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番外二穆雲帆

番外二穆雲帆

風扇在頭頂吱呀吱呀地轉個不停,發出老舊的聲音,仿佛下一秒就要罷工似的。穆雲帆不耐煩地擡頭朝風扇看去,目光随着風扇的運動慢悠悠地轉着,突然,腦海中浮起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血腥的畫面一閃而過,他立馬搖了搖頭,将腦海中那些荒誕的想法全部耍出去。

“我看你盯這風扇盯老半天了,剛才還一副被吓到的模樣,你不會是在想風扇突然掉下來,在課桌上旋轉吧。”魏明月不合時宜地在旁邊開口,說完一臉戲谑地看着同桌。

聽到這話,穆雲帆跟炸了毛的貓一樣,朝魏明月龇牙咧嘴。“你胡亂說什麽吶,趕緊呸呸呸。”

看着顧雲帆一臉嚴肅的表情,魏明月雖然不理解,還是遲疑地乖乖照做了。“呸呸呸。”

呸完之後略帶不解的看着穆雲帆,只見這人眼神呆呆的,跟定住了一般。忍不住在心中嘀咕,“看他這樣子,莫不是真被吓傻了。”她也只能略帶無奈地推了推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心想,“之前沒看出來,他膽子也太小了吧,就算風扇掉下來,她才是最大程度會受傷的那一個,坐在風扇底下,掉下來第一個就被砸暈。”但又想到剛才自己委婉的提示,身子也不禁抖了兩下,也被腦海中血腥的畫面吓到了。

瞬間傻笑兩聲,找補似的說道:“是有點吓人哈,咋倆可能都有點被害妄想症,哈哈。”

此時的顧雲帆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腦海中只有剛魏明月乖乖做呸呸呸的動作。一想到這,他就忍不住搖頭想笑,“她怎麽這麽乖。”

課堂上的小插曲轉眼就過去了。剛一下課,學習委員立馬跑到講臺上控場,大聲說道:“大家稍等一下,這是要學美術的報名表,大家有需要可以找我拿表。”

本來一下課就趴在桌上睡覺的穆雲帆,一聽到報名表的事,蹭地一下坐直了,用胳膊輕輕推了推同樣趴在桌上的魏明月,見她沒起來的打算。朝學習委員舉了一下手,示意她手中的報名表。

這一舉動,引得臺上的學習委員側目望向他,不可置信地問道:“穆雲帆,你要學美術?”

“是,麻煩給我一張報名表。”穆雲帆不想多說,将表拿了過來,就又趴在座位上睡了起來。

等上課鈴打響之後,穆雲帆才慢悠悠地從課桌裏拿出報名表給魏明月,“你剛才睡死了,可能沒聽到報名表的事,我給你拿了一張,你趕緊填了交給學委,看樣子過一兩天估計學美術的人員名單就确定下來了。”

看着手中的報名表,魏明月臉上并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随手将表還給了穆雲帆。沖他笑了笑,“多謝,但表我應該用不上了,我不想學美術了。”

魏明月剛一說完,穆雲帆立馬激動起來,詫異地說道:“不學美術了,你确定嗎,你這麽好的天賦,而且你明明就很喜歡畫畫。”他越說越激動,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在教室裏顯得格外突出,引得臺上的班主任盯着他看了半天,說道:“上課鈴聲對于你們來說是擺設嗎,一個個是沒聽見上課的聲音嘛,上課鈴聲都唱完了,你們還在下面講。”

班主任發怒的聲音鎮住了不少人,但也有一部分同學顯然沒把班主任的話聽進去,畢竟講話的又不是他們,自然沒必要對號入座。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人徹底無視住班主任說話的聲音,固執地盯着魏明月,卻還在“頂風作案”,“你真的不打算學美術了嗎?”說話的聲音比剛才倒是要小了不少,似乎還帶着些若有若無的讨好與小心。

魏明月本就心煩,一邊聽着班主任的責怪的話,一邊又再次聽到顧雲帆的話時,心底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壓着聲音沖他吼道:“穆雲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學不學美術關你什麽事。”

一番話說的頓時讓穆雲帆閉了嘴,遮掩住受傷的神情,苦澀地笑了笑,伴随着點頭的動作,利落地将報名表塞進課桌裏。将手肘撐在課桌上,手指彎曲蜷縮在嘴邊,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這副樣子不知保持了多久,才淡淡地開口,“我剛有點越界了,但魏明月我沒有自作主張的意思,我就是怕你做出讓自己不開心的決定,讓你以後後悔,剛才是我抱歉了。”

