槍,迫使他無法再次開槍。
随後兩人便在地上翻滾扭打,普通人的力氣當然比不過哨兵,但奈何他們人多,很快就又撲上來兩個人一起對付應帙,四個人滾作一團,打架打得十分醜陋,沒有一點想象中電影級潇灑利落拳拳到肉的打鬥場面,有的只有一片眼花缭亂的混戰。
應帙這邊打得夠嗆,遂徊那邊也不是很順利,他打架更習慣于依賴哨兵的速度和力量,技巧性相對較低,換成向導的身體以後,好幾個他認為絕對能讓對方瞬間喪失戰鬥力的拳揮下去,居然都被格擋閃開了。
事情的轉機仍舊是一聲槍響,應帙面無表情地把胸口中了槍淘汰比賽的敵人從身上掀開,同時高舉起左手中的又一枚淘汰信物。
看到信物,一旁的軍校生愣了下,飛快地尋找起被他藏在腰間的信物,确認這枚正是他的之後,臉色糟糕,十分的不甘心。
眼見着兩名隊友都被應帙淘汰,剩下的那人在冷靜理智分析和幹脆利落逃跑之間選擇了——我跟你拼啦!
應帙原本可以一槍解決他,但是因為舍不得子彈,而且遂徊也在身邊,向導素充足,所以幾乎沒有猶豫就收起槍選擇了肉搏。他和這人周旋對了幾招,習慣性地用上了一些哨兵非必要的以弱搏強招數,但還是順利地壓制了對方,以摘下信物的方式淘汰了他。
這邊戰鬥結束,耿際舟和遂徊那邊也各解決掉一個人,三人勝利會師。應帙還以為這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勝利,卻沒想到隔壁戰場上竟然傳來了噩耗,雖然軍校生們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但兩對哨向組合裏的哨兵竟然全被他們淘汰了。
按照實力值應帙确實被分配了五名軍校生,但是軍校生又不是訓練場上被安排的機器人,他們也知道随機應變捏軟柿子,對付不了厲害的,就淘汰相對沒那麽厲害的,他們死可以,但也要惡狠狠咬下敵人身上的一塊肉。
戰局徹底結束的時候,雪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十六具大眼瞪小眼的“屍體”,他們眼睜睜地看着朱明文把物資箱搬出來,打開。活着的特種人們暫時休戰,規規矩矩地排起隊,在他們的墳頭分起了夜宵。
雖然失去了他們配對的哨兵,但日子總要向前看,兩名遺孀向導一抹眼淚,眼巴巴蹲到物資箱前面,等着約定好的二八分。
應帙站姿随意地敲開手槍的彈匣,數了一遍子彈,又裝回去,食指扣在扳機內,轉了個槍花。他環顧一周,倏然勾起嘴唇,不懷好意地笑了下:“不好意思二位,我反悔了,物資我要九,你們分一。”
聽到這句話,耿際舟一點也不意外地搖了搖頭,暗嘆‘遂徊’真是和應帙學壞了,怎麽這副雅痞作風和應主席一模一樣?
遂徊自然是二話不說一把将物資箱蓋子摁了回去,警惕地盯着其他人,防止他們哄搶暴動。
‘遺孀’們愣了一下,其中一個向導猛地站起來,“你什麽意思?說話不算話?”
“對。”應帙無所謂地說,“有什麽不服的嗎?”
“你——”向導氣結,他迅速環顧一圈,想找盟友共同對抗‘遂徊’的暴政。但他望了半天,竟然驚恐地發現……向導、向導、向導……在場還未被淘汰的人裏面,竟然除了遂徊以外,全部清一色都是向導。
白雪哨兵和七個小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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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