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奴隸場
奴隸場
買賣場
地面上只有稻草和令人窒息的黃土灰塵,炎炎烈日懸于上空,毫無憐憫地直視着世間。
這片集市來往的人衆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是來這挑選身強體壯的大漢,或是尚有姿色的少女,作為仆從,供己驅使。
各式各樣的鐵籠內都裝了人,在賣家看來,籠裏籠外的人都是人,卻又有天壤之別。
可不,幾位面相尚可的瘦弱少女剛剛就被選中,汗水滿面的賣家殷勤地牽來麻繩,遞給買家,順帶誇一句眼光好,随後手上就收獲了一包碎銀。
這滿臉堆笑的賣家咋了咋嘴,将幾顆銀塊放在後槽牙上一咬,眼神又亮了幾分。
瞧着裏面的分量,刀疤從中撿了幾顆,丢給身旁的夥計,看上去面色雖兇狠,但難藏喜色。
“最後一批貨到了。”
獨眼趕着關着奴隸的車馬,告知把玩碎銀的刀疤。
刀疤見到這人,心裏有些不虞,不過奈何這些奴隸都是從獨眼那兒買來的,沒有辦法,只好把剛到手的錢分出去,心裏想着這是最後一次在他這做生意了,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老規矩,我七你三。”
刀疤臉上的肉抖了抖。
獨眼聽出對方的不耐,沒說什麽話,只是陰狠狠地笑了笑,畢竟今日這是最後一票,日後他就拿着賺到的錢只管快活了。
他拿錢卸貨,幹淨利落,揚長而去。
刀疤的夥計們開始揀貨了,他們這兒做奴隸買賣,既不要羸弱的老人和小孩,也不要已經懷孕的婦女。
因為這類人實在不好賣,若是賣不出去,又平白浪費生養的糧食。
所以當一個高瘦的夥計把骨瘦如柴、小不拉幾的元辭拎出鐵籠時,檢查貨物的刀疤肉眼可見的沉下臉色。
被拎出來的小孩,實在是過分矮瘦,要對比的話,外頭游蕩的狗都要比她肉多。
這個頭看起來就像一個營養不良的七八歲小孩,沒什麽攻擊力,只是那雙灰色眸子盯着人的時候,總讓人隐隐感覺背後發寒,免不了對這小孩生出厭惡态度。
刀疤皺着眉頭瞧她,撇着嘴,嫌棄就差沒說出口了,毒辣挑剔的眼神中都藏着賠錢貨三個字。
“先把她關起來!”
刀疤想着自己好歹出了錢,先留着看看,話剛落地,元辭就被扔進一個中等大小的籠子裏,一旁還有其他的鐵籠,都裝着人。
她爬起來的看看附近籠子裏的奴隸,眨了眨眼,灰色的眸子中流露出茫然和平淡,眼巴巴望着外面,抓着着籠子上的鐵杆。
太陽火辣辣的撫摸着她的頭頂,小孩根本無法抵抗困意,她太困了,耳畔響着商販讨價還價的聲音,車馬來回行動,嘈雜喧鬧,在這種環境中,她還是眯上了眼睛。
隐約之間,她似乎看到一個白色身影路過她所在的牢籠,元辭感覺那人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頓了一下,然後走開了。
她一動不動地蜷縮在鐵籠一角,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是師父,師父不喜歡白色。
再醒來,太陽西斜,金黃的餘晖灑在大地上,人和車馬都少了,身處的鐵籠裏除了她還有三個人,一個乞丐,還有一對年輕的夫婦。
元辭的皮膚被曬得發燙發癢,嘴唇幹開裂了,流了點血,頭也暈乎乎的,不過好在現在已經沒有正午那麽難熬了。
口渴難耐,她捧着水槽中的水喝了幾口,那水也不算幹淨,水底下覆着一層厚厚的塵土,不知多久沒清洗過,可是她好渴。
喝完她才覺得,這水真的有一點點髒。
四處張望間,元辭覺得這裏的人好像真的和牛馬一樣,受他人喂養,唯一的價值就是賣個好價錢,讓主人感受到金錢上的安慰。
元辭靜靜的看着水槽中自己的倒影,陰沉地埋着頭,神經兮兮地瞅着水面一動不動。
坐在一旁的乞丐瞧着她那樣子,上下打量的眼神跟看傻子一樣。
“小崽子,你沒事吧?”乞丐說。
元辭轉過頭看他,瘦的凹陷了的臉和灰色眼睛看上去有些冰冷滲人。
見她看過來,乞丐沖她笑了笑,滿口黃牙和淩亂不堪的灰白長發,外加上滿面灰塵和皺紋,莫名讓人覺得這乞丐除了髒了點,還挺和藹的。
乞丐走到到她身邊坐下和她搭起讪來。
