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翻修屋頂
翻修屋頂
秋風清涼,夜色沉沉,陶家小院的幾顆果樹在風中輕輕搖晃。
潇恒就着油燈,把那本《兩個狀元談情說愛》打開抄了幾頁。
裏面內容極其纏綿,書中說道:“那宋公子摟着楚小侯爺扯去他的衣帶,一雙大手自他胸膛緩緩下滑......不一會兒寂靜的夜裏只聽得到滑膩的水聲和時不時的悶哼。”
饒是潇恒知曉斷袖是怎麽回事,讀了這露骨暧昧的話本也招架不住面紅耳赤,渾身氣血一齊湧入那不可言說的部位。
陶近溪恰好端了一碟切好的桃子過來,“師兄,仔細晚上抄書傷了眼睛。”
潇恒壓着那股燥熱,聲音嘶啞道:“嗯,今日就到這罷。”
陶近溪見師兄臉色潮紅,立即把手貼到他額頭上一試,“師兄怎的這麽燙?”
兩人皮膚剛一接觸,潇恒便按住師弟的手眷戀地蹭蹭,他似幹枯的草遇到美味甘泉忍不住想挨得更近些。
随即放下毛筆和書,一把把師弟抱入懷中,兩人額頭貼着額頭,一時間呼吸交錯,陶近溪跨|坐潇恒腿上,這姿|勢太過親密,他稍微挪動一下似是感受到什麽,瞬間羞紅了臉,心突突跳個不停。
“師弟,可以嗎?”潇恒聲音暗啞的不行。
陶近溪也不懂什麽可以不可以,只覺得身上要燒着了,他茫然點點頭。
兩人的唇都不自覺往一塊兒慢慢靠近。
“哇!嗚嗚嗚......爹爹......嗚嗚”突然,團團的一句哭喊打斷了這旖旎氣氛,陶近溪好似得到什麽救星一樣,趕緊去卧房看孩子了。
留潇恒一人咬牙切齒,他拳頭握緊了又松開,深吸一口氣,把話本合上。
來日方長,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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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團自己在床上翻來滾去玩,不小心把頭撞到了牆上,這會兒哭得小臉通紅,鼻子一抽一抽的,陶近溪把他抱在懷中輕輕拍打着脊背。
潇恒進來一看,團團額頭上有點紅,他輕輕吹了吹,“團團是個小老虎,老虎是很厲害的不能哭。”
“嗯,小腦斧不能哭。”團團乖乖說着。
潇恒又轉移小孩的注意力,“團團,我們都是一家人對不對?”
“一家人。”團團點點小腦袋。
“那你把師弟叫爹爹,把我叫什麽?”潇恒又問。
“壞紅紅。”團團思路很清晰。
“不對,我也是你爹爹,以後也叫我爹爹好不好?”
“好,壞紅紅。”潇恒扶額,“叫一聲爹爹。”
團團不說話了,在他心裏陶近溪是爹爹,另一個爹爹就叫壞紅紅,再叫爹爹怎麽分得清楚。他眨巴眨巴大眼睛看陶近溪。
陶近溪以為小孩不願接受潇恒是爹爹,就慢慢引導,“你把他叫什麽?”
“壞紅紅。”
“你把我叫什麽?”
“爹爹,”團團咯咯笑。
陶近溪眼睛亮亮的繼續引導,“那連起來叫什麽”
“壞爹爹。”
潇恒:“......”
陶近溪噗嗤一笑,被師兄瞪了一眼,又正色道:“我們都是你爹爹,都很愛你,在家裏可以叫壞紅紅,外面有人了叫他阿爹好不好?”
“好噠。”團團又點點小腦袋。
潇恒松一口氣刮刮他鼻子,幾人相擁而眠。等一大一小睡沉了,潇恒輕手輕腳把團團挪到床裏面,再摟師弟入懷,抱着人沉沉睡去。
隔日吃過早飯,兩人商議請村長家的大兒子李江和啞叔來幫忙翻修下屋頂,為過冬做準備。
潇恒一想,“修整結束後,咱們張羅一桌菜,把村長、張嬸和彥兒都叫來吃頓飯。”
陶近溪點頭,又說“彩兒也叫來和團團玩,還有一只野雞一只野兔沒吃呢,剛好做了大夥兒嘗嘗。”
潇恒笑笑,用帕子把額頭圍了一圈,趁着天早去叫人了。
他走在路上遇到不少村民背着柴火從後山下來,對着他指指點點小聲說着什麽。
村裏大多人數待在山村,念書識字的也不多,得知潇恒和孫懷富打架、還娶了陶近溪十分震驚,把潇恒看了又看,像是看什麽怪物一樣。
潇恒嘴角帶笑面色溫和,桃花村以後就是他的家了,為了和陶近溪過好日子,就要維護好鄰裏關系,這會兒比之前熱情不少。
見到年長的男男女女“叔”“阿伯”“嬸子”直往出喊,見到同齡人也微笑點點頭。
他本就長得高大英俊,笑起來更是如沐春風,這一副禮貌乖巧的樣子,完全不像孫懷福口中說的惡心,也不像那種打架不要命的人。
衆人心中疑惑,又是一番交頭接耳。
潇恒不可置否,又看到張彥和陳風都背着柴火,後面跟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背着一竹筐豬草,把瘦小的身子都壓彎了。
潇恒幫小姑娘把豬草背上,知道打架那天是張彥去喊村長主持公道的,就上前替他一把背起柴火,拍着他肩膀溫聲道:“那天多謝你去找村長。”
