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真相出

真相出

叮鈴鈴。

是嚴屹的手機響了。

他吐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按了接通。

“嚴叔，你猜到了吧。”

“小雲……”嚴屹對這孩子的沖動扶額，然而禍已釀成，他作為警察……

“來青山墓地。”

“我告訴你想知道的全部真相。”

“你別沖動，我這就來。”嚴屹把手機塞進口袋，飛速下樓叫了車。

“這麽晚去墓地啊。”司機因為車裏的氣氛有些凝固，沒話找話道。

“嗯，”嚴屹掃了司機一眼，“盡快，麻煩了。”

怎麽這麽瘆得慌。

司機打了個寒顫，埋頭開車。

“小雲，小雲。”嚴屹急急趕來，看到少年一個人坐着喝酒。

“你成年了嗎就喝酒。”嚴屹沒忍住，說了一句。

“嚴警官心還挺大，這會又不着急案子了？”項雲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

嚴屹悄悄按了錄音筆，坐在少年身邊。

“說吧，怎麽回事。”

項雲好像察覺什麽一樣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歪頭笑了笑。

“嚴警官明明什麽都清楚，為什麽還要問我呢？”

“好好說。”

項雲無所謂地樣子，說：“還記得我哥嗎？”

“怎麽不記得。”

“是啊，怎麽能不記得呢？”項雲摸了摸墓碑，瞥了他一眼。

“是你們害了他，也是你們害了那四個蠢貨。”

“我哥打小優秀，市三好、競賽獲獎他從不缺席。可是呢？”項雲把酒灑在墓碑前。

不等對方回複，他便接着說：“姜詞這群人，他們嫉妒他、厭惡他、欺負他、折磨他。”

“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在他身上看到青紫的傷……他總瞞我，說是磕的，我也是敢信。”

他自嘲地笑笑：“後來我查了。我知道了真相。”

“我多麽信任你啊嚴警官……我一開始是打算把證據都交給你的。但是我後來想了想，你們警察啊，大概是不會把這幾個人都給處理了的。”

“那不如我來。”

“證據都在這了，雖然沒什麽意義了，但還是給你吧。”項雲遞給對方了一個塑料袋子，裏面裝着一個u盤。

^

北城二中，高三。

“項青，我是不是給你臉了。”姜詞強勢地将人堵在男廁。

“誰給你的膽子不來學校去競賽的？躲着我？你以為憑你的水平能拿成績？”

雖然答案大概是肯定的，但此時的項青已有些神情恍惚。

“對不起……我錯了……阿辭……”項青拉住對方的胳膊，低聲道歉。

幾個跟班連聲起哄。

“惡心！”姜詞将人甩開。

“我弟和班主任讓我去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躲着你。”

“好啊，”姜詞聞言勾唇笑了，“不是說最聽我的話嗎？交給你一件事，你去辦。”

“我……我一定辦好。”項青被人按住了舊傷，痛的嘶了一聲。

姜詞俯身在他耳邊說：

“家裏有水果刀吧。拿它到卧室裏，在今晚十點，直直捅到自己心髒裏，懂嗎？”

看項青欲言又止，有些猶豫，又哄騙道:“你不會死的……這事對我很重要……嗯？我怎麽會讓你死呢？你可是我最喜歡的玩具啊……”

“是啊，很重要~”一個跟班發着怪聲，調侃道。

“嗯，阿辭最好了……”項青擡頭迎上了對方的目光，“是我太膽小了，我一定會做到的。”

“我就知道，我們項青怎麽會退縮呢。”姜詞拍了拍項青的肩膀，笑了。

當晚。

項青看了看時間，拿了水果刀，向卧室走去。

“哥？你怎麽拿刀？”項雲出書房打水，有些詫異。

項青藏了藏，支支吾吾說：“我……我削個蘋果。”

項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沒多問：“哥你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好好休息啊。”

“嗯，嗯。”項青就想走。

“你……別和姜詞他們走太近，他們不是咱們能招惹的。”項雲究竟還是說了一句。

“姜詞他很好，你別胡說，”項青一臉認真，對弟弟勸說，“他還說……我很重要呢。”

看着他哥有些期盼的神情，莫名的醋意和怒意攀上心頭，項雲沒答話，轉身走了。

十點。

項青坐在床腳，拿刀抵着心窩。

“是阿辭很重要的事……”項青閉着眼，默默動了手。

并未察覺動作後，門被弟弟推開……

^

“我哥就這麽死了！就這麽死了！”項雲雙目通紅，幾近瘋狂地說。

“我不怪他……他得病了……我只怪那個姓姜的！還有你們這群警察！”他喊道。

“你冷靜一些。”嚴屹拉住他揮動的手。

項雲動作頓了一下，默默收手，臉上露出詭異的神情。

“是啊……我很冷靜……我把他們的命作為禮物送給我哥了。”

“那個玩具熊，你們很好奇吧，”項雲勾唇，但看上去不是在笑。

“其實沒什麽。那是我哥送我的第一個禮物。”

“他說不知道小弟弟喜歡什麽，但是看到那個玩具熊很可愛，一定很适合我，就買來送我了。”

“那是我最喜歡的禮物。”

“我想了很久，要給他回什麽禮……但是思來想去覺着都不合适……”

“如今我找到了，你該恭喜我，嚴警官。”項雲将酒一飲而盡。

“現在你都知道了，我該走了。”項雲有些醉了，朝嚴屹揮揮手。

嚴屹當然不可能放他走，說：“我送你。”

“不用啦，嚴叔，我哥來接我了。”項雲閉眼，兩行淚水滑下。

“酒裏有毒？不行，你快跟我走。”嚴屹有些着急。

項雲不答。

“其實……我也不怪你，嚴叔，要怪還是怪我自己吧。”

“所以啊……輪到我去陪他了。”

項雲靠着墓碑坐下，用額頭抵了抵，合了雙目，從此不再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