“你叫什麽名字啊?家裏可還有親人啊……”乞丐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可這些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
元辭皺着眉頭地注視乞丐,嘴角下撇,什麽也不說,像個啞巴一樣。
乞丐見她沒有搭話,也不在意,坐到她旁邊把玩地上的稻草,全然沒有被忽視的尴尬。
夜幕降臨了,涼風吹起地面塵土,給了這鐵籠裏的人一點喘息的時間。
雖然有涼意驅散炎熱,但是塵土入口鼻,沙子入眼的感覺并不好受。
有沙子吹入眼睛,元辭小聲地說:“我不喜歡這裏,我想師傅了。”
說完,眼眶變紅。
當月亮從這個枝頭跳到另一個枝頭,才挂沒一會兒,鐵籠外面突然響起了棍棒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和凄厲的尖叫,鐵籠裏的人躁動起來,元辭也回頭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看你還敢跑!膽子也忒大了,把她吊起來,沒點懲罰還真不老實。”監管的人吐了一口唾沫,在癱在地上的人身上踩了幾腳,當着所有奴隸的面,做全了一副殺雞儆猴。
用行動告訴他們,不聽話,一個下場。
血腥味在靜谧的黑夜中散開,無孔不入,已經有人害怕到暗暗哭泣了,嗚嗚咽咽的聲音有點壓抑,恐怖的氣氛就這樣散開。
因為距離太遠,加上夜裏光線暗沒有看清,元辭聽着聲音還沒有什麽太大感觸。
直到看見被吊起來的人時,元辭的瞳孔驟然收縮,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不知道是因為直覺還是什麽,她敢說那女孩的骨頭應該是全斷了,女孩的那雙腿已經不見原來的樣子了。
她屏着呼吸,看到監管人在捆綁女孩時,手裏拿的鐵棍還在順着杆向下滴血,在地上形成一小攤鐵鏽味的液體。
瞥見元辭慘白的臉色,乞丐見怪不怪,還故意湊到她面前悄悄說,“怎麽,你想救她嗎?”
元辭驚詫地看向乞丐,卻被他的下一句話弄無語了。
“可是很明顯你救不了。”乞丐露出邪惡的笑容,逗弄她。
這不是廢話麽?
她确實救不了,自己都在籠子裏,哪會想着幫那只逃跑被抓的兔子。
元辭還以為這個乞丐有什麽辦法可以救那個女孩。
“你說如果有人逃跑,和她是不是一個下場?”元辭開口問他,聲音顫抖,似乎很害怕。
“當然。”乞丐毫不猶豫的告訴她,語氣裏有不易察覺的傲慢,“如果你想離開這裏,那就只能被買家帶走,還有,如果買家出的價錢高,到外面你的身價自然不同。”
乞丐說完話,還垂眸暗笑,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這波洗腦真是太棒了。
可是元辭不買賬啊,她已經聽出不對的地方了,這乞丐的話哪像是奴隸會說出來的?
她的眼睛在眼眶裏滑動了半圈。
“有沒有人逃跑了但沒被抓到?”元辭秉着初生牛犢怕虎的勇氣接着問他,直視着他的眼睛,以一種小孩的心理提問。
乞丐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怪異情緒,有些驚訝她怎麽還在想着逃跑。
他故作擔心的愣了愣,依舊嘗試說服她:“我勸你還是不要逃了,活着最重要。”
“這裏的人,要麽被打死,要麽被賣出去,記住這句話就可以了。”
聽了他的話,元辭想了想,有些歪理,不過她那位拜了沒幾天的師父說過不能相信任何人。
元辭眨了眨眼,不想再說話,準備躺下身休息時,翻身的時候,她無意間瞥見乞丐手腕上有一個紋身标記,突然感覺有點眼熟。
第一眼還沒想起來,閉上眼睛細想,才憶起在哪裏見過。
刀疤的肩膀上好像也有這個紋身诶,還挺巧的。
夜半時分,她在心裏默默嗟嘆:這老乞丐和外面的是一夥的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有眼線盯梢,半點動作都會落在眼底。
怎麽可能有人逃的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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