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腦中電閃雷鳴, 孟涼繃緊着面龐, 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直愣愣地看着上方的祁酉, 呼吸也仿佛被掐斷了。

大、大師她……

看着某人受驚的表情,祁酉俯下身,湊近了他的耳畔, “放松。”

微熱的呼吸拂過頸項,孟涼像是乍然從水中浮出般,狠狠吸了一口氣, 全身的血液争先孔後地湧向某處, 他卻像是石雕一樣被死死釘在了沙發的軟墊上, 寸步難移。

他不敢動, 忘了動,現在的經歷已經完全超過了孟涼這二十幾年來的所有認知。

難以言喻的酥麻燥熱從某處傳來,心裏全是滿滿的驚慌,某個聲音在他耳邊不斷叫嚣——進展太快了!不該這麽快就……

但他偏偏舍不得推開, 更不敢推開。

——如果停下來,以後, 我再也不會見你。

其實,只要是大師……什麽都好。

“唔——”

一陣輕顫, 他能覺到她的指尖,涼涼的,讓人瘋狂。

像是突然解禁了一般,孟涼伸手緊緊環住了祁酉,将腦袋深深埋入了她的發中, 壓抑着自己的聲音,随着她的動作,控制不住地喘息着。

感覺到身下人的青澀與動情,祁酉忽然覺得有些可愛,可就在她偷偷升起幾分調弄之心的時候,原本已經徹底投降的某人來了一次絕地反撲。

喘息不已的某人,突然伸手固住大師腰間,一個挺身翻轉,兩人的位置徹底來了對調。

伏在她的身上,孟涼的聲音帶着難以忽視的暗啞,“這種事……該我來。”

被奪取主動權的祁大師怔忪了一瞬,而後微微睜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人泛紅的臉頰,浮汗的額頭,她伸手輕輕撫上了他的臉龐,蠱惑般輕啓唇瓣,“那就……麻煩孟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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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新手之間的較量。

夜還很長,心跳很急,空氣很熱,他們很近……

“嘶——”倒吸涼氣的聲音。

某人趕忙停了動作,“大師……”

稍稍緩了下,她攬住了他的脖子,“可以了,繼續。”

……

女孩到女人,只有那一層薄薄的厚度。

蛻繭成蝶的一瞬間,祁酉忽然就酸了鼻尖。

——這一刻起……都不一樣了。

她再也不會是祁大師了,她只是祁酉,一個還沒過到25歲生日的普通女孩。

攀附着他,祁酉徹底卸下了所有枷鎖。

不過是一夜而已。

……

清晨的陽光灑在面上,有些擾人,孟涼輕哼了一聲,把腦袋往被子裏又縮了縮,半夢半醒之間伸手去撈身側的人。

——嗯?人呢?

挪了點距離,繼續往前撈。還是沒有。

直到摸到了床沿還是沒有碰觸到,孟涼這才徹底清醒,一個猛子坐了起來。

“醒了?”

循着聲音傳來方向,孟涼看到了正坐在落地窗邊米色沙發上的祁大師。

“大師。”想起昨晚那些激烈戰況,只一眼,他就紅了臉,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還光着的上身。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兩米開外的大師,“早上好。”

“早上好。”祁酉已經洗過了澡,換上了淺灰色的睡衣長褲,剛吹幹的頭發随意地披散着,長可及腰,“新毛巾和牙刷就在水臺邊上,你可以沖個澡。”

孟涼抱着被子點了點頭,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麽,祁酉卻已經起身走出了屋子,“洗完澡就下樓吧,早飯已經做好了。”

“嗯嗯!”

看着祁大師離開房間,孟涼心裏忽然有些不安——這個早晨,和電視裏的那些不太一樣。明明昨天晚上那麽親密,怎麽早上看到的大師……好像有些冷淡?