聽到穆雲帆的話,魏明月心裏頓時五味陳雜,心裏的那點忸怩早已消散。說道:“剛對不起,我的态度不好,這件事我心裏有數。謝謝你。”

穆雲帆的心底依舊苦澀,他剛才确實越界了,忽視了她眼中的難過。

“魏明月,我就是希望你開心。”睡夢中的人喃喃自語道,表情中夾雜着痛苦與心疼。好在那張報名表他最終還是給了她。

他睡得并不踏實,雙手不斷揮舞,似乎是想抓住什麽。眼前的畫面一個接着一個閃過,轉瞬即逝。

課堂上,穆雲帆轉頭,一臉認真地看着姜煙蘿,問道:“你知道魏明月的情況嗎,她已經好幾天沒來學校了。”

看着穆雲帆焦急的模樣,姜煙蘿直接告訴他了,“月月生病了,我們打算周末再去看她。”

“她生病了。”穆雲帆明顯感到不可置信,狐疑地望着對方,見到姜煙蘿眼中的肯定,頓時掩下眼中的情緒,向對方道謝。

說完立馬朝講臺上走去,這一舉動吓壞了姜煙蘿,忍不住出聲提醒道:“穆雲帆,現在還在上課。”

同樣吃驚的還有講臺上的老師,看着穆雲帆直挺挺地朝她走來,心底頓時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腳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沖他問道,“穆雲帆,現在是上課,你要幹什麽。”

“老師,我身體不舒服,想找班主任請一下假。”穆雲帆言簡意赅地說完,站在老師面前等待他的答案。

雖然臺上的老師狐疑地打量他半天,還是點頭讓他出去了。

找到班主任,拿到假條,穆雲帆就直奔醫院。看着前面越來越堵的路況,穆遠帆果斷扔下錢下車,他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再想什麽,只知道他現在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醫院,見到魏明月。好像只有這樣,他那顆緊繃、焦躁的心才能徹底平靜下來。

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他似乎盡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一步步爬上面前的臺階,這時候才試着松懈一點,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氣,任憑汗水從臉上劃過,侵濕了衣服。口腔中鐵鏽的味道讓他忍不住想幹嘔,硬生生憋了回去,繼續向前跑着。

站在醫院住院部的門口,他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真正诠釋了什麽叫關心則亂,他根本不知道魏明月住的病房號,就只能一樓一樓地去護士站問。

終于在6樓問到情況,心底頓時放松不少。不知為何,看到面前的門,穆雲帆竟有點退縮,明明剛才是那麽急切地想要見到她,心底帶着一絲忐忑,将手放在門把手上,用力一擰,門應聲打開,病房裏的人停止剛才的話題,不約而同地朝他望去,見是一個學生,1號床的老奶奶問道,“同學,你找誰。”

穆雲帆的目光迅速在病房內掃描,最終将目光鎖在病床将自己縮成一圈的身影上,她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一圈,側躺着看向窗外,安靜的不像樣。

看到這一幕,穆雲帆只覺得自己的心揪成一團,好像被人用手肆意攪弄一番,疼的他發不出聲,眼睛一下就紅了,心疼地望着床上小小的人影,顫抖着開口,“我找三號床。”

房內的其他人聽到三號床,互相之間交換了一下眼色,就都沒說話了,三號床自從醒過來之後,就一聲不吭地躺在這裏,只知道望着窗外,叫她也不應答。她們都懷疑三號床的病人可能傻了。

穆雲帆不知道在背後注視了多久,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剛那只伸出去的手遲遲沒有落在那個小小的身影上,不知在心中糾結了多久,才又将手收回。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魏明月,你現在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見沒人理他,他挪動早已發酸的腳步,走到魏明月的面前,用身體遮擋住一部分陽光,在她的身上籠罩着一片陰影。

笨拙地逗她笑,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依舊是帶着小心翼翼的讨好,“魏明月,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穆雲帆呀,你的同桌,我剛廢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你,你能不能誇誇我呀。”

見還是沒人應答他,他半蹲在魏明月的身旁,眼睛裏倒映着她的臉,将臉離她更近了些,确保她的視線裏有自己。

擡了擡下巴,用手擦幹額頭上的汗珠,用哄小孩的語氣跟她說道:“我剛跑來,留了很多汗,魏明月,你不誇誇我嗎,誇我夠仗義。”

在剛才詢問護士魏明月病房的時候,穆雲帆就從護士口中了解到她的情況了,因外婆生病,自身受了巨大的打擊,精神一下就跨了下來。

一下午的時間,穆雲帆都待在病房裏,陪魏明月說話,說是陪着她,其實一直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他自顧自地在這裏說笑話,給她削蘋果。還笑着打趣道;“魏明月,能不能給個面子,給我也畫一副畫呗。”