“不用謝潇哥哥,我自己來吧。”張彥現在跟潇恒熟悉不少,潇恒笑笑摸了一把他腦袋,又拍拍陳風的肩膀。
陳風的妹妹陳燕才五歲,蔡寡婦家裏太貧寒了,兩兄妹經常上山打柴打豬草,小姑娘對着潇恒小聲道謝,陳風心裏一陣羞愧,潇哥哥這麽好,上次他明明見趙瑞把團團推了一把,但是一直不敢說。
潇恒看着兄妹倆人臉紅了,以為他們不好意思。把三個小娃娃送到家附近才轉身去找村長。
村長一聽潇恒說要修屋,便喊了大兒子李江,潇恒給李江開了四十文一天的工錢,比一般的小工都多了十來文。
李江樂呵呵跟着走了,末了潇恒又給村長說,下午一起吃個便飯,村長也笑眯眯答應了。
回到院中,陶近溪已經請來了啞叔和彩兒,潇恒給幾人倒水,又給兩個小娃娃拿了炒栗子和桂花糕,“團團和彩兒姐姐去玩。”
彩兒和團團坐在柿子樹下吃零嘴,陶近溪見水井在那跟前又拿大圓篩蓋住,又叮囑兩人不能去水井跟前。
李江說:“去後山拉些竹子回來,等會兒剛好要用上,順便給這口井圍一下,家裏有小娃娃得注意呢。”
潇恒誇贊李江細心,啞叔見潇恒左手和頭上還包着紗布也沒讓他幹重活,就和李江一起去拉了竹子回來。
潇恒和陶近溪去張嬸和村長家又背了滿滿幾大筐茅草,這樣屋頂可以墊厚一點。木條家裏有,陶近溪在河邊挖泥土,潇恒只管往回背就行了。
準備工作做完,李江和啞叔上到屋頂上,放木條鋪茅草增加厚度,最上面再糊上一層泥土封住,能讓這個冬日不那麽冷。
潇恒帶着啞叔幾人把所有牆面的窟窿縫隙都用泥土填滿遮住,忙忙碌碌好半天還剩下一面牆,見日頭高了就讓他們坐屋檐下歇息,倒了水拿了桂花糕遞給幾人。
陶近溪見他們忙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做飯。不一會兒,張嬸又提着一籃子野菜來了。
“陶兒,晌午把這過水焯了,涼拌一下也是一盤菜。”陶近溪連忙謝過張嬸,又打發張彥去和團團玩。
張彥見彩兒帶着團團蹦蹦跳跳抓蝴蝶,彩兒是小姑娘,他有些害羞就沒往跟前去,還是幫忙在竈房燒火。
先前潇恒已經把野兔和野雞處理好了,陶近溪早上焯過水了,直接做就行。今天幹飯是用白米做的,陶近溪一揭鍋蓋,張彥就聞到清香撲鼻的白米飯味道,忍不住吞吞口水。
陶近溪又把籠屜架鍋,打了四個雞蛋蒸一大碗雞蛋羹,等雞蛋羹好了,又把幹米飯盛出來放在籠屜中。
只有一口鍋做飯就是這樣不太方便,鍋裏刷淨之後陶近溪跟上次一樣做了麻辣兔肉,翻炒出的香味飄散到整個院子,團團和彩兒也不抓蝴蝶了,眼巴巴望着竈房。
就連李江和啞叔都被這美味吸引住了,李江忍不住加快幹活的進程,兩人手腳麻利地翻修牆面。
“陶小子,這飯還沒吃,聞着味道真不錯!”村長推開門笑呵呵道。
“村長,我剛還說喊您吃飯呢。”陶近溪應了一聲就開始做菌子炖野雞。
潇恒招呼村長坐,他見日頭好,秋陽也不曬,就把桌子放院裏吃飯,擺好桌椅,端上茶水和糕點。
看兩個小娃娃饞的不行,他先給彩兒和張彥幾個小的分幾塊糕點墊墊肚子。
陶近溪往鍋中倒油,放姜片和蔥段爆香。又把焯過水的野雞塊翻炒均勻,放入醬油上色,加一點烈酒激出香味,倒水之後燒大火煮沸,再把野山菌放下去改成細柴小火慢慢炖。
張嬸涼拌了一道野苋菜,今日有娃娃來,陶近溪又把芋頭炖爛,加紅棗和栗子做了一道甜湯。
“陶兒,還有幾個菜呢,我為了這頓飯早上都沒咋吃呢!”村長被鍋裏菌子炖野雞的香味勾的不行,又開始問。
陶近溪笑着說有一道野山菌頓雞馬上出鍋。
開飯的時候,桌上有葷有素,麻辣兔肉、菌子炖野雞、蒸雞蛋羹、青菜拌豆腐、涼拌野苋菜,芋頭甜湯。
啞叔一吃眼睛都眯起來了,忙着給彩兒夾一塊。村長家條件好,但是這樣的味道也讓他筷子不歇,李江更是見識到了陶近溪不凡的廚藝。
張彥和彩兒更是吃得擡不起頭來,只覺得陶哥哥的手藝太好啦,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野雞肉和兔肉。
團團捧着小木碗,野雞和野兔都做得味道重,小孩吃了不好,陶近溪就沒給他夾。
團團眼睛都瞪大了,又委屈巴巴看一眼壞紅紅,潇恒給他挖了一大勺雞蛋羹,小孩只好撅着嘴巴,“哼,壞爹爹。”衆人都被逗樂,陶家小院傳出一陣歡聲笑語。
潇恒給幾人倒酒,一一感謝各位對他們的關照,話說得漂亮又誠懇。
村長喝了兩盅酒暗忖,潇恒洞悉人情比陶小子強,對他和團團也好,搭夥過日子怎麽就不行。
如此,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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