這個念頭一起來,孟涼有些坐不住了,直接抱起衣服蹦去了衛生間,唰唰唰地快速沖了澡,刷了牙,接着馬不停蹄地就奔去了樓下。

“大師。”站到飯桌邊的孟涼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還沒來得及用電吹風,就随便拿毛巾擦了擦。

祁酉幫他盛了一碗粥,“坐下吃飯吧。”

“嗯。”孟涼拉開椅子坐在了大師的對面,抱着碗沿,心裏暖暖的,甜得都能溢出來。

一早起來就能喝到大師煮的粥,感覺就像是在做夢。還有昨天晚上……太不真實了。

對了!

“大師……”他稍稍趴在桌面,有些小心地看向祁酉,“你,你還好吧?”

昨天晚上,他這個零經驗的大新手把大師弄疼了好幾次來着。

而且,一次不夠,他又纏着要了第二次來着。

第三次的時候……被大師鎮壓了。

祁酉淡淡地嗯了一聲,“挺好的。”

“我……”

她打斷了他的話,把桌上的涼拌黃瓜往他的面前推了些,“快點吃吧,你下午還有一個專訪。”

“專訪?”孟涼愣了一下——他怎麽都不知道自己有專訪?哪來的專訪?

“剛才你還沒醒,Tyler來的電話,說是《There》雜志,讓你11點前回去。”

孟涼手中的筷子“吧嗒”一聲落在了桌上。

接着……轟!!

他的臉連着脖子剎那紅成了一片。

Tyler知道自己在大師這邊過夜了!!!老媽老爸一定也知道了!!

但轉念一想,他又甜得不行——大師接了Tyler的電話。證明大師不介意Tyler知道自己在她這兒。所以,這應該就算公開了吧?

嘿嘿……

接下來的這頓飯,孟涼全程都是紅着臉吃完的,嘴角挂着消不下去的笑意。時不時擡眼瞄一下對面的祁大師,然後繼續甜蜜蜜地喝粥。

“大師,吃菜。”夾了塊拌菜放在她的碗中。

祁酉看了看,默不作聲地吃了下去。

除了祁大師話不多,整頓飯孟涼吃得還是非常開心的。只要想到自己和大師已經親密到了那個程度,他就恨不得美得飛起來。

……

吃完飯,孟涼正要準備收拾碗筷,就被祁酉攔了下來。

“別忙了。”一件外套遞到他的跟前,“時間要來不及了。”

接過外套,孟涼套在了身上,然後就眼巴巴地站在那裏看祁酉——呃……很不想走。起碼不想這麽就走了。

然而,祁大師就像是沒有接收到他的眼神信號一樣,徑直領着他往門口走,伸手就要幫他開門。

“大師。”

背後靠來一個溫熱的懷抱,打斷了祁酉正在開門的動作。

某人仗着高度,重重吻了下她的發心,“專訪結束,我能來看你嗎?”

這就是戀愛,怎麽膩都不夠。這還沒道別,他就開始想她了。

祁酉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了下來,她轉過身,幫孟涼理了理頭發,柔聲道,“再不走,要遲了。”

孟涼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俯下身,蜻蜓點水地碰觸了下大師的唇瓣,本想着就是個簡單的道別吻。然而一碰之下,他又想再碰,還想好好碰一碰……

“別鬧。”祁酉攔住了她,“趕時間。”

聽着她略帶寵溺的語氣,孟涼眼中全是亮光,“我、我很快就回來!”

祁酉輕輕笑了一下,回退一步,離開了他的懷抱,“路上小心。”

孟涼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

終于送走了人,祁酉關上門,走回客廳裏,沉默地收拾好了碗筷。

而後,轉身上了樓。

換上舒适的休閑衣褲,她拎出起了放在書房裏早就打包好的兩個大箱子。下樓,踏上運動鞋,獨自走進了車庫。

不一會兒,車輛發動,緩緩駛出了小區。

祁家,H市,她都已經不适合再留下去了。

醒來看到孟涼的第一面,祁酉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作為家主的資格。

祁家,之所以比其它五家在“化氣改運”一事上更為強大,是因為祁家有靈力的後代能看到人周身那層淡淡的氣相。

而她,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

“叮鈴叮鈴叮鈴——”