接下來的時間,穆遠帆每一天都往醫院跑,想盡辦法逗她開心,明明一個不愛說笑的人,卻硬生生像成了笑話大王一樣,腦子裏搜羅不盡的笑話,也俨然快成了班上的八卦之王,不厭其煩地說着班上的趣事兒。

不知持續了幾天,魏明月終于肯同他說話了,女孩臉色蒼白,無精打采地說着,像是被剝奪了靈魂一般,成了一個精致的娃娃。

“你走吧。別來看我了,我想一個人安靜地待着。”精致的娃娃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穆雲帆卻從中讀出無盡悲傷,他只能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心痛不已。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那個男人來之後,穆遠帆不知道他到底對魏明月說了什麽,好在魏明月的情況在一點點好轉,也不再封閉內心,拒絕說話。能讓魏明月說話他就已經開心的不行了,好在一切都有在慢慢變好。

雖然後面知道那個男人是她的叔叔,穆遠帆還是莫名的對他升起敵意,在幾年之後,他終于知道這份敵意的來源,因為他讓魏明月不開心,活在深深的痛苦之中,可他永遠不做回應,讓她一直這樣痛苦下去。

“魏明月,你現在有開心一點了嗎,我希望你能一直開心下去。”睡夢中的人一直在喃喃自語,緊鎖的眉頭卻放松了許多,屋內微風拂過,帶走男人額頭上的汗,令他舒服不少。

“哇,又給她們買冰激淩去了。”看着魏明月、柳青蕪、姜煙蘿手上的冰淇淋,幾個男生忍不住酸溜溜地說道,也想趁機敲詐穆遠帆一筆,畢竟他平常對魏明月殷勤的不行,又是送畫畫的顏料,又是下課後給她接水。所有人都能看出穆遠帆的殷勤,好像就只有主人公認為對方是因為她的身體原因才對她多加照顧。

每次他們笑着打趣的時候總會悶聲受到穆雲帆一拳,用眼神警告他們不許胡說,說什麽女孩子臉皮薄,對他們又是利誘又是威脅。

在誰都沒注意到的地方,穆雲帆往窗邊看了一眼,帶着獨有的溫柔。

腦海中的畫面飛快旋轉,很快消失不見。此時睡夢中的男人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夢見了什麽令他開心的事。

距離高考還剩15天,黑板上醒目的數字刺激着每個人的神經,考前壓抑的氣氛籠罩在每個人頭頂,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所有人心中繃緊一根繩,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刻放棄,都想着咬牙堅持到最後,拼勁自己的最後一絲努力,流進最後一滴汗水,在高考那天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又是一個悶熱的晚自習,大家全都悶着頭學習,頭頂的風扇沙沙作響,帶來的風雖然微涼,大家卻不甚在意,只想着争分奪秒,筆尖傳來大家奮筆疾書的聲音。

“魏明月,你畢業之後想去哪個學校。”穆雲帆看着鋪滿草稿上的圓圈,試探性地問道。

魏明月擡頭随手指了指身後牆上貼着的志願,穆遠帆順着她手指的視線望去,看着後面牆上挂着的志願學校,心中隐隐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再一次問道:“你真想去牆上的那個學校嗎?”

穆雲帆總感覺要是這次自己不問清楚,也許畢業後,他們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帶着期翼又小心的目光望向她,

“是。”

聽到肯定回答,穆遠帆的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去。自從知道她想報的學校後,穆雲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好好學習,努力多考一點分。高三一年他回家找人補習,就是想着能離她近一點。

一年的時間裏,穆遠帆變了很多。他以前從不在意學習,現在也會為了一個題目苦思冥想。每天做題做的他想吐,家裏的錯題集累積了好幾本,最後沖刺階段,穆雲帆更是瘋狂,不厭其煩地往辦公室跑,晚上回家了還要繼續學習。

就在他做好一切準備的時候,報了魏明月的學校,卻發現她說謊了,原來那張她偷偷扔掉的便利貼,才是她真正想去的學校。

好在一切都不晚。

“學姐,,能否幫我拿一下行李嗎?”

時隔一年,這是他與魏明月的第一次見面,好像與魏明月之前那句好久不見重合在了一起。他那些無法宣之于口的愛意,僅僅只有一個理由,少年的喜歡無關什麽,只因為對方是你。

不知過了多久,穆雲帆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似乎夢魇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無數的碎片拼割起來,湊成了他無法言說的愛意。

畫面不同,場景不同,主角從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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