手機鈴響。

祁酉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機反扣在了副駕駛位上。

過去三天裏,她為之前所有已經接單的客戶都細細占了卦,把建議寫下來放到了信封裏。除了孟涼這種天地一氣的特殊命格,大部分人的氣運都可以窺到較長的一段時間,或半年,或三年五載。

所以,祁酉在做完之前,已經為客戶都安排妥當了。

這以後,祁家辦事處暫時都不會再有新的客戶。

來電話的是麥寒,她應該已經看到了自己放在桌上的信件。

可能再過半個小時,麥寒就要出現在金塘花園的別墅門口了。

……

紅燈,停車。

看着那個熟悉的八十幾秒的紅燈倒計時。

祁酉關掉了手機,取出SIM卡,随手丢出了窗外,扔進了那片複又長出青綠草地的荒地中。

10,9,8,7,6,5,4,3,2,1……綠燈。

關上車窗,一腳油門,駛向了遠方。

~~~~~~~~

孟涼回到公寓的時候,Tyler,孟媽媽孟爸爸都坐在客廳裏。見他進屋,視線一同掃了過來。

“我回來了。”孟涼推門進去,看到這奇怪的一幕,心裏有些打鼓——難不成要三堂會審?

Tyler率先起身走了過來,“涼哥,你快換身衣服。”要趕去公司做專訪。

孟爸爸坐在沙發上嗯了一聲,“去吧。回來再聊。”

一句回來再聊,孟涼臉就紅了,同時嘴角忍不住牽出了大大的笑容——聊就聊!反正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

去往公司的路上,Tyler開着車,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後,孟涼看不下去了,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頭,“想問什麽?問吧。”

“涼哥,你昨天是……住大師那了?”

“嗯。”這麽明顯還要問?驕傲臉。

“那你和大師?”

孟涼心情愉悅地靠上椅背,“以後要叫大嫂。”

大嫂?這就大嫂了?

Tyler的三觀颠覆了,神一般的祁大師怎麽會被涼哥搞定?雖然說涼哥沒什麽不好,也就是平常作了一點,腦回路清奇了一點……但真的不配啊,簡直就是鮮花……咳咳咳。

“那涼哥和大嫂……到哪一步了?”Tyler忍不住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孟涼耳廓一紅,側臉看向窗外,“不告訴你。”這是他和大師的小秘密。

Tyler:……滿臉羞澀的小表情是要鬧哪樣!

但很快,Tyler就知道了答案。那一瞬間,他的世界觀再次被刷新……

專訪現場,《THERE》的金牌記者,梁莫一邊問問題,一邊用着錄音筆記錄。

“孟先生年紀輕輕就獲得了明珠獎的影帝,但當時因為意外沒有發表獲獎感言。不知道,孟先生最想感謝的是什麽人?”

孟涼輕輕笑了一下,很官方地回答道,“需要感謝的人很多,呂導,翟老師……”一連串說下來,滴水不漏。這是在上臺前公司就找人寫好的獲獎感言。

問題一個接一個,孟涼答得都很不錯。關于自己身體的問題,他也按照公司的安排,說的是——最近活動比較多,有些勞累,休息休息就好了。

采訪的最後,記者提到了孟涼之前大翻身的神奇微博事件。

“最後一個問題,孟先生可以選擇不答,也只是我個人好奇,不會寫上專訪。”梁莫關掉錄音筆,笑着看向他,“孟先生,對于’處男’這件事,之前很多人有質疑,後來更是有人懷疑,不知道孟先生有什麽看法?”

孟涼表情停頓了一下,而後緩緩微笑開來,“抱歉,我選擇不回答。當然,我也不可能一直都是處男,畢竟我也已經23歲了。”

立在邊上的Tyler差些沒把手中給涼哥準備茶杯摔掉。

以他對孟涼的了解,後半句話的補充只有一種可能——涼哥,不是處了!

不然,這種23歲還是處男的事情,一直都是涼哥的痛處,他絕不可能輕飄飄地拿出來說。

OH MY GOD!涼哥和大師竟然直接上了本壘!!!

作者有話要說:

要注意描寫尺度,脖子以下不許寫!

請腦補……嗯嗯嗯!看我認